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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整整半年才最终痊愈。
  拆石膏的时候是腊月。那年的农历新年和藏历新年正好重叠,我归心似箭,第 一时间买票回拉萨。
  杂草敏帮我收拾行囊,她偷偷把一条新秋裤塞进包里,我没和她拗,假装没看见。
  依旧是她牵着白菜送我,依旧是将家产托付给她,依旧是在机场大巴站分别。
  我隔着车窗冲她招手,很紧张地看着她,怕她再喊什么“哥,别死啊,要活着 回来哈”。
  她没喊。
  西风吹乱了她的刘海儿。
  她蹲下身来,抱着白菜的脑袋一起歪着头看着我。
  那年开始流行举起两根手指比在脸旁,她伸手在脸旁,笑着冲我比了一个“V”。 要多二有多二……
  那年的大年初一,杂草敏给我发来一条短信: 哥,好好的。
  我坐在藏北高原的星光下,捏着手机看了半天。
  而后每一年的大年初一,我都会收到一条同样的短信。
  在成堆的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的短信中,有杂草敏短短的四字短信:哥,好好的。四个字的短信,我存进手机卡里,每年一条,存了很多年。 ……
  后来,杂草敏离开了济南,蒲公英一样漂去了北京又漂回了南方。再后来,她漂到澳大利亚的布里斯班,在当地的华语电台当过主持人。热恋又失恋,订婚又解除婚约,开始自己创业,做文化交流也做话剧,天南地北、兜兜转转、辛苦打拼。
  不论身处何方,每年一条的短信,她从未间断。
  很多个大年初一,我收到那条四字短信后,都想回复一条长长的短信……可最 终都只回复四个字了事:
  乖,摸摸头。
  敏敏,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喊我哥,喊了十一年。
  可一直以来我都明白,那些年不是我在罩着你,而是你在心疼我。
  有些话,年轻的时候羞于启齿,等到张得开嘴时,已是人近中年,且远隔万重 山水。
  我好像从未对你说过“谢谢”,原谅我的死要面子吧,那时候我也还是个孩子…… 其实我现在依旧是个孩子,或许一辈子都会是个颠三倒四不着调不靠谱儿的孩子。 喂喂喂喂喂,谢谢你……
  我路过了许多的城市和村庄,吃过许多漂亮女孩子煮的面,每一个姑娘都比你 胸大、比你腿长,可没有一个能煮出你那样的面来,又烫又香的西红柿鸡蛋面, 烫得人眼泪噼里啪啦往碗里掉。
  真想再吃一次哦。
  今宵除夕,再过几个小时就能收到你的新年短信了,此时我在云南丽江,有酒 有琴有满屋子的江湖老友。你呢?杂草一样的你,现在摇曳在何方?
  好好的哦。
  乖,摸摸头。
  大冰  除夕夜于丽江


2025-06-06 07: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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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姑娘第二次听它叫,也是最后一次听它叫。
  她喂了它整整一年,小松狮依旧是不摇尾巴不舔她手,也不肯直视她,但一人 一狗多了些奇怪的默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当她中午醒来后推开窗时,都能看到它面朝着她的 方向仰着头。
  一天两天三天,晴天雨天,天天如此。
  她微微奇怪,于是,那天醒来后躲在窗帘后偷看…… 它居然焦急地在原地兜圈子,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样。
  她心头一酸,猛地推开窗子,冲它招手:小狗,小狗,不要担心,我还在呢! 它吓得几乎跳了起来,想迅速切换回木木呆呆的表情,但明显来不及掩饰。 隔着冬日午后明黄色的耀眼光芒,他们望着对方,一人一狗,一个在楼下一个 在楼上。
  …………
  然后,她听到了它痛苦的一声尖叫。
  一群人围住了它。第一棍子打在腰上,第二棍子打在鼻子上。
  阳光灿烂,棍子敲在皮毛上,激起一小片浮尘,它使劲把头往下埋,痛得抽搐成一 团球。掌棍的人熟稔地戳歪它的脖子,又是一棍,打在耳后,再一棍,还是耳后。 她一边尖叫一边往楼下冲,客栈的小木楼梯太窄,挂画被撞落,裸露的钉子头 划伤了手臂,红了半个手掌。
  她一掌推过去,殷红的掌印清清楚楚印在那个穿制服的人脸上。一下子冒出来 一堆穿制服的人,她被反拧着胳膊摁在墙上。
  他们怒斥她:为什么打人!
