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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 墓地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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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  墓地之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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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有点恍然,不是死气沉沉的眩晕,而是那种飘飘然的朦胧。

通往墓地的小路,弯弯曲曲的向前伸展。

那些黑的,白的,或站立,或伏倒的墓碑,隐约就在水墨画般的小路尽头。

手中似乎缺了点什么,摊开手掌空荡荡的,顿住脚步,将目光瞄向左边,转身走上侧旁的分路。

韧藤卷织起来的横板上,白色的无名小花点缀出隽永的字:墓地之街。像几个闪烁着透明羽翅的森林妖精,噤声立在路旁。

活着的人因为那些死去的,做起了生意,热闹火爆。人们在这里订购棺木、鲜花,打磨石碑,雕塑刻字。

街道没有修葺,和墓地一样用鹅卵石不规则的铺砌。绿茸茸的小草在石缝中探头探脑。

不小心打了个喷嚏,不知从哪里一下子飞出许多,撑着七彩毛球伞的蒲公英,红的,黄的,绿的……,热热闹闹,却又安安静静。

似乎打扰到了他们般,整条街的人都停顿下来看着我,我歉意的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

他们穿着一色的黑衣,苍白的面孔带着盈盈的笑。

扭头间,我被一种神奇的发现吸引了:他们手中握着的工具,那些做成的,未做成的棺材,还有靠墙错落迭起的石碑,都似琉璃制成般,散着珍珠的荧光。

我从未见过有谁可以将死亡外延的这样浪漫别致,他们心思巧妙,手艺精纯,光是碑石就有无数种式样。盛放的玫瑰,优雅的竖琴……,繁复细腻的花纹在他们手中像施了魔法般一一凸显成形。

“您要点什么?”他们又活动起来,做着工作和我打着招呼,推荐自己得意的作品。

而我,反复流连在凿斧落下溅起萤火虫般的石屑中,应接不暇。

“我,随意看看。”伸出胳膊,手竟然穿透了眼前一方刻着蝴蝶的碑。

“您想为谁准备呢?”一个高大的男子从墓碑后站起,笑容干净温柔,脸苍白的几近透明。

我回报他微笑:“唔……,是我自己的葬礼。”

类似月光的东西照在这条街上,似银纱浮动,这块玄色碑石上的蝴蝶仿佛活过来般轻缈振翅,我几乎要欢呼出声。

像记起了什么,抬头看看,却没有天空,也没有星月。

人们沙沙的挤过来,围住我:“既然是您自己的,那么这里的每样东西您随便挑,全部免费。”

他们开始欢唱,哼起一种玄秘的歌谣,那是种森林深处九色鹿踩过清潭,留下的蹄印中悠然泛起的“咕咚”节拍,是深夜的雾气凝结成露,从树叶顺藤流下,滴落草尖灌润嫩芽的韵律。

他们一个跟着一个,手搭在前面伙伴的肩上,合成圈迈着悠然自得的舞步。

“谢谢。”我想忍住笑,觉得在距墓地咫尺的地方不合时宜,但心中的欢乐像泉水涌出,自然而然,无法阻挡。

这不就是我想要的葬礼吗?

它不就该如此宁静而快乐吗?

没有悲伤痛哭,携着诗样的祝福,踏上重归尘土的路。

不再去管该不该笑,我毫无顾忌的加入了他们载歌载舞的行列。

当我努力聆听那种歌声,模仿这种舞步时,我看懂了一旁不停点头的白兔嘴角的赞许,有蝴蝶从碑中挣脱,纷纷扬扬撒在它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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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04-04 00:00回复
    忘了句冠冕堂皇的话:原创,转载请务必告之。谢谢大家:


    2楼2008-04-04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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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恩,好词:)

      算不上什么新作,它是我的梦,真正存在过的梦。

      都说弗洛伊德开创了精神分析学派,但我不喜欢他用本能对梦做出的解释。

      我更相信:是另世的记忆不是梦。就像有人会相信地球的某一个地方,有着魔法的存在。

      它像一面镜子,也许正在坦白的折射出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灵魂面。偶尔,我会害怕,但我坚持留下这样的自白。

      那么在这面镜子中,你们会看到什么?

