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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在穿越成为谢衣(初七)的日子里(沈谢/初,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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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晋江 授权转载 治愈系终局剧透番外 by 雪沫茶
文案:
沈夜:这茫茫浮世,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人,和我心意相通生死与共永不离弃
瞳:你想要的太多了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1楼2015-02-06 16:09回复
    在穿越成为谢衣(初七)的日子里(沈谢/初,HE)
    XXXX正文部分【属于谢衣的残碎记忆】XXXX
    正文晋江连载中
    ……
    我的意识渐渐从黑暗的泥浆里一丝丝抽丝剥茧而出。
    无数繁杂凌乱碎片像海水倒灌一样冲入神识之海。
    ——这是属于谢衣的记忆,灵魂仿佛被撕裂了,又好像它本来是一颗蛋,现在被打散了、搅一搅,蛋清和蛋黄混淆在一起,外加一大堆七七八八的调料,酸甜苦辣辛麻烫……头疼得像裂开一样。
    融入别人的记忆感觉当真糟透了!每条血管、根神经都在撕裂、绞痛,我对疼痛的忍耐力一向段数很高,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融入谢衣30%记忆碎片的缘故——显然这孩子长到二十好几没受过苦,随着他的记忆波涛汹涌地占据我的脑海,原本尚可忍耐的痛楚变得忍无可忍,我居然听到自己发出几声微弱的惨哼……
    ——那声音完全不像是从我喉咙里发出来的。我这辈子,数百年时光,数十个艰辛困苦的场景任务,我当真从未听过自己呼痛是什么动静!甚至那一刹那,我隐隐觉得有滚烫的液体冲出眼角——我满心灰暗、沮丧得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倘若被人知道我极渊·冥,补天阁排名第三的补天,甚至主脑已允诺我百年后继任阁主,会被一点点头疼折磨得又哭又叫,我想我的排位绝对会一滑到底,进而沦为整个轮回殿的笑柄!
    然而,在陌生的液体滑过脸颊的那一刻,我的身体落入一个奇怪的温暖源。
    难受,很难受……我的眼前金星乱冒,视线昏暗模糊,恍惚意识到那是一个人的怀抱——谢衣的身体反应告诉我,这个怀抱很熟悉,我的手臂甚至下意识地抱住那温暖的源头,哽哽咽咽地呻/吟。
    似乎有四根手指抚上我的太阳穴,边按边揉,同时,一股异常清纯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脑海。
    痛楚稍稍减缓一些,借由这点放松的时机,我强提自己的意识,努力把属于谢衣的记忆排斥到神识之海一个犄角旮旯里,随着我的神识逐渐占据上风,疼痛终于不那么难忍了。
    痛楚一时减缓,我隐隐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
    “瞳,告诉本座,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身体没事,只是太疲倦才会昏睡吗?”
    “哦,大祭司息怒,属下正在检查。”
    之前的那个声音沉吟片刻,又道:
    “离珠,你可以退下了。”
    “……是,紫微尊上。”我听到离珠恋恋不舍的声音。
    半晌,还是之前那个沉稳的声音,略有迟疑,不确定道:
    “瞳,他不会是……感染浊气了吧?”
    “勿忧,看上去不像。倒像是……前几日的爆炸冲击了脑子,只是……为何到此时才发作呢?有趣,有趣,好想切开来看看。”
    “瞳——”
    “哦,知道了,尊上,我会努力诊治的。放心,他没有性命之忧,等会儿我亲手安排一些安神的药。”
    “你行动不便,我原不该如此苛求,然此事关系重大……你务必要亲力亲为。”
    “哦,我明白。”


    3楼2015-02-06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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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注这个文,加油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2-11 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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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穿越成为谢衣(初七)的日子里(沈谢/初,HE)
        XXXX正文部分【神农神血】XXXX
        正文晋江连载中
        在喝药前,我压根没对瞳祭司汤药的疗效报以什么希望。
        本来嘛,身为极渊·冥的我根本不信一碗如此古、旧的中草药能治愈“因灵魂碎片融合不当造成的脑组织出血”……
        然而,事实结果却证明:我看低了身为神农后裔部落烈山氏的草药能力,药喝过后我头痛大减,随后整颗脑袋变得晕晕乎乎的。
        由于沈夜还在,我只得强撑精神,暗中咬破舌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执行深渊任务中,我不能任由自己在主要对手戏BOSS面前毫无防备的呼呼大睡,避免意外露馅。
        很快我便得知原版谢衣讨厌喝药的原因,被迫咽下那碗苦药之后,我习惯性地等着再被喂两口清水(虽然事后我再三悔愧反省,怎么如此立场不定、轻易被谢衣的幼/齿记忆同化),然而,沈夜只是把空碗放在一边,没有多余的动作。
        舌尖上苦得令人作呕的草药味久久不散,我过了半晌才意识到——
        “烈山部人不忍生灵涂炭,自请入流月城相助,神农感其赤诚,欣然应允,于是将一滴神血封入矩木,使其蕴含的生命之力通过矩木枝叶散发,以供烈山部人不饮不食而活……”
        不饮不食而活,不饮不食而活,不饮不食而活……怪不得刚才睁开眼就觉得这屋子哪儿不对劲……似乎少了什么。
        谢衣房间的桌案上堆满了竹简和偃甲部件,却没有古人房间都会摆设的茶具。
        也就是说,烈山部人……不需要、也根本没有饮茶喝水的习惯,当然,也就不需备水。
        初来乍到,这一点让我十分不惯,此时我还没想全有关此事的严重后果,只是隐隐觉得——民以食为天,口腹之欲乃是最重要、也最易引发满足感的欲望,不饮不食的人生……岂非要减少许多乐趣?
