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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不弃更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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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4-11-21 12:37回复
    ——————————————————第一幕——————————————————
    【闽浙总督XXX请求开放泉州港口的折子来到京城,不说满朝文武,光是兵部都不少人看好此事。料想广州借着朝廷海禁令独享全大清唯一海贸港口,数十年来获利不少,断不会对福建此举坐视不管。果然过了不久便收到了老家来信,当年玛法的徒弟伍韦周要来京。师出万达如今又在广州商人之中威望颇高,信里虽不曾明说他来京的目的,但一个举重若轻的“老细”偏偏挑这时候来,还有什么比福建请求开放泉州一事更重要。收到书信的时候伍韦周还未到,算了算他花费在路上的日子,差不多到了便每天到客栈等候】
    (自受广州同行之命上京,离家已一月有余。年轻的时候京师苏杭哪儿没跑过,如今初来乍到竟觉人生地不熟,寸步难行。先找到落脚的客栈,推开房门第一件事先把屋里的窗都打开通风,早春的京城依然寒冷,过了不到一会儿挨不住了立马又关上。稍微收拾一下房间,把随身带着的圣经和册子放在桌上)


    5楼2014-12-11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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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的几家客栈隔得不远,每天跑几个来回。正打算问完最后一家还没有人就打道回府明日再来,小二却道有位姓伍的先生今儿个刚到。按着小二说的找到了伍韦周住的地方,只见大门紧闭,听不到里头有声音。扣了下门朝里头道】
      有人么?
      (多年不到北地来,一个月以来随着路上奔波这越走越冷,这身老骨头也越来越不舒服。烧开了水不敢放到台面,生怕溅湿桌上那俩宝贝。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拄着拐杖走到了门口,隔着木门先问了句)
      谁?
      (进门后吹了些风,不说话不觉得一开口喉咙便干得难受。话音落下猛地咳了几声)


      6楼2014-12-11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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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了几下门不见里头动静,刚想转身走人就听到几声咳,忙回道】
        在下苏察哈尔启彻,听闻广州来的伍老爷住在这儿,特地前来拜访。
        【出门在外,凡事小心。看来伍韦周人虽老了,但心思一如当年谨慎,不探清楚来者是谁还不开门。不知多年过去他是否记得曾在玛法的西关大屋里见过我】
        (苏察哈尔启彻?听到这人的姓氏自然想起了老东家,想起他临终之前准我自立门户,这十几年来我经历的风风雨雨不比他老人家当年的少,到如今来京城求助,第一个迎接我的人竟是老东家的孙子。摇着头笑了笑天意,一边把门打开。来京路上把洋人给那儿配的眼镜弄坏了,京城也没地方修理,只好眯着眼睛端详着来者)
        启彻啊?欢迎欢迎,外头冷,进来说话。


        7楼2014-12-11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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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闭的门骤然打开,开门的老头子满头银发,与记忆中的风发相差甚远。虽说商人眼中的辈分关系不重要,历来是能者居上,年轻一辈把老一辈的生意抢的一光二净这种事我小时候也见过。但就因为阿玛从小对我们子女要求严苛,尊重长辈就是其中一条,伍先生于我不仅是当年为玛法打过下手的家仆,更是阿玛和我见着都要礼让几分的前辈。拱手朝他道】
          不久前家父修书告之伍伯父要来京,晚辈想到多年未见伯父,正好来为伯父接风。贸然前来,没打扰到伯父休息吧?
          (一听他开口,就想起他阿玛,我年轻时的一位兄弟。连语气都像得很。老东家的生意到了他儿子一代早已式微,他的孙子孙女陆续到京投奔亲戚。来京前听说老东家的大孙子在京城做了几年的官,说的应该就是这位。拍了拍脑门,道)
          瞧我这脑子,人一老记性也不大好了。该称呼您苏察哈尔大人吧?方才多有冒犯,恕罪恕罪!


          8楼2014-12-11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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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喊了声大人,顿觉生疏不少。连忙摆手】
            伯父客气了,您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叫回我启彻就成。
            【又想到他此时来京定有要紧的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叫我声大人要能让他心安就让他叫吧,放下心来才好开口谈要紧的事儿。看他走路不大利索,扶着他入座,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又道】
            伍伯父一路来京很辛苦吧?开年连下了几场大雪,官道如今应该也不好走。
            (多年不来京城,这一路的确不好走。不知是他说的原因。还是自己已经老了。他进门前沏了壶茶现在倒出来刚好,先斟了杯给他)
            好孩子,那伯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来,试试我带来的茶,福建大红袍。
            (把茶给了他品又自顾自继续说道)路是不好走啊,你伍伯伯我这身老骨头按说早已禁不起这样的颠簸。


