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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逐句】诗经整理读本,持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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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1楼2014-11-09 20:16回复
    2、《诗经》的流传
    《史记-孔子世家》:“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
    上面的引文,学者们多有不同观点,最初的诗经是不是有三千余篇?如何采集成编?孔子是不是删过《诗》?这些都不得而知,无有定论了。不过在《论语》中,孔子多次提到诗三百篇,这就说明,到春秋末年,《诗经》就已初具形态并流行了。
    《诗》传至汉初,分为四家,即鲁齐韩三家诗和毛诗。三家诗,《史记-儒林列传》:“言《诗》于鲁则申培公,于齐则辕固生,于韩则韩太傅(按,韩婴)”。它们都以秦汉文字写就,为今文派,并被立为官学。所以三家诗在汉代,卷帙浩繁——鲁诗有《鲁故》二十五卷,《鲁说》二十八卷;齐诗有《齐后氏故》二十卷,《齐后氏传》三十九卷,《齐孙氏故》二十七卷,《齐孙氏传》二十八卷;韩诗有《韩诗内传》四卷,《韩诗外传》六卷,《韩故》三十六卷,《韩说》四十一卷。另一方面,毛诗却与三家诗有着天壤之别。三家诗地位尊显,影响极大,而毛诗以古文写就,最初只在民间传授。所以终两汉之世,毛诗都不及其他三家地位尊显(《大学》里所引《淇奥》诗,即引齐诗,不引毛诗,是为明证。)
    直到东汉末年,古文大兴,郑玄博通今古,为毛诗作笺。魏晋以降,郑氏受到推崇,学问盛行,所以毛诗趁此得以发扬光大,三家诗慢慢地衰落以至于亡佚了。关于三家诗的亡佚,清儒陈奂在《诗毛氏传疏》中说道:“两汉信鲁而齐亡,魏晋用韩而鲁亡,隋唐以迄赵宋称郑而韩亦亡。”所以后世学诗,多本毛诗。


    IP属地:四川10楼2014-11-10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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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13楼2014-11-10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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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风】
        1、二《南》臆测
        (转录郭晋稀《诗经蠡测》四篇)
        其一 二南在《国风》之内不在《国风》之外
        二《南》之诗,从来纳入《风》诗。《关雎》序云:“然则《关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风,故系之周公。南,言化自北而南也。《雀巢》、《驺虞》之德,诸侯之风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系之召公。《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
        二《南》之义,自汉而后,皆用此说,鲜有异辞。至于宋世,苏辙以为《小雅-鼓钟》云:“以雅以南,以龠不僭”,因谓“雅”是二《雅》,“南”是二《南》。尔后王质《诗总闻》、程大昌《考古编》更扩大其说,以《南》独立,与《风》、《雅》、《颂》并列。《诗总闻》云:“南,乐歌名也。见《诗》:‘以雅以南。’见《礼》:‘胥鼓南。’郑氏以为西南夷之乐,又以为南夷之乐。见《春秋传》:‘舞象箭南龠’,杜氏以为文王之乐,其说不伦,大要皆乐歌名也。”《考古编》亦引《诗-鼓钟》、《礼记-文王世子》、《春秋传》以说二《南》即古乐之南。并云:“盖《南》、《雅》、《颂》,乐名也。若今之乐曲在某宫者也。《南》有周、召,《颂》有周、鲁、商,本其所从得而还以系其国土也,二《雅》独无系,以其纯当周世,无用标别也。......若夫邶、墉、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此十三国者,诗皆可采而声不入乐,则直以徒歌著歌之本土。”由此尔后,《周南》、《召南》之义,二说分歧,争讼不已。
        然而前人对于二《南》的争讼,只是对“南”义有分歧,至于如何谓之“周”、“召”,则仍无异辞也。然《周礼》“太师教国子以六《诗》”,有《风》、《雅》、《颂》而无《南》,《礼记-文王世子》之“胥鼓南”,如为别出于《国风》之二《南》,则《周礼》、《礼记》两相矛盾。《左传-隐公三年》云:“《风》有《采蘩》、《采苹》,《雅》有《行苇》、《泂酌》”,则明明以《召南》之诗系之国风(按,《采蘩》、《采苹》分别为《召南》第二篇和第四篇),是《周南》、《召南》在国风之内不在国风之外。襄公二十九年,吴季札观乐,“见舞象箭南龠者”,如以南龠为别出风诗之二《南》,是《左传》一书而前后自相龃龉,所以王质、程大昌之说,并不能厌读者之心,推倒《关雎》序之所论。