  她声嘶力竭地喊:为什么打我的狗!
  七八个手指头点到她的鼻子前:你的狗?你的狗你怎么不领回家去?
  她一下子被噎住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半辈子的难过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第一声恸哭就哑了嗓子。
  扭住她的人有些发懵,松开胳膊任她坐倒在地上,他们说:你哭什么哭,我们 又没打你。
  路人过来劝解:好了好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为了条破狗伤了和气。 她薅住那人的袖口喊:……救救它救救它。
  路人叹了一口气,小心地打商量:唉,各位兄弟,这狗它又没咬过人,留它一 口气又何妨。
  手指头立马也点到他鼻子前:回头咬了人,你负责吗?
  路人挂不住面子,一把攥住那根手指头,局面一下子僵了。 她哀求道:不要杀它,我负责!我养它!
  有人说:你早干吗去了,现在才说,存心找事是吧?警告你哦,别妨碍公务! 她哑着嗓子骂:流浪狗就一定该死吗?!你还是不是人!
挨骂的人起了真火,棍子夹着风声抡下去,砸在小松狮脊梁上, 一声断成两截。 她“啊”的一声大喊,整颗心都被捏碎了。
  没人看她,所有人都在看着它。
  它好像对这一击完全没反应,好像一点儿都不痛。
  它开始爬,一蹿一蹿的,使劲使劲地爬,腰以下已不能动,只是靠两只前爪使 劲抠着青石板往前爬。
  爬过一双双皮鞋,一条条腿,爬得满不在乎。 她哭、它爬,四下里一下子静了。
  她跪在地上,伸出的双臂揽了一个空,它背对着她爬回了那个阴冷的墙根,它 背朝着这个世界,使劲把自己贴挤在墙根夹角里。
  ……忽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血沫子喷在墙上又溅回身上,溅在白色的小瓷盆 上,星星点点。
  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一动不动了。 好像睡着了一样。
  她哭着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它贴在地面上的脑袋猛地抬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脖子开始拼命地使 劲,努力地想回头看她一眼,腿使劲尾巴使劲全身都在使劲…… 终究没能回过头来。
  震耳欲聋的垃圾车开过来了,嬉闹的游人,亮晃晃的日头。 白瓷盆里空空的,今天她还没来得及喂它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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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祸不单行,父亲也病了。
  哥哥出事后,父亲变得和哥哥一样沉默,天天闷着头进进出出,在家和医院之 间来回奔波,中年男人的伤心难有出口,只能窝在心里,任它郁结成恙。 人过中年,要病就是大病。医生不说,爸爸不讲,她猜也猜得出是绝症。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完了。
  她自此出门不敢关灯,害怕晚上回来推开门时那一刹那的清冷漆黑。她开始早 出晚归,只因受不了邻居们悲悯的劝慰,很多时候,那份悲悯里更多的是一种 带着俯视的庆幸。
  没人给她买鸡排,也没人给她在淘宝上付款了,她必须每天拎着保温盒,掐着 工余的那点儿时间在两个医院间来回奔跑,骑的是父亲的那辆电动车。 头发慢慢枯黄,人也迅速憔悴了下来。眉头锁久了,细白的额头上渐渐有了一 个淡淡的“川”字,没人再说她清秀。
  哥哥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认知功能不断地下降,自残的倾向越来越明显。一个阶段的电抽搐治疗后,医生并未给出乐观的答复,反而说哥哥已经有了精神分裂的征兆。 一天,在照顾哥哥时,他忽然精神失控,把热粥泼了半床,她推了他一把,他反推回来,手掌捺在她脸上,致使她后脑勺磕在门角上,鼓起杏子大小的包。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推她。
