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 20
随着三月的到来,天气一天天转暖了,已经是大三下学期,学校的课程也没多少了,之前修够学分的同学们已经开始准备毕业论文和实习了,至于学分不够的就只能在学校里继续上课修学分。
禹景曦也在这个时候彻底辞去了学生会会长的职务,毕竟大三下学期了,没有必要再把精力放到学生工作上。一年一度的校园招聘会开始了,禹景曦和魏汉冬都想去试试,反正学分修够了,如果现在能参加工作,算起来就相当于市早毕业一年,现在社会的就业形势这么不乐观,早工作自然是好事。
作为曾经的学生会会长,禹景曦自然受到更多青睐,一个很有名的企业到L大来招人,一下就相中了禹景曦,负责招人的那个公司女助理满眼桃心,评价他是才貌双全。魏汉冬当时就不高兴了,禹景曦都能是才貌双全,那自己算什么?
面试官也很喜欢禹景曦,无论是专业知识,还是他的人际关系,都觉得他非常优秀,然后面试官摆出一副拐卖妇女儿童的人口贩子一样的笑脸:
“禹先生,您的成绩很优秀,我们公司非常希望您能加入。”
“禹先生,我们公司有带薪年假,每年年底还有丰厚的将近,福利待遇也是很好的。”
“禹先生,这是一份劳务合同,您可以先看一看……”
“禹先生,我们给您的年薪是十二万,年底奖金和提成。”
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一个还没有彻底毕业的学生,就可以有这样待遇,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本来禹景曦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这就面试成功了,更是被这个年薪给深深的诱惑了。
女助理依旧满眼桃心的甩出来一份文件,封面上四个醒目的大字:劳务合同。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禹景曦,这么好的条件要是不签下来那真是脑子有问题了。
白纸黑字的,禹景曦拿起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龙飞凤舞的签名,就这样就把自己给卖了,然后回到了宿舍。
***
魏汉冬正在洗澡,隔着毛玻璃看见禹景曦回来,忙问:“面试怎样?”
“哦,挺好的,成功了。”禹景曦有些迷茫了,怎么就被这个年薪给迷惑了呢,他家里又不是没有钱,光他自己的“私房钱”就要在这后面再加个零,怎么就这么糊糊涂涂的把自己卖了。
“听起来你遇到人口贩子了。”高学成靠在沙发上,发表了感言。
魏汉冬擦干身上的水珠,推门从卫生间出来,问:“这个公司全国好几家分公司呢,你在哪?”
“总部。”
魏汉冬一愣,沉默了两秒钟后,觉得自己刚刚像是被摄魂怪吸走了,胸腔里全是酸涩:“哦,上海,挺好的……你一直不是都想去沿海城市的么……”魏汉冬感觉自己的舌头都硬了。
“冬……”禹景曦忽然从背后抱住了他,刚刚洗完的头发上散发着洗发水的香味,依旧是魏汉冬一直喜欢的阿迪洗发水的气味。
禹景曦紧紧的抱着他,声音里是难以忽略的压抑和难以形容的感觉,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可能这样的形容词还没有发明出来吧。魏汉冬的两条胳膊被勒的有些疼,不过他没有开口,他感觉到微微的颤抖,是来自禹景曦,也来自于他自己。他深呼吸,感觉胸腔里卡着什么东西,让他觉得有些窒息,每一次呼吸都觉得有些疼,深呼吸能让他觉得没有这么难受。
正好这个时候,魏汉冬的手机响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在这一瞬间,禹景曦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在遇到抢劫那天,魏汉冬会死死的护着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是禹景曦帮着魏汉冬在食堂打架后,禹景曦亲吻魏汉冬伤口的照片,而关于这张照片,没人知道是谁拍摄的,只不过是在校园论坛上发表了一天之后就删除了,所以这张照片除了拍摄者本人外,别人不会再有了。而魏汉冬保存了下来,一直存在手机里,这是禹景曦第一次吻他。
禹景曦鼻子有些酸,忙放开魏汉冬,笑道:“今晚咱们去外面吃吧,我请客……”趁着眼泪掉出来之前,赶快跑出寝室,“我去定位置,晚了就没有地方了。”
高学成看着禹景曦的背影,想象着他刚刚的笑容,他其实没有注意禹景曦脸上的笑,只是感觉到他眼睛里的伤,和平日里的禹景曦显得那么不协调,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魏汉冬也终于体会到大学生涯里最让人难过的那种感伤,他和禹景曦就要分开了,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又是刚刚确立了恋爱关系,虽然从来没有真正公开过,不过宿舍里其他几个兄弟心知肚明。
魏汉冬接着电话,听筒里母亲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只是知道家里人在武汉给他找了份工作,待遇优厚,也说在武汉上班就可以多陪陪家人了——最后一个能陪在禹景曦身边的办法也没有了,原本是打算也去上海找个工作的。
如果早知道这么快就要分开,何必当初要选择在一起。通话结束后,魏汉冬翻到相册里的这张照片,轻轻的点击了“删除”,他不想每次看见手机的时候都要想起禹景曦来,想念不如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