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校长！”

　　林校长抬起头，笑着说：“哦，陈楚生啊，我正看你的信呢，有什么事要这么正式啊？”

　　陈楚生红着脸走进来：“校长，对不起。我可以收回吗？那个……是我一时情绪冲动。”

　　校长镜片后面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慈祥的笑了：“好吧，拿回去吧！”

　　陈楚生把信拿在手里，轻轻的吁了口气。 

　　“陈楚生啊，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也是我最看重的学者。我知道你一向律己甚严，但是无限度的给自己增加压力并不是一件好事。你还年轻，人生很多的美好快乐不是实验室里可以调制出来的，偶尔的放松一下你会前进得更快。”

　　林校长的笑容温和慈爱，陈楚生却觉得很愧疚。红着脸：“谢谢校长。” 

　　回到办公室，苏醒就坐在他的桌子上等着他。两条长腿晃啊晃的，怀里抱着他的茶杯。陈楚生一阵感动，站在苏醒跟前，摆弄着手里还没拆封的辞职信。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苏醒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把手里的茶杯往他怀里一塞，瞟了他一眼，轻声的骂了一句：“天底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蛋！” 

　　苏醒转身走了。天蓝色的羽绒服，白色的牛仔裤，像窗外的晴空。陈楚生抱着茶杯，傻乎乎的站着。嘴角慢慢的漾起笑容。杯子里新沏的茶，热气袅袅的上升。陈楚生把杯子贴在胸口上，好暖和。 

　　走出办公室，走廊上苏醒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红三角牌纯碱。苏醒贼贼的笑，我不让你辞职并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不整你了！欺负了苏醒不付出点代价，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吗？嘿嘿嘿…… 

　　“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爱上我！因为我觉得我真的很不错，哦哦……”苏醒一路吼着跑远了。

　　来上班的老师们好笑得躲着他：“这小子！吃什么兴奋剂了？”

苏醒脑袋翁的一声，病了？什么病？不会是……不会吧？那是食用碱，我只放了一小点。那是昨天早上的事啊，怎么会今天病了呢？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苏醒坐不住了。站起来：“老师，他……陈老师怎么了？”

　　杨二老师正要写黑板，听见苏醒心虚的问话转过身来：“哦，昨天晚上陈老师不舒服，今天早上就住院了。好像是……” 

　　“哗啦~~”桌子倒了，杨二老师看着一阵风似的冲出去的苏醒吓得目瞪口呆。

第六章
 
 
　　一路狂奔到校门口的苏醒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在那家医院？恨恨的一跺脚，怎么就大意到这个地步！你倒是问一声啊！苏醒急的直转圈。忽然想起来，医大有自己的附属医院，他肯定在那！ 

　　苏醒满头大汗的跑进医院的大厅，直奔服务台：“请问，有没有今天早上住院的，陈楚生……”

　　护士被突然扑到面前的蓝色身影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一个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十八九岁的孩子。眼前一亮，这小孩真漂亮啊！那眉眼跟画的似的。赶紧抬手一指：“陈老师啊，一楼观察室，最里边的那间。”

　　苏醒连声谢都没顾的上，风似的扑过去，通的推开了门。 

　　正在闭目养神的陈楚生下了一跳，睁开眼睛，门口是大汗淋漓的苏醒。喘着粗气站在那呆呆的看着自己，快要哭出来了。陈楚生惊讶的坐了起来。

　　苏醒一步一步的挪进来，站在陈楚生跟前，咬着嘴唇看着陈楚生手上的输液针头。半天，哑着嗓子说话了：“是我干的。我在你杯子里面放了碱面。我……我没想……这样的……”

　　苏醒哭了，眼睛通红，哭声被死死的压在喉咙里，连呼吸都停滞了。

　　陈楚生胸口堵得难受，伸手拉拉他：“别哭……” 

　　“小白鼠是我放在你口袋里的，我想整你。”苏醒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堆东西，一股脑的放在陈楚生手里：“还有这个，是打算今天上课放在你脚底下的让你滑倒的，这个胶水是想涂在你椅子上的。我不整你了……你别有事……”