  她捂着脑袋跑到街上。街边花园里有小情侣在打啵儿,她路过他们,不敢羡慕, 不敢回头,眼前是大太阳底下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她未曾谈过恋爱,不知道上哪儿才能找到个肩膀靠一靠。
  她给父亲打电话,怯怯地问:爸爸,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父亲在电话那头久久地沉默。
  她哭着问:爸爸,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事情好像永远不会再好起来了。化疗失败,父亲一天比一天羸弱,再也下不了病床。 饭盒里的饭菜一天比一天剩得多,末了不需要她再送饭了,用的鼻饲管。 她一天比一天心慌,枕巾经常从半夜湿到天亮,每天清晨都用被子蒙住脑袋, 不敢看窗外的天光,心里默念着:再晚一分钟起床吧……再晚一分钟起床 吧……
  成住坏空,生死之事该来的该走的挡也挡不住留也留不住。
  回光返照之际,父亲喊她到床头,嗫嚅半晌,对她说:……你哥哥,就随他去 吧,不要让他拖累了你。
  她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父亲盯着她,半晌无语。终于,他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是哦,你是个女孩 子……
  又是久久的沉默,普普通通的一个父亲在沉默中离去。
  她去看哥哥,坐在他旁边的床上。
  哥哥头发长了,手腕上有道新疤,他依旧是不看她的眼睛,不看任何人的眼睛,
  他是醒着的,又好像进入了一场深沉的梦魇。
  衣服和床单都是带条纹的,窗棂也是一条一条的,满屋子的来苏水味仿佛也是。 她说:爸爸没了……
  沉沉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她浑身轻得找不到重心,却不敢靠向他的肩头。 她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从医院出来,她发现自己没有喊他“哥哥”。
  不知为什么,她害怕再见到他,之后几次走到医院的栅栏门前,几次拐出一个直角。 父亲辞世后的三年里,她只去看过他四次。
  命运的过山车慢慢减速,日子慢慢回归平静。 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一个人吃饭、上班、逛街、跳槽,交了几个闺密,都是新单位的同事,没人 知道她还有个哥哥。热心人给她介绍对象,相亲时,她几次把话咽回肚里,不 想告诉人家自己有个精神病哥哥。
  …………
  时光洗白了一点儿心头的往昔,带来了几道眼角的细纹。
  她积攒了一点儿钱,爱上了旅行,去过一些城市和乡村,兜兜转转来到这座滇 西北的古城。
  这里是另一方江湖,没人关心你的出身背景、阶级属性、财富多寡和名望高低,也
  没人在乎你过去的故事。反正孤身一人,在哪里都是过,于是她决定不走了,留在
  了这个不问过去的小城,开了一家小店,认认真真地做生意,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偶尔,她想起在电动车后座上吃鸡排的日子,想起拉过钩的圣托里尼,想起医 院里的来苏水味。
  她想起父亲临终时说的话:是哦,你是个女孩子…… 她自己对自己说:是哦,我是个女孩子……
  慢慢地,哥哥变成了一个符号,不深不浅地印在往昔的日子里。 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然后她遇到了一只流浪狗。
  直到她遇到了这只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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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共事了一年半时,有一天,大鹏差一点儿死在我面前。
