银毛熊吧 关注:37贴子:28,036

回复:《精神病人的世界》 作者:塔塔的死亡周刊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我:“干嘛?看我干吗?”
      她:“我怎么觉得这更疯狂啊?你不要吓唬我。”
     我:“我还是直接说明白吧。死,就能解决那些问题。但是跟你想的不一样。”
     她:“你怎么刚才好好的现在不正常了?”
   我:“你没明白,死这个概念太复杂了,我用了其中一种而已。也算是自我暗示的。每天睡前,我都会告诉自己:我即将死了,但是明天会重新出生的。”
 她:“明白了,真的可以那样吗?”
  我:“不知道对别人是不是管用,但我很接受自己的这种暗示。每天早上,我都是新生,一切都是过去式了。虽然会有记忆,但那种状态只是一种时间旅行的状态,重点在于:旅行。就象出去旅游,心里明白总要回家的,这样思维上的死结很快就解开了,就是说跳出来了。每当面对一个新患者的时候,我总是尽可能的全身心去接受,全身心的融入,尽可能谦卑,尽可能的让对方放大自己的空间,我可以背负着全部。但是当晚,我死了,我卸下了全部。比方说情感方面卸下了,而那些观点和知识作为资料收起来,就象人体内的淋巴系统一样,病毒碎片收集起来,增加了免疫力。其实电脑杀毒软件不就是那个原理吗?我也借用了,借用在思维上。不是我多强大,而是我学会了一种状态,用精神上的仿生淋巴系统来自我保护。”
她:“……朝生暮死……”
我:“嗯,就是这样的。”
她:“原来如此……”
  我:“所以我再强调一遍:要看本质。本质上我要的是:找到我想知道的。如果那部分只是资料,我很乐意收起来,但是我知道那是资料。而不是答案。就像一个计算过程,那只是过程。”
 她:“你到底算感性呢?还是算理智呢?你的感性是动力,但是你全程理性操控的状态。”
  我:“没那么严格的划分吧?就跟唯物和唯心似得,其实本身不冲突,各自解释各自的。大多数人都是唯心唯物并存的态度。一部分在唯物基础上,另一部分在唯心基础上。”
  她:“这个我同意,唯物和唯心本来就不是对立的,不清楚为什么有人为这个弄得你死我活的。”
  我:“对啊,要接受不同于自己的存在啊……对了你说我控制欲太大,我这不接受了不同于自己的存在吗?”
   她抬头扬起眉看着我:“你清楚我说的是两回事儿!我觉得你算精神病人了,还是甲级的那种。”
        我笑:“怎么个意思?还带传染的?”
       她:“别往外择自己啊你,传染?你那不是被动的传染,你那是蛊惑了都。”
     我:“可我的确是不知不觉中……”
   她笑了:“算了吧你,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某位同志。”
 我:“我该感激你对我的了解吗?”
  她:“你把自己也划归一个案例吧?挺有特点的,属于特自以为是那种。”
   我:“嗯?好主意!”
 她反应了一下:“你不是打算真的这么做吧?”
  我的确做了,你看到了?我相信你一直在看。至于所谓的隐私问题,我不觉得这算是隐私,没啥可藏着的,而且我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的想法、一样的思维方式,甚至也做了。但是我选择说出来,这也不是什么八卦猛料,没什么不能曝的。
  至于别人怎么看,我都接受,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啊,承认不同于自己的存在,这个很重要。关于我的承受能力问题,其实不是问题。在每天早上出生,就做好准备了,准备好接受那些不同的世界,。每天晚上我死掉,结束了那些,收取我所需要的,储存。
我就是这样,朝生暮死的面对每一天。
是啊,每一天。


90楼2014-10-21 19:51
回复
    《关于预见未来》
    虽然他穿着束身衣,但是真的坐在他面前,我还是有点儿紧张。因为被人告诫患者有严重的狂躁倾向,还是发病不规律的那种。
    我看着他的束身衣:“好像有点儿紧吧?”
    他:“没事儿,喜欢了,我主动要求的,怕吓着别人。”
    我茫然点了下头:“哦……。”
    他非常直接:“我可以预知未来,但是,我没办法判断什么是线索。”
    很突然的听了这么一句我楞了下,赶紧低头翻看他的资料:“怎么个意思?未来?没有这部分啊……”
    抬头的瞬间我注意到他轻微扬了下唇角。
    这位患者原职公务员,大约三十岁上下。留意观察会发现他脸部的线条清晰、硬朗。不过眼神里流露出疲惫和不安——看上去就像思想斗争了很久那种状态。实际上据说他才睡醒一个多小时。
    他再次强调:“我能预见未来。”
    我:“算命还是星相?”
    他:“不,很直接的预见,可是,发生前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什么?”
    他不安的舔了下嘴唇:“举个例吧:9.11,美国那个,知道吗?”
    我:“知道,那个怎么了?”
    他:“9.11发生前几天,我不知道为什么搜了很多世贸双子大厦的资料。其实没正经看,但是搜了很多。”
    我:“巧合吧?如果做个统计,可能全球会有几十万人都那么做过——无意识的。”
    他:“那只是一个例子,一个你知道的例子,其他的还有很多。”
    我:“是吗?说说看。”
    他:“我在超市莫名的买了一个杯子,样子和家里的一样,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买,几天后,旧的杯子被摔碎了;有时候我会挑特定某个艺人的作品看,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看,只是纯粹的打发时间,也没多想,几天后,那个艺人会死掉或者出事儿;我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可能会把某一件根本没用处的东西特地留在手边,几天后一个突发事件肯定就用上了;我突然想起某个朋友或者想起和他有关的一些事情,而被想的那个人,很快就会和我联系,不超过5天;或者我无意识的看到某个建筑,我想象它被火烧的样子,几天后,那栋建筑就会失火……这类事情发生过太多了。而且,这种预感最初是从梦里延伸出来的。”
    我:“呃……梦见将发生的事情?”
    他:“对,在即将发生的前几分钟。”
    我:“我没懂。”
    他:“我在梦里梦到电话响,然后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醒,跟着电话就真的响了。衔接的速度很快,对方甚至不相信我半分钟前还在睡觉。”
    我:“只是针对电话吗?”
    他:“不,任何会吵醒的我的东西。实际上任何能吵醒我的东西或者事情,都没办法吵醒我,因为我会提前半分钟左右醒来。”
    我:“不需要闹钟……或者说,间接的需要闹钟?”
    他:“是的,包括别人叫我起床或者有人来敲门。”
    我:“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
    他:“记不清了,小的时候就是这样。而且,原本还只限于梦里,但是从几年前开始,已经延续到现实了,虽然我不能预知会发生什么。”
    我:“懂了,就是说直到真的发生了,你才想起来曾经做过的、想象过的那些原来不是无意义的。”
    他:“就是这样,没梦里那么具体。”
    我:“你跟医生说过吗?好像没有吧?资料上……”
    他:“我和第一个医生说过,看他的表情我就明白了,跟他说这些没用的。”
    我:“那你为什么又对我说了?”
    他:“你不是医生,也不是心理医生,你甚至不是医院的人。”
    我:“你怎么知道的?”
    他:“我并不知道,不过,几天前我已经想好了,我会对相信这些的人说出来我能预见未来。甚至把我要说的在心里预演了一遍。”
    我觉得有点儿不安。
    他:“当你坐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那天不是我瞎想了,也是个预见。”
    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知道这么问很蠢,但还是忍不住问。
    他:“如果知道就好了,那种情况不是每天发生,有时候一个月不见得有一次,有时候一周内连续几件事情,弄得我疑神疑鬼的。”
    我:“呃……你还记得你狂躁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儿吗?”