        IP属地:四川20楼2014-11-13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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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二《南》之“周召”指周定公、召穆公
          《史记-周本纪》云:“厉王出奔于彘”,“召公、周公二相行政,号曰共和”。此厉王时之召公、周公非周初之旦与奭明矣。共和当即卫之共伯和,非韦昭之所谓“公卿相与和而修政事也”。《竹书纪年》云:“周定公、召穆公立太子靖为王,共伯和归其国,遂大雨。”足以证明《史记》此处召公、周公之为穆公、定公矣。周定公行迹,典籍鲜见;召穆公即召伯虎,则经传所常见,世人所熟知,周厉以来之元戎也。
          《竹书纪年》厉王十四年:“召穆公帅师追荆蛮以至于洛。”宣王六年:“召穆公帅师伐淮夷。”《诗-序》:“《江汉》,尹吉甫美宣王也。能兴衰拨乱,命召公平淮夷。”《纪年》六年又云:“锡召穆公命。”《江汉》云:“江汉之浒,王命召虎。......于疆于理,至于南海。”又云:“王命召虎,来旬来宣。......肇敏戎公,用锡尔祉。”又云:“厘尔圭瓒,秬(ju4)鬯(chang4)一卣(you3)。告于文人,锡山土田。”又云:“虎伯稽首,对扬王休,作召公考。”金文《召伯虎簋》亦载其事。召穆公既辅宣王,又为元戎,流惠江汉,可以知之,此《召南-甘棠》之所以作也。史缺有间,周定公之绩不闻,比例《召南》推之,《周南》作于周定公时代可知也。
          定公本周公旦之子孙,穆公本召公奭之子孙。《关雎》序云:“系之周公”、“系之召公”,措词是审慎的。谓《周南》之周为周公旦、《召南》之召为召公奭,亦未尝不可。《江汉》云:“文武受命,召公维翰,无曰予小子,召公是似。”又云“于周受命,自召祖命”,亦因颂召伯虎而上推召公奭,用意正一例。
          然而径谓周与召为旦与奭,总是有剩义的。《周南》十一篇,各篇之序,皆曰“后妃之德”,《召南》十四篇各篇之序,又累言“夫人之风”,以其既言“后妃”、“夫人”,故序文又常附会“文王之化”,于是《诗》义遂晦。二《南》为文武时之诗抑为厉幽以来之作,亦不明白。今以为若以二《南》之周召,周即周定公,召即召穆公,则诗分明。定公、穆公既夹辅王室,又总戎江汉,元戎既夫妻契阔,士卒亦室家离散,此所以二《南》诗中,怨情极多,并无与于“文王之教”、“后妃之化”、“夫人之德”也。迷雾既散,诗义了然矣。