  那场节目的舞美道具出了问题,被威亚吊起的巨大的铁架子从天而降,正好砸 向他。
  万幸,老天爷开眼,铁架子中间有个小空间,正好套住他。 再往后 10 厘米,他必死无疑。
  所有人都傻了,巨大的回声久久不散。
  我扔了话筒跳下舞台要去打人,他僵在台上,颤着嗓子冲我喊:别别别……没 出事。
  他脸煞白,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我眼睛一下子就酸了……唉,谁说艺人好当的。
  那次风波后,我请他喝酒压惊,他给我看他刚刚出生的小女儿的照片,小小的 一个小人儿睡在他的手机屏幕里,闭着眼,张着小嘴。
  他说:……既然有了孩子,就要让孩子过上好日子。
他摘了眼镜,孩子气的一张四方脸,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个已经当了爸爸的人。 每个硬着骨头敢拼敢搏的人都有个柔软的理由,他的那个理由是这个小姑娘。
  从那次事件到今天也有好几年过去了,他的小女儿应该快上小学了吧,听说胖 嘟嘟的,蛮乖。
  女儿哦,香香软软的女儿哦,真羡慕人。
  乖,长大了好好对你爸爸,他当年为了给你挣奶粉钱,差点儿被砸死在山东台 1200 平方米大的演播厅的舞台上。
  这件事他一直没敢告诉你妈妈。
  我见证了大鹏黎明前的一小段黑夜,然后天亮了。
  我和大鹏结束合作时,他已经在数家电视台兼职了好几份主持人的工作,那是 他最拼的一段时光。
  我想,我知道他拼命努力的原因是什么。
  天道酬勤,几年后他博出了一份企盼已久的温饱体面。拍电影、拍短剧、上春 晚、出书……获得了苦尽甘来的掌声。
  上亿人把他喊作“屌丝男士”。按照世俗的界定,他终于成功了。
  人红是非多,他却很奇怪地罕有负面消息。
  有时候遇到共同认识的圈中人士,不论习气多么重,都没有在背后说他不好, 普遍的论调是:他不是一般的努力,是个会做事也会做人的人。每个人都是多面体,我和大鹏的交集不深,不了解他其他的几面,但仅就能涉 及的那些面而言,确是无可厚非。他是个好人。
  不是因为大鹏现在红了,所以才要写他,也不是因为我和他是多么情比金坚的 挚友。
  我和他的交情并没有好到两肋插刀的境地。
  从同事到熟人,当下我们是普通朋友,如果这个圈子有朋友的话。
  之所以写他,只是觉得,一个如此这般的普通朋友,得之我幸。
  这是个扯淡的世界,一个男人,在庸常的生活模式中打拼,靠吃开口饭谋衣食, 上能对得起父母师长,下能对得起朋友妻儿,且基本能做到有节有度,实在已 是万分难得。
  这样的人我遇见得不多,大鹏算一个。
  能和这样的人做做普通朋友,不是挺好的嘛。
  这两年和大鹏遇见的机会屈指可数,工作上早没了交集,但奇怪的是,关系却 并未疏远。
  他出书了,我去买上一本,再买一本,每遇到一家书店就买一本。我出书了开 发布会,他请假跑来帮忙,事毕饭都不吃,匆匆返程赶场忙通告。我没谢他,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句“谢谢”不用说出口。
  我有另外一个普通朋友隐居在大理,名字叫听夏。
  听夏曾说:普通朋友难当。今天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符合了他的观念,或者对 他有利,他就喜欢你,觉得你好。明天你不符合他的观念了,或者做了什么影 响他的事情,他就不喜欢你了,觉得你坏……世事大多如此,人们只是爱着自 己的幻觉,并四处投射、破灭、又收回。
  结合听夏的话看看周遭,叹口气,世事确是如此。但好像和大鹏之间还未曾出现过这样的问题。
  一年中偶尔能坐下来喝杯酒时,和之前一样,话不多。 没什么大的变化,除了大家都老了一点儿了。
  我不勉励他的成功,他也不劝诫我的散淡,彼此之间都明白,大家都在认认真 真地活着,都在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不就足够了吗?
