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按发红的眼角，欣姨又接着说： 

　　“但人是留下了，罪可没少受。据说从那天起，蒋燕莉就辞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一个娘家带来的厨娘，让他们三兄妹承担起所有的家务，还动不动就拳脚相加。周围的邻居，常常都能看到他们三个在干重活，干不好还要忍饥挨饿。那些林家的老佣人们虽然心疼，但是没办法养活，也只能暗地里多去看看他们，给他们送点东西吃。” 

　　仿佛在亲身感受苏醒的童年，随着话音的落下，屋子里也陷入了一片沉寂。 

　　“唉！真是苦命的孩子，根本不是什么林家大少爷。” 

　　许久之后，才听到欣姨自责地叹了口气。 

　　“那么少爷，你打算怎么办呢？” 

　　“嗯？什么怎么办？” 

　　刚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陈楚生不解地重复着。 

　　“就是苏醒啊！这些天下来，我觉得他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听话懂事又吃苦耐劳。大小姐的事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又受到了惩罚，你就放了他吧。” 

　　“放了他？怎么放了他？”虽然同情苏醒的身世，但是一听到要他放人，陈楚生马上就跳了起来：“让他们回到蒋燕莉那里？还是要他们去外面流浪？你看看他长的模样，一百个男人一百个动心，如果放他出去，还不是要毁了他。” 

　　缓了一缓。 

　　“我看，还是让他们留在我这里吧。从今天开始，卸去苏醒佣人的职务，让他和其他孩子一样，做陈家的少爷好了，他的两个弟妹也继续由我供养。”

“啊？”被这一连串的反驳砸晕，欣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可是，宠妾的身份怎么办？苏醒应该不是自愿的吧？” 

　　“呃，这个嘛。。。。。。反正已经既成事实，就不用太计较了，我会记得对他好些的。” 

　　“你是说，你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可是，他的人生怎么办啊？难道你真的打算霸着他一辈子？” 

　　见陈楚生心虚地挪开了视线，欣姨顿时也激动起来。 

　　“就算不谈苏醒，那么你呢？你总有一天要娶妻生子的吧，到了那个时候，你准备怎么处置苏醒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找不到心爱的人，我一辈子不结婚都有可能，不用打算得那么久远。” 

　　“不结婚？” 

　　如同遭到了晴天霹雳，欣姨猛地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 

　　“老爷，夫人。。。。。” 

　　感念起以前的主人，她的眼里立刻就盈满了泪水。 

　　“欣姨，欣姨！”也意识到刚才的态度不好，陈楚生赶紧陪着笑脸，拥住了欣姨的肩膀：“我是说万一找不到嘛，又不是说不找。而且，如果你怕陈家绝后的话，那我明天就叫她们生，每人生几个，多生一些。别的不敢说，想为我生孩子的女人可是大有人在，你不用为这个伤了身子。就算退一万步，我没办法生孩子，不是还有楚轩在吗？她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有什么区别，都流着陈家的血，让她多生几个过继给我，不也一样吗？” 

　　说着他就拉起袖管，替欣姨擦拭着脸庞。

“再说，你也不想我不幸福吧。你看看那些女人，不是看中了我的钱，就是喜欢我的外表，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就能大叫着爱我，这样的人能让我幸福吗？如果真的叫她们生了孩子，我这辈子恐怕都找不到真心喜欢的人了。” 

　　想想也有道理，欣姨终于收住了眼泪。 

　　“那好，那我不逼你结婚，也不逼你生孩子。可是苏醒的事。。。。。。” 

　　“苏醒的事就这么办，他是我的，要我放了他绝对不行。”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提到要放弃苏醒，陈楚生就觉得说不出的烦躁。 

　　“好了，我知道分寸。我会叫苏醒卸去佣人的职务，让他专心读书，做个享福的少爷，这总可以了吧。” 

　　已经不想再和欣姨争论，陈楚生说着就直起了身体。 

　　“那么就这样吧，我现在去看看他，向他宣布这件事。” 

　　 

　　兜兜转转地找了大半个屋子，陈楚生终于在洗衣房发现了苏醒。 

　　“苏醒？原来你在这里啊！” 

　　“唉？” 

　　从来也没见过陈楚生这么亲切，苏醒狐疑地抬起头来。 

　　“有、有什么事吗？啊。。。。。。” 

　　越看越觉得古怪，他不自觉地退了一步，差点就绊了一跤。

　“小心，小心烫到了。” 

　　飞快抢过苏醒手中的熨斗，放置到安全的地方，陈楚生这才扳正了他的身体。 

　　“这个。。。。。” 突然之间，要他向一直施压的对象改变态度，陈楚生不免尴尬地愣了一下。 “我想。。。。。。从今天开始，让你卸去佣人的职务，专心做一个少爷，你看怎么样？” 

　　“什么？什么意思？” 