        瞳的药力发作的彻底,我浑身火烫,大量出汗……沈夜从袖中掏出一块深绿色的手帕,替我擦了擦额头——他甚至帮我把被子仔细盖好,然后把手伸进被中,隔着被子准确地弄开我的衣服,替我把大汗淋漓的前心和后心都擦拭干净。
        虽然我本人的精神状态非常、非常不习惯被人当作发烧的小盆友照顾,可、是!我的身体居然十分食髓知味地享受起他无微不至的温情看护。
        我当真是欲哭无泪感慨良深……
        沈夜大祭司,在“照顾小孩”方面,你的功力真可称得上炉火纯青!经验和技巧均无可挑剔……但同时又不免为他扼腕叹息!
        奈何,奈何你生错了时代啊沈夜!你这种人,当真不适合做一城之主、烈山部的大祭司,若能换个任务场景,有个名叫“超级奶爸”的职业更适合你……
        我正胡思乱想着,忽然,那块正替我擦汗的手帕剧烈一抖,在我脖子上按得略重一些,虽然沈夜马上把手拿开了,我还是立刻警觉,振作精神对抗药力,轻轻把眼睁开一道缝。
        沈夜的气色一片灰败,比刚才尤甚数倍。他紧蹙眉头站起来,步履蹒跚地往门口走,看样子想离开,却一步踉跄撞到桌案,桌角摆着的一只偃甲鸟被他撞掉了,沈夜迅速弯腰低头,在偃甲鸟落地之前接住了它。
        我知他怕吵醒“好不容易乖乖喝药睡着”的宝贝徒弟谢衣,他这番情状,我以为他给我……给谢衣输送灵气太久,耗费过甚一时眩晕,但我很快发觉不对——因为他弯腰接住偃甲鸟后就再没站起来,而是顺势坐在桌案旁的木椅上,过了好半天,还维持着那个动作,伏在桌上没起来。
        此刻他背对着我,我无法窥测他的表情,只能依稀瞥见他垂在一边的手握得紧紧的,那只偃甲鸟……靠谢衣的记忆我知道融入了许多稀有的偃甲材料,看上去像木制品,其坚硬却远逾金铁,沈夜居然把它捏得咯咯作响,我怀疑那鸟的脖子快被他捏断了,这很不对劲……我仔细搜索了一下脑中资料,恍然大悟:这是灵力耗损太多,神农神血的隐患发作了!
        这是古剑任务场景中相当著名的桥段:沈夜这么早就收谢衣为徒,并将他当成流月城下一代大祭司悉心教养,皆因为他成为大祭司时已经病了,为了烈山部的将来,不得不早早寻觅继任人选。
        那一年,前流月城主独女沧溟患上了绝症,前任大祭司尝试借神血之力治愈沧溟,残忍地选择了将自己的一对儿女——沈夜、沈曦兄妹送入矩木核心以为试验。 兄妹两人饱尝神血灼烧之苦,似是病症痊愈,沈夜更无意中获得神血庇佑。只是沈曦此后的记忆只有三日。每过三天,她的记忆便又回到进入矩木前的那个雨夜。其后百年光阴,对她和沈夜而言,都是无数次三日的痛苦轮回。
        沈曦的失忆情形我很好理解,大约神血灼烧之苦楚太过,坚毅如沈夜能靠意志撑过来,沈曦只是个年幼的女孩,被神血灼烧之苦折磨得半疯失忆也属正常。
        而她事后的三天记忆,就是人在对抗熬不过去的痛苦时自然而爆发的选择性遗忘罢了,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沈夜曾在终局时与瞳祭司对话,称同神血灼烧的痛楚相比,感染浊气带来的疾患可算得上仁慈。
        那时是百二十年以后,神血之力早已式微,现在神血力量的无疑是强大的,也就是灼烧之苦必然厉害……
        我思考主脑资料的时间过长,导致凝视沈夜背影的时间稍长,沈夜居然敏锐地发觉了!
        他蓦然回头看我!
        我浑身的神经都被他吓得一抖!尼玛,BOSS你不是正饱受神血灼烧之苦吗?你忍你的,我用眼角余光扫你几眼怎么了?怎么了?这都被你都发现了,你吃什么长大的?!这未、免有点太敏感了吧?!
        这时再把头摆正位置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寻死路没有二话!
        无奈之下我好假装不耐药力,睡不安稳地从平躺转为侧躺,脸冲着他的方向,皱着眉头,哼唧道:“咳……师尊……嗯……难受……咳……”
        这次我死死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了!不管是出于排位还是自尊,进入任务场景第一天就失败的后果我没法承受!
        过了片刻,听到轻轻的“咯嚓”一声,大概沈夜把手里的偃甲鸟又放回了桌上,而后是极缓慢的脚步声,我感到沈夜又坐回我的床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似乎想试试我是否发热。
        他的手掌忽冷忽热,掌心里全是冷汗,弄得我头上一片不舒服,显然他自己也发现了,迅速将手移开了。
        又过了几秒钟,我的额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碰触了一下,我还在思索那奇怪的触觉是什么,他的手已经帮我塞严实因为翻身而挣开的被子,然后像哄小孩睡觉一样一下一下拍着我……不对,是拍着谢衣的背。
        如果不是瞳的汤药让我大脑昏沉,我真想跳起来大叫一声:
        ——谢!衣!老子反悔了,不想假扮你了!