  废那么多话干吗?喝酒喝酒,把桌子上的菜吃光才是正事。普通朋友嘛,不评论不干涉不客套不矫情,已是最好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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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哭
  在遥远的 21 世纪初,我是个流浪歌手。
  我走啊走啊走啊走,途经一个个城市一个个村庄。
  走到拉萨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心说:就是这儿了。
  我留了下来,吃饭、睡觉、喝酒、唱歌。 然后我遇见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然后我还遇见了一群族人,一些家人,以及一个故乡。
  后来我失去了那个世界和那些族人。
  只剩下一点儿乡愁和一点儿旧时光。
  没有什么过不去,只是再也回不去。
  鱼和洋流,酒和酒杯,我和我的拉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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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啊 草 复制不上 系统老给我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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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是广东人,长得像蒙奇奇(日本超人气玩偶),蛮甜。
  她高级日语翻译出身,日语说得比普通话要流利,2000 年年初背包独行西藏, 而后定居拉萨当导游,专带外籍客团,同时在拉萨河内仙足岛开小客栈,同时 在酒吧做兼职会计。
  当年她在我的酒吧当收银员,我在她的客栈当房客。
  拉萨仙足岛那时只有四家客栈,妮可的客栈是其中一家,客栈没名字,推开院 门就是拉萨河,对岸是一堆一堆的白头雪顶小山包。
  我和一干兄弟住在妮可客栈的一楼,每天喝她煲的乱七八糟叫不上名字来的广 东汤。
  她喊我哥哥,我常把房间“造”得像垃圾场,她也一点儿都不生气,颠颠地跑 来跑去帮忙叠被子、清桌子,还平趴在地板上从床底下掏我塞进去的酒瓶子和 棉袜子。她把我们的衣服盛进大盆里,蹲在院子里吭哧吭哧地洗,我蹲在一旁 吭哧吭哧地啃萝卜。?
  我边啃萝卜边问她:妮可妮可,你们客家妹子都这么贤惠么?
  妮可龇着牙冲我乐,我也龇着牙冲她乐……真奇怪,我那时候居然一点儿都不 脸红。
  她说:哥啊,你真是一只大少爷。


2025-06-06 07: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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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把自己搞得蛮忙的,每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她请不起帮工,客栈里的活计自己一肩挑,早上很早就起床洗洗涮涮,一人高的大床单她玩似的拧 成大麻花沥水,自己一个人甩得啪啪响。
  拉萨是日光城,10 点钟晒出去满院子的床单,12 点钟就干透了,大白床单随 风轻飘,裹在身上贴在脸上全都是阳光的味道,怎么闻也闻不够。真好闻啊。
  我每天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满院子跑着抱床单闻床单。
  我一蹿出来,妮可就追着我满院子跑,她压低声音喊:哥啊,你别老穿着底裤 跑来跑去好不好,会吓到客人的。
  我不理她,自顾自地抱床单,抱得不亦乐乎。
  有一回到底是吓着客人了。
  那天阳光特别好,白飘飘的床单像是自己会发光一样,我一个猛子扑上去抱紧, 没承想一同抱住的还有一声悦耳的尖叫。
  太尴尬了,手心里两坨软软的东西……床单背后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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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可是拉萨为数不多的日语导游,她的客栈那时候时常会进出一些日本背包客。 好吧,是个日本妹妹。
  那时候流行穿超人内裤,日本妹妹掀开床单后被超人吓坏了,一边哆嗦一边连 声喊:苏菲玛索苏菲玛索。然后唰地给我鞠了一个躬。
  我连滚带爬地跑回去穿长裤,然后给她赔罪,请她吃棒棒糖,她估计听不懂我 说什么,讪讪地不接茬儿。我跑去找妮可学简易日语对话,抄了半张 A4 纸的 鬼画符,我也不知道妮可教我的都是些什么,反正我念一句,日本妹妹就笑一 声,念一句就笑一声。
