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赵君打了几下手电,示意我们位置。老刘大骂:“打个鸡巴手电啊,让坏人看见!”
“我怕你找不到啊!”
“警车呢?”
“停在柴火垛后面!”
“偷猪的呢?”
“在村东头。”
“几个人?”
“没看清,大概七八个!”
老刘看了看我们,“七八个?咱们四个能拿下吗?”
大家都不做声了。
“去!”老刘对赵君说,“去村委会,告诉村支书和治保主任,带点壮实的村民过来!”
赵君领命而去,我们跟着老刘向村东头摸去。
月光下,远远就看见人头攒动,我纳闷赵君的小学数学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这他妈哪是七八个,分明十几个!
他们正哼哼唧唧地把猪往车上抬。
老刘抬头望月,低头思考,对大家说:“不能强攻,只能智取。待会儿……”
我们频频点头,而后悄悄围了上去。
老刘和小张打左翼,我和小孙从后面包抄。
“都别动!”老刘突然亮起手电筒,对着贼人大喊,“警察!谁敢动我们就开枪了!”老刘举了举手中的电棍。
对方在强光的照射下根本看不清老刘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一时间全都愣住了。
对峙了数秒,其中一个领头的捅了捅旁边的一个壮汉,示意他们往东跑。
他刚一移动,我和小孙就从后面站了起来:“别动!你们被包围了!再动就开枪了!”
壮汉们都踟蹰了。
此刻,一个手里还抓着猪尾巴的壮汉,被猪屁股一扭,顶了一下,一下子掉进猪圈里。
现场一乱,歹徒们开始四散奔逃。
其中一个大喊:“跑啊!爱鸡巴开枪不开枪!跑啊!”
眨眼间一个壮汉已经来到我们身前,我一个底扫把他放倒在地,怕他反弹,紧跟着又踢了他一脚,直接把他手一背,手铐拷上去。
抬眼一看,小孙正和一个贼人扭打在一起。小孙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对方一拉一拽,一个猛甩,小孙直接掉进猪圈里。
等我再上前时,那个贼人已经跑到车旁,从车上拿起一条杠子。
最严重的是,这个人已经发现我们没枪了,拿着杠子大喊:“兄弟们!别怕,这帮二安根本没枪!干死他们!回家过年!”
正在扭打中的贼人们一听,立马清醒过来,几个已经跑远的人竟然又折了回来。
十几个人将我们团团围住:“操!傻逼二安!大冬天不在家里待着出来断我们财路!我不信你们不怕死!”
我当时看了老刘一眼,心想:“赵君这个傻逼怎么还没搬救兵来!”
十几个贼人,有的拿木杠子,有的拿铁棍,有的拿着斧,还有一个拿着井绳,这是要超度我们的感觉。
老刘镇定地说:“你们这是袭警!这是重罪!你们别冲动!”
“警你妈那个逼啊!俺们早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了!怕你们这群傻逼?”
老刘和对方对话的瞬间,我在紧张地思考战略战术。
我在警校散打队的时候,练习过空手夺白刃的本事,尽管那时大家用的都是泡沫或硬纸壳做的刀剑棍棒,但还是有收获的。
空手对白刃,不怕刀子,不怕斧头,就怕棍。
棍子的打击范围长而广,所谓棍扫一大片。一旦打在你的反关节,彻骨疼痛,会瞬间失去战斗力,所以,我计划先把拿杠子的那小子一招致命。但我不能保证所长和其他人不受伤。我必须分散其他歹徒的注意力。
我清了清嗓子说:“这样吧。咱都不容易,你们偷猪不容易,我们值班巡逻也不容易,都是混口饭吃。不如你们找一个最能打的,和我比试一下,如果你们赢了,把猪拿走,如果我们赢了,你放我们走,给我们条活路!”
“哈哈哈哈!怎么样?尿了吧?我说什么来着?傻逼二安,根本不用怕!”领头的洋洋得意,不可一世,“还比试一下?比你妈那个逼啊!你们赶紧滚蛋!别耽误爹们干活!”
“好好好!”我拉了一下老刘的衣领,老刘看了看我,眼神交错,心领神会。
对方让出一条路,我们四个人耷拉着脑袋往外走,路过那个拿杠子的人时,我突然抬手,一把握住他的腕子,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右肘已经使出全身力气击到他的面门上,咔的一声,我估计他鼻子是碎了。
一眨眼,杠子已经到了我手里。
我举起杠子朝那个拿斧头的人劈了过去,他已经慌了,竟然举斧抵挡,你当你是程咬金啊,杠子直接砸他手上,又击在他的额头上,一棍下去,打得对方一阵凌乱,嗷嗷直叫。
对方阵脚大乱,老刘几个人乘机冲上去,拿着电棍一通乱捅,双方又乱作一团。
小孙此刻已经从猪圈里爬了出来,捡了一块马道上的臭砖,我估计刚才他被贼人推下猪圈时肯定吃了猪粪,恼羞成怒的他举着板砖一通乱拍。
对方的人开始逃了,我们每个人拉住一个,包括猪圈底下那个把大腿摔断的爬不上来的贼人,一共抓住了五个。
战斗都结束了,赵君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老刘气得大喊:“你来早了吧!你应该年三十晚上再来!咱们一起吃年夜饭!”
“所长!这都凌晨了,人家都睡了,又把门砸开,人家还得穿衣服!这就够快了!”
村支书不好意思地说:“刘所长!我们来晚了!”
老刘气不打一处来:“你们通常都来晚,去年也是来晚了!保护村民财产,你们治安联防也有责任啊!”
“是是是!所长说得对!”
“行了行了!带回所里突审!”
天亮了,我们一共带了三个偷树贼、五个偷猪贼回到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