        ——你个无耻的奶、娃、娃!二十二岁的年月你都扔出去喂狗了?!
        更可怕的是——不管精神上多么、多么鄙视,我的身、体居然立刻很享受,属于谢衣的那30%的灵魂记忆瞬间安静下来,踏踏实实沉入黑甜的梦乡,而我自己的意识,被这部分精神力所影响,居然也……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着……了,……了!
        次日清醒,沈夜已经不在房间里。
        我浑身轻松,神清气爽,心头却不免捶胸顿足,仰天长叹!
        这是我数百年来第一次不因自己意志睡去,一这是在任务场景里,二是在对手BOSS面前!三,居然像死猪一样一觉睡到天明!
        像上次一样,我刚睁眼,门外就响起离珠的声音:
        “谢衣大人,您醒了吗?大祭司吩咐您睡醒以后,如果身体无恙,请立即更衣去主神殿,他在那儿等您。”
        我不由扫了一眼床帐顶那造型古怪的偃甲,心道等今天完事,回来得先改改这玩意儿。
        察觉我醒来就通知属下女祭司这种功能神马的……太奇葩了吧?!做出这种偃甲的谢衣……你果然是心理上的白痴幼稚儿童吧!
        我在离珠的帮助下换上繁复的祭司服,流月城地处北疆上空,阳光十分稀薄,白天比夜晚明亮不了多少。
        “离珠,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是不是睡过头了?”
        神农祭祀难道不规定时辰开始吗?沈夜的命令为何是我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换衣服去见他呢?他不应该吩咐女祭司按时将我叫醒吗?
        “无妨的,您昨晚病的那么厉害,大祭司今早吩咐不要叫您,让您好好休息。”
        “好,我这就去见师尊。”我心中一动,沈夜是今天清晨才离开的?
        “咦?”离珠替我佩戴好胸前最后一件繁琐的黄金挂饰,不能置信看着空空如也的托盘:“糟了……祭司面具呢?哎呀,这可怎么办,生灭厅那些人在干什么呀?!”
        “怎么了?”
        “谢衣大人,真是万分抱歉,属下……属下太失职了!大概……是生灭厅的人做事太毛躁,您去见大祭司的时候自己从偏殿拿一个祭司面具好吗?”离珠显得愧疚又焦急。
        “您以前穿的衣服偏殿那边都有,面具肯定也有,您千万千万别忘了去拿啊。”
        “好好好,我自己拿就好,你别急,这不是什么大事,我记得的。”
        “谢衣大人,您真能记得吗?”离珠肯定非常了解原版谢衣跳脱的本性,都快急哭了,“除了城主本人……现在还有大祭司大人,神农神上的祭祀不戴祭司面具是失仪重罪,您……”
        “好啦,说啦我会记得,别啰嗦啦,师尊还等我呢!”


        6楼2015-02-14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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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快更啊,我等好急的!~


          IP属地:安徽7楼2015-02-21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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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吞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5-02-24 01:41
            收起回复
              更新了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07-05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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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大祭司的继承人(中)
                 我环顾四周,流月城令人目眩神迷的巍峨神殿就在眼前,我相信跪在这里祈祷,会立刻深信:这并非人力、并非艺术,只有人皇神农的恩泽才能令造物使然。
                  可笑的是,明明神农的力量乃是草木生机之力,此地的色调却如此阴冷、幽暗,终岁严寒、举目枯焦,唯有茫茫矩木、皑皑白雪……
                  我注视着跪在四周的流月城平民,冷冽的寒风吹透我厚厚的祭司服,谢衣的身体灵力高强,我犹自打了个寒颤,觉得从里到外透心凉,他们都只穿着单薄的绿衣,质地看上去奇差,也不知那是什么——总之不会是棉花,棉花要生长在地面上,我猜流月城根本没有。
                  ——流月城,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个专为补天而存在的大工坊!
                  这不是适合人类生存的家园,只是一个铸炼五色石的大工厂而已。神农既然想到将神血封入矩木以供烈山部人不饮不食而活,证明此地根本没有种植农业作物的条件。
                  我不确定烈山部的先祖们进驻流月城时带了多少衣物布料之类,但那个时代地面上理应只有丝麻,谢衣这件破军祭司服就是丝制品,尽管保护得当,可惜洁癖严重如我,早上一穿上身就发现,这祭服不是新做的。
                  那时我以为是谢衣自己的衣服,还暗暗腹诽了半天:流月城也太节省了,谢衣身为沈夜唯一的徒弟,下任大祭司,升任破军祭司这么大的事都不给做件新衣服!
                  可现在,我悲哀地发现,这件大礼服……有90%可能是前代破军祭司穿过的祭祀专用礼服!