    他:“一部分。”
    我:“问一句比较离谱的话:那是你吗?”
    他:“是我,我没有分裂症状。”
    我:“那么,你预见未来和你狂躁有关系吗?”
    他有些不耐烦:“也许吧?我不确定,可能那些不是我的幻觉,是真的信息。”
    我:“真的信息?”
    他看了我一会儿:“没准什么时候,很突然的就发生了。一下子,很多很多信息从我面前流过,但是是杂乱的,没有任何规律。或者我看不出有什么规律……那些信息有文字,有单词,还有不认识的符号,还有零星的图片,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我觉得一些能看懂,但是捕捉不到,太快了!”
    我:“你是想说那就是你狂躁的成因吗?”
    他:“也许吧,我想抓住其中一些,抓不住。”
    我:“等等我打断一下,你知道你狂躁后的表现吗?”
    他:“不是抓人吗?”
    我:“不仅仅是,好像你要撕裂对方似得,而且……”
    他:“而且什么?”
    我犹豫了几秒钟:“像个野兽的状态。”
    他愣了一下:“原来是这样……我记忆中是抓住别人说那些我看到的信息……太破碎了,我记不清了。”


    91楼2014-10-21 20:14
    回复
        我:“你所说的那种很多信息状态,是不是跟你现实中预见未来的起始时间一致?”
        他认真的想:“应该是吧?具体的想不起来。最初还对自己强调那是巧合,但是太多事情发生后,没办法说服自己那是巧合了。”
       我:“而且你也没办法证明给别人看。”
        他:“是这样,有一阵我真的是疑神疑鬼的。你能想象那种状态吗?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迷惑的,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所有事情都是一种对未来的预见,可是没办法确定。越是这样,越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总有一些不经意的事情发生,让我再次确定:又是一次预见。”
       我:“假设那真的是巧合呢?”
       他:“我已经排除了。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就不会叫巧合了。没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会发生很多次。”
       我:“我想想看,是不是你无意识的捕捉到了那些经过你眼前的各种信息,所以你才那么做?我指你的预见行为。”
        他:“也许吧。但是他们说我催眠后讲了很多别人听不懂的东西,据说是杂乱无章。”他已经想到催眠了,这让我有点儿诧异。
        我:“嗯,录音我听了,的确是那样,医生没骗你。”
         他:“嗯,我觉得有些事情,想通了一些。”
        我:“哪方面的?”
        他:“也许我们都能遇见很多事情的发生,但是发生的事情太小了,有些是陌生人的,也就没办法确定。”
         我:“你是说每个人都能预见一些事情的未来走向,但是因为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未来,也就没办法知道其实那是预见未来?”
           他:“对。”
           我:“但是别人不做那种梦,也没有什么信息流过眼前啊。”
            他:“也许他们有别的方式呢?”
         我:“嗯……你看,是这样:如果你说这是个例,我可能会相信。但是如果说这属于普遍现象,我觉得至少还缺调查依据。”
        他:“你说的一点儿没错,但是谁会做这种调查呢?谁能知道很多事情的关联呢?也许我的每一个想法,其实都是会在未来几天真实发生的事情。但是那件事情不发生在我身边,发生在美国,发生在澳洲,发生在英国,我也就没办法知道。而且那件事情要是很小呢?不可能把每个人发生的每件事情都记录吧?即便记录了,也不可能都汇集到一起再从浩如烟海的那些想法中找到预见吧?如果那种预见是随机的,那么同样一个人的未来几天,分布在全球的十几个人各自预见了一部分,那怎么办?”
        我努力把思维拉回自己的逻辑里:“可以那么假设,但是没正式确定的话,只能是假设。还有就是,你对这个问题想的太多了。你不这么觉得吗?”
        他:“我承认,但是这个问题不是困扰我的根本。换句话说:我不是因为能预见未来才进精神病院的,我是因为狂躁。我狂躁的原因是那些信息。这么说吧,没有那些信息,我无所谓,预见就预见了,不关我的事。但是那些信息在出现的时候,我凭直觉知道那些很重要,虽然我可以无视,但是它们毕竟出现了,我就想捕捉到一些,却又没可能,但总是会出现。如果你是我,你难道不想抓住未来吗?你难道不会去在意那些吗?你难道没有捕捉的想法吗?可最终你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看清那些的时候,你会不会发狂?”
       我很严肃的看着他,同时也在很严肃的想这个问题。
        他:“人从古至今都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企图预知未来,占卜,星相,面相,手相,甚至通过杯底的咖啡渍、茶渍痕迹,但是没有一种明确的方法,没有一种可靠的手段。而我突然有了这样的信息在眼前,但是太快,太多,超出了我的收集能力,我只能疯狂了,对于我在疯人院,我接受,但是我没一点儿办法。也许那个信息状态就不该让我得到,让一个聪明人拿去吧,放在我身上,不是浪费,而是折磨。”
        我在他眼里看到的是无奈、焦虑、疲惫。
        那天下午我把录音给我的朋友——也是这位患者的主治医生听了。看着他做备份的时候,我问他对这些怎么看,是否应该相信,他的态度让我很崩溃,他说他信。
        我问他如果作为一个医生都去相信这种事情,那我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我的朋友想了想,说我应该自己判断。
        我必须承认,这个回答让我痛苦了好久。
        未来是个不定数,如果再套上非线性动力学的话,会牵扯的更多,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依旧没有头绪。我甚至还自己想过如果是我,能不能捕捉到流过眼前的那些信息?老实说,我这人胆子不算小,但是让我选择的话,最多我也就选择在电话响起的前半分钟醒来。更多的我没办法承受了。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也许当个先知,可能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只是让人备受折磨的惩罚。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92楼2014-10-21 20:16
      回复
        忘了贴评论了




        93楼2014-10-21 20:17
        回复
                            《行尸走肉》
             他焦急的看着我:“你这样怎么行?”
            我:“我?什么不行了?你是不是感情上受打击了?”
            他:“你的牵挂太多了,断不了尘缘啊!这样会犯大错的!”
           我:“哎?大错?”
             他:“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太多事情牵挂,太多事情放不开了?不是心情或者情绪问题,而是你太舍弃不下家人、朋友那些尘缘了。”
             我:“哦……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我很好,我最近经常在一个很有名的寺院听那些高僧解经。”
                  我:“那是你的宗教信仰?”
                 他:“对,我一直很虔诚,吃斋。”我看着他那张清瘦的脸,有点儿无奈。
            他:“我从小就信,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家人带我去寺庙求,回来慢慢就好多了。从那儿以后我觉得寺院很亲近,所以越来越向往。”
                我:“你是出家还俗的?”
             他:“不是,但是我这些年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心向佛的,很虔诚。而且前不久才开悟。”
               我:“这么多年都没事儿,怎么最近就出问题了呢?”
            他:“你不懂,开悟是个境界。我原先总是觉得心里不清净,但是最初问题在哪儿我也说不清,后来我慢慢发现了。”
          我:“发现什么了?”
          他:“我发现我的问题是在断不了尘缘上。”
          我:“于是?”
          他:“于是我就开始找那些高僧帮我讲解,帮我断开尘缘。”
          我:“不好意思,我对那些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干脆出家呢?”
          他有点儿鄙视的看着我:“我这么修行一样的。”
          我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看不出来哪儿不对劲。
          我:“哦,可能吧……那么你听了那些后,有新想法了?”
