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仙山同人文】水晶瓶

不知道是否不和大家的胃口。今晚已经一口气写完了第七段。明日上更吧。无可是舍弃了一天的霹雳决游戏啊！~

呦呵，在台湾道友的批评后，我良心发现，决定把写完的都先放上来。短篇要快，不能吊大家胃口，于是我来更了再去睡觉。不出意外很快可以完结了......吧？
（五）荼蘼香
荼蘼香的味道，来到仙山后数日第一次闻到。
我确定自己没有勇气见朱寒，虽然我答应报了仇就来陪他，可毕竟是自己一剑断送了他生存的权利。心中隐约响起他被我一剑贯穿时最后的话......
“公子，那是什么声音？朱寒好像听到哭声，哭得好大声。是公子在哭吗？公子，别哭。你要欢喜，朱寒才会跟着欢喜......公子，朱寒真替你欢喜......”
欢喜吗？当真欢喜吗？
叹了一口气后，为了当时对他的承诺，我进入传出荼蘼香味的屋子。
“公子！”一如既往的被冲过来的人拦腰抱住。像从前一样抚摸着他的头，久违的暖意扩散开来，使得屋内荼蘼香的味道更加的浓郁。
好半响，朱寒才从我身上离开，想起了什么似得笑道：“公子，西宫，你们快坐下，快坐下啊。”然后一脸欢欣的跑去了厨房。
“他还是这个样子，我放心了。”我望着师兄羡慕的眼神，伸手拿过桌上的香炉，闭起眼回忆着这个味道。
那人，现在也是会捧起香炉来熏香吧？
“师弟，你这动作像极了师尊......”听师兄这么说，我赶忙放下手中的炉子。这时朱寒出来，手中抱着好几个盘子，我从他手中接过两个他才得以轻松一些。
“公子，西宫，尝尝我做的点心，还有公子最爱的柿饼。”将食物放在桌上后，朱寒又将熏香摆近我一些道，“我一直延续着点荼蘼香的习惯，想着这样公子才好找到朱寒这里。”
瞬间鼻子有点酸楚。
“朱寒，对不起，我来晚了！”
“公子，不要说对不起，朱寒说过，我很欢喜。日日盼着再见到公子，却是公子这么快来寻到朱寒，朱寒反而有一点不欢喜了......”
将人拉至身边，抹去朱寒脸上的眼泪，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朱寒，吾答应过，事情结束就来陪你。可是现在吾还有一些事情还未了结，所以又要食言了。”
“公子，你没有食言，你这不是寻得我了吗？朱寒不求公子日日相伴，只要公子记得常来看看朱寒或者你定居在哪里，让朱寒常去服侍公子。对了，朱寒现在寻得我爹亲了。”
“寻得了，真是太好了。你还是多照顾一下伯父，为他多尽孝心。”
“朱寒会的。父亲也是闲不住的，这不是又去寻廉长下棋去了。”
看到朱寒此刻的表情，我也深感满足。虽说还是对他歉意，却也是真心和他一样欢喜了。临别之际，我告诉他父亲的所在，也请他和吊影师兄可以有空帮我去看望别黄昏，我的爹亲。

（五）软红燃尽
其实，仙山的人也是可以回去看看的。只要你有办法忍受自己像空气一样不会被任何人看到，碰到。
师兄无法理解我为何要回去这一趟，如他所说，来到仙山的人没有几个愿意再回去重拾过往的。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何非要这样，因为那个人还在？因为自己还是没有放下恨？还是，有一些东西让我有一点思念......
再次踏上昔日的软红十丈，满目只有萧瑟冷风吹拂下的焦土。我走在这篇熟悉的土地上，看到了曾经案桌上的水晶瓶，上面布满灰土，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伸出手想要拾起，却只有眼睁睁看着手穿过了瓶身。无奈叹气，准备起身之际，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闯入了我的视线。
来人与我距离相当的贴近，却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只见他缓缓拾起水晶瓶，仔细的擦掉上面的灰土。
“宫无后，想不到为师会再踏上此地吧，黄泉下的你，谅必还带着心愿得偿的笑容，与你的父亲、莹儿姐姐、朱寒欢喜团聚吧，那是为师最后能给你的。恨断天涯的那一滴眼泪是沉痛、是欣慰，更是为师将失去你的最后辞别。因为在你杀掉朱寒的那时，后来的一切，就尽在吾的掌握。如果那时，你能放下仇恨，那你永远还是古陵逝烟的徒弟，血泪之眼的拥有者；如果你坚心报仇，那为师的抉择就是割舍。为师早就做好准备，但留你与否却是决定在你，心痛的是，你选择了仇恨，而为师能替你做，就是让你含笑入土无遗憾的离开。西宫的死无法化解咱们师徒的心结，为师是注定要失去你们两名徒弟，如果你临死之前有感念丝毫烟都给你的什么，那也许，咱们这段师徒缘分也不枉费了。”
伴随着略有哽咽的声音，古陵逝烟缓缓将水晶瓶埋在了土中。随着他手中一捧捧黄土的掩埋，瓶子已经渐渐不见，或许通过他的动作，也埋葬掉对我最后一点思念和怜爱。
待到他离开，我才缓缓起身，却依然静立在那里。感受着他那一段自白。
呵，古陵逝烟啊......