                  我心里诚然一阵恶心,可惜当人被放到这种悲惨境地,任你有再严重的洁癖都没辙!再联想到后面的剧情,流月城一位高阶祭司去海市,还被那只看门的老鼠嘲笑满身寒酸……
                  洁癖归洁癖,酸楚嘛……
                  噢,对了,如此说来还有件事……雇佣高手引发磁暴、害我陷入如、此、绝、境的玩家老板们!——我咬牙切齿地想,有件事你们不用YY了——3.0版初七那件衣服我现、在就敢百、分、之、百肯定是沈夜用自己的衣服改的!是不是他亲手缝的我不知道,不过依照昨夜他爆发出来的奶爸属性,我相信,改缝一两件衣服他应、该、能、胜、任!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也许……瞬间想些有的没的杂七杂八,我只是在习惯性地驱除紧张……
                  我握住拳,尽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双手,闭目收敛心神,然后,我放开自己的灵魂,全力和神识之海里那30%的谢衣的灵魂水/乳/交融……那一瞬间,我心底很清楚,我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傻事,傻得彻头彻尾,彻彻底底,彻……
                  总之,我应该让谢衣的灵魂和我的灵魂泾渭分明,等待完成任务后把他大扫除掉,然而事情逼到这份儿上,我弄竟不清楚我这般以命相搏是为了任务,还是沈夜……
                  罢了!今日本是九死一生之局,没有谢衣本人的情感,全凭演技,失败率太高!
                  于是,我就怀着这种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的心情睁开眼睛——有了谢衣的感情,再看跪在地上的流月城子民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他们,是我血脉相融的亲人。苦寒、绝症、日益衰竭耗尽的神血和五色石不断困扰着他们……
                  自有生以来,我眼睁睁看着至亲好友患上绝症,手脚溃烂,受尽痛苦而死……身为流月城祭司,我日夜向神灵祈祷,可惜全然无用,我们虔诚信仰的大神……早已经放弃了我们。
                  烈山部族祈祷了几千年,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人来救我们,天地不仁,泥土所造的人类,受尽女娲宠爱,而我们这些开天辟地的先民,却被神弃置不理,禁足北疆一隅,任我们自生自灭……
                  我们何错之有?
                  早知如此,当初为何要协助众神补天呢?
                  难道补好这方天地,就是为了给自己挖掘一块还算完整的墓地吗?
                  两道热泪从我眼中狂涌而出,止也止不住,不断地蜿蜒流下,一滴滴落入我脚下的青石地板。
                  由于没戴面具,我相信在场许多人都看到了。
                  因为,那些因我沉默过久而开始的低低窃窃的议论私语声都停滞了。
                  广场上出现一阵可怕的寂静。
                  我一字一顿道:
                  “诸位,我流月城烈山部,自上古之始,未行一桩一毫……不义之举,却遭诸神——弃置,受困……北疆贫瘠之地,更饱受……疾患折磨。数千年来,我们虔诚……祷告,诚心祭祀,敬奉……大神,不敢稍有……怠慢。只是……恐怕我等,当真……罪孽……深重,补天之功,亦不能弥补……一二……”
                  还没说到一半,我的眼前已被泪水模糊成一片,我咬牙抹去挡住视线的泪雾,继续道:
                  “谢衣,身为破军……祭司……职责……所在,乃是为了明辨……是非,善恶,或如……黑夜中的一盏明灯,哪怕只有微薄的……萤火之光,也能替大家……驱散,黑暗,指引……前行,之路……只可惜,我们,恐怕要……辜负大家所望……也许路长……而歧,连我等自己,都渐渐迷惑,分辨不出,未来,要去往……何方……”
                  我听到环绕在广场周围,低阶祭司们中间发出低低的饮泣声。
                  “想我谢衣……一生……皓首穷经,空怀绝顶偃术,却连自己受尽……痛苦的族人……也无法庇佑……半分,身为祭司,我又有何颜面……俯叩大神,有何颜面……在诸位面前,主……祭祀大礼!我……只盼,大神念我等……虔诚,明示,我等……错在何处,若大神……怜悯……能……早日……回返,指引我烈山部……一线……生机,谢衣……甘愿,生而粉身碎骨……死而……化为荒魂,就萦绕于此流月城,与……冰雪……为伴,永生……永世……不复……为人……”
                  未及说罢,我已泪如雨下。尤其最后几句,借助与谢衣灵魂完全融合的功劳,我念得字字血泪,泣不成声。
                  好容易念完无限煽情的一段词,我转过身,重新跪倒,叩伏在神农雕像脚下,静待结果。
                  人群中倏然爆发出一声哭喊:
                  “请大神早日回返吧!”
                  这一嗓子就如同一滴滚水甩入油锅,顷刻间引爆了一片嚎啕大哭。
                  “求大神怜悯我等……”
                  “恳求神农神上,不要抛弃我们……”
                  “求求大神……”
                  “请大神早日回返……”
                  “救救我们吧……”
                  顿时广场内外,号哭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我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其实这时我自己也被自己的说辞感动了,我哭得面前青石板都湿了,哑着嗓子添油加醋了一句:
                  “谢衣恳请大神怜悯,早日回返……”
                  效果好极了,我听到四周所有低阶祭司们的齐声应和声:
                  “恳请大神怜悯,早日回返!”
                  接下来所有流月城百姓都纷纷加入了:
                  “恳请大神怜悯,早日回返!”
                  “恳请大神怜悯,早日回返!”
                  “恳请大神怜悯,早日回返!”
                声势之磅礴浩大,可谓响遏行云、震彻九霄!
                  就在这时,相当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天上,居然,下雪了!
                  


                IP属地:山东15楼2016-07-05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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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沈夜独白番外(一)
                   前些日子,谢衣总是把他初步设计的偃甲炉图纸呈交我检查。我看了,他的构想堪称巧夺天工,每每拿来的图稿都比上回更深奥几分,甚至其中最精妙之处连我亦有些费解,我知道偃术一途,我已指导不了他什么,索性让他自己去做主研究。
                    然五色石毕竟是诸神补天之石,我们想拿来烧火取暖还是有些问题,听说那偃甲炉安装之时总是出错,时时炸裂。其余偃术尚可的祭司们均对此不抱希望,谢衣却从未气馁,反而异想天开,认为五色石内蕴含着开天辟地之初的巨大灵力,若能引爆,极有可能动摇囚困我们多年伏羲结界!