陈楚生看着手里的一堆球球蛋蛋苦笑不得，事到如今，承认自己是昨天晚上皮皮虾吃多了拉肚子拉到脱水就太不明智了。看着苏醒哭的一行鼻涕一行眼泪的，陈楚生没说话， 

　　拉过他的手，拉到自己床边坐下。递过自己的手绢。苏醒抽抽搭搭的接过来在脸上胡乱的擦了几下。陈楚生笑了，拿过手绢替他擦干净。 

　　哭过了，害怕的劲也过去了。苏醒开始觉得不自在。坐在床边身子动也不是，不动更难受。眼睛手都找不着地方放。陈楚生一时也觉得尴尬，越是着急越是找不着一句合适的话说。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苏醒一眼看见陈楚生手上的输液瓶空了，赶紧说：“液输完了，我去叫护士。”低着头大步走出了房间。

　　站在走廊上，苏醒出了口气。其实不是怕他，他生气的时候倒能更自在一点。可是他不生气的时候，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这身上就跟背了个大沙袋似的，怎么都别扭。 

　　苏醒叫了护士，刚要转身，忽然前边服务台呼啦呼啦的来了一群人：“请问陈楚生老师住在那个病房？”

　　苏醒吓的白毛汗都出来了，那是他带的那帮研究生！怎么办？他们在前边堵着，出是出不去了。可是往哪去呢？苏醒撒腿就往后跑。风似的冲进陈楚生的房间，苏醒一个趔趄，慌慌张张的四周一看，推开窗户就跳出去了。 

　　陈楚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直到几个学生拎着水果鲜花笑嘻嘻的走进来才明白过来。嘴角是掩饰不住的微笑。

　　苏醒蹲在窗户底下，听着里边传出来的欢声笑语。使劲的吸了下鼻子。我这是干吗呢？我做什么亏心事了我？唉！算了，就我现在的样子，恐怕跟兔爷差不多了。见了人怎么说啊！回去吧！躲着窗户站起来，苏醒俩手插在衣袋里，低着脑袋晃晃悠悠的踩着草坪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无聊的踢着脚下黄了一半的青草。心思像孙悟空吃的那根麻花，怎么理都拧着劲。

走着走着到了草坪的边上，苏醒正想抬腿迈出去，就看见自己脚跟前的鹅卵石路上站着一双特大号的雨鞋。苏醒抬头一看，一位魁梧的胡子大叔气宇轩昂的看着他。苏醒顺着大叔的视线往下一看，离自己半尺来远的草地上一块小木牌——践踏草地，罚款五十元。 

　　苏醒有点傻眼，今儿他算信了，这人要是倒霉呀，凉水还真塞牙！ 

　　“大叔~~~~你不是来真的吧？”苏醒开始装可爱。

　　一只扇子似的大手伸到他下巴上，他是来真的！

　　苏醒这气呀，可爱也装不下去了，脖子一扭：“我没钱！”是真没钱，来的时候太急，口袋里就十几块钱，都给了出租车司机还外搭俩九十度鞠躬呢！ 

　　“没钱！没钱你就别想走了！”大叔一叉腰，恶狠狠的瞪着他。

　　苏醒满不在乎，嬉皮笑脸的说：“不走大叔你管饭吗？我正饿着呢！”

　　大叔冷笑一声：“呵呵，我不管饭，我给你小子找个管饭的地方！”大手一伸揪住了苏醒的脖领子：“老实给你说，你就是有钱我也不能让你走！你刚才慌慌张张的从那间窗户里跳出来我看见了！说，你偷什么了？” 

　　苏醒急了，被人揪着脖领子诬蔑是小偷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呢！ 

　　“你放屁！我要什么没有犯得着偷吗？” 

　　“那干吗有门不走你跳窗户？啊？”大叔穷追不舍。

　　“我……我我……”舌头在嘴里拌了蒜，苏醒算是说不清楚了。 

　　“走！跟我回去！你偷没偷，问问那屋里的人就知道了！”这医院里常丢东西，前几天头儿刚宣布的，抓一个盗窃犯院里奖励三百块。这么快钱就露头了。这小子那就是三十张大团结啊！我能让你跑了？ 