          IP属地:四川22楼2014-11-14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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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关雎》三章,一章四句,二章章八句。
            关关:朱熹《诗集传》谓“雌雄相应之和声也。”
            雎鸠:《传》曰:“雎鸠,王雎也,鸟挚而有别。”《笺》云:“挚之言至也,谓王雎之鸟,雌雄情意至,然而有别。”可见其“乐而不淫”。《淮南子-泰族》篇曰:“《关雎》兴于鸟,而君子美之,为其雌雄不乖居也”(不乖居犹言不乱居),《韩诗章句》曰:“雎鸠贞洁慎匹”(慎匹即不乱其匹),《诮青衣赋》:“感彼关雎,性不双侣”《易林-晋之同人》:“贞鸟雎鸠,执一无尤”,可见其情意专一,不二其操。
            洲:水中可居者曰洲。李巡曰:“四方皆有水,中央独可居。”
            窈窕:窈窕有幽深的意思,但这里指美好貌。陆德明《经典释文》引王肃云:“善心为窈,美容为窕。”
            君子:古时对男子的尊称。
            好逑:逑,匹也。好,闻一多《诗经新义》:“《诗》之“好仇”字虽作好,义则或当为妃。仇,匹也,好训为妃者,妃亦匹也。故《诗》以‘好仇’二字连用”、“《关雎》篇‘君子好逑’,亦即君子匹俦也,《关雎传》曰‘是幽闲贞专之善女,宜为君子好匹’,似读‘好’为形容词,失之。”
            第一章以洲中和鸣的雎鸠起兴,写自己见到一位容貌姣好,性情贤淑的女子,心生爱慕,想要与之结合。


            IP属地:四川24楼2014-11-16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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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差:长短不齐貌,双声词(按,声母相同为双声词,韵母相同为叠韵词)。三家诗“参”作“椮”,参是假借字。《说文》:“椮,木长貌。”《广雅释诂》:“差,次也。”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椮差谓如木有长者有次者,椮差然不齐也。”
              荇菜:亦作莕菜,莕,接余,其叶苻。陆机云:“接余,白茎,叶紫赤色,正员,径寸余,浮在水上。根在水底,与水深浅等。大如钗股,上青下白。鬻其白茎,以苦酒浸之,肥美可案酒。”
              左右:指采荇菜女子的左右手。《笺》《鲁说》均释“左右”为“助”,意指淑女助后妃。他们认为《关雎》之所作,为后妃之德,后妃将共参差之荇菜以事宗庙之时,则必有助而求之者。这种说法不可取。
              流:《传》:“流,求也”,《尔雅释诂》:“流,择也”,后文中“采”、“芼”义与“流”同。
              寤寐:陈奂《诗毛氏传疏》:“寤,犹晤,训觉(jue2),寐,犹昧,训寝。”此处意为日日夜夜。
              求:追求。
              思:语助词,无义。类似的用法有“旨酒思柔”、“思皇多士”、“不可求思”等。
              服:思念。《毛传》:“服,思之也。”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庄子》田子方曰:‘吾服女也甚忘’。郭注:‘服者,思存之谓。’是服有思义。故《传》以为思之也。服亦训‘忧’,《问丧》曰:‘哭泣无时,服勤三年。’服勤即忧勤,亦思也。”
              悠哉悠哉:思念深长貌。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悠哉悠哉,犹悠悠也,二‘哉’字增文以成句。重言之,以见其忧之长。”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不能安眠。三家诗“辗”作“展”。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说文》又曰:‘(马展),马转卧土中。’马之转卧曰(马展),犹人之转卧曰展矣。”《鲁说》:“展转,不寐貌。”《韩说》:“展转,反侧也。”《小雅-何人斯》笺训“反侧”为“展转”,是“辗转”与“反侧”同义。
              第二章写男子追求女子,结果被拒,内心忧伤,辗转不寐。


              IP属地:四川26楼2014-11-16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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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瑟友之:《传》:“宜以琴瑟友乐之。”琴瑟,古乐器名,古琴多七弦,瑟二十五弦。友,《广雅》:“友,亲也。”《毛诗正义》孔颖达疏云:“故思念此处窈窕然幽闲之善女,若来,则琴瑟友而乐之。思设乐以待之,亲之至也。”
                钟鼓乐之:钟鼓,古乐器名。乐,本义为乐器、音乐之名。此处用作动词,意指使淑女快乐。钟鼓,《韩诗外传》卷五引诗作“鼓钟”。徐璈注云:“鼓钟,谓击钟也。”正合于2此意。马瑞辰《通释》:“乐,古音读劳来之劳,故与芼韵。”
                第三章,男子想象与女子在一起的欢愉场景。朱熹《诗集传》:“此窈窕之女,既得之,则当亲爱而娱乐之矣。”


