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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落着雪的早晨,英云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正洙,他紧张地四处寻找,但仍然不见正洙的影子。这时门铃响了,英云急忙奔过去一把拉开门。
却不是正洙,是叔叔,捧着蛋糕站在门外,被开门的动静吓到,愣了好一会儿。他看到英云没有消瘦也没有阴沉,突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露出欣慰的笑容:“我被公派出国五个月呢,特意在你生日前回来。”
英云这才回过神来:今天是他16岁的生日。
不过他先是慌了一下,四处环顾看沙发上有没有正洙乱扔的白衬衣,桌上有没有图案花哨的水杯,好在都没有。回过神来他又嘲笑自己:有什么好慌的啊。
叔叔疑惑于英云的转变,但更多的是高兴,他说着“这下我就放心了”走出门去。正洙刚好从对面门里出来,站在走廊里对叔叔微微躬身,不过叔叔没有看见,转头招呼英云快些进屋。
“今天是英云的生日?”正洙看见了那个蛋糕,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英云接过他从自己家里拿出来的换洗衣服,一开口就流露出小小的责备:“出去也不和我说……”
正洙放下蛋糕上的草莓,回头看看英云,突然俏皮地做个鬼脸,眼睛忽闪忽闪:“对不起啦,我怕吵醒你啊。”他看看外面银装素裹的街道,好像很高兴,重新穿上外套,蹦跳着朝外跑去:“我要给英云买个礼物!”说完就不见了踪影,英云连忙追出去。
到了楼下却并没有看见正洙跑走的方向,英云喘着气转头,冷不防看见楼梯边坐着一个人,吓了他一跳。那是正洙,抱着膝盖仰起头,脸被外面明亮的雪光映得发白。英云走过去,什么也来不及说,就看见那双眼睛里闪烁不定的失落,那是他从没有见过的迷茫表情,正洙静静地看着他,末了吐出几个字:“我一离开这里就会迷路。”
英云想,他大概经历了什么不平凡的事吧,所以想要失去过往所有的记忆,所以就真的忘记了。“没关系,下次我带你重新熟悉这里。”这么对正洙说着,英云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忘记了通往外面世界所有的路啊,难怪他不去学校也不去家以外的地方。他说是在等待爸爸妈妈,可是在遇到英云之前,独自等待的他该有多么孤单呢。
这样一来,守护的心情就变得更加强烈,英云郑重地把手搭上正洙的肩膀:“现在我16岁了哦,只比你小一岁了。”
正洙又恢复了平日温柔而清甜的笑容,他点一点英云的鼻子,说:“傻瓜,你16岁,我就该18了。”
“可是这么久以来你的样子也没什么变化不是吗?那就当作是17岁好了,你看起来就是17岁。”英云执拗地挺起胸膛,注视正洙清秀生动一如初见的眉眼。他多希望时间在正洙的身上停止,就再等一年,好让他追上他,跨过时光的断层,用他有力起来的手牵住他,再和他一起长大。
正洙没有再说话,他看着窗外洁白的世界,突然露出雪花一般轻盈透明的笑容,英云靠近去,他便在雾气腾腾的窗户上慢慢地画出一双笑眼,化了的水汽顺着那眼角流淌下去,划出长长的痕迹。
“好吧,我就先不要变成18岁。”
“停下来等等英云。”
“英云你要快点长大呀。”
“快点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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