　　大叔兴奋的俩眼放光。

翻了半天口袋找出几个钢蹦，苏醒一溜烟的跑道门口的小摊上买了一个气球和一瓶乐百氏奶，蹲在地上把气球吹起来，然后小心的把一瓶奶都倒进了气球里。扎好口，站起来，手里托着那个鼓囊囊的球，悄悄的朝还猫着腰的大叔靠过去。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瞄着他撅起来的大屁股，苏醒暗暗祷告，天皇老子耶稣大爷，甭管你们那位在天上值班呢，帮我瞄瞄。这回要打不准我可没钱买下一个。着~~~~ 

　　“啪！”正中目标。苏醒美的一攥拳。 

　　球破了，奶汁在目标上画出一大片地图又沥沥拉拉的流下来。大叔觉出屁股上有动静，赶紧用手一摸，吓的差点蹦起来。目标太正了，两股之间关键地盘，湿乎乎粘搭搭，还一个劲的往下流白汤。过往的人没有不被吸引的，一律行的是注目礼。大叔捂着屁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骂街还不知道朝那个方向使劲，气的原地蹦脚。苏醒藏在柱子后面，乐得腿肚子都转筋。末了拍拍手，大摇大摆的随着人流走出了医院。 

　　出了医院的大门，苏醒犯愁了。现在身上是真的一文不名了。怎么回去呀？

　　在街上逛啊逛啊，苏醒沮丧极了。一分钱都没有，想打车人家不赊账。给张杰打电话吧，根本没人接。那家伙准是又把电话塞进书包里打球去了。 

　　苏墨更别提，干脆手机欠费。哎呦~~~怎么办哪？！苏醒苦着脸看就要黄昏的天。给别人打电话？不行。我这一出怎么解释啊！还解释呢，又不是没人看见！想起医院里的洋相苏醒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大摇大摆的出来呢！我慌的什么劲啊！跳窗户！还有今天课堂上那一出也够瞧的了。苏醒你真没品！一听见他有事吓的魂先没了，从小到大被你玩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没见你这么胆小过啊！苏醒深深的叹了口气， 

　　明儿别人问起来该怎么往回圆哪！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陈楚生披着件大衣站在马路上四处张望。那小子跑到哪去了？他身上肯定没钱，怎么回学校啊？忽然陈楚生自嘲的笑了，他没钱还不会给张杰打电话啊，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回去了。自己大冷天的在这医院里里外外的找了他好几圈，傻不傻？可是天就要黑了，他万一…… 

　　陈楚生在下班的人流中穿行，忽然一抹熟悉的蓝色跃入他的眼中。街边的小公园里，茂密的冬青从中，天蓝色的羽绒服，深栗色的头发。是他！陈楚生舒了口气，轻轻的笑了。 

　　苏醒坐在冰凉的石凳子上这个难过啊！心里把张杰苏墨颠来倒去的骂了好几遍。正难受着呢，一双皮鞋站在自己跟前。苏醒抬头一看，陈楚生正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暖暖的，像汪着一池春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苏醒心里一扑腾。陈楚生没说话，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

　　“身上没钱，坐在冷板凳上就有办法了？”苏醒转过脖子不搭理他。还有脸说！谁害的呀！ 

　　陈楚生看着他有点发红的鼻尖和脸颊，心里酸酸柔柔的。他一定很冷。忽然起了一股冲动，想把他的脸捧在手里，给他取暖。“饿不饿？”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苏醒条件反射似的缩起脖子，使劲摇摇头。不饿！气都气饱了！ 

　　“咕噜噜~~~~~”肚子很反感苏醒口是心非的表现，立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饿！

　　陈楚生忍着笑，站起来拉住苏醒蓝色的衣袖：“走啦！” 

　　“干吗？”苏醒挣了挣。 

　　“我们先去吃饭。”苏醒瞪起眼睛很有骨气的说我就不去我就……对上陈楚生含笑的眸子，苏醒吸吸鼻子，站了起来。这是够冷的。 

　　陈楚生灿烂的笑了，还没看见过他这样笑呢，苏醒觉得自己的心脏呼嘟呼嘟的想往嘴里蹦，吓得赶紧低了头。

饭店里坐满了人，一个小小的单间里，苏醒捧着他最爱的牛肉面吃的正香呢！连吃带喝的肚子里垫了点底，也暖和过来了，苏醒松了口气。陈楚生不停的往他碗里夹菜：“抓你的那位大叔在医院门口骂街呢，你干的吧？”忍着笑看着这个坏小子大口小口的吃。孩子真饿了。 