　　一时明白不了，苏醒困惑地瞪大了眼睛。 

　　“就是说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做佣人了，你是个少爷了。” 

　　大声地宣布完后，陈楚生喜滋滋地等待着苏醒的反应。 

　　可是。。。。。。。 

　　“什么？为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苏醒不但没有一丝感动，而且还不满地叫了起来。 

　　“为什么？”总不能直说是因为知道他身世可怜，所以怜悯他，陈楚生也不禁一时语塞，“这个。。。。。。因为我觉得你的工作量太大了，怕影响你的学业，所以给你减少一个。” 

　　到底不愧为大集团的创始人，稍稍顿了一顿，他马上就应答如流了。 

　　“那为什么不减掉宠妾的那一个，我更希望免去那个职务。” 

　　如果只做宠妾的话，那他不就等于是在出卖肉体。越想越觉得羞辱，苏醒愤怒地挺直了身体。 

　　“啊？做少爷难道不比做佣人好吗？如果是别人。。。。。。” 

　　“别人怎样我不管，我请求少爷让我只做个佣人。” 

　　“你的意思是，宁愿做个下人，都比做我的人强吗？”终于搞清楚了苏醒的心思，陈楚生一下子就变得激动起来：“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不满？技术不够好吗？没有让你满足吗？还是对你不够大方？” 

　　从上到下地打量了苏醒一番，发现他的确是穿着非常老旧的衣服，陈楚生马上打开皮夹，抽出了一打大钞。

“少爷，这是你的钱吗？我在洗衣间里找到的。” 

　　傍晚时分，吉叔拿着一把皱巴巴的纸钞放到了陈楚生的桌上。 

　　“其他人都说没有掉钱，那么多的现金，我想有可能会是你的。” 

　　“啊，是啊，是我掉的，你放在这里吧。” 

　　那是他给苏醒的钱，看来他最终还是没有收下。 

　　将一张张变了形的钞票弄平叠齐，陈楚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比任何人都敏感的身体，却比任何人都能忍耐。痛感也好，快感也好，就连泪水都吞进肚里的少年，他所经历种种的苦难，无不牵动着他的心。而这份用意志和耐力来维护的尊严，同时也让他感到了些许的敬佩。 

　　这天晚上，如常出现的苏醒，最终还是没有去坐那张少爷席位，站在佣人们的行列里，他一如既往地工作着。他的这份坚持，也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要做他的女人，就要学会忍耐妒忌和伤心，在他的眼里，不会有任何一个特殊。 

　　这也是继初夜之后，陈楚生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反而是那几个女人，同病相怜地安慰了她几句。 

　　当然，他的这番言论，也让苏醒目瞪口呆了很久。后来听那些资深的佣人们说，陈楚生对宠妾的态度向来如此，除了物质上不会亏待以外，在感情方面、家庭地位方面，她们是绝对得不到任何保障的，只有等她们伤心离开的时候，他才会对她们宽厚一点。 

　　 

　　在此期间，苏醒的学习生活也在紧张和尴尬中进行着。就如陈楚生所说的那样，星期一一大早，张远、陆虎和俞灏明他们三个，就被安排进了他的班级，并坐在他的周围，对他形成了包围之势。 

　　因为这个特殊待遇，他是陈董事当红宠妾的传言，不径而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那些好奇的学生，想接近他的学生，他们全都会一一予以评定，严格地执行着“保护”的职责。 

　　刚开始的时候，这种如同软禁的日子，的确让苏醒觉得难以忍受。 

　　别人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待他，只要一触及同学们惊异的目光，苏醒就会痛苦万分。

　要做他的女人，就要学会忍耐妒忌和伤心，在他的眼里，不会有任何一个特殊。 

　　这也是继初夜之后，陈楚生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反而是那几个女人，同病相怜地安慰了她几句。 

　　当然，他的这番言论，也让苏醒目瞪口呆了很久。后来听那些资深的佣人们说，陈楚生对宠妾的态度向来如此，除了物质上不会亏待以外，在感情方面、家庭地位方面，她们是绝对得不到任何保障的，只有等她们伤心离开的时候，他才会对她们宽厚一点。 

　　 

　　在此期间，苏醒的学习生活也在紧张和尴尬中进行着。就如陈楚生所说的那样，星期一一大早，张远、陆虎和俞灏明他们三个，就被安排进了他的班级，并坐在他的周围，对他形成了包围之势。 

　　因为这个特殊待遇，他是陈董事当红宠妾的传言，不径而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学校。那些好奇的学生，想接近他的学生，他们全都会一一予以评定，严格地执行着“保护”的职责。 

　　刚开始的时候，这种如同软禁的日子，的确让苏醒觉得难以忍受。 

　　别人会怎么想，会怎么看待他，只要一触及同学们惊异的目光，苏醒就会痛苦万分。

　要做他的女人，就要学会忍耐妒忌和伤心，在他的眼里，不会有任何一个特殊。 

　　这也是继初夜之后，陈楚生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反而是那几个女人，同病相怜地安慰了她几句。 

