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朋友 恋爱的时候在漠河蹲守一夜 为了给对象拍到极光 深情款款的说一句 爱人 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后来在零下五十多的夜里 对象说分开 姑娘揣着相机照了一片白雪 白天买醉 半夜哭泣 抱紧了被子觉得冷到骨髓 办理护照 到了泰国 虔诚的跪拜 愿他一生安好。进庙必拜。旁边导游实在不忍心,拉她去见高僧。高僧拂面问她,何必执念虚妄。后来闭口不提过往 努力工作 张牙舞爪的谈了一个又一个项目 后来到尼泊尔 她许愿 愿家人一生安好 僧人说 情缘必是孽债 她不敢再有半分妄想 一天再回秦皇岛 老板娘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 老板娘问她 他呢? 姑娘加了一勺又一勺的辣椒,呛得只掉眼泪。我说 写一些要对他说得话,也许有一天他会再回来呢。姑娘写下三个字:你好吗?你不是作家,所以写来写去,只有一句 你好吗?没有人会回来取信的。记忆是跋山涉水的邮递员,前赴后继,赴汤蹈火,他们全部死在路上,时间为他们收尸。往世界深处去,经过最长的一夜,最难堪的表情,最麻木的遗忘,你已经走的很远,别回头,你会看到一张伤心的脸,自己依然伫立在原地。往世界深处去,一路生老病死。圣诞将至,所有事情改忘记就忘记,改记得就记得,去他马勒戈壁,实在不行一瓶二锅头,快乐的摸不到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