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6日】
咬着牙靠在浴缸旁边。双手有些颤抖的解开衬衫的扣子,原本白净修长的手沾染上许些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将镶嵌在墙上的镜子小心取下,几乎是没费多大的力气就磕掉一个边角。镜子的碎块掉在乳白色的瓷砖上,敲击出一声极为清脆的音响。
四分五裂。
像是大祸临头一般,伽罗条件反射似得一手按在碎片上面,碎渣扎进手掌也毫不在乎。冰蓝色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那种名为慌乱的神情。紧张的从门缝里向外张望,因为视角的狭隘他并未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抹了一把有些涨红的脸,他依着门坐好。
握着一块尖锐的碎片用打火机烤过以后将粘在伤口的衣服细细挑开。看着细碎的血沫儿和泛白的肉渣儿混合在一起盘踞在伤口周围伽罗觉得自己遭透了。
不得不说自从到了星星球后受伤的次数就比以前少了许多,甚至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了。但正是这样的安逸使的他现在处理伤口都有一些紧张。
说实话他有些后悔。
左手按在地上,瓷砖凹凸不平的纹路与掌纹紧紧贴合,冰冷的窒息感带着浓郁的疲倦卷席至大脑。闭着眼剧烈的喘息了几下,带着几分软弱犹豫地讲碎片尖锐的一段刺入伤口。
奇怪的是并没有记忆里的那样疼痛。
那种带着点点冰凉与绝望的感觉并没有在神经处蔓延。
他诧异地睁开眼睛,颤抖着手将伤口里已经焦黑熟透的肉质剜掉。像是痛觉神经被切掉一样,没什么感觉,他甚至病态的戳了戳伤口处翻开的紫红色肌肉。
开锁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伽罗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慌乱的抓起碎片联通染上血迹的衬衫一起扔出窗外也丝毫不顾忌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打开水龙头不断冲洗着双手,看着手上的血与滚烫的热水一起交汇然后流进下水道,心里忽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虽然还有一些玻璃渣子扎在手上但是这也给了他一个想小心解释为什么会有一股腥甜味的借口。扑了一把冷水在脸上,看着水面上倒映出来的自己,冰蓝色的眸子里颜色深沉了几分。
随手摘下固定在墙壁上的花洒叼在嘴里,酱紫上剩余的玻璃渣儿联通血渍一起冲走。从单肩包里掏出酒精和绷带,胡乱的将酒精洒在绷带上然后紧紧地缠住伤口以免血渗出来染了刚从包里拿出的衣服。
挂上花洒,将背包收拾好,用力的拍了拍脸颊努力使自己的脸看起来更红润一些,要知道他平常可不会白着一张脸。如果还是有一些苍白呢么他便可以推辞说是阿卡斯那个混蛋气的,反正他还欠自己一个人情。
完美的理由。
套上雪白的衬衫,他从容的将扣子一颗颗扣好。“回来了啊。”
对方提起手里的牛奶晃悠了几下算是告诉了自己刚刚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