          他:“对,我更坚定了!我开始试着用我知道的那些解释一切事情,而且还用到我的行为当中,劝人向善啊,给人解惑啊,放生啊,我都在做。”
          我:“哦,这算做善事了对吧?”
          看得出他有点儿兴奋:“对,这些都是好事,所以要做。而且对于那些外教邪论,我都去找他们辩,我看不惯那种人,邪魔!”
          我:“你不觉得你有点儿偏激吗?宗教信仰信不信是自己的事情,你那么做可能会适得其反的。”
          他:“我那是为了他们好!我做的都是好事!好事他们都不认可,分不清善恶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都这样那不就是末世相了吗?”
          我隐约知道问题在哪儿了:“我给你说个事儿吧?关于我遇到的一个和尚,可能你听了会有用。”
          他兴致盎然:“好,我喜欢听这些,看来你也有佛缘。”
          我:“有没有先放在一边,我先说吧。”
          他:“好。”
          我:“记得大约小学4、5年级的时候,某天放学回家走到我们院的小门口,看见一个和尚。那个年代,没那么多骗子冒充出家人四处要钱的,而且和尚基本都待在寺院里,外面很少见。”
          他:“对,现在都被那些骗子败坏了。”
          我:“嗯……那个和尚就坐在路边,看样子在休息,旁边有个不大的行李卷。我当时觉得很新鲜,就凑近看看。他看到我,只是微笑了一下,然后很坦然的问我能不能施舍点儿吃的给他。我特兴奋,因为化缘这种事情,一直以为《西游记》里才有,所以特激动的跑回家,拿盘子端了几个馒头,还找了半天剩菜,但是没有素的。结果拿着半瓶豆腐乳就出来。”
          他:“善事啊,善事,我替他谢谢你。”
          我:“……等我说完,别急;看得出那个和尚很高兴,站起合十谢,谢过后就吃,但是没动豆腐乳。我问他要不要水,他从身后行李卷里找出一个玻璃罐头瓶子,看样子里面是凉白开,还有半瓶。他还笑着举起来给我看了下。就那么喝水吃干馒头,我就坐在一边看。时不时的跟他闲聊。”
          他:“没请他解惑或者帮你看看?”
              我:“不好意思,没。他说的都是很普通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那种亲和力真的让人如沐春风,觉得特别舒服。后来我妈下班回来看见了叫我。那个和尚站起身介绍下自己,又掏出一个什么东西给我妈看了,估计是度牒一类的。后来可能我妈也觉得很新鲜,就推着自行车和他闲聊。他说的还是很普通的家常话,没一脸神秘的忽悠什么:大姐你做了善事,小施主很有慧根,我为你们祈福吧,你们都有佛缘……其实也正是这样,至今我对和尚都有好感。后来那个和尚吃了两个馒头,把剩下的还给我。我妈说让他留着,他没多推辞,谢了后很小心的用一块布包好收起来,然后背起行李卷再谢过我们就走了。这是这么个事儿。”
            他一脸的惋惜:“真可惜啊,应该是个云游的和尚,你们应该讨教一下的。”
            我:“的确没。不过,我不那么看。正是因为他的平和自然,不卑不亢,才让我至今都对和尚很有好感。如果当时他死活拉着我们说些佛法什么的,我也许会排斥。可能你不那么看,但我认为那个和尚是个很了不起的僧人。虽然外表看上去风尘仆仆,因为他的亲近、平和、自然、安详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那个,装不出来。没而且他也没急赤白脸的说佛法开讲经,动不动什么都往那上套。”
            他一脸的坚定:“那人只是小乘,他也就是内修罢了,跟我们不一样。我信奉的是救人济世,不是自己满足就可以了。”


          94楼2014-10-21 20:19
          回复
              我:“抱歉,我对小乘大乘一类的不是很了解,但是我觉得不应该强制去灌输。好像有‘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说法吧?”
              他:“对啊,就是那样的。直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造化,都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会这样。让你先入门后再领悟,不懂就赶紧问。从云游和尚那件事儿来看,我断定你是有佛缘的,只是被你错过了,多可惜啊……我都替你觉得惋惜。但是你不能一错再错了,你得抓住机会啊。你以为象那个和尚那样就是修成了?那可是没法到达极乐净土的,还是脱不了轮回……”
               我:“您等等啊,极乐净土那个说法,是指一种心境和状态吧?我记得哪儿看过那么一段:修得的人,不在乎轮回,因为在他们眼里,随便什么地方都是极乐净土……是这么说的吧?”
             他:“不完全对,你断不了尘缘,没了却烦恼,你不行善,不去做好事,怎么可能修得呢?”
             我:“不是为了快乐行善吗?”
             他:“不对不对,要无生死、无牵挂、无悲喜,你必须放下那些才能明白真正的快乐。”
               我:“亲情友情爱情呢?”
               他:“那些都是假的啊,都是幻相,你对着幻相哭哭笑笑的,有意义吗?”
              我:“你的意思是说,要抛开那些吗?那活着为了什么?”
               他:“活在人世就是证明你修的不够!你现在还不回头,还沉迷于其中,早晚魔道会拿了你的心。”
             我:“神佛就是这样的?”
             他:“对,无喜无悲,清静自然。不去在乎那些,那些都是假的。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还没明白?”
             我:“那么神佛的怜悯呢?”
             他:“那是神佛们的无私啊,不是自己达到了就满足了,神佛们会度化众生的。”
              我:“实在对不起,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神佛有悲喜,有憎爱,所以才会有眷顾。假设真的有神佛,那么一定是大爱无边,因为神佛们垂怜每一个人。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最最基础的,连那些都不顾,哪儿来的眷顾怜悯?都割舍了?都是幻相?那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什么事情都用自己痴迷去解释,本身就是恶行。为天,就为天;为地,就为地;为人,就为人。否则就是痴心妄想。”
              他有点儿怒了:“这是邪道,你已经走歪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歪曲到妄言的地步了。你断不了尘缘还找了这么多借口,是邪魔入心了吗?你怎么不明白,就算是七宝也是水中的泡沫幻化来的,都是假象啊。你入了劫还沉迷,真可悲。”
             我:“也许吧……不过我觉得,你、我其实都是痴而已,你现在还多了个嗔吧?。”
             他:“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恨铁不成钢!”
             我:“是这样吗?”
              他:“当然是这样!”
              我:“好吧,那就是这样吧。”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一些问题了,那没意义。
              我不清楚到底会不会成、住、坏、空;我也不清楚六道的因果关系。但是如果真的有清凉无碍、妙胜不坏、永享安乐的净土,我想在那里的神佛们一定不会是无情断缘的。否则,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水中泡沫也好,七宝幻像也好,我只愿带着我这颗心,安静的为人。
            -----


            95楼2014-10-21 20:21
            回复
              ”我看不出他们是神经病,我看得出,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天才,与众不同的天才!"