  一开始是捂着脸笑,后来是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笑,笑得我心里酥酥的,各种“亚灭蝶”。
  仅限于此了,没下文。 语言不通,未遂。
  很多年之后,我在香港尖东街头被那个日本妹妹喊住,她的中文明显流利了许 多,她向她老公介绍我,说:这位先生曾经抱过我。
我想跑,没跑成,她老公捉住我的手特别开心地握着。
  我请她和她老公以及他们家公子去半岛酒店吃下午茶,她老公点起单来颇具土 豪气质,我埋的单。
  临别,已为人母的日本妹妹大大方方地拥抱了我一下,她说:再见啦,超人先生……
  我想起妮可当年教我的日语,说:瓦达西瓦大冰姨妈死。
  妮可当年教过我不少日文单词,基本上都忘光了,只记得晚上好是“空班娃”; 早上好是“哦哈要狗砸姨妈死”。(也不知记得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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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也时常跟着我们一起去晒太阳,她怕黑,于是发明了一种新奇的日光浴方 式,她每次开晒前先咕嘟咕嘟喝下半暖瓶甜茶,然后用一块大围巾把脑袋蒙起 来,往墙根一靠开始打瞌睡。
  我和雷子试过一回,蒸得汗流浃背,满头满脸的大汗珠子。 妮可说这叫蒸日光桑拿。
  蒸完桑拿继续喝甜茶。
  光明甜茶馆的暖瓶按磅分,可以租赁,象征性交点儿押金就可以随便拎走。甜 茶是大锅煮出来的,大瓢一挥,成袋的奶粉尘土飞扬地往里倒,那些奶粉的外 包装极其简陋,也不知是从哪儿进的货。
  一暖瓶甜茶不过块八毛钱,提供的热量却相当于一顿饭,且味道极佳,我们都 抢着喝。
  现在想想,当年不知吞下了多少三聚氰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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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最后几句 弄上系统就删了 不弄了 反正几句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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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下午卖唱,晚上开酒吧。
  酒吧名叫“浮游吧”,取自《诗经· 曹风· 蜉蝣》: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很多年之后,有人说浮游吧代表了拉萨的一个时代。当年的浮游吧藏在亚宾馆隔壁的巷子里,英文名曰:For You Bar。因为这个英文名字的缘故,当年很多穷游的老外常来光顾,他们可能觉得这个名字非常浪漫,于是招牌底下时常可以看见小男生向小女生告白、小男生向小男生示爱。
  我从小学美术,英语课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英文水平烂到姥姥家,字母是 24个还是 26 个一直都搞不清楚,为了酒吧的生意不得不拜托妮可帮我搞英文速成。
  她当真厉害,教了我一句酒吧万能待客英文,那句英文就四个单词:Coffee? Beer? Whiskey? Tea?(咖啡?啤酒?威士忌?茶?客官您要喝哪一种呢?)这句话直奔主题、直截了当、百试不爽,当真好使,我一直用到今天。
  妮可当年在浮游吧当会计,她长得乖,是我们酒吧的吉祥物,人人都喜欢逗她, 一逗她她就乐,一乐,脸上就开出一朵花。
  我说:妮可你这样很容易笑出一脸褶子来的,回头嫁不出去砸在手里了可如何 是好?
  她慌了一下,手捂在脸上,顷刻又笑成一朵花。她说:或许有些人不在乎我有没有褶子呢。
  她说的那个“有些人”我们都认识,我不再说什么。
  好姑娘总会遇见大灰狼,妮可也不例外。
  她那时候爱上的是一个渣男,脚踩两只船的极品渣。
  墨分五色,浪子有良莠,有些人走江湖跑码头浪荡久了,养出一身的习气,张 嘴闭嘴江湖道义,转身抹脸怎么下作怎么胡来,这种人往往隐藏得极好,像只 蜘蛛一样,慢慢结网,然后冷不丁地冲出来祸害人。
  渣男嘴甜,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女孩子的心理他吃得透透的。他知道小姑娘都 期待一个完美的故事,于是给妮可画了一张饼,从追她的第一天起就说打算娶 了她和她举案齐眉一辈子。
  妮可爱上那枚渣男时,并不知他在内地已有女友,渣男也不说,直等到妮可深 陷情网时才吐露三分,他解释说内地的女朋友重病在身,现在和人家分手,等 于雪上加霜。
  他说:妮可,我是真的爱你,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为了咱们的将来,你能别 去在乎那些不重要的事情吗?
