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沧州之行,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传统武术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关键在于怎么用。我们看到的那些花儿呼哨的套路,其实都是古人实战中各个分解动作,如今我们把它串在一起,表演起来很好看。真正格斗时,没人按套路打,所有的套路都要分解开,见机行事,见招拆招。
如果把套路等同于古代功夫的实战力,那是误会了中华武术。
在拳台上我使的那招儿“猴子缩身”,不就是演变自形意拳吗?“机器人”刘洪震很多招式中都隐藏着传统武术的痕迹。
回来的列车上,二舅也在反思。经过德州时,他眼望着窗外突然说了一句:“我们得从传统武术中挖掘点东西了。”
“扒鸡,扒鸡,德州扒鸡!”阿勇望见了站台上推小车卖扒鸡的小贩。
二舅瞥了他一眼:“就他妈知道吃!”
高峰默默地坐着不说话,满脸失意。
二舅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胜败兵家常事!师父给你买扒鸡吃去!”
一路颠簸,回到广东。
告了一个星期的假,说家里有事,如今重新返回校园,突然莫名地亲切。
我生平这几十年,如果说最痛苦的时光,应该是高中,最难忘的时光也应该是高中。
痛苦是因为数理化,惊为天书,我实在搞不明白那么长一拖拉方程式班上的同学是怎么破解的。直到现在,有时做梦,我还是梦见高中时考试做数学试卷,又急又慌,满篇看不懂。
说幸福,是因为那时的人际关系比较纯洁,无论友情还是爱情,大家都如同一张白纸,画出来的都是纯真。
从高二开始,班上的人都知道我和东莞过来的王芳在谈恋爱。
王芳是学霸一级的,学霸并不影响谈恋爱,聪明的人在学生时代就显示出工作生活两不误的状态。
阿勇曾无数次提醒过我:“你们成不了,人家将来是要上北大清华的,你能考进去吗?”
志刚较为淳朴:“我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距离不是问题。”
这些现在听来都颇为蛋疼的话,在那时我们却都奉为人生信条。
1993年,李春波的《小芳》横空出世,大街小巷,连上厕所都有人哼哼“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王芳也因此成为全校热议的人物,每次她妈妈来看她时,都会站在宿舍门口喊:“小芳,小芳。”
每当这个时候,阿勇就会起哄:“快看,快看,你丈母娘来了!”
我不是那种很主动的人,不像阿勇看到漂亮姑娘就敢瞪着斗鸡眼上去搭讪,用现在的话说叫“闷骚”。
写情书我也不太会写,写着写着就成了武侠,什么“我和你厮守一生,仗剑天涯”之类的。
阿勇看后哈哈大笑:“我靠!神雕侠侣啊!”
王芳每次回信,用词温柔缱绻,好多词我都不认识,学霸写个情书也让人纠结得肝儿疼。
鉴于教务处一向以铁腕治理早恋的作风,我和王芳一直是地下接触,从不敢当着老师的面偷偷递纸条。
高考前夕,我们才有了初吻。
高考结束后,我忐忑不安,那时不是先下分数再报名,而是先填志愿,自己估分,直接报名。
我之所以报考保定那所警校,是因为我十分想念我的妈妈,另外保定离北京很近,我可以经常去北京看王芳。
录取结果下来之后,我欣喜若狂,顺利录取,王芳虽然没考上北大,但被北京科技大学录取。
志刚在我的怂恿下,填报了保定一所农业大学,也录取了。
最让我吃惊的是阿勇竟然也考上了华南的一所大学,虽然没有名气,但以他那个水平能考上已经是上帝开恩了。
后来听小道消息说,他爸爸能耐大,考试时前后左右四个人都重金买通,四个人给他传递条、递答案,他再考上不上那真是傻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