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时候吗?
“目标已经出现,确认进行抹杀。”在银发少年看不见的地方,一辆黑色的轿车中传出低低的说话声。
“确认。”轿车里传出另一个人的说话声,那是一个无比苍老却依然不减威严的声音,“我们要为公明的继承做好万全的准备。要怪就怪该隐这小子在商业上的天赋太妖孽,而且他又是公明无比重视的对手,竟然让公明和我顶嘴,说什么他的事情不用我掺和的蠢话……哼,这种天才,既然无法为我所用,那就抹杀吧。”
“明白了,老爷子。”轿车中坐着的人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虽然他确实不想把那个在商界惊才绝艳的天才杀死,毕竟让赵公明重视的人并不多,哪怕是重视的对手也仅该隐一个而已……但老爷子的话,已经是在提醒他必须下手了!
老爷子的命令,整个赵氏集团除了那个被老爷子宠爱到了心肝里的孙子赵公明,谁敢违抗?
深吸一口气,油门被瞬间踩到底。黑色轿车以锐不可当之势穿透雨幕,笔直的向前方一无所知的银发少年身上撞去!
该隐似有所感,勉强回过头,就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仿若带着死神的宣判向他冲来,如果是平常的他想躲过车子并非难事。可此刻他头痛欲裂,连此刻的站立都需要强大的毅力支持,他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呵呵,没想到那个傻弟弟竟然懂得和赵家联手了吗?这次真是栽了……该隐应头痛而失去血色的唇挑起了一丝淡薄的微笑。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自嘲。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是没错,可该隐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竟会和自己的弟弟成为敌人,自然他也没想到过自己的弟弟竟然想杀自己,而且一出手就是这么果断的杀局,连他都自叹不如。
他该隐,虽然是商界里惊才绝艳的天才,而且也素以冷酷之名著称,但杀死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的亲兄弟,他自认是做不出来的。
少年的血眸里倒映着大雨倾盆,倒映着黑色的死神,他平静的笑着,淡漠却令人心疼。
最后破碎的画面闪过脑海,紫发的小男孩笑得一脸天真无辜,他轻唤站在他面前一脸冷漠的银发少年“哥哥”,然后笑着说,“我最喜欢哥哥了。”
心里突然很痛,如同被刀一下一下凌迟,直到鲜血淋漓。真是痛心彻骨……该隐突然轻笑出声。
荷鲁斯,你知道吗?如果你真的想要集团的话,大可来跟我说,我会毫不犹豫的把整个集团拱手相让。
再见了,荷鲁斯。
再见了。我的笨蛋弟弟。
我该隐,从这一刻起,真的再无牵挂了。
车,狠狠撞到了少年的身上,少年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把苍白的唇染成了妖异的红色,把少年身上的白色礼服也点缀上了鲜红。巨大的痛楚让少年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呼啸的风声如同灵魂破体而出发出的声音。随即,他的身体因地心引力重重砸到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一瞬间,雨水四溅,雪白的礼服刹那间被鲜血染红。
淡淡的红色顺着礼服流淌,把地面也染成了浅浅的红。雨下的仿佛无始无终,如同悲伤的泪。
少年如同冰雪雕刻而成的脸上漠无表情,酒红色的眸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痛楚,妖异却又空洞。
不远处,司机注视着躺在血泊中的少年。他这是死了吧?司机想着,但心里还是不安。
“算了。去看看。”打定了主意,司机下车,撑开一柄黑色的大伞。缓步朝一动不动的少年那里走去。
看着少年的身影越发清晰起来,司机惊讶的发现,少年虽说脸上苍白的吓人,白色礼服上的血液也同样是触目惊心。但是,他的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也就是说他还有生命迹象!他并没有死!
“该隐,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呀……”司机喃喃自语,普通人受这么重的伤恐怕早气绝身亡了,但该隐的求生欲似乎强的惊人,是因为执念吗?
“你还是不愿相信你的弟弟想杀了你吗?”司机举着伞,居高临下的看着连呼吸都胜为艰难的该隐,说道。
相不相信又有什么用?该隐想笑,嘲笑这位司机的天真。荷鲁斯事情都做出来了,他相信,有用吗?不相信,又有什么用?
“死在你这种白痴手里,真是对我完美人生的一种侮辱……”红唇轻挑,露出一个充满血腥的微笑。该隐的血眸中写满了讽刺与嘲弄。
“你……”司机看着该隐那双充满嘲讽的血眸,勃然大怒。该隐此刻比他狼狈得多,可该隐的依旧是如同帝王,贵族一般优雅,哪怕躺在肮脏的雨水里他依旧是骄傲的帝王。反观他,纵然是西装革履,可在哪怕是如此落魄的该隐面前他依旧是跳梁小丑一般可笑!
“混蛋!”司机看着该隐精致的五官,强忍怒气,冷笑,“你这张脸看来是保不住了……”言毕,抬脚就往该隐脸上踩去。他凝视着那双血眸,期待着那里出现恐惧的神情,哪怕一瞬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