                    那夜将破晓时他异常兴奋地跑来告诉我这个惊人的想法。他是从生灭厅一路跑过来的,满头大汗,浑身上下皆是爆炸的余灰。
                    我知他又彻夜未眠,不免有些担忧。偃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研制偃甲炉也好、五色石也罢,皆是耗时长久之事,这孩子却如此拼命,夜夜通宵达旦,长此以往,该如何是好呢?
                    天色蒙蒙亮了,我索性披衣坐起来,让他坐在榻上喘口气,顺手递给他给他块手帕,让他擦擦被汗和着泥灰弄得黑一道白一道的脸,他却完全没理会,见我同意他引爆五色石,说了句多谢师尊赞同,就攥着手帕一溜烟跑了出去,之后整整三天未见人影儿。
                  生灭厅的祭司不断来汇报,说三天来偏殿大小爆炸不断,显然谢衣一直在研究,根本不曾睡觉。我专门命人去吩咐他休息,来人回报说他隔着门说知道了,但自此再也没有下文,倒是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弄得人心惶惶,我只好待处理完公事后,亲自去看他。
                    我亲自敲门,他只将门打开一道小缝,睁着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问我有事吗,屋里太乱不好请我进去。
                    我见他散落着的几缕头发都烧焦了,偏偏挡在门口不肯让我看清屋里究竟有何古怪,他身后哔哔啪啪奇异的炸裂声听得我有些心惊肉跳,我叮嘱他小心行事。
                    他眨着赤红的眼睛说了一句“多谢师尊,弟子知道了请师尊好好休息切勿挂念弟子”就把门毫不客气地关上了。
                    我不甚放心地在他门口多站了片刻,努力想听清楚他究竟在干什么。可那个叫离珠的女孩子忐忑不安地来恭请了我三次,终于恍悟呆在这儿似有些讨人嫌,屋里的怪异动静听着又揪心,我决定先回去。
                  我回到主神殿,翻阅着手中的记录,近日以来因研制偃甲炉的功劳,谢衣声势日盛,有些人不□□分了!
                    碍于沧溟的面子,我一直对城主亲族一脉出身的祭司们容忍有加,可是天机祭司赤霄,你这几日的小动作未免太多了些罢?
                    哼……上蹿下跳联络各个大姓宗族,还有开阳祭司崔灵境、天同祭祀雍门狄这两个跳梁小丑也帮你四处游说,甚至把注意打到瞳那里……你以为我毫不知情?
                    我深知瞳于此事上立场两难,因此如非必要,我不愿与你多加计较,你倒是越发得寸进尺、咄咄逼人了……
                    瞳与我虽亲如兄弟,但毕竟血浓于水,我不愿他左右为难。
                    他身份敏感,公然站出来助我反对城主亲族多少会令他心中难过,因此,此事他不偏不倚也就够了,而你却几次三番逼他表态,前日居然还趁他难得出门去看谢衣,找人堵在生灭厅门口拦截他——这就罢了,居然还再三嘲讽……
                    真是岂有此理!我将那份报告掷在一边。
                    赤霄,纵然我死,我沈夜也不会把流月城交在你这种人手上!
                    对了,谢衣……谢衣……
                    倘若我眼下突然暴毙,下任大祭司会轮到谁还真说不好,我静静思索着,还不够……谢衣的身份还不够明朗,他太年轻,这是致命伤……
                    我开始考虑要寻找一个什么样的契机,只要有一个恰当的机会……不必多,一个就好。
                    神血的隐患近年日趋严重,未来不知会出什么岔子,我提醒自己必须尽早将一切安排好,谢衣必须成为我选定的下任大祭司……此事关乎我烈山部未来,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我正低头苦苦思索最近有何事值得利用,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将我惊醒了。
                    “大祭司!”华月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大祭司,不好了,刚刚……生灭厅那边爆炸了。”
                    我霍然站起来:“本座听到了!他呢?可有事?”
                    “大祭司放心,有大神的舜华之胄在,他没事,就是……就是受五色石灵力冲击过强,一时昏迷过去了。属下听离珠说,谢衣这几天都在试验……如何用自身灵力引爆五色石。”
                    我挑起眉,用自身灵力引爆五色石?!这孩子也太乱来了!难怪那天非拦着不让我进去!
                    “一时昏迷?本座亲自去看他!”
                    我吩咐华月立刻通知瞳赶往生灭厅,瞳最近不知在倒腾什么,经常整个月整个月不见踏出房门一步,上次被派去叫他出席祭祀的人不知犯了他什么忌讳,被他以一个“失仪犯上”的罪名弄死了,听说后来被活活切成几块研究蛊虫了……如今他那屋子俨然成了流月城禁地,比鬼屋魔窟还令人避之唯恐不及。
                    我让华月亲自过去告诉他,倘若他再敢派个诊脉偃甲敷衍了事,哼……让他自己看着办。
                  去看谢衣之前我顺便处理了一下乱糟糟的生灭厅,连我亦未曾料到,有件事令人喜出望外:那孩子的奇思妙想居然奏效——伏羲结界竟当真被他震开了一个缺口!