　　“呜！如录区欺负武！”苏醒含着一嘴的东西咕噜着。陈楚生猜了半天才明白——谁让他欺负我！看着他吃的油汪汪的小嘴陈楚生开心的笑着，递过一张餐巾纸。苏醒右手夹着面，左手拿着炸鸡，那个也舍不得放下，干脆就着陈楚生的手拿嘴在纸上一抹，接着吃。手指上突然的一股温暖，那么柔软的触觉竟给了心脏重重一击。瞬间的缺氧使陈楚生呆住了。 

　　苏醒忽然感觉到什么，抬起头看着陈楚生：“你干吗不吃啊？”

　　陈楚生回过神来，笑着说：“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吃。”

　　苏醒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是给皮皮虾当了替罪羊，想到自己是直接肇事者，饭吃的也没劲了，声音立刻没了底气：“那，你饿不饿？”

　　漂亮的大眼睛怯怯的又有点内疚，瞟了一下又一下。瞟的陈楚生心像给小猫带刺的小舌头舔着，痒痒的，慌慌的。温暖又兴奋。 

　　“饿啊！”陈楚生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颌，满脸委屈的看着苏醒。

　　苏醒想了想，放下炸鸡，用小勺舀了一点牛肉汤，送到陈楚生的嘴边：“喝点汤应该没事吧？”

　　甜甜的笑脸像一个魔咒，陈楚生顿时没了思索的能力。乖乖的张口含住了小勺。浓香的牛肉汤此时别有一种滋味在心头。

忽然觉出自己的这个动作也太……那个了。一男一女都嫌牙碜，何况两个大男人！苏醒臊的扔了勺，紧紧的低下头，我饿了，我吃饭！淅沥呼噜的吃，本来不大的脸儿快扎到面碗里去了。陈楚生也觉得不太自在，咬着嘴唇东张西望的，不敢再看对面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出了门，站在马路边上。这个时候的出租车都很忙，很少空车。等车的人倒好像很乐意多站一会，并不在意冬夜的冷风刺骨。陈楚生一直拉着他的手，那是刚才怕一辆车撞到他才拉住的，也就再没松开。握着的手很热，靠着的肩也很热。在川流不息的路边，两个人就这样站着。 

　　“我……今晚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就出院了。”陈楚生轻轻的说。

　　苏醒默默的点头。

　　陈楚生深吸口气，用力的握了一下他的手：“车来了，上车吧！回去多喝点热水，别感冒。”

　　苏醒心里一热，低下头踢着脚下的石子。车停在他们跟前，陈楚生开了车门。苏醒坐了进去，抬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亮闪闪的眼睛看着陈楚生。

　　陈楚生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犹豫了一下抽了出来，一张小小的纸片塞在苏醒的手里。陈楚生随即关上了车门。 

　　“医大，谢谢。路上慢一点。”递上车费，陈楚生看着红色的桑塔那融进车流中，禁不住有些怅惘。 

　　苏醒坐在车里，手里的纸片烫着他。那是他的名片，背面是匆匆写上去的一串号码，他的电话。咬着嘴唇笑了。 

　　苏醒目光柔和，唇角带笑，慢慢的走进宿舍楼，迎面来的两个男生一看见他立刻闪在两边，背紧贴着墙给他让路。

等他过去，一个吐吐舌头：“你瞧见没？这位怎么跟魂似的飘着就回来了。”

　　另一个点点头：“离他远点吧，我发现这家伙最近五迷三道的。” 

　　夜深了，查房的护士轻轻的带上了陈楚生的房门，然后在病例上写：

　　三床病人出现面色潮红，神情亢奋。有失眠现象。建议增加安神类药物。

黑暗中，有两点光源。那是苏醒大睁着的眼睛。握着手里的电话，心通通的跳。要不要给他电话？可是说什么呢？恩~~那就告诉他我回来了，也是一种礼貌对不对？

　　说服了自己的苏醒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陆虎嘟嘟囔囔的翻了个身把苏醒吓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在地上站了半天听听大家的呼噜都挺匀溜的，才踮着脚尖走出门去。 