  他吃准了妮可不舍得和他分手,逼着妮可默认了自己脚踩两只船的事实,只推 说时间可以搞定一切。
  妮可第一次谈恋爱,莫名其妙成了个“三儿”。
  渣男和自己内地的女朋友打电话发短信的时候,不怎么避讳她。
  妮可单纯,半辈子没和人红过脸吵过架,她可怜巴巴地喜欢着他,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口。她是客家人,对感情一根筋得很,心火烧得凶了,就冒死喝酒浇愁。
  她有哮喘,两瓶拉萨啤酒就可以让她喘到死。我们胆战心惊地把她弄活,转过 天来客人少的时候,她又自己一个人躲到没人的角落抱着瓶子喝到休克。酒醒了以后她什么也不说,只说自己馋酒了不小心喝多了,然后忙忙活活地该 洗被单洗被单,该当导游当导游,该当会记当会计。
  这个傻孩子苦水自己一个人咽,并不去烦扰旁人,找人来当垃圾桶。那时候我 们都只知她感情不顺,具体原因并不清楚。
  我蛮担心她,有时在唱歌的间隙回头看看她,她独自坐在那里出神……这场面 让人心里挺难受。
  我那时年轻,女儿家的心思琢磨不透,劝人也不知该怎么劝,翻来覆去就一句 话,我说:妮可,别让自己受委屈。
  她脸红了又白,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总要努力去试试哦……
  她又说:不要担心我……也没那么委屈啦。
  她实在太年轻,以为所有的爱情故事历经波折后都会有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话说,你我谁人不曾当局者迷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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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需要想念的人有好多。
  月无常满时,世事亦有阴晴圆缺。
  2008 年 3 月 14 日。
  我的家人纷落天涯,我的族人四散。
  我慌着一颗心从济南赶往拉萨,横穿了半个中国却止步于成都,无法再往前行。
  很多人撤到了成都,妮可也在其中。
  她站在宽巷子的路口,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尖尖的,死死地抠在我胳膊上,她 哭:哥!家没了。
  我说:你他妈哭个屁!不许哭!
  我说:人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一个月后,新家在成都落成,位置在东门大桥的一座“回”形商住楼里,名为 “天涯往事”,隔壁是 amigo(阿米果)的“蜂后”。
  我帮妮可在墙壁上画画,画了她的卡通像,又画了自己的,然后忽然不知道该 再画谁的了,我回头,妮可站在吧台里擦杯子,葛莎雀吉的吟唱回荡在偌大的 loft(宽广开放的自由空间)里,空旷的屋子里,只剩我们两个人。
  我站到门口抽烟,行人慵懒地踱过,“胖妈烂火锅”的味道飘过,满目林立的 店铺,闻不到煨桑的烟气,望不到我的拉萨河。
  “天涯往事”开业的第二天,我返程回北方。
  临行前,妮可给我做饭吃,炒了牛肉,炖了牛肉,一桌子的肉,没人和我抢。
  她送我到楼梯口,忽然停下脚步。
  她问:哥,我们什么时候回拉萨?
  我站在楼梯末端,转身,伸手指着她,只说了一句:不许哭。 她使劲憋气、使劲憋气,好歹没哭出来。
  她站在楼上往下喊:哥,常来成都看看我。
  我没能在成都再看到她。
  一个月后,“5· 12”大地震。
  新开业的“天涯往事”没能撑到震后重建的时期,迅速地变为往事,与许多往 事一起,被隔离在了过去。
  震后,妮可背着空空的行囊回了广东,她在 NEC(日本电气)找到一份日文 商务翻译的工作,跻身朝九晚五的白领行业。
  之后的数年间,她到济南探望过我,我去广东看望过她。 2008、2009、2010、2011、2012、2013、2014。
  除了妮可、二彬子和赵雷等寥寥数人,当年同一屋檐下的家人如今大多杳无音 信了。
  二彬子也来济南看过我一次,他回北京后结婚生子,挺起了啤酒肚,俨然已是 一副中年人的模样。我和他提起小二胡,他借酒遮面打哈哈。和赵雷见的次数算多的。
  有时在簋街午夜的粥铺里,有时在南城他的小录音棚里,他一直没放下那副刺 猬脾气,也一直没放下吉他,巡演时路过济南,听说也曾路过拉萨。这个世界奔跑得太快,妮可一直没能再遇见他俩。


2025-06-06 07:0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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