                    虽然割裂处不大,且预计一段时间之后当可自我修复,但……这无疑打破了数千年来神裔之族中流传的,所谓伏羲结界坚不可摧的神话!
                    我不禁心头一阵狂喜!
                    就是这个!一个恰逢其时的良机!
                    这当真……事遂人愿,三天之后就是神农祭典,我必让他成为名符其实的——大祭司继承人!
                  我按捺住焦急不安的情绪,快速处理完公事,就赶去看他时,瞳已经在那儿了。
                    他向我保证,谢衣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引爆五色石之前数日劳累太过,精力枯竭,因而最好不要强行叫醒,让他好好休息几日。
                    我让瞳回去,自己在床边坐下。
                    这才三天不见,这孩子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热,他沉沉地睡着。前两天还是大半个娃娃脸,现在变成尖尖的下颌,脸色苍白憔悴,眼底发青,那双温和又狡黠的眼睛正紧紧闭着。
                    缺少了那一时悲伤温柔如清波,一时又欢快得仿佛桃花飞舞般的眼神,他整张脸显得毫无生气。
                    我突如其来一阵心神不宁,瞳亲口向我保证了他没事,只要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但我为何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似的?
                    看着他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我竟然无缘无故地一阵心悸,仿佛,仿佛……永远失去他了……
                    这种未曾有过的感觉令人烦心不已,我开始疑神疑鬼起来……他怎么会想到用自身灵力引爆五色石呢?还死死瞒着我,是谁在他面前说了什么吗?还有,五色石怎会突然炸裂得如此彻底?是试验失败,还是……有人做了手脚?
                    一想到流月城中可能有人像毒蛇一样……隐在暗中盯着谢衣,我坐不住了,立刻将华月叫来,命她亲自调查这几日赤霄、崔灵境、雍门狄这几个人都在做什么、说了些什么,还有……见过谁!
                    之前是碍于沧溟和瞳的面子不跟你们计较,对我无礼便罢了,倘若被我查出,你们竟敢把手伸到谢衣头上……哼,流月城十年前我已经血洗过一次,想来再多一次,该担的罪孽亦不会差多少!
                  谢衣沉睡的三天,我一直沉浸在焦虑又患得患失的情绪中……直到华月惊慌失措地跑进来说,离珠遣人来禀报,谢衣醒了,但是出事了,他忽然七窍流血昏迷倒地。
                    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成真的感觉瞬间笼罩了我,我控制住情绪赶往生灭厅。
                    我赶到的时候去那孩子正死死抱着头,脸色时青时紫,眼耳口鼻都在缓缓渗血……我连呼吸都停滞了!瞳伸手想检查他的头,然而稍一碰触他就拼命闪躲挣扎,全身抽搐,难受地咬牙压抑着呻/吟……瞳快从轮椅上掉下去了也压不住他,我一步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幸好他仿佛认得我,不再拼命挣扎,转而抱住我,十指都掐进我肉里。
                    一股无名之火冲霄而上,我愤怒得难以自抑:“瞳,告诉本座,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身体没事,只是太疲倦才会昏睡吗?”
                    瞳猝不及防,大概被我的怒气冲慌了——我亦记得自己从未对他如此疾言厉色过。
                    瞳立刻从轮椅上站起来,右手抚胸向我躬身行礼。
                    “属下惶恐。”他低垂着头,以无限谦卑的姿态表示认错。
                    他竟以这种周到的臣仆之礼待我……我的怒火瞬间被浇熄了。
                    我望着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以前瞳私下里是不会向我行如此重礼的,流月城里每个人都很清楚,若非他的病,大祭司的位置本该属于他——除了神农大神,他原本不必向任何人低头。
                    我知道是我迁怒了,我有些后悔,正忖度着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瞳已经从怀中掏出银针,上前检查谢衣。


                  IP属地:山东18楼2016-07-05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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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砺罂入侵(上)
                     当天晚上,我照例天一黑就被关在房间里乖乖睡觉。
                      一回生二回熟。说实话,昨晚睡得还不错,因此对被迫像乖宝宝一样按时睡觉这件事,感觉上似乎也没那么尴尬和排斥了。
                      正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身边有什么东西“嗡——”的一声,轻轻颤鸣。
                      我倏地清醒过来!
                      睡梦中直觉那是我的剑!
                      我摸黑往枕边一摸,果然,曦月在颤抖!
                      我立刻压住剑鞘,同时感到一股极强的邪恶力量,从矩木所在的方位传来。
                      那是一股十分可怕气息——我之前在别的任务场景里接触过,是魔气!
                      魔气之本源其实不分善恶,与清气之别亦只是清浊之分而已,可这股力量中却混杂着巨大的负面情绪:嗔、怒、忧、思、悲,恐、惊、贪、痴……
                      受到这股不怀好意的魔气激发,曦月在我手中不安份地震抖着。
                      那夜月下舞剑,这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神兵,沉睡已久的灵性已被我唤醒,此刻乍遇强敌的气息挑衅,它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神兵不歃血,锋刃渐钝,神从何来?
                      我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压制住不甘不忿的曦月。
                      魔气?!
                      砺罂入城了!
                      我迅速起身穿好祭服的功夫,外面已经传来几下雷鸣般的轰隆声,然后各种怪异之极的声响充斥夜空,飕飕刺刺,喀嚓咻咻,轰嘎啦啦啦……
                      一阵像玻璃刮擦铁皮似的刺耳之极的摩擦声钻入耳鼓,我捂住耳朵感觉了一下,隔壁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也就是说,沈夜不在。
                      他已经和砺罂对上了?