            9楼2014-12-11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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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岭南人爱喝功夫茶,伍韦周来京一切从简,没搬出功夫茶的工序,但这口茶喝下去还是能品出其中的精致。他不说为何事而来我也不开口问,就当作来拜访父亲旧日老友。一杯茶见底,不急不慢开口道】
              伍伯伯这是老当益壮。山长水远的您来一趟京城不容易,既然来了就住久点,让小侄好好招待您。
              (要真如他所说,我到京前他家已捎过话,那他此番前来就不光是为接风这么简单的事情。往自己茶杯里也斟满了茶。是老了,连举起茶壶也举得费力,双手不免微抖。放下茶壶,捋了捋胡子,道)
              老了就不敢逞能了,能让下头人干的事自己就不用出面,年轻人啊自然该多出来历练。唉,说来也惭愧,这次来京我也是万不得已。贤侄进门好一会儿了,怎么不问你伍伯伯来京所为何事?


              10楼2014-12-11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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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了下,回过神来马上道】伍伯伯此次前来,应为生意上的事儿吧。小侄为官数载也早不经手家父的生意,您既然不提我也不好多问。
                【进来之时便发现伍韦周似乎没带多少东西来,感慨此人之简朴不像一般商人之作风。也有可能仅仅因为出发得匆忙,还未来得及收拾。空荡荡的屋里,桌面上一本圣经和一本账簿格外惹人注目。盯着账簿的封面看了几眼,目光落在圣经发黄的书页上】
                一别数年。伍伯伯还是一如当初的虔诚。
                (多年不见的小娃娃如今已经入朝为官,料想他也并非不好奇,只不过不该管的事就不插手罢了。这些做人的道理,不是我们这些只会打算盘的老头子能教给他的。拿起圣经翻开其中一页,拿出一张写满汉子翻译的纸片,清了清嗓子念给他听)
                愚妄人怒气全发,智慧人忍气含怒。
                (广州一带门户开放,包容万象。从传统的儒道佛到民间的妈祖,各有信奉者。可我一介汉人却笃信洋人的神明,到底多年来不为人所接受。更可笑的是,这些人如今要靠我一个异类来京拯救他们的生存)


                11楼2014-12-11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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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人重利,在商言商。我大清能以天朝之尊与洋人贸易,但其他方面一概不能苟同。伍伯父竟能和他们拜一样的神,念一样的经文。真可谓奇人一个。起身走到炉边往茶壶里灌满了开水,朝身后的伍伯伯道】
                  家父曾说,伍伯伯是有信仰的人,也是他见过最有涵养的商人。
                  (听罢,笑了笑道)那是你阿玛抬举我。伍伯伯的一切都拜你玛法所赐,自他离世,我自立门户经商,往后种种不过是在商言商罢了,没人理你信仰不信仰,涵养不涵养。
                  (又想起早年认识的教友皆已年老归国,此生不复再见。到底只能一人守着上帝终老。本以为这辈子赚的钱够自己和那几个孩子花就够了,一大把年纪不用再去争。今时却被同行推拒来京城,无法推脱,只能硬着头皮上。就当做是为那份故土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吧)
                  唉,这样看我的也不只你阿玛一个。如今他们个个都说我德高望重,这不,当说客当到京城来了。


                  12楼2014-12-11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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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他话就知道是谦虚。茶水倒好了转身回去,第二次冲泡使茶香挥发得淋漓尽致。往他杯里倒了茶,心里遗憾北方人的茶盏此时显得略大,要换上专门喝功夫茶的小杯酒再好不过。问道】
                    在商言商,那是平时。关键时刻,还得伍伯父您这样的人来。不知伍伯父此番来京可是有所“怒”?
                    (方才读的一句圣经,其实是念给自己听的。他倒听了进去,不免一愣,望了望倒茶的启彻道)
                    怒,的确是有所怒啊。
                    (合上圣经放一旁,不让氤氲的水汽沾湿它。顿了下,又补充)
                    不过这不是我一人之怒,是全广州商行之怒。贤侄你可知其中缘由?