              96楼2014-10-21 20:22
              回复
                5w最护瑕是我:
                我自己其实最近这几章都还没来得及看……


                97楼2014-10-21 20:25
                回复
                                 《活死人》
                     这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病例,特殊到我想尽办法能单独面对他。终于在朋友的帮助下,我和他有了很简短的一次会面。不过,那次会面至今为止都让我觉得很恐怖。因为他真的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活死人。
                    刚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平时见到的人会有各种各样的肤色,但是不管精神状态或者情绪怎么影响,他的那种肤色我从未从活人身上见过的。灰暗、沉重、毫无生机,就跟他人一样,死气沉沉的——不是形容,是真的死气沉沉。而且,仅仅是看到他,没办法分辨他的年龄,因为他的肌肉、皮肤,都是一种……嗯……算了我放弃形容了,说不清。
                    我强迫自己快速镇定下来,而且是鼓起勇气才能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死人的眼睛。人死后,角膜会有自溶现象,看上去眼睛是浑浊的,而且没有灵性,很暗淡,他的眼睛就是那样。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他是否看我,还是在空空的就那么瞪着。
                       我:“你好。”
                      他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不好。”
                     我注意到他的语速极慢,而且声音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嗯……那么就算是祝福吧?希望你好。”
                    他:“我已经死了,有什么希望的。”
                   我:“怎么可能呢,你还会动,还会说话,还会走路啊。”
                     他依旧缓缓的语速:“那也不能代表我还活着。”
                   我:“呃……你从什么时候起有这种感觉的?”
                    他:“我忘记了。”
                      我:“忘记自己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似乎很诡异。
                    他:“好多事情我已经记不起来,也许就是从记不起来那时候开始的吧,我就死了。”
                     我:“你的意思是你死了很久才发现的?”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突然闻到一股怪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我分不清那是什么,但是很……我没办法形容,也许是尸体的味道,我不确定,因为我不知道尸体是什么味道。但是这很恐怖。
                     我:“仅仅是记不清了,不代表死亡吧?”
                     他:“那什么代表死亡?”
                    我:“肌体、大脑都丧失机能了……”
                    他:“我可能只有大脑还活着一点儿,其他的部位,都死了很久了。”
                    我:“身体僵硬?”
                    他缓缓的摇头:“我夜里没办法睡,因为蛆虫都在我体内吃我,很疼,很痒。所以我只能在白天睡一会儿。白天它们会在我的身体里爬,但是好过咬我。”
                     我:“是一种心理问题带来的失眠吧?”
                    他呆滞的抬了下头,似乎在想:“是吗?我记不清了。但是医生没办法治疗我。”
                    我:“你的家人……”
                    他缓慢的打断我:“离婚了。”
                    我:“哦,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
                    他:“没什么,我已经死了。”
                    我:“嗯……是这样,我知道你可能面对很多医生说了很多次了,还有那些专家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说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把你记得的试着告诉我一些,可以吗?如果你觉得说了很多次已经烦了,那么我们就说点儿别的。”
                    他瞪着空洞的眼睛愣了一会儿,我猜他是在看着我。
                    他:“好的,我不记得专家组问过我一些什么了。”
                    我:“他们也许问病理和心理方面的,我想问的是生活方面的。”
                    他:“好吧。我夜里没办法睡着,因为那些蛆虫在我身体里吃我,我有时候会想办法捉住一些……剖开后血不是很多,可是却找不到虫子,我能感觉到就在那里,但是看不到。”
                      我确认了下资料:关于患者自残部分。
                       我:“不疼吗?”
                      他:“不怎么疼,大多数时候没有感觉。除了虫子吃我。”
                     我:“你的味觉和视觉问题,能说下吗?”
                    他:“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了,我吃东西的时候发现没有味道了,放很多调味,放很多盐进去还是没有味道。盐对我来说,只是沙子一样的东西。看东西也没有色彩,可能是很久就这样了,最近才注意到的。”
                    我:“试过很辣的辣椒吗?”
                    他:“一点味道也没有。”
                    我记得朋友说过,患者当着专家组的面,面无表情的缓缓吃掉了一整瓶辣椒酱,而且之后的口腔检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口腔和食道黏膜没有任何红肿现象。更别说胃溃疡了。额外一提:患者消化不好,肠胃蠕动不正常,吃下去的东西,4个小时后检查基本没消化。
                    我:“嗯,我知道你吃辣椒酱的事儿;那么视觉呢?是看什么都是黑白的?”
                    他:“不是黑白的,都是灰色的。在不亮地方我甚至分不清轮廓。”
                    我:“可是检查后说你两种视觉细胞和角膜都很正常。”
                    他:“我不知道。我记得医院也没检查出来我为什么不会生病。”
                    患者大约三年没有被感染过任何传染疾病,感冒,发烧,都没有过。而且对高温、低温反应极为迟钝。这么说吧:他可以不动声色的让你烧他的皮肤,而同时心率几乎没变化。不过,烧伤部分自愈的速度很慢,很慢很慢。
                    我:“在这之前,你的生活都还好吗?”
                    他又缓缓的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好像很好吧?我记不清太多。想起原来,就像做过的梦一样,只记得一部分。”
                    我:“你还记得你是做什么的吗?”
                    他慢慢的抬起手挠了挠头,我看到大把的头发随之落下来。那个场景让人不寒而栗:“好像是个机械工程师。”


                  98楼2014-10-22 17:01
                  回复
                      这时候门开了,朋友示意我必须结束了。
                      我在朋友的办公室还觉得自己身上有那股味道。
                      朋友:“满意了?缠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
                      我有点儿惊魂未定:“我觉得他真的是死人,不开玩笑。”
                       朋友:“我也这么看。”
                       我:“你还有别的这种病例吗?”
                       朋友:“没有,这是我唯一见过的,也是唯一知道的,也是唯一确定的。是很少见。”
                     我:“他挠头的时候,大把的头发掉下来。”
                      朋友:“你看过他后脑就知道,有一个疤,那是整块头皮掉下来的,但是没流血。”
                       我:“确诊了吗?”
                     朋友:“基本确定了,专家组的意见比较统一,可能是心理上受了什么打击,所有的肌体都受到了自己心理暗示,结果就产生了那些状态:皮肤局部坏死,内脏功能衰退,视力退化,消化不良……”
                        我:“他说的那些蛆虫呢?”
                         朋友耸了下肩:“没人见到过。”
                       我:“可是他身上的气味……”
                      朋友:“你是说你现在身上带的味道吧?是尸臭的味道,回家洗个澡吧,衣服多泡泡。”
                      我:“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镇定,难道这一切不奇怪吗?”
                      朋友好奇的看着我:“我为什么要奇怪?我见过很多患者,有更奇怪更无法解释的。目前对他的重视是因为之前没有过这种记载,也就仅此而已。而且你可能不了解,人心理产生的自我暗示有多大效果,我觉得他的情况虽然特殊,但是并不是什么奇特的或者超自然的。你……是不是最近接触患者太多了?要不给你安排个诊疗?”
                       我看着朋友在笑,可是我却笑不出,说不清有什么东西始终压在心上。
                      不到一年,我当时的不安被证实了。
                      有天晚上我那个朋友打电话给我,劈头就问我还记不记得活死人那个患者了。我说记得。
                      朋友:“那个患者真的不是一般的患者,而且,好像最开始的判断失误了。”
                      我很平静:“你别激动,怎么回事儿?”
                      朋友:“后来患者接受的都是心理治疗,一年多了,没任何进展,现在出新问题了,我跟院里的同事下午参加的病例诊疗组,明天我发照片给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我周末去找你吧,回的来吗?”
                             周末我见到了朋友,照片也看了。
                      我:“怎么解释?”
                      朋友无奈的摇头:“不知道,没有解释。”
                     我:“那是铁丝吧?”
                     朋友:“准确的说应该是铅丝。”
                     我:“人体内怎么会长出铅丝呢?”