                IP属地:四川27楼2014-11-16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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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述《读风偶识》曰:此篇毛郑以为“后妃之德”,欲求淑女与其职事。然首章明言淑女为君子之好逑,若以妾媵当之,则称名不正,不可以为训。朱子以为欲求淑女以配君子而成内治,其说当矣。但以“寤寐求之”、“琴瑟友之”者为宫人,则语意尚未合。细玩此篇,乃君子自求良配而他人代写其哀乐之情耳。盖先儒误以夫妇之情为私,是以曲为之解,不知情之所发,五伦为最。五伦始于夫妇,故十五国风中男女夫妇之言尤多。其好德者则为贞,好色者则为淫耳,非夫妇之情即为淫也。魏文侯曰:“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相。”上承宗庙,下启子孙,如之何其可以苟?如之何其可不慎重以求之也?知好色之非义,遂以夫妇之情为讳,并德亦不敢好过矣。《关雎》,三百篇之首。故先取一好德思贤,笃于伉俪者冠之,以为天下后世夫妇用情者之准。不可谓夫之于妇,不当为之忧为之乐也。若夫妇不当为之忧乐,则五伦中亦不当有夫妇矣。
                  “窈窕淑女”,淑,贤也,善也。窈窕,洞穴之深曲者,故字从“穴”,喻其深居幽邃而不轻得见也。不好色而好德,故无一言及于容色服饰之美。妇当从人,女贵自重,故以深居幽邃,贞静自守为贤。夫妇之道,不可苟焉而已,故曰“寤寐求之”,常女易得,贤女难求,深居幽邃之女尤不易知。故有“求之不得”、“辗转反侧”之思。惟其求之也难,则其得之也喜,故有琴瑟之友、钟鼓之乐。所谓阴阳和则万物生,夫妇和则家道成者也。其取兴于雎鸠者,《传》谓:“挚而有别”,是已。取兴于荇菜者,菜在水中,洁而难取,洁以喻女之贞,难取以喻女之难求。盖夫妇之道,男先乎女,此下两篇皆言妇德,故冠之以此篇,明女子之所以能尽妇职者,由于其夫之贵德求贤故也。毛郑但以为“后妃之德”,失其旨矣。《关雎》一篇言夫妇也。即移之于用人,亦无不可。何者?夫之欲得贤女为妇,君之欲得贤士为臣,一也。果贤女与,必深居简出而不自炫耀,果贤士与,必安贫守分而不事干谒,非寤寐求之不能得也。是以古之圣帝明王咨于岳,稽于众,或三聘于莘野,或三顾于草庐,与《关雎》之辗转反侧何以异焉?然及其既得,则志同道合,恭巳无为而庶绩咸熙,所谓“琴瑟友之”、“钟鼓乐之”者也。故曰:“劳于求贤,逸于得人”,岂不信与?三百篇皆可作是观,故《采蘩》一诗言祭祀也,而《传》引之以美秦穆举人之周,惜乎后人之多为序说所拘也。


