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梦里不知身是客
……
…………
………………这是哪?
我好像睡了很久。在这无声无息,无边无际的永夜之中。
……
已经不记得过了多久,时光的流逝渐渐变得模糊。或许只有我,在这偌大的空间中沉浮,不见尽头,不见归途……
……
指尖开始传来阵阵异样的滑腻感,像是上好的丝绸表面……又像是水面上不断散开的层层涟漪。一道刺眼的白光骤然划破了苍穹。我下意识的抬臂挡住眼睛,直到眼睛适应了这样的亮光,直到远处传来小小的说话声——
女娲神殿?我怎么会在这里?远处有说话声传来,鬼使神差的,我缓步朝声源走去
(晴雪视角 完)
两个身影静静的坐在白色的石床上,头上绑着一条墨绿额带的男子轻轻拉起身旁正在嘟嘴的小女孩的手,笑得温柔宠溺而又神采飞扬:“哥哥马上就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了,晴雪不替哥哥感到高兴吗?”
“这串手链能感应到哥哥的灵力,一靠近哥哥它就会发光哦~”
……
“……大哥?”晴雪迟疑着唤出了声,男子却恍若未闻,继续与身旁的小女孩开心攀谈。“大哥!!!”像是有什么禁制被打破般,一股不可思议的慌乱心酸与狂喜瞬间涌上心头。晴雪冲上去欲抓住男子肩膀:“大哥!我是晴雪。我终于找到你了!”
“……”晴雪忽然住了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和身体,又轻轻伸向面前的男子晃了晃。“什么啊……”些许潮湿不受控制的爬上眼眶:“……原来……只是幻境吗……”
想来,这应该是……风晴雪的记忆吧………那刚才心中这近乎滔天的心酸与狂喜……也是她对风广陌的感情吗?
“晴雪小心!!!”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暴喝,晴雪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并做出防御的姿势。谁知就在这一瞬,眼前场景立即分崩离析成一片片白色光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组出了另一个场景。
“这……青玉坛?”
像是验证晴雪话的正确一般,眼前景物逐渐清晰起来。
青玉坛
“哼~”晴雪坐在走廊旁的凳子上,一边轻晃着双腿一边哼着即兴创作的小曲。
“咳咳咳,咳咳咳咳……”花丛中传出几声低咳。桐姨从一棵小树后蹒跚踱出。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具在阳光熠熠生辉。
“……晴雪姑娘?”桐姨的口气中充满了惊讶。
“桐姨~”晴雪跳下凳子:“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多亏少爷与姑娘的悉心照料,已经好多了。晴雪姑娘…是在等少爷吧。”
“嗯~”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寂桐率先开口,声音波澜不惊:“……看来晴雪姑娘对少爷的意义,还真是非同一般啊~是我年老体弱,连累姑娘和少爷了。”旋即再度弯腰咳嗽了好几声,语调沙哑:“我现在老啦,可不比晴雪姑娘,先去休息了~”说完就佝偻着身子缓缓挪开了。剩晴雪一人在原地摸着下巴深思:
是错觉吗……为什么总感觉桐姨对我……似乎不是很喜欢呢?……难道是我想多了吗……真是的。晴雪拍拍脸颊,可能是最近在青玉坛呆太久了吧,都开始疑神疑鬼了,桐姨才不会是这样的人呢。
……
场景再度变幻,再次清晰时四周竟是一片银装素裹。松软的雪层随着脚步的移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整块大地一片冷清。这次……又是哪里?
“晴雪~”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晴雪疑惑的低头,一张熟悉的小脸映入眼帘:“晴雪,阿翔说它饿了。”
“……还真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啊~”
屠苏举着手中的糖葫芦:“嫁?这是什么?水系妖兽吗?”
“……”我竟无言以对。
晴雪沉默了一会后果断的摸摸小屠苏的头:“没关系,我会好好保护苏苏的。”
“明明一直都是我在保护晴雪……”屠苏少年撇撇嘴,躲开晴雪的手嘀咕了一声。旋即像是宣布什么重大决定般郑重道“我一定会比晴雪高的。”之后无论晴雪怎么引诱都坚决不开口了。
“……”就凭这个傲娇的性格,苏苏你将来绝壁嫁不出去= =
……
“夫君~”随着一声深情的呼唤。小屠苏与雪景瞬间消失。
桃花林中,微风轻舞,花瓣如雪一般的从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一个白衣女子在漫天花雨中款款而来,冲着晴雪温柔道:“夫君~”
……姑娘你这走错片场了吧。晴雪黑线:“我不是你夫君。”
“是吗?”女子颇为可爱的歪了歪头,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可是,巽芳从来不会认错夫君的~倒是晴雪,你能帮巽芳一个忙吗?”
语音甜美到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点天真透着点无辜的。但就是这样一句让人毫无招架之力的撒娇,晴雪听完后却莫名的浑身发凉。只觉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成了一片片。无法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巽芳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脸庞。
“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响起,带着赞赏的语气:“你……真的很美,难怪……夫君那么多年都忘不了你。”手轻轻滑到晴雪的脖颈:“你知道吗?”感受着手下微微的战栗,巽芳笑得越发粲然:“我有多努力想成为……你知道……付出……知……”晴雪已经听不清了,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场景逐渐模糊,只能看见巽芳的嘴在一张一合。窒息感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都说人在死前,脑子里会走马观花的闪过一生的记忆。今天……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在意识彻底陷入混沌前,晴雪艰难的想: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就放弃……(此处由于当事人思维混乱,不做记叙)
“!!!”宏伟的柱子旁,一干弟子的注视下,晴雪骤然睁开了眼眸,双手撑在地上大口喘息。
“终于醒了吗?”一道冷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晴雪似乎可以听到自己血液凝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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