                      朋友:“我看了都快疯了,不止是我,好多临床多年的老专家都快疯了。”
                      我重新看了下照片,患者的肚子,小腿,小臂部位,从皮肤下面伸出一些弯弯曲曲的铅丝,最粗的大约有铅笔芯那么粗,细的像个线头。长出铅丝的表皮有略微的红肿。除了那几个区域,别的地方没长。
                        我:“人体内的铅,有那么多吗?”
                      朋友:“没有,仔细对照了他的饮食,甚至当地医院可以管制他的饮食,还是一样。这是已经是超出任何解释的现象了。”
                      我:“患者感觉疼吗?”
                      朋友:“拔会疼,剪断不疼。”
                      我:“就在皮下开始生长?有组织部分的检查吗?”
                      朋友:“从真皮层下面开始生长,是一些细胞高度集聚。但是怎么就变成铅丝了不知道。还有,神经末梢也融合进去,但是最后变成铅丝了。化验了,没原因。”
                       我:“那是真的铅丝?”
                      朋友坚定的点了下头:“是真的铅丝。”
                      到上个月为止,患者还在世,但是体质已经接近衰退极限了。那些铅丝还在生长,至今没查到原因以及合理的解释。
                      而且我要说明一下:这个,是真的。
                      本来我想写些例如“事实永远都会比最恐怖的小说更恐怖,比最科幻的作品更科幻”一类的话作为结尾,但是写到这里,我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篇了。
                      当我们很严肃的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却和我们开着玩笑;当我们为了自身的进步和创造而欢呼的时候,自然界却变出新的花样来嘲弄我们的无知;当我们每掌握一门新技术的时候,科学总会有拉开另一个陌生领域的帷幕。这一切好像一个永无止境的梦一样,没有最离奇的,只有更离奇的。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很理解那些对于宗教狂热的人们,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克服对未知的恐怖。然后在度过了平稳的2万5千多天后,终于可以闭上眼,告诉自己:这一生平和的结束了。
                      不过,我相信很多人依旧和我一样,平静的生活着,却警惕的准备着面对那些匪夷所思的现实。不仅仅是那句我喜欢的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更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未知,是存在的,不管你是不是认可,是不是无视,它们依旧存在着,毫不受影响。然后在你最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我,来了。”


                    99楼2014-10-22 17:04
                    回复
                                           《角度问题》
                         她:“问题在于我们成年后都想复杂了。”
                        我:“很正常啊?”
                        她:“不,这个说起来很悖论。你看,成年人用自己的态度去教育孩子,但是教育孩子什么呢?长大之后的事情对吧?那么孩子能不能接受?或者成人表达的时候能不能说明白?万一表达错了呢?万一理解错了呢?那么接受知识的孩子会被影响一生啊。可是,问题又回来了:到底什么是正确的?”
                           我:“现在有这么多儿童教育的……”
                          她:“等一下啊,说个我自己的观点。”
                        我:“嗯。”
                       她:“绝大多数从事儿童教育的人,并不懂孩子。需要举例吗?”
                       我:“很需要。”
                        她:“好,我们就举例:我看过一些给孩子看到文章,例如说早上出门吧,会用孩子的口气去说:天空很蓝,朝阳很美,树木青翠,空气新鲜,诸如此类,对不对?”
                       我:“是这样,这是表示孩子的纯洁。”
                         她微笑:“那我来告诉你我知道的吧。就早上出门看什么的问题,我问过不下100个孩子。你知道孩子都在看什么吗?”
                          我:“不是刚才那些吗?”
                         她:“绝对不是。他们的身高没我们高,也就没兴趣看那么多、那么远、那么宏观。他们比我们更靠近地面,地面才是最吸引他们的。他们会看虫子;会注意走路踢起来的石头;会留意积水的倒影;会看到埋在土里一半的硬币;会认真的研究什么时候踩下去才会发出踩雪特有的咯吱声;他们会观察脚下方砖的花纹……他们注意的太多了,但是没几个仰头看天、看朝阳、说空气新鲜的。”
                        我:“你的意思是说很多孩子读物其实那是成年人角度看的?”
                        她:“是这样,我们看这种文字,会觉得很新鲜,而孩子看着会觉得很无聊。孩子很聪明,但是他们不大会表达,他们只能直接反应为:没兴趣。”
                        我:“你从什么时候起留意孩子的态度的?”
                        她:“4年前吧?大概是。那是跟我哥和嫂子去逛商场,小外甥一直在闹,就是不愿意在商场。开始我觉得他是想干别的,后来发现不是。就在我蹲下去给他系鞋带的时候,我环视了四周才发现,在孩子眼里,商场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腿,鞋子,裤子,很没意思。”
                        我:“所以……”
                        她:“所以我才明白,我已经忘了小时候的那些看法了。”
                        我:“所以你也就是现在这种生活方式。” 她点了点头。
                        她的家布置的像个孩子的房间,到处都是那些色彩鲜艳的装饰,所有的家具都是圆边圆角的,天花板上有荧光点,如果关了灯会显现出银河——这个她给我演示过了。连给我喝水的杯子都是卡通人物形象。最有意思的是她的电脑桌,在一个小帐篷里,而帐篷外面装饰的像个草坡,上面还有野生动物……
                        她:“其实我们很多习以为常的东西,本身就有点儿问题的,但是没人发现。”
                         我:“还得举例。”
                        她笑了下:“你留意过过超市那种牛肉干或者防腐包装的香肠吗?还有外面卖的那种很辣的鸭脖子什么的。”
                        我:“见过,那个怎么不正常了?”
                        她:“有一次我在超市买东西,一个小男孩站在货架前很惊恐的看着牛肉干。我觉得他表情很好玩儿,上去问是不是馋了?那个孩子说:牛很勇敢。我好奇,问他怎么知道牛很勇敢?他指着货架上的大包装牛肉干说:你看啊,那个牛举着自己的肉告诉大家这个好吃。我当时就忍不住笑了,还真的是那样。然后我留意了很多肉食包装,发现都是这样的——几只或一只鸭子(注意区分)举着一个鸭脖子伸出大拇指;一头猪憨厚的托着一大块肉排赞美;一头牛美滋滋的介绍着牛肉怎么怎么诱人;几条鱼欢天喜地的捧着装盘的鱼罐头……太多了。”
                        我挠了挠头:“可是都这样吧?难道让大灰狼举着肉肠宣传?”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真的就是这样?其实我只是举个例子,这些包装就这样好了。当我们习惯了,就习惯了,但是孩子不这么看,他们会发现问题,他们会觉得不正常,他们会质疑这些,他们会有新的想法。但是,我们不是,只是因为:习惯了。”
                        我:“你的工作是插画师,你可以有那样的态度对待,但是别人都要谋生,都要生活,不可能都是那种状态的。”
                        她:“不,你错了,我工作的时候就是工作,从态度到方式,都是工作的状态,因为我是在谋生。这也就是工作只会给成人的原因。可是一旦放下工作,我会是个孩子,因为我喜欢这个新鲜的世界,而不是习惯的世界。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喜欢,而不是必须跟别人一样的态度去看。”
                        我:“嗯……有道理,这点我认同。”
                        她:“所以,我这么生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至于我是不是要对所有人说这些,这是我的权利,假设我不愿意说,那么我就不说,别人怎么看我,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们的问题。就象那个朋友,觉得我很怪,不正常,所以找你来跟我接触,对吧?我觉得她不正常,而不是我。”
                        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
                        她:“不,你应该高兴你自己也是那种喜欢新鲜世界的态度,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告诉你了你也不懂,或者歪曲理解我的想法对吗?就像这些我没兴趣告诉我的朋友一样。她很好,她很关心我,可是她不理解我的态度,所以我也就不会说给她这些。”
                       我:“嗯……那么我该告诉她你的这些事情吗?”