                    13楼2014-12-11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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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他给我的名册,打开一看,越往下越不敢细看。这里头的人名和他们牵涉到的关系我大都清楚,只是不曾料到会被人打听得如此清晰,还详尽地列了出来。皱了皱眉,他既已告之我一切,想来也躲不了。许久不出声,直到炉子那头开水烧沸了才回过神来,步至炉边拿了块布,将煮水锅子从滚烫的炉子上移开】
                      伍伯父的意思小侄明白了。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该同舟共济。
                      【顿了下还是补充一句】只不过您的这份名单太敏感了,可得保管好。有些事情彼此心里有数是再好不过了,付诸纸笔,就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反倒坏事。伍伯父您说呢。
                      【阿玛昔年的这些相识,既是对手又是伙伴,他们虽说都不是官场里的人,但做生意的算盘尚且算得鬼精,心里头咋想的我无法全部猜透。现在只能想他们是想借机来暗示,把京城这些曾经有过往来的人士绑在一艘船上。至于别的,一时没想到】
                      (看着他倒水,面无表情)不喝了。喝多了隔三差五就得去方便,老骨头折腾不起来。
                      (本是一个鬼精的小孩儿,被他老爹硬生生塞进了官场。年纪轻轻也学会了话中有话。实在不想回他太多,继续听下去,没有接过他的话。笑着把名单压在圣经之下,才回道)
                      启彻贤侄,这你就多虑了。你伍伯伯我人虽老了,可办事还有分寸。防止他人趁虚而入的本事还没丢,要不然那些老广怎么放心把这问差事交由伍伯伯。


                      17楼2014-12-11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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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的风向我一时摸不准,不久前阿玛的意思也只是让我密切留意伍韦周来京的动态,也许他老人家也以为这次闽浙总督上书开埠的事我们家能置之度外。如今看来,他老人家算错了,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老天主教徒,早把我和我的广州老家都捆上了他们的船。我今儿为他接风,恰好省了他再跑一趟找到我或者我的家人。反倒助他快了一步。看他顿生倦意,起身道】
                        伍伯父初来乍到,小侄不好意思打扰太久。您就先休息,等安顿下来了,我再好好招待您。
                        (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没了眼镜就是麻烦,看什么都不清楚。但只要头脑不乱,一切都好办。摆了摆手)
                        不必客气。还是那句话,你伍伯伯我老了,折腾不起来。只要是能把事办好了就成。别的都好说。
                        (睁开眼看他已站了起来。从刚才进门到现在第一次认真打量老东家这大孙子,体格比他阿玛玛法还要魁梧,差点忘了这家人都是当年入关时满蒙铁骑的后代。起身拍了拍其肩膀,送客到门口。待他一走立刻把门给关了,这鬼天气冻得我周身痛,什么时候把该办的事办完立马走人)


                        18楼2014-12-11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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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
                          【奉业七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朝会过后,哆嗦着走出正大光明殿。来京多年仍未习惯北方的寒冷,想起在布库所陪光澈练习拳脚的时候被几位阿哥嘲笑像南蛮子,眨眼已过多年。伍韦周的一番话这几日总在脑海里打转,朝廷不乏支持闽浙总督左倧棠的言论。阻止朝廷开埠泉州,当务之急要令满朝重视广州问题的根本。看到同一方向廉贝勒走在前,上前道】
                          贝勒爷,请留步。
                          (下了朝往兵部大堂方向走。天冷赶路,没等几位兄长一人先走,在步伐越走越快的时候听见身后一声贝勒爷。这么多的贝勒也不知道身后那位喊的是谁,转身看到是启彻,望着的又是我,才确认他在喊我。停下来等了他几步,回道)
                          苏大人何事?要是去兵部办事处就边走边说吧。


                          19楼2014-12-11 1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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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就觉得冷,他说边走边说果断点头,省得站这儿冷。爽快道】行,那咱边走边聊。
                            【左倧棠的折子不久前送到京城,廷议时提到开与不开,意见左右僵持不下。兵部几位同僚这几日也有所谈及。廉贝勒这儿倒还未不知他心里怎想。朝前一边走一边问他道】
                            闽浙总督上任不到一年便请奏重开泉州商埠,对于此事,贝勒爷有何想法?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闽浙这位汉姓总督就是,才头一年开春便请奏重开封闭多年的泉州港。想必这位大胆的总督大人提出此举做足了准备,说起广州港近年收入骤减,左所议并非空穴来风。户部早在前几年就缺银子,听光澈哥说起几回。想起人们常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回他道)
                            方才廷议似乎有人提到此事。前几年户部亏空朝廷元气大伤,如今要再开一处对外商埠能创收,不失为大清之福。


                            20楼2014-12-1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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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廉贝勒在兵部共事已久,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笑了笑和他开门见山道】
                              哈哈,贝勒爷说的是。只不过广州商埠之困一日不清,说老实话,依我所见,此时开放商埠不见得是明智之举。
                              【走到兵部大门,抬手请其入内】
                              (进了兵部大堂,摘下顶戴放在一旁,请启彻一同坐下。左倧棠所奏未得皇阿玛朱批,谁用不敢妄加猜测。但广州这几年的缺失是板上钉钉的事,以往无人提起,现在和泉州一比较,反倒都知道了)
                              这几日廷议及兵部各位大人所谈,的确有提到广州之困的。听闻早些年迁界禁海后留下广州为唯一的对外商埠,近几年来税饷越来越少。不知苏大人有何高见。


                              21楼2014-12-11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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