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这一次,我们要干一票大的。”
“下斗?”我冲口而出。
“下下下,成天都想着下斗?你是有多热爱这项事业啊 ?”小花白了我一眼。“这次不下斗,但是,”他顿了顿,“你们有自己的事要做。”
我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我现在被搞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下一步小花究竟要干什么。最关键的是,搞不明白状况的好像就我一个,闷油瓶和黑眼镜都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虽然闷油瓶脸上没什么变化,但是我知道这家伙早就打好了算盘。而我,我的行动在小花嘴里说出来估计就是呆在这儿什么都别干。
“别想把我排除在外。”我冷笑,望着小花。
“随你。”小花耸耸肩,“保护你不要,别碍事就行。”
“嘿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我现在最见不得别人是这种态度,瞪着这小子就想跟他理论。小花倒是不理我,闷油瓶走过来轻轻按着我的肩膀,我压着火低声跟闷油瓶说,“没事。”
坐下来我冷静地想想,其实小花说的有道理,我毕竟不像他们这样在泥泞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不成熟可能会导致大问题。但是我对自己其实有信心,我也不是当年第一次下斗的那个愣头青了,经历了跟盘马,霍仙姑的谈判和新月饭店里面那一场,我自认为成熟了许多。我也不跟小花争,到时候我干自己的事情就好,吴家在各方面帮衬一下解家总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孤身应对。我的想法很单纯,总见不得其他人受难,小花也是我现在为数不多的几个生死之交了,我不想看他出事情。所以我现在也不跟他说太多,到时候该怎样,就随机应变吧。
小花见我不说话了,冲我点点头又继续说,“瞎子,哑巴,你们俩跟我过来。”
我知道他们有什么话要说,又不能让我听见。我现在也没心思管了,随便吧,只要闷油瓶不跑了就成。我心中也有了我自己的计划,虽然它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计划,但是毕竟让我知道我是有事情做的,他们冲锋陷阵时我也没闲着。闷油瓶没有犹豫朝着小花去了,黑瞎子倒是一直站在那里陪着小花,我坐在沙发上酝酿着我下一步该做什么。
他们回避我,走出了这个房间。我有点烦躁,但是克制住自己别想太多。我知道他们不会害我,这份信任不知道从哪里来,但是我没有理由的明白。而且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小花和黑眼镜的关系并不像平常人看到的那么简单,只是当家的和喇嘛的关系。我直觉感到,他们和我们,好像有点像。
这个时候,我又开始思考起小花跟我说的那句,“你什么都别做。”他说,这是最重要的一步。但是我想了很久,有了一点点模糊的想法。他的意思并不是让我真的完全什么都不做,或者说,他要我做的,是一件我本身就拥有,不应当去改变的事情。我细数了一下我拥有的特质,挺看重朋友,胆子不大,好奇心重,等等。细细数来我并没有觉得我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没觉得我有什么小花闷油瓶他们没有的东西。他们有的我倒是差得远。
这么想来我有点沮丧,不知道我是凭什么才活到了今天。但是我知道我的方向对了。无为,无所为无所不为,这个辩证的命题是小花抛给我的要让我想明白的。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呢?一开始我怀着这样的疑问。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有些事情是需要我自己去想明白的,这是我的局,不是小花的,也不是闷油瓶的。一切的谜底需要我自己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