（五）水晶瓶
还真是“鬼”使神差，或者应该说是人使“鬼”差，我竟然跟随他来到了“未雨绸缪”。原因是他离开不久后竟又折返回来带走了我的瓶子。我只是好奇和出于对水晶瓶的喜爱才会跟着他的。
看他点起蜡烛，将官帽摘下放在案桌上，点了熏香，便取出水晶瓶仔细擦拭起来。这里和冷窗功名布局区别不是很大。而这个人的习惯以及动作也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是他把熏香换成了和我一样的荼蘼香。
“启禀大宗师，属下带弁袭君前来。”
是竹宫的声音。停下手里的动作，古陵逝烟起身。出门前叮嘱竹宫明日派人捉一些蝴蝶回来。看他离开，我没有跟去，因为在烛火点亮屋子的刹那间，我发现了自己与师兄的画像正挂在他的案桌前，坐在他的位置，也与他很近，很近。
师兄如果看到，会很开心吧。而自己此刻依然无法开心。古陵逝烟，难道真如你所说，我有你给的印记，就算死也不能离开你的视线吗？
第二天，他将下人捉来的蝴蝶放入瓶中后摆在了我的画像前。看着蝴蝶瓶中振翅，几次将我的思绪带回到过去。
第三天，他并没有等蝴蝶死在瓶中，却是放飞后擦拭一遍瓶身，再放入新捉来的蝴蝶。
接下来，天天如此，直到我看到了泪鸦，他的儿子。
“怎样，我的血泪之眼漂亮吗？”
“凄艳绝伦！”
没有了血泪之眼，我还会入你的眼吗？
我笑了，笑自己的天真。果然入他眼的只有血泪之眼，却不是宫无后。是该要离开了吧。
夜半人静，我来到熟睡的古陵逝烟面前，只想要再一看曾经的仇人、将我一生断送的侩子手、甚至还曾认为对我存有的一丝情意的人。
“无后，师尊......甚是想你.......”
床上人梦呓一语，却没有在我心底掀起任何涟漪。
古陵逝烟，从今往后，我们不复相见。

一口气写完了，全部更上来，了结自己一点负担。是好是坏，也感谢道友的捧场了。
（八）平静
再次回到仙山，没有人来接我了。我回去和师兄一起的宅院遍寻不见他人。
我又来到爹亲的住处，果然他们还真是“常来”看望我的爹亲。后来据朱寒说，这一次看望至少来三天了，这应该说是“常驻”吧。
倒是也让人蛮安心的。朱寒跑来跑去在温酒，加菜，爹亲和师兄则边喝边讨论着我。
“赋儿出生的时候，还以为产婆弄错了。明明是个美人儿，像极了他娘亲，连那血泪都一模一样。”
师兄听得哈哈大笑道：“伯父，师弟他也的确是个美人儿啊......诶？师弟你回来了...唔！”
我没有做声的将一个鸡腿塞到西宫嘴里后，白了他一眼。然后对爹亲打了个招呼。朱寒也赶忙拿来一副碗筷给我后，静静在我旁边坐下。
“赋儿，可有了结你的心结吗？”
我只点了点头，随后说了声“我饿了”便开始低头吃饭。
了结了。见不到便不会想。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此生从没有过的自由。陪爹亲吃饭喝茶，同朱寒、莹姐姐一家小聚，以及陪我那越来越开朗的师兄舞剑。前所未有的放松、惬意，让我很满足。因为在某一天，我见到了被我杀掉的凤座。没想到她竟没有对我怀恨在心。她说人生苦短，过往是好是坏都是过往，不然仙山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想到刚来此处不想与他们见面的心情实在可笑。像这样没有任何波澜的生活，大家相处更是其乐融融，过往的仇怨早已都抛掷于脑后。
我拉着师兄一同在我们的宅院内建了一个兰花园。兰花，也是那人喜欢的。待到花开的时候，竟然飞来很多的蝴蝶。我不禁感叹，蝴蝶还是要自由才美丽。
“师弟，你看这些蝴蝶没有烟都水晶瓶的束缚，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但遇到一场大雨滂沱，无处栖身的境遇，也许会香消玉殒。可是在水晶瓶里的蝴蝶，虽没有更广阔的自由，也近距离地将美丽展现，即便亡在瓶中，却也不用担心无处栖息和电闪雷鸣。可惜小小的生命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相互羡慕另一种境遇的蝶。”
“师兄，你今天话多了。这里的蝴蝶并不会死。”
“想当初，你一心想做自由的蝴蝶，而我却一心羡慕师尊对你的关爱。你我不也正如这傻蝶一般？”
“师兄，你曾说我们情薄，确是也没想到于今日我们这般形影不离。”
“师弟啊，凡事都不在我们掌握。能把握当下的这份宁静，我也便知足了。”
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被西宫吊影牵住了手，这手中的温度那么真实，那么令人安心。
瓶中蝶，还是自在蝶，也已经不再重要了。

