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黑时犹有骨,十分红处便成灰。
杨戬心知自己在如今一切人看来,便是这一种可笑又可怖的存在。所以哪吒不信任他,常在朝堂上挤兑他,他不恼;方才那番贬讽,他也不怨。可是即便久了,每当看着昔日生死兄弟流露那般鄙夷痛恨之色,他心中也会苦涩。这滋味仿佛哽在喉咙里,他只有生生咽下去。他注定背负。
兄弟么? 自已这样恶贯满盈的罪人又如何能奢求……
“杨戬,”身边忽的响起一个声音,“又想什么这么出神?”
差点忘了还有个太白跟着。
“没什么”杨戬立即敛去面上本不易察觉的情绪。
“少来,”太白明显地不相信,“什么没想你会连真君神殿都快走过了还没发现?”
杨戬郁闷。这太白看上去好说话,实际却难缠的紧,当下正想随口编个话敷衍了事。未及开口,便被人打断:
“算了算了,知道我就是问了你也不过听个谎话,唉——”
太白回想着前些日与杨戬饮酒时,杨戬星眸半阖,俏脸微醺,半醒半醉一副不谙世事之相,且是对太白有问遂答……再窥看杨戬此刻剑眉蹙,面如冰,浑身上下不现几分生气…太白心下喟叹。
杨戬自是不知太白所想,也不多言,往神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