      一个狂乱者……

      呵呵


      7楼2008-04-06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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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夜 你不曾听说过的美人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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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岚帐,点翠帘。

        丝韵绕耳,窗剪春山。

        碧瞳半凝卷黛眉,但坐无声绕指绵。

        美人,我的小美人。端驻窗边,全身如雪丝绦,云隙的光从玻璃格中透过,洒进眼眸,水波涟涟。

        “想出去?”倏然拧身跃步,我已埋身到她侧边。

        她没转头,只是动动瞳仁,已是碧海万顷,淹没了我。

        我醉了,步法不稳,跌落在她无暇的白中。

        顺势把湿润的鼻尖挤进她的毛丝间,沁香入心。

        脖颈骄傲上扬,永远势不可侵,腰肢无限柔软妩媚,是三月足以融化任何冻土的缠绵牧笛。

        她一定来自万绰风情的神秘古国,那个通灵的公主,我的女神。

        美人,为何有轻愁?

        让你这样夜夜无眠,倚窗远眺。

        你不肯说,但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从我们朝夕相处的时间中偷取了三个月,去了你凝望的方向,那里是你芳草蓠蓠的故乡。

        哦,不要那样幽怨而柔软的瞪我,你寂寞的味道会让我心疼的发了狂。

        这不,我回来了,我说过无论在何方,我都会回到你的身旁。

        我带给你最思念的礼物。

        支起身子,抖开皮毛,室内烟尘升腾。

        闻到了吗?这是你故乡的泥土。

        “既然走了,为何还会来。”半是怨半是怜,她把利爪收拢,轻轻将我掀翻压了上来。粉红湿润的舌头轻柔的舔着我身上的伤,眼中有泪。

        就算再被毒打一千次,我还是要回来。

        你是我的美人,唯一的美人,舍不得也不能够放手的美人。

        “傻瓜,你带着我们的妄念去到远方,我便也自由了。这一来,怕是再也出不去了。”她娇嗔连连。

        门禁更严,铁栅加厚,金丝笼中的宠物。

        够了,有你这么怜我,此世足够。

        脖颈摩挲相交时,我耳语:“想出去?哪怕是死?”

        “哪怕是死!”她决然。

        晨光入室,她是我站在云端、高高在上的仙子,披缀珠玑。

        “我带你去,我们一起去。”一拧身,我从地上腾起,她已知道会如何,贴我更紧。

        前爪搭肩,我和她最后一次嬉戏,用微妙的只有我们之间才心领神会的动作撩拨着她的柔情,她偎过来,顺从如温玉。

        她的泪从我的肩上滑下,落入后背的痕印,丝丝刺痛,带着欣喜。

        杀意肆起,唇齿一合。

        顷刻,她的血以喷入我的喉,染红了她雪霰绒丝项颈和我嘴角的须毛。

        美人,这是我最温柔的杀意,我保证仅用过这一次。

        听,他们来了。

        链锁啷铛,是喜穿红纱的女子,轻掩面庞手握利鞭,倒也是俏生生的姑娘,下鞭毫不留情:

        “你这个畜生,咬死了我名贵的猫!”

        噼噼……啪啪……

        我并不躲开,挺身迎下所有凌厉的鞭梢,直到鲜血淋漓奄奄一息。

        她几乎扯下了我所有的皮毛,直至血污把身子染得像团破絮才罢手。

        我龇开牙,给她一个最无礼得意的藐笑:

        “你不知道那个人尽皆知的故事吗?犬和猫是前世的死敌。”

        哦,人类,自大的人类,你们只配知道这些。

        你们不会知道,她是我珍藏的美人。

        永远……

        好,愤怒,我需要的她的愤怒。

        她砸断锁,抬起窗,一脚将我踢出窗外。

        风在耳边呼啸,下面是无底的深渊,也许会通往地狱。

        可有什么关系呢?我正紧紧抱着你,一刻不曾松开过。

        天穹没有这么清亮过,空气没有这么明澈过,我带你回故乡。

        看到了吗?

        美人,自由。

        哪怕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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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转载请务必告之。谢谢大家支持:)


        9楼2008-05-28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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