（九）泪鸦之死
这样的日子，我根本不去计算过了多久，只愿这般过下去就好。直到那天......
这一日风和日丽，我同师兄泛舟于湖中垂钓。黄昏时分正准备回去时，我难以置信的看到一个人，正是当时得到我血泪之眼的泪鸦。
他的脸上，俨然已没有那颗血泪的痕迹。难道，烟都有变？
泪鸦没有表情，不会说话，却没有拒绝我带他回来。之后两天都没有走出过房门。而师兄脸上明显挂着担心。至于我，心里也有一些什么在牵挂着。
“我想回去看看。”听师兄这么说，我给他沏上一杯茶推过去，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泪鸦出来了，手中拿着几页纸，轻轻放在桌子上，向我们微微点头。我拿起桌上的东西，慢慢翻阅着。泪鸦将从我火烧软红十丈起发生的事情全部写在了上面。看完后，我立在原地闭起眼睛，抵抗着欲出的泪水。甚至师兄是何时夺过我手中的纸张也不知道。
烟都没落，这是我料想到的。我不难过烟都走到今日的处境，却是泪鸦的几处话让我心绪无法平静。
那人亲手杀掉了儿子去做交易；
那人曾经将血泪之眼转移到泪鸦身上，是早留有的后路；
那人无数次对着泪鸦说“你要争气，不然对不起无后的牺牲。但愿他此一生除了吾不再有人对不起他”；
那人经常对着我的画像叹气，之后便会挥袖熄了烛火，不让他人看到他的神情；
那人也越来越爱喝酒。酒醉之后，抚着泪鸦的血泪落泪着唤出“无后，你回来了......”
......
呵，古陵逝烟啊......
终是劝得西宫吊影回房睡去，我转身让泪鸦回房前，对他说：“你的父亲，很想后悔，却无法后悔。他此一生无法回头，不要去计较了，在这里终归可以等到你想要拥有却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泪鸦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突然我很诧异自己对泪鸦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何会突然像是明白了古陵逝烟的抉择，还是仙山的生活让自己更加开明了呢？
说起开明，自己也未必开明。当晚我还是悄悄去了一趟“未雨绸缪”，看到了依然有美丽蝶影的水晶瓶，听到了那人醉酒后独自说着的话：
“虎毒不食子啊！我古陵逝烟比虎还毒。无后，你们都很恨为师吧？为师却很想你。待到为师再为烟都赌上最后一次，相信也很快可以见到你、吊影和吾儿泪鸦了。无后，你是为师心中至爱却伤害至深的人，如你所说，我的爱太残忍。吾不求能得到你的宽恕，但终究为师无法让自己不去爱你。为师......为师真的很想念你。”
挥袖，烛灭。我却看到他眼中流出一颗颗断线珠子般的泪滴。看着他和衣醉倒在床榻上，脸上泪痕依旧未干涸，我伸出根本触碰不到他脸的手试图擦拭掉那些泪痕，轻声说道：
“我等你，师尊......”
忽见他的脸上呈现出一丝满足的笑意，仿佛听到了我的承诺。

（十）日落烟都
烟都终究败了。古陵逝烟终究毒不过他人，则他的狠太多用在自己一方也注定了他的失败。
听了来到仙山的烟都人这么说，我再次踏出仙山，来到“未雨绸缪”。
蝴蝶已被放飞，留着空空的水晶瓶在没有点燃蜡烛的屋内，无声无息。古陵逝烟坐在属于他的案桌前，已经没有了呼吸。在他的脸上，没有看到挫败，只有满足。
“师尊，我来接你了。”依然想要抚摸一下他的脸庞，却是徒劳。就在此时，背后一双真实的臂膀将自己紧紧拥住。
“无后，为师终于可以抱着你了。曾有几次，吾以为是做梦，但是却有感觉一定是你回来过。只是怎样都无法触碰到你。现在，吾满足了。无后，以前的事情，师尊对你......”
未等他说完，我转身扑在他的怀里拥住他：
“什么都不要说了。师尊，小时候你也这样抱过我。”
他也紧紧回抱了我，在我耳边喃喃呼唤着我的名字。
“师尊，我们回家吧。师兄和泪鸦还在等我们。”
“无后，带上水晶瓶吧。现在，我们共同之力应该可以做到。”
我们一起试着将水晶瓶拿起，真实的触感让我欣喜。当初是古陵逝烟将此瓶送给了我。而今，两个主人都已属仙山，水晶瓶便也可以一起转换时空显现。
临出“未雨绸缪”前，古陵逝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画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衣袖一挥后，便牵我走进了夜色中。
而未雨绸缪内，原本只有我的画像，此刻旁边多了一个灰蓝色的儒雅身影，温柔的扶着我的肩膀。以及一旁清秀脱俗的几行题诗：
半生烟都，一世师徒，仙山而聚无憾足。
烟都已树，儿徒情故，仰天一笑了憾步。
{全文完）
PS：特别鸣谢来自台湾的道友夜修罗为我做了最后的题诗，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