                       她:“这个在你,你做决定。”
                       我:“嗯,我到时候会决定的。”
                       她:“好。”
                       我:“那你这么做会不会很累?”
                        她:“累?谈不上吧?这是我喜欢的事情,所以不觉得累。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会很投入、很疯狂,而且会自己找问题、想办法。”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00楼2014-10-22 17:06
                      回复
                                      《大风》
                               我:“怎么样的大风?”
                           他:“就是很大很大的风,能把人刮走的那种,而且屋里的东西都乱飞,很多都被刮到窗外去了。”
                          我:“你是说,风是从门的方向,或者其他窗户刮进来的?”
                          他:“不是,就是从窗外刮进来,然后席卷屋里的东西刮出去。”
                         我:“有那样的风吗?”
                         他认真的看着我:“你是北方人吧?”
                          这位患者声称经常会有大风刮进自己所在的房间,很大的那种风。门窗都被吹开,屋里的零碎基本都刮出去了,而且如果患者不抓紧床甚至窗台,自己也会被大风卷走。视频我看了几个,所谓发生的时候,什么风都没有,门窗也没开,只是患者自己在屋里,缩在墙角,手脚岔开紧紧的撑着墙,好像在抵御大风的样子。看上去很古怪,但是患者表情却很逼真,而且画面上他那种呼吸的压迫感,看上去真的是在很大的风中似得。
                         我:“我是生长在北方。”
                          他:“你经历过台风吗?”
                         我:“没有,即便出差到南方也是刻意避开恶劣天气的。”
                         他:“你知道在南方沿海城市,刮台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我:“嗯……不是电视上那样吗?”
                          他摇头:“不是电视画面,是在家里感受到的。如果你没亲历过,不会理解的。”
                         我:“很可能,你能告诉我吗?”
                          他想了想:“我经历过北方冬天的大风,但是和台风不一样,是一阵一阵的那种。而台风是连续不断的,就算你关着窗,你都能感觉到极其猛烈风在连续不断的撞击着窗户,如果那会儿你打开窗,风就像活的生物一样,呼啸着冲进来,然后在呼啸着冲出去,很大很大。屋里的东西经常会被卷出去,我说的大风,就是那种。”
                          我:“冲进来卷出去……原来是这样……你小的时候对台风有过心理阴影?”
                         他:“我生在南方沿海城市,早就习惯了。但是我说的那种大风,比那个还大。”
                          我:“这样,我刚才也给你看了视频,你也承认当时看上去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你却认定有大风,你能有个合理的解释吗?”
                          他皱着眉:“我没办法说清这件事,我知道你们都拿我当精神病,但是就算我和别人一个房间,还是会出这种事情。那个风太大了,甚至能把我惊醒。”
                          我:“嗯,这部分的我也看了,别的患者都睡得好好的……那么最初的大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四个月,应该是。具体日期我想不起来了,可以肯定是都在夜里。”
                         我:“最初就是那么大的风?”
                          他:“对,最初的时候我半夜惊醒了,听见窗外的风声,我还奇怪呢,没预报有恶劣天气,也不是在南方,为什么突然会刮风了。然后门窗猛的被刮开了,我本能的就抓住床,我眼看着屋里的很多东西,还有被子全都刮出去了!那风太大了,我除了拼命抓住床边,什么都做不了,喊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风里了。”
                           我:“等一下啊,我打断一下。你在住院观察期间,刮风的时候,看到的别人是什么样子的?”
                          他:“别的床位是空的。”
                                  我:“被刮走了?”
                           他:“不知道,等我看的时候就是空的,说不好是根本就没人还是刮走了。”
                         我:“这样啊……大风的时候很害怕吗?”
                          他:“不仅仅是害怕,是惊恐,那种大风……”
                           说实话我没经历过那种极端气候,所以对于那种描述不是很有感受,不过看他的表情,的确是对某种自然气候的敬畏和恐惧。也许真的经历过的人才会了解到吧?
                         我:“还有一点:发生的有规律吗?”
                         他:“没有规律。”
                         我:“有征兆吗?”
                          他仔细的想了想:“也没有。”
                         我:“我多问一点儿您不介意吧?”
                          他:“你想问什么?”
                           我:“您有宗教信仰或者家里的某个亲戚有某些宗教信仰吗?”
                          他:“没有,我父母和亲戚都是老实巴交的人,祭拜祖先不算吧?”
                         我:“哦,好,接着你刚才说的。你说在大风里喊出的声音很快就没有了。但是视频的画面上,你没有任何喊叫的表情。”
                          他也是困惑的看着我:“你说的我都清楚,也都知道。但是……我这么跟你说吧。每次大风过后,我莫名其妙的发现屋里没什么特别的或者一切正常,我自己也会糊涂好一阵。如果不是这种事情频频的发生,我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虽然你给我看了视频,虽然我事后也不明白,但是当时的场景,无比的真实。加入我不去牢牢的抓住什么,我一定会被大风刮走的。因为当时就是这样。”
                          我:“好吧,那么这次就先到这里吧,我想多了解下一些自然气候的知识。到时候我们能再见面吗?”
                         他:“没问题。”
                           几天后我去找心理研究的朋友,给他听了录音后,询问是什么情况。得到的回答很明确:不知道。我问为什么?
                          朋友:“对自然敬畏原本是很平常的事情,至少在原始社会。但是现代社会由于科技的发展,人对于自然现象不是那么敬畏了,除非亲身体验过,否则不会有那种平时都敬畏的态度。这个患者很可能是小时候经历台风后对大脑形成了一个冲击性的记忆,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诱发出来了,所以会这样。至于发病当时的表现——呼吸急促啊那些是对自己的心理暗示。如果你非要我说个解释的话,我目前只能这么告诉你。但是实际,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仅仅能凭借这点儿录音给你下个判断,那么心理学就不算学科了,也不用学了。正因为心理的成因很复杂,所以才是一门学科。”
                           我点了点头。
                            朋友:“患者原来没找过心理医师?或者院方没安排过?”
                           我:“有过,后来听说那个心理医师休产假了,而患者观察结束后就回家了,也没再安排心理医师。”
                         他:“下周我有时间,能一块见见这位患者吗?”
                         我:“我回头问问,他应该不会拒绝。”
                           可是等我过了几天联系患者的时候,被告知患者已经去世了,死亡时间在半夜。现场一切正常,没有古怪的迹象,除了患者本身:家属早上看到患者的尸体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床两侧,肌肉暴起。最后死因鉴定结论是心脏突发性痉挛,成因不详。谁也不知道到底在患者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朋友,他也同我最初的反应一样:沉默了好久。
                          大约一个月后,我们有次吃饭说起这件事了。
                          朋友:“那件事儿,我说句不负责任的话吧?很唯心的。”
                          我:“什么?”
                          朋友严肃的看了我一阵:“如果,那是只有灵魂才能感受到的大风,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愣在那儿,好久没说出话来。
                        ——————————————
                        把灵魂卷走了。哈哈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09楼2014-10-23 19:04
                        回复
                             我:“等等,物理专家是您的学生?”
                             她:“我的追随者之一。”
                                我:“追随您的什么?思想还是理论或者天分?”
                              她:“你会明白的,现在从八卦回到刚才的话题?”