                      这可是关键剧情,我必须确保剧情进展准确无虞!
                      我抢步来到门口将门打开,看守我房门的两个祭司脸色煞白,显然被刚才的不祥异动吓着了,但看我出来,还是伸手相拦:
                      “破军大人请留步。”
                      “闪开!”
                      奈何他们极为固执,见我有硬闯的意思,同时举起神杖,防备地对着我:
                      “尊上吩咐,没有他的准许您不能出去。”
                      我不得不称赞一声沈夜御下有方,可此刻事态紧急,我也懒得和他们废话,眼神往他们身后一瞟,随后愕然瞪大:“师、师尊,您怎么……受伤了?”
                      两人骇了一跳,都回过头看。
                      我翻掌为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们后脖颈上一人一下,他们两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解决了两个死心眼儿的看守,我疾速赶往寂静之间。一路之上只听城中喧嚣四起,我一边跑一边往天上瞥了一眼,夜幕之下矩木方向半边天都是诡异的红光和黑云,幸好是深夜,黑云不甚显眼,若是白天,只怕全城的人都要吓死了!
                      快跑到寂静之间门口的时候,我远远地听到一阵吵闹声。
                      果然……
                      深渊任务一刻都不能轻忽,再晚来就出事了!
                    天机祭司赤霄带着一群高阶祭司,正打算强行闯入,华月带人拦住了他们,双方正在激烈争执,而华月一方明显势弱。
                      哼,该死的炮灰党!来的到快……我就知道,平时悠悠闲闲混混日子无妨,到了关键剧情点,任务没那么容易让我混过关!
                      我跑过去的时候华月正怒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大祭司有命,不得谕令擅入寂静之间者,杀无赦!”
                      赤霄一声冷笑,看动作想将华月一袖子扫到一边去,我从黑暗中纵身冲出,一挥曦月,毫不留情地往他手臂落势之处斩下。
                      我的剑未出鞘,但赤霄依旧一惊,迅速将手收回去,这才看见我,表情更惊讶了:
                      “谢衣?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方才一路进来,肯定沿途派人把守路口了,可惜是我不是从门口进来的,而是从里面出来的,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我假笑了一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这么晚了,赤霄你不也在这儿吗?”
                      这厮居然众目睽睽之下点着名字叫我,真岂有此理!谢衣是你叫的吗?这俩字我还没听沈夜叫过呢!
                      这时我正好站在寂静之间门口,愈发感到里面恶浊之气强盛无比,这让我不禁有点担心,沈夜没事吧?
                      一想到沈夜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气不打一处来!沈BOSS对我还一直你你你的称呼,他都没叫过,居然被你抢先叫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反正,你马上就要被炮灰掉了,那便不必跟你太客气!
                      我强硬不合作的态度显然让赤霄惊诧极了,他罕见地抬头看我,由于他刚才叫我名字的那口憋气还堵在我心里,我心道砺罂既来,真的没必要再跟你十分敬业地演个没完没了,于是冷冰冰地瞪回去。
                      大约是我的眼光剑意森然,和平时温和有礼的桃花眼大不相同,赤霄惊愕过度,一时竟没回神。
                      我和赤霄互相发射死亡射线的时候,瞳来了。
                      “大祭司呢?”他问。
                      “在里面。”华月急切道。
                      “出了什么事?”瞳看了看我和赤霄,“外面为何派人拦路?你们又为何一副剑拔弩张要动手的样子?”
                      华月十分惶急:“我也不知!方才矩木突然异动,大祭司进去查看了,他进去之前吩咐我守在这儿,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擅入。”
                      瞳点了点头:“哦,既是如此,那便做好份内之事,你带人出去安慰下城民好了。”
                      华月当然不干,她摇头不肯走:“瞳,大祭司他……”
                      每次和城民有关的事都交给华月,我不用探听消息也猜出她的职权和照顾城民有关,我截断她的话:
                      “廉贞祭司,你去吧。现在我们都在这儿,外面没有一位高阶祭司照顾,大家会害怕的。”我说着冲她笑了笑,“放心吧,这儿有我。”
                      我想趁机把她支开。
                      多年的任务经验告诉我,每当我打算做出一点和任务角色性格不符的小动作,最好提前把和角色过从甚密的女性统统打发走。
                      不知有多少同僚完败在女性事前莫名其妙的直觉,还有事后没完没了的试探、调查上。
                      谢衣的笑容相当能安抚人心,非常时刻,我自然要充分利用。我微微一笑:“师尊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能进去,那你待在这儿也没用啊。”
                      华月犹豫着不肯走。
                      我朝她做出我平生最温和慈爱、镇定人心的笑容:“这么犹疑是不相信师尊的能力吗?啊哈,我等下可是会告状的哟……好啦,快去快回,莫让师尊担忧。”
                      华月看看我,又看看瞳,见我们俩意见一致,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带人离开了。
                      赤霄也随着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瞳,那眼神很明显:此事有何阴谋?你们俩不是商量好的吧?
                      “无论如何,事急从权!城主的安危为重,不进去确认城主无恙,我心中难安!”他语气异常强硬,“大祭司法力虽强,莫非你们真当他天下无敌么?”
