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车,许多其他人也在等车,演唱会甫一结束,大家便散去,痴痴迷迷地,等车。
他似乎看到,这些人举着同样的手势等待飞驰而过的的士——大拇指向左边划过。他的周围盘旋着英语和那个流行全球的手势。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那才发生的感动全场的大合唱呢?他觉得,在等车人中产生的迷失感与那全场歌迷的澎湃相差悬殊。第一支曲子从第一个音符到最后,他都在跟着唱。并且,对此依依不舍。乐此不疲。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又仔细看看在体育馆内站在他旁边的欧洲人,但他们的脸在他看来是一样的——他企图从服装的修饰中分辨出他们,很遗憾,上面都写着:We come from Iceland .We are students . We are poor .
如果我也穿着同样的衣服,和他们一起站在这里等车,我还是我吗,或者我已经成为了他们?他神游归来,他已经不可避免地将自己与街上的人融在一起。他急忙将手伸了出去,手势做得颇为地道,连微微颤动的节奏都与其他人那么的协调。
他上了车。
计程车上的收音设备很是嘈杂。但他还是隐约听到了这条新闻:“芬兰乐队Negative引爆唱片市场,演唱会盛况空前”。
车在酒店前停下,他走回房间,坐下,喝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