                              我:“哦,不好意思。”
                            她:“那个物理专家曾经告诉过我,两个完全没有关联的粒子,会互相干涉。比方说粒子X和粒子Z吧。他们打算把粒子X发射出去,目标是粒子Z,目的是干扰粒子Z。但是,在把粒子X发射出去前,粒子Z已经被干扰了。而且,那种现象最后证明和发射后的干扰结果是一样的。就是说,粒子Z提前感受到了来自粒子X的干扰。”
                            我:“这个我知道,粒子的无条件关联特性,这种实验很多。还有把粒子A动能改变,粒子B也莫名其妙的一样会改变,诸如此类,太多了,只是没人知道为什么。”
                                 她:“我知道。”
                                我:“啊?”
                              她:“别发出那种声音,没什么好惊讶的。我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儿。”
                            我还是忍不住激动了一把,甭管她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至少值得让我去接触。因为我听腻了那些神啊,宇宙人在控制,还有什么法力无边的鬼话了。没一个能带一点儿理论依据的,动不动就照搬宗教和传说内容,连点儿创新精神都没有,真的听腻了。
                              她:“我们做个好玩儿的实验吧。你知道电影、电视中常用的蓝幕技术吧?”
                               我:“知道那个。”
                            她:“我们用那个来做。先找一条蛇。然后除了蛇头和蛇尾,其他中间的部分都涂成蓝色的,然后把蛇放到一块同样蓝色的地板上,再用摄像机拍下来,放给你看,你会看到什么。”
                            我:“我只会看到蛇头和蛇尾在动,看不到蛇的身体……啊!我懂了!”
                            她有点儿不耐烦:“我说了你别发出那种一惊一乍的声音。”
                            我:“抱歉,你接着说。”
                            她:“就是你刚才懂了的那个意思。蛇头和蛇尾之间,有涂成蓝色的身体联系着,只是在拍摄后的画面上看不到罢了。你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其实是存在的。那两个看似无关的粒子,其实只是一部分——我们能看到的部分。而互相作用关联的,我们目前却看不到。或者说:我们现有的仪器检查不到。”
                             我:“没错,不过你这个说法有个致命的问题:你还是在假设一种解释。同样的假设用平行宇宙理论和超弦理论也可以假设出来。”
                           她:“平行宇宙?超弦?那是什么?”
                                 我:“你不知道?”
                                她:“我不知道,你知道?告诉我。”
                             我花了大约40分钟时间,简单扼要,并且不负责任的解释了一下那两种理论最最最基础的观点。
                            她:“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两种理论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而且是很重要的。”
                           我:“什么问题?”
                            她:“那种解释仅仅限于某种物理层面,不能解释一切,或者没想过解释那些,只是就某个现象假设了一种说明。但是在别的方面,会出现新的问题,要不就是根本不能应用以及证明。而且在某些点上,我并不和他们冲突。”
                           我:“洗耳恭听。”
                           她:“实际上时间和空间都是我们自己下的定义,好像这是两回事儿,其实不是,都是一回事儿。”
                           我:“打断一下。‘时空一体’概念其实在相对论里面已经提出来了。”
                            她:“哦?那我不知道。不过时空这个词,还是一种合并的状态。因为我们还做不到跨越时间,所以对于这种结构概念很费解。我不认为时间和空间可以拆分。而且,对于多宇宙理论我觉得有点儿好笑。为什么用这个宇宙,或者那个宇宙来做区分呢?宇宙是很多个?这个数量单位本身就有问题。所谓的多宇宙是不存在的,我宁愿用‘这种宇宙’这个词来说明。你的过去、你的将来、你的现在,或者在遥远的一万亿年之后,以及在一万亿年之前,都是一样的,而且一直都存在着。”
                           我:“嗯?能不能再解释详细点儿?”
                            她:“就拿那个多宇宙理论说吧,那个观点没错,说宇宙有很多个,有些是唐朝了,有些是原始人,还有是和现在很像的,还有你早就死了的。是这样的吧?”
                           我:“嗯,是这样。”
                            她:“可多宇宙的问题就在于,那种观点认为很多个宇宙存在、平行。那种想法还是用时间来划分了。我再说一遍:其实时间和空间,不是两回事儿,是一体的,只是我们人为的从概念上给拆了。为什么拆了呢?因为我们对于空间、时间这个概念,只是因为自身存在于某一处、自身只能存在于某段时间,所以我们用这个来划分出了一部分:现在。也就是所以我们会一直用因果概念来判断事物。有因,才有果。但是现在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我们发现了因果问题的重大漏洞——粒子的那种奇怪关联。然后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会那样呢?多宇宙认为是别的宇宙在影响;超弦理论认为只是一个粒子震颤产生的效果,而不是两个粒子。据我所知,还有一个什么全息投影理论对吧?对于那些,我只是觉得很有趣,但是并没兴趣。就好比你看到小孩子在玩儿泥巴,觉得很有趣,但是你并没兴趣参与。你告诉我的这两个观点,还有我听说的全息宇宙理论,其实都是一种很片面的看法。细想想看,这些解释也好,学术观点也好,还是建立在时间不同于空间这个基础上。并没有逃脱出那种认识上的枷锁。多宇宙或者超弦理论,还是针对一个现象做解释,并非企图做所有的解释。也正因如此,这些东西都是片面的,不能解释所有。”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13楼2014-10-23 19:10
                          回复
                             我:“好像是这样……”
                              她:“没关系,你可以不认同,但是我现在就敢断定一点:因为那些学术观点或者理论,还是依托现有对于时间、空间的认知上的,那么这几种理论,一定会做重大的修正或者彻底崩毁。因为延续因果的这个概念,是一种狭义的定位态度,迟早会崩坏,所以依托在这之上的这些理论,肯定会像我断言的那样。当然你可以不信,不过我现在可以立下字据。你会看到那天的,而且不远。”
                               她说得那些,在我看来的确惊心动魄,但是她的表情极为平静。我知道那种平静的根源——自信。
                                我:“字据倒是不用立,我更想知道的你的看法。”
                              她:“这一切,过去的、过去的分支;现在的、现在的分支;将来的,将来的分支,其实全部都在一起。没有过去、现在、将来,不用我们的时间概念划分。听懂这句话,是最重要的。”
                              我:“听懂是听懂了,就像上下左右的概念一样,只是依照我们感受到的引力来定的,本身没上下左右。但是你说的这些全部杂乱的混在一起……我想象不出。”
                              她:“纠正一下:并不是杂乱的混在一起,而是一直就在一起,不可分割。也就是这样,才造成了我们的因果概念。其实抛弃把时间和空间拆开的那种观点,你会发现很多东西并不复杂或玄妙,很好解释。粒子为什么关联的问题,可以解决,因为本身就是一体的;两个人怎么就会有精神感应的问题,也可以解决,本身就是一体的;有时候遇见一些事情能发生的问题,可以解决;鬼魂,外星人,飞碟,超自然,甚至非线性动力关系,都能解释的清。为什么能解释清呢?因为我们只看到了一部分罢了,看不到的那些就是涂成蓝色的那些。其实这种看的概念,本身就局限于自身了。还有就是这一切,都是最基础的一种物质组成的,那么这些东西不管叫粒子也好,叫能量也好,或者用很基本的夸克来说也好,全部都是这些,没有例外。那也就是可以断定,所谓物质,其实都一样。你身体里有你祖先的物质,也有别人祖先的物质,也包含了你将来后代的物质,也有恐龙三叶虫的物质,也有太阳的物质,也有别的星系的什么东西的物质,都是一样的,没区别。再有,反过来看,所有那些解释不清的事情,都在证实我所说的是真的,而不是像那些超弦、平行宇宙一样,到了某个问题解释不通了。”
                                  我:“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否定物质世界的味道?”
