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一带听惯了细声软语，如今竟让个茶楼吵得难受。加上只嘁嘁喳喳的鸟儿倒是新鲜，可惜治不了头痛的老毛病。
伸指轻揉额角，余光随了提笼那人一路，才像是忽然想起有这么个人。无声地笑过一阵，总算抬手叫了小二，吩咐给边角那桌上碟茶点。

朝面露难色的小二点头算作应允，下一刻便起身离了桌，也不生疏地在那人对面拂衣入座，低垂眉眼送去个淡薄的笑。
“我说怎么看着面善，这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视线尽处却是搁在桌上的鸟笼子，对着圆溜溜的两只眼睛扯出个大笑脸。
“——小八哥。”

好心替他揽了账，反被编排得小肚鸡肠一般。早前便知这人德性，还不至计较于他，只眼尾一抽，腹诽一句从前被你骗吃骗喝的还少了不成。
“借林大人吉言，还未恭贺左迁之喜。茶水微薄，大人莫要嫌弃才是。”
将贬职说得有如升迁，面上薄笑不改，挽着袖边替他斟了杯茶。
吴郡丹阳相去不远，这些年投函相邀却屡屡被其蒙混过关。知他铁了心要扶持七殿下，便断了书信不再追问，各自蹉跎数年，换得今日这般结果。
亦曾想过如果当初，可所行之道非是旁人作择。纵然终究走不到一路去，又如何能怪罪命轮无常。
“敬你。”
搁下茶壶，缓道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