                  IP属地:四川29楼2014-11-16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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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引崔述及姚际恒的观点。他们辩驳《传》、《序》的论述详尽明了,但是在论述诗旨的时候,仍然存在问题。姚际恒最终没有跳出世子娶妃之说,崔述也离开诗旨大谈夫妇之道。其实,《关雎》的诗义是很明显的,他是一名青年男子的恋歌。闻一多《风诗类钞》说:“《关雎》,女子采荇于河滨,君子见而悦之。”这位君子爱上了那位采荇菜的女子,却又“求之不得”,只能将恋爱与结婚的愿望寄托在想象中了。毛郑认为《诗》有教化意义,所以拉着“先王之化”、“后妃之德”不放,崔述打破毛郑之说,继承朱熹之说,认为《关雎》是求淑女以配君子,更引申开去,谈到夫妇之道,其实作为一首恋歌,确切的说是一首失恋的歌,谈夫妇之道似乎还早了一步。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误解呢?大约是因为《关雎》是《周南》的第一篇,是整部《诗经》的第一篇吧,既然《诗经》在各个时期为各个时期的政治、思潮服务,那么作为开篇的《关雎》自然是意义非凡了。


                    IP属地:四川30楼2014-11-16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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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葛覃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莫莫。是刈是濩,为絺为绤,服之无斁。
                      言告师氏,言告言归。薄污我私,薄澣我衣。害澣害否,归宁父母。
                      葛覃三章,章六句。
                      葛:葛藤,一种蔓生纤维科植物,皮制成纤维可以织布,现在叫夏布。《说文》:“葛,絺綌草也。”大概就是因为葛可以制成絺綌而名吧。
                      覃:《尔雅》:“覃,延也。延,长也。”胡承珙《毛诗后笺》:“诗以覃与施相承而言,施为延易,则覃之训延,宜取延长之义。”
                      施(yi4):蔓延,迁移。《传》:“施,移也。”马瑞辰《通释》:“延、移、易皆一声之转,是知施、弛皆延之假借。”
                      中谷:即谷中。马瑞辰《通释》:“诗言‘中谷’者,凡《诗》言中字在上者,皆语词。‘施于中谷’犹言‘施于谷’也,‘施于中逵’、‘施于中林’犹言‘施于逵’、‘施于林’也。‘中心有违’、‘中心好之’、‘中心藏之’,凡言‘中心’者,犹言‘心’也。”
                      维:句首语气词,含有“其”义。
                      萋萋:《韩说》:“萋萋,盛也。”《鲁说》:“萋萋,茂也。”《传》:“萋萋,茂盛貌。”
                      黄鸟:陆机《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黄鸟,黄鹂留也。或谓之黄栗留。幽州人谓之黄鸎(黄莺)。一名仓庚,一名商庚,一名鵹黄,一名楚雀。齐人谓之抟黍,当葚熟时来在桑间,故里语曰’黄栗留,看我麦黄葚熟。‘亦是应节迻时之鸟也。”
                      于:助词,无义。下文中“集于灌木”之于为介词。
                      喈喈:《传》:“和声之远闻也。”是黄鸟和鸣的象声词。
                      第一章古今说诗者均认为是兴,但对于兴义的理解却不尽相同。王肃云:“葛生于此,延蔓于彼,犹女之当外成也。”马瑞辰也认为:“诗以葛之生此而延彼,兴女之自母家而适夫家。”这一派观点认为第一章言女之已嫁。孔颖达《毛诗注疏》驳之,认为“下句’黄鸟于飞‘,喻女当嫁,若此句亦喻外成,于文为重”《传》:“葛蔓延于谷中,喻女在父母之家,形体浸浸日长大也。”这一派观点认为本章写女之未嫁之时。然而细玩诗义,下文“黄鸟于飞,集于灌木”,难道不是女子由父母家嫁到夫家吗?说这一章写女未嫁之时,则此句无着落。两派观点各有优劣,并存之,以待高明。