　　走廊上，苏醒拨通那个号码的同时就后悔了，这么晚了，他是不是睡了？他会说什么？是不是会奇怪？暗暗决定如果过一会他不接就放电话。悦耳的钢琴声刚刚响了几个音符，陈楚生压抑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有点颤音。

　　“是我。我回来了。”苏醒轻轻的说着，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楼外，一弯寒月清辉如水，映着晴朗的夜空。夜，静极了。并没有说几句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听彼此的呼吸。直到最后那一声晚安。苏醒关上电话，忽然打了个哆嗦。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就一件薄薄的纯棉睡衣，屁股底下的台阶跟冰块似的。苏醒“蹭”的一下蹦起来，哆嗦着跑回屋去了。 

　　下午的阳光很好，下了课的张杰忙着招呼刚刚组队的临床系足球队练球。十一个大小伙子在球场上练的热火朝天，个个大汗淋漓。球场边上围着一大群看球的人，不时的哄闹呐喊。拉拉队的女生们在阿紫的带领下整齐划一的呐喊助威。

　　对于热力无限的青春，北京冬季的寒冷算不了什么。

沙发给各位亲

好像到现在都还挺甜得，不知道虐的是啥样得。。。 
 
 
 作者： summer小宝 封 2008-4-15 12:51 　 回复此发言 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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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虐 把偶哭得稀里哗啦的

三一五里三张床，两张贴墙放着，一张在门边。张杰和苏醒一张，魏晨和陆虎一张。两张床紧挨着。张杰和魏晨都在下床，两个人每天头顶着头睡觉。今天，两个人照例头顶着头，却谁也睡不着。 

　　张杰一只手枕在头下，紧紧的抿着唇。下午的时候，特地的去找魏晨让他去看自己练球。可是他却说有事情。原来就是和女生约会啊！而且还忘了有两个人等着他买回来的饭呢！ 

　　“魏晨和龚学燕最近走得很近，大家都说他们已经成了。可是谁心里都明白，魏晨不可能看上龚学燕，还不是为了学生会的那个位置。张杰，魏晨这个人城府很深的，又有野心。你当心点。” 

　　张杰像是被人在心上狠狠打了一拳，倒吸了口冷气。魏晨，这是真的吗？我不信！我不信那么骄傲的你会用自己做筹码来换取利益！可是魏晨拉起龚学燕的手，那一幕像针一样刺着他的心。也许对你来说，学生会的位置比你的清白，我们的情谊更重要？还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情谊！ 

　　在他心里，我只是他一个对手。对手！张杰痛苦的闭上眼睛。 

　　魏晨垂着眼帘，感觉着张杰辗转反侧的焦躁。难过，委屈，疑惑，拧成了一股绳索，把心绞着，往下拉。看到张杰兴冲冲的跑来拉自己去看他练球，真的很温暖。可是今天学生会文印那缺人，已经答应了去帮忙，张杰的失望他看得出来，所以才想给他们买点好吃的慰劳慰劳。谁知道又遇到龚学燕找他让他给画一个下期学生会会报的刊头，顺便聊起了改版的事聊的高兴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张杰，我不信你是为了这件事生气，那不像你。你一定是为了学生会的事在生气。是的，我是很想争得那个位置，所以我才会那么努力勤奋甚至自告奋勇。我要让大家都认识到我的实力。张杰，你就像一道阳光，可是，我不是站在阳光背后的月亮。也许你看不起我的作为，但是我必须要为自己创造希望。 

　　苏醒一溜烟的跑到学校门口，陈楚生站在角落里，黑色的大衣裹着颀长的身体，轻轻的跺着脚。苏醒跑到跟前，嘴里的热气冒着白烟：“这个时候还没回家，你干吗呢？”

　　陈楚生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围在苏醒的脖子上，轻声说：“课题组的实验项目时间很紧，要不是你说我都忘了几点了。走吧，肚子好饿啊！” 

　　“咱可说好了，我那点零花钱就够吃大排档的！”苏醒把两只手都裹进陈楚生宽大的围巾里。

　　陈楚生笑着搂过他的肩膀，把他塞进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