                               她:“正相反亲爱的,正相反,我是在肯定这个物质的世界。我很明确的在肯定这个物质的世界。不过,我认为物质是有尽头的。我们现在在拼命探索宇宙边缘,其实在探索的不是宇宙的边缘,而是在探索物质的边缘。等到找到宇宙边缘的时刻,那也就是找到了物质的尽头。这种宇宙,就是这样的了。再说回来,非得用数量单位的话,那么,所有的宇宙,所有的因果,所有的上下左右前后,所有的你我他,全部都是在一起的,就像一大块果冻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我:“是宿命论吗?就是个人无力更改什么,早就注定的?”
                               她:“你忘了吗?我说的不仅仅是一种过去现在将来在一起,也包括了无数种过去现在将来。你可以改变或者有新的选择,但是肯定是在这大块果冻里的——还在物质里面。”
                              我:“那改变的问题呢?怎么做出的改变?”
                               她:“这就是最开始我们说的了。还用那个果冻的比喻吧:那大块果冻里,会有很多很多极其微小的气泡,那些气泡,不属于物质,属于什么呢?”
                              我:“属于什么?”
                              她伸了个懒腰:“好累啊,我轻易不给别人讲这些的,我怕带来麻烦,结果还是带来麻烦了——两个医生精神科医生已经是我的追随者了。所以,现在那些人限制我活动,除了上班,只能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让去。”
                               我:“那些人?谁?”
                               她:“医院的那些人,说我是危险的。”
                             我:“……好吧,你的确很危险。你的父母呢?相信这些吗?”
                              她没直接回答:“我爸信一部分,我妈认为我疯了;你后天有空吗?”
                             我:“哎?还带上下集的?现在告诉我吧。气泡、物质的尽头,都是怎么回事儿?”
                              她平静的强调:“我累了,后天下午我有时间,现在不想说了。”
                              第二天我啥都没干,疯狂的找资料——能找到的所有资料,我企图找到问题来推翻或者质疑她的观点。但是我发现,的确像她说的那样,所有解释不清的事情,都能用她的观点去解释清。或者说都是在证实她是对的。这让我很崩溃,因为我目前还不敢确定那就是我要找的真实,但是如果那是真实的话,我必须有足够的信心能够确认,否则我依旧会坐立不安,辗转难眠。
                              我很期待着那个后天。或者说,我期待着了解物质的尽头?不属于那一大块果冻的世界,到底是什么?


                            114楼2014-10-23 19:13
                            回复
                                          《果冻世界——后篇:幕布》
                                “我不是很清楚大多数人在受到那种全新世界观角度冲击后,会有什么情绪反应。不过我基本能想象大致几种。无非是:震惊;愤怒;不屑;嘲讽;谩骂;不解;困惑;赞叹;悲哀;质疑。也许还有更多吧?而我属于质疑的那种。这个质疑不代表不相信,而是需要一个认知过程。当然了,如果能从最直观的表面现象做个实例肯定会令人信服的。这也就是魔术师为什么在过去被称作魔法师、幻术师,同时还有可能为皇家服务的原因。”
                                “但是魔术,毕竟是魔术。当我们的技术发展到可以揭开谜底的时候,就会对此不屑一顾。不管那是化学也好,物理也好,手法也好,只要知道了,大多数人都会不屑。所以,我们不能责怪魔术师对于背后那个真相的保密。”
                                “但是,如果有一个永远解不开的魔术呢?魔术师已经不在世了,至今都没人知道那些是怎么做的,至今都没有谜底,至今都用无数种方法,无数种现代技术都不能重现,那么,那个魔术会不会成为传说?或者,那个魔术干脆就被否定:那只是一个传说罢了。”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被否定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因为,这是物质世界。”
                                        上面这段话,是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说的。
                                在去之前,我花了一个多小时重新听了一遍第一次的录音部分重点。在进门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在深呼吸调整心跳。这让我有点儿沮丧。
                                      我:“你好,我如约来了。”
                                    她还是盘腿的状态,不过腿上蜷着一只猫,纯黑,没有一丝杂毛。
                                   她:“嗯,你想接着上次的听是吧?上次说哪儿了?”
                                  我:“果冻里的气泡。”
                                 她:“嗯?什么果冻的气泡?”
                                 我有点儿崩溃:“要不,你再听一遍你上次说的?”
                                  她:“哦,好。果冻那部分就成,别的就不用了,听自己声音有点儿怪怪的。”
                                在她简短、跳跃的听了录音之后,说了上面那段话。
                                我:“我有点儿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这个这个世界是物质组成的,所以也就需要物质来确定,否则就被认为是空谈?”
                                她:“你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没?”
                                我:“什么?”
                                 她:“谁都明白,我们的认知,只是脑细胞之间那些微弱的化学讯息和电信号罢了,这个已经是被认同的了。但是却都沉迷在那些电信号和化学信息的反馈当中,不能自拔。”
                               我:“你是说那部电影吗?《The Matrix》,黑客的那个。”
                                她:“不,我要说的不仅仅是那样。你留意下会觉得很好笑。精神这个东西,我们都承认,但是不完全承认。被物质证实的,我们承认,不能被物质证实的,我们不承认。”
                               我:“说说看。”
                                她:“能证实的我就不说了,说不能被证实的吧。你想象一件事情,就说你想着自己在飞吧,别人会说你意淫,说你异想天开。但是你想象自己吃饭,只要不是什么古怪的场合,没人会质疑你。”
                                    我:“你说的是想象力吧?”
                                 她:“所谓想象力,源于什么?思维?精神?不管怎么称呼那个根源,想象力不是凭空来的,有产生想象力的那么一个存在。但是为什么会出现想象力呢?你会用进化来解释,就是在大脑里做个预演。比方说你是猿人,你去打猎,在抓住猎物前,现在脑子里想象一下,你该怎么怎么做,然后呢?你就按你想象的照做了,对不对?但是你想象自己伸手一指,猎物直接成为烤肉,那你会实现不了,你摇摇那颗并不是很发达的脑袋,然后努力往你能实施的部分去假想,去推演。逻辑上看是这样吧?”
                               我:“这个没问题啊,就是想象力造成的慢慢在进化在发展啊,有什么不对吗?”
                                她:“没有不对,但是想象力这个东西,不是人类的独有,动物一定也有。就说我家小白吧……”
                               我:“嗯?等一下,这只黑猫叫小白?”
                                她:“有什么好奇怪的?黑猫为什么不能叫小白?就说小白吧,如果小白犯了错,我揍了它一巴掌,它很疼,很不舒服,也许就会想象自己在神气活现的在揍我,或者想象自己没犯错。反正是在想象着什么。或者小白在抓兵乓球的时候,有没有事先在脑子里演习一下,然后确定怎么抓?我觉得应该有的。”
                               我:“猫去抓是本能吧?”
                                她:“下意识的?”
                                我:“……好吧我输了,下意识也是思维的一部分,也源于精神方面的那些。”
                                她:“嗯,现在问题出来了,这些思维,肯定是行为的提前预演。如果你很排斥猫的思维这种说法,就不说猫了,那么就说人。这个你不会排斥了吧?人的很多行为都是用思维预演的,而预演的基础是经验,我们通过活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但是,这个经验还是物质的。你知道狼孩、猪孩的那些例子吗?” \\
                              ————————————————
                              这个女人真可怕。


                              115楼2014-10-23 19:1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