　　当然，他的这番言论，也让苏醒目瞪口呆了很久。后来听那些资深的佣人们说，陈楚生对宠妾的态度向来如此，除了物质上不会亏待以外，在感情方面、家庭地位方面，她们是绝对得不到任何保障的，只有等她们伤心离开的时候，他才会对她们宽厚一点。 

　　 

　　在此期间，苏醒的学习生活也在紧张和尴尬中进行着。就如陈楚生所说的那样，星期一一大早，张远、陆虎和俞灏明他们三个，就被安排进了他的班级，并坐在他的周围，对他形成了包围之势。 

　　

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延续，他的心也慢慢地安定下来。交往以后，他发现他们三个原来都是来自于贫困家庭的孩子，因为入学考试的成绩离奖学金的分数线少了一些，所以被陈楚生收去，成了他私人资助的学生。听说这样的情况还不乏少数，陈楚生每年都会从考生中挑出一些能力强，但分数不到的穷学生资助培养，并保护这些穷人免受富家子弟的欺凌。因此，虽然宠妾的事十分的荒诞，但是在这个学校里，陈楚生的名声依然是如日中天，而作为他的宠妾，似乎也不会受到特别的歧视。 

　　而且由于他们三个的积极介入，使得很多别有用心的子弟，打消了染指他的念头，这也是另一个使苏醒平静下来的理由。现在唯一还会对他纠缠不清的，只有坐另一边的纪大海，不过有他们三个挡着，纪大海同样也动弹不得。 

　　几个星期下来，被他帅气的容貌，以及迷一样的个性吸引，学校里的许多学生，非但没有恶意的鄙视，而且还自成一派，崇拜陈楚生的虽然依旧是主力，但是喜欢苏醒的也为数不少。 

　　 

　　到了第二个星期，苏醒还意外的收到了慕华的来信。因为平信的耽搁时间长，所以里面只写了他们刚到英国时的情况。 

　　得知他们通信的现状，陈楚生马上联系了慕华所在的学校，使他们兄弟在暌违了两月以后，终于有了第一次通话，并就此约定了每个星期的通话时间，让他们能常常联系。

对于这一恩赐，苏醒到是打心眼里觉得感激。得知弟妹们能过上优渥自在的生活，还能经常听到他们的声音，怎不令他欣慰无比。在这难熬屈辱的日子里，这份遥远的温情，也是唯一支撑着他，走向暗淡明天的动力。 

　　 

　　这天清晨，在高中部门口和张远他们汇合以后，苏醒象往常一样走进了教学楼。 

　　刚踏上了三年级的楼面，迎面突然飞来了一个生鸡蛋，啪地打中了他的额头，接着又是好几个生鸡蛋，全都砸在了他的身上，黄黄粘粘的液体撒了他一身。 

　　诧异之中，苏醒莫名地抬起头来，就见一个长相可爱的女生，正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恨你，我讨厌你，你这个混蛋。” 

　　然后，再是一阵拳打。 

　　“喂！你干什么呀？” 

　　终于反应过来，张远赶紧护在了苏醒身前，其他两人则把女孩架得老远。 

　　“长得漂亮有什么了不起，再漂亮也是个男人，我是不会放弃的。。。。。。。” 

　　大喊大叫地发泄了一顿之后，女孩猛地踩了一下陆虎的脚趾，趁着他吃痛的当口，哭着跑开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现在，苏醒仍然没有搞清楚状况。他甚至可以发誓，他之前从来都没见过这个女孩。 

　　“好像又是陈董事的崇拜者。陈董事最近放出话来，要想成为他的宠妾，一定要比你漂亮才行。不然，就算进了陈家，他都不会看的。”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俞灏明忽而又说：“所以你现在已经是众失之地了，要更小心一点才好。” 

　　“啊？可为什么要拿我比较？不喜欢的话，拒绝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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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纪大海这样的人，苏醒见得多了，类似这样的告白，苏醒也听得多了。他痛恨这种以喜欢为借口，想将他据为己有的男人或女人。就是因为总有这样的人出现，他才不得不经常更换打工的地点，只能将自己装扮得冷漠不通人情，苏醒深深厌倦这种令人疲惫的追逐游戏，他不需要这等虚假的爱，更何况他对同性也没有兴趣。如果不是思源处境危险，如果不是能让弟妹们解放，他才不会干这种委身于人的勾当呢。 

　　被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得厌烦透顶，从新学年的第三个星期开始，苏醒学会了埋头于学业和家务之中，把其他一切的干扰，全都扔给了张远他们和陈楚生去处理。反正甘心也是这么过，不甘心还是这么过，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处于这种无法自主的状态之下，他只能违心地让自己不要有过多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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