                      IP属地:四川31楼2014-11-17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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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莫:本义是形容植物茂盛貌。《广雅》:“莫莫,茂也。”但此章“莫莫”与上章“萋萋”对用,义当有别。此章下云“是刈是濩”,故此处的莫莫当含有茂盛而成熟貌之义。
                        刈(yi4):本义是小镰刀,引申为收割。
                        濩(huo4):镬的假借字,《传》:“濩,煮之也。”马瑞辰《通释》:“镬所以煮,因训镬为煮;犹刈亦田器,用刈以取,因训刈为取也。”
                        絺(chi1):细夏布。 綌(xi4):粗夏布。
                        服:《说文》:“服,用也。”《通释》:“《笺》从《释言》训’服‘为整,盖以服为’ଝ‘之借字。《说文》:’ଝ,治也。’整亦治也。但诗言‘为絺为綌’,则整治之功已在其内,服仍训服用为是。”
                        斁(yi4):厌弃。三家诗作“射”,是假借字。朱熹《诗集传》:“盖亲执其劳,而知其成之不易,所以心诚爱之,虽极垢弊而不忍厌弃也。”
                        对于第二章的理解,因第一章的不同,也分为两派。郑孔一派认为“女在父母之家,未知将所适,故习之以絺綌烦辱之事,乃能整治之无厌倦,是其性贞专。”按此,则此章犹言女未嫁之时,则下章“归宁父母”无着落矣。对此,另一派提出不同观点,认为是女子既嫁,在夫家勤勤恳恳,故美之。《齐说》:“言己愿采葛以为君子之衣,令君子服之无厌,言不虚也。”“为衣令君子服之”者,是以为女适人后事,较《笺》云“在父母家习絺綌烦辱之事”者其义为长。
                        综上,第二说较第一说为长,但语义尚有不明,对下章“归宁父母”并无交代。盖女子亲劳制衣,知成之不易,反思父母之劳苦,故有归宁之意图耳。


                        IP属地:四川32楼2014-11-17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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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发语词,无义。下同。
                          师氏:保姆。《传》:“师,女师也。古者女师教以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祖庙未毁,教于公宫三月。祖庙既毁,教于宗室。”《笺》:“我告师氏者,我见教告于女师也。”《仪礼-士昏礼》郑注曰:“姆,妇人年五十无子,出而不复嫁,能以妇道教人者。”闻一多《诗经通义》:“姆即师氏。如班、郑所云,其人既为大夫之妾,士之妻,老而无子,又出而不复嫁,则师氏之名,虽若甚尊,其职则甚卑。因知所谓德言容功者,亦不过伦常日用之委琐细故,论其性质,直今佣妇之事耳。”,“女师之职,略同奴婢,特以其年事长而明于妇道,故尊之曰师,亲之曰姆耳。”,“《传》、《笺》专就教人之事言之,则一若其道甚严而位甚尊者,此不可不辩也。”
                          归:回娘家。
                          薄:语首助词,有时含有勉力的意思。
                          污(wu):揉搓着洗。《传》:“污,烦也。”《笺》:“烦,烦撋(ruan)之。”《释文》引阮孝绪《字略》:“烦撋,犹捼莎也。”捼莎即揉搓之意。
                          私:内衣。刘熙《释名》:“私,近身衣。”
                          澣(huan4):洗衣。《说文》:“澣,濯衣垢也。”
                          衣:外衣。 害(he2):何。害是曷的假借字。“害澣害否”的意思即是哪些要洗,哪些不用洗。
                          归宁父母:古代已婚女子回娘家省亲叫归宁。《左传》庄公二十七年杜预注:“宁,问父母安否。”
                          本章写女子要回家省亲,所以交代保姆洗衣服。“归宁父母”是全诗的主旨。崔述《读风偶识》说:“诗之为体,多重末章。”程俊英《诗经注析》:“《葛覃》本写归宁父母一事,因归宁而澣衣,因澣衣而及絺綌,因絺綌而念刈濩之劳,因刈濩之劳而追叙山谷蔓生的葛,及集于灌木的喈喈黄鸟所触起的归思。但首章却偏从中谷景物写起,由葛及衣,至末句才点出归宁本义,所以吴闓生《诗义会通》称赞《葛覃》是‘文家用逆之至奇者也。’”


                          IP属地:四川33楼2014-11-17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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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陟:《传》:“升也”,引申为登。
                            崔巍:《说文》:“崔,大高也。”“巍,高不平也。”段注:“巍,山石崔巍,高而不平也。”《传》:“崔巍,土山之戴石者。”故这里指岩石高低不平的土山。
                            虺颓:《尔雅》:“痡、瘏、虺颓,病也。”
                            姑:姑且,《传》:“姑,且也。” 酌:饮酒。
                            金罍:青铜制的酒器,上刻着云雷花纹。金指青铜。孔颖达《毛诗注疏》引《韩诗》:“金罍,大夫器也。天子以玉,诸侯大夫皆以金,士以梓。”金罍与下章的兕觥都是借代修辞,以酒杯代酒。
                            维:发语词。
                            永:长。《说文》:“永,水长也。”段注:“引申之,凡长皆曰永。”
                            怀:怀念,思念。与下章的“伤”同义。
                            第二章章义歧说纷纭。毛郑等人认为《卷耳》一诗是写“后妃之志也。”这位后妃辅佐君子求贤审官,体谅臣子的辛劳,所以朝夕思念。他们认为上章采卷耳的是后妃,本章的“我”是“我君也”,即君主。使臣以兵役之事行出,功成而返,我的君主应该设酒款待,我则不必再长相忧思了。这种说法当然是不正确的。欧阳修:“妇人无外事,求贤审官,非后妃之责。”崔述《读风偶识》:“然以夫人而‘我’其臣言太亲狎,非别男女远嫌疑之道。况牝鸡之晨,维家之索,人君之职,而夫人侵之,如是岂可为训哉?”欧阳修和崔述都指出了毛郑说的错误。到宋代,朱熹《诗集传》指出:“后妃以君子不在而思念之,故赋此诗。”“此又托言欲登此崔巍之山,以望所怀之人,而往从之,则马罢病而不能进。于是且酌金罍之酒,而欲其不至于长以为念也。”朱熹能脱离左传、毛郑的桎梏,指出《卷耳》是妇人思念丈夫的诗,较毛郑进步了不少。但是,他认为“我姑酌彼金罍”的“我”是妇人自己,这也是不大合情理的。崔述评道:“以我为自我其身,则登高饮酒殊非妇德幽贞之道,即以托言而语,亦不雅。”所以朱说又被明代杨用修所驳。杨用修即杨慎,字用修。他在其《升庵诗话》中说道:“原诗人之旨,以后妃思文王之行役而言。陟冈者,文王陟之。玄黄者,文王之马。痡者,文王之仆。金罍兕觥,文王酌以消忧也。盖身在闺门而思在道路,若后世诗词所谓‘计程应说到凉州’意耳。”杨说极是。刘勰《文心雕龙》谈想象,有“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之言。像《卷耳》,真可以说是“视通万里”了。但是杨氏仍拘泥于“后妃”两个字,也有其不足之处。


                            IP属地:四川35楼2014-11-18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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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黄:马病毛色变黑黄。陈奂《诗毛氏传疏》:“黄本马之正色,黄而玄为马之病色。”
                              兕觥:犀牛角制成的大酒杯。一说兕觥刻木为之,形似兕角。
                              伤:《传》:“伤,思也。”《说文》:“伤,忧也。”故,伤训忧思。
                              砠:多土的石山。砠通作岨,《说文》:“岨,石戴土也。”
                              云何吁矣:云,发语词,无义。何,何等,多么。吁,忧愁。陈奂《传疏》:“吁当为盱。《尔雅注》引《诗》‘云何盱矣’。”盱是(心于,左边为竖心旁,右边为于。)的假借字。《说文》:“(心于),忧也。”
                              第三、四章紧接第二章,均为妇人的丈夫的状况。一边是妇人思念丈夫,所以把顷筐弃置道旁。一边是丈夫思念妇人,所以快马加鞭,直到马也病了,人也累了,只能借酒排解忧思了。


                              IP属地:四川36楼2014-11-18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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