                      我承认他说的非常在理,沈夜虽然下过禁令,可此时异变惊人,连他自己的生死安危都未可知,派人进去查看是非常符合情理的。
                      退一万步说,万一连他自己也遇到危险,我们也好施以援手啊。
                      我看到不少祭司都跟着点头,心中不由冷笑,开什么玩笑!你说的再有道理,我也不可能让你进去!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砺罂肯定会向沈夜提出种种合作条件,不等他们商量好了把你放进去,万一剧情错乱,你个炮灰NPC赔得起我的命吗?
                      攸关生死,我所有悠哉悠哉的心态都没了。
                      我将曦月抽出鞘,只身拦在门口,态度坚决:“尊上有命,任何人不可擅入寂静之间,违者,杀!”
                      


                    IP属地:山东25楼2016-07-06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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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文!楼楼加油,已收藏,明个儿好好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6-07-06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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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今天的投喂呢?敲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6-07-07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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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 楼楼今天更么?@梦想依然如故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6-07-07 08:50
                          回复
                            有空我会更,忍不住的可以去晋江看原文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6-07-08 09:17
                            收起回复
                              20砺罂入侵(下)
                               我想,赤霄绝对没料到我居然在无理可讲的情况下还这么胡搅蛮缠!
                                他声音罕见地拔高了几分:“荒唐!矩木乃我流月城生存之根柢,倘若有变……”
                                我不容他说完就干脆截断道:“天机祭司慎言!矩木自然不会有变,师尊已经进去处理了,其余之事不劳烦天机祭司费心。”
                                “破军祭司,你真是……呵呵,你这百般阻拦究竟为何啊?”他又恢复那种像喝茶聊天似的没有一丝火气、遣词用句却咄咄逼人的口吻,“莫非,今夜之变……与你有关?”
                                我不得不承认他此话相当阴险毒辣,实在是诛心之语!话音未落,已经有不少人惊疑不定地看向我——这还是以谢衣的人品和超级好人缘!
                                毕竟今日议事之时沈夜待我的态度众人皆看在眼中,我知道他不回护我是因为懒得和赤霄废话,等宰了他以后自然没人跟我争抢位置,可这些外人并不知情。
                                就事论事,眼下的行为的确是我不占理,百分之百的真谢衣或许会被他问住,奈何他遇上的是我。
                                我笑意如常地接口道:“天机祭司,那你如此急迫、百般要进去又究竟为何呢?莫非今夜之变也与你有关么?”
                                哼,论隐藏行迹当透明人我不如你,论耍赖,你还差得远!
                                赤霄呆愣了一下:“你……本座担心城主病体安危,自然心急如焚!”
                                他话一出口我就笑了,接茬你就输了!
                                唉,流月城祭司真是太高高在上了,没有对付人间地痞无赖的经验,像这种赖皮话就该踢来踢去,先答的人先理亏嘛。
                                我温和地笑道:“哎,心急如焚啊……七杀祭司还没说话呢,怎么就轮到天机祭司你心急如焚了?天机祭司大人,你这般关心城主病体,却又居心何在啊?”
                                这时周遭众人有些呆了,谢衣如此与人针锋相对的吵嘴简直前所未有。要不是我们俩说话的态度还都挺和缓悠闲的,我想他们一定对我有点什么不良怀疑了。
                                我眨眨眼睛,唉……稍微不像一点也属无可奈何之事,砺罂主线剧情必须保证无误,孰重孰轻……不得不有所取舍啊。
                                反正任务允许我在角色性格上有正负10%的偏差,重要关节不得不冒些风险。
                                赤霄终于被我气得变脸了:“废话!本座当然关心城主!本座乃堂堂……”
                                我不用打探资料也猜到他和流月城主大概有什么血缘关系,岂能容他此时说出来给自己身份加码?我立刻把烫手山芋踢给一直坐在旁边不言不语的瞳:
                                “我说得可对,瞳——叔叔?”
                                抱歉了瞳祭司!关键时刻就是要搅浑水才好混嘛,怎好让你置身事外?
                                我那一声含笑的瞳叔叔,瞳坐在轮椅上的身躯明显抖了一下。他看了看我,又看一眼赤霄,低头不语。
                                我预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沈夜还强悍几分,应该不会被我活活噎死吧?所以笑吟吟地补上一句:“七杀祭司认为如何呢?”
                                快表态吧!表态吧!同意我还是同意他,节骨眼上你不站队也得站队啊瞳祭司!
                                言罢我冲他十分俏皮地一笑。嗯……我发誓,不论有心还是无心,只要他帮我过了这场剧情,以后我游荡江湖之时一定多多收集稀奇古怪的蛊毒和药材,等去捐毒送死的时候打个包袱统统背在身上,这样沈夜把我带回流月城以后就全当爱心礼物送给他了。
                                我以为他会犹豫很久呢,结果瞳倒回答得非常干脆:
                                “哦,大祭司确实说过,没有他的谕旨,任何人不得擅入寂静之间。”
                                赤霄肯定快被他气死了!我看着他悠闲戏谑的脸粉碎成渣的样子,觉得无比满足!
                                “你!七杀祭司,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倘若今夜之事皆是他之所谋,你也护着他不成?呵,我竟不知,七杀祭司自诩与大祭司多年兄弟亲如手足,原来也不过是虚情假意装腔作势啊。这乳臭未干未干的小子答应你什么了?帮你制作几件偃甲手脚?你莫忘了,沧溟城主才是我流月城之主!”
                                他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我赢了!
                                哦耶!今日这局,过了。
                                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吗?
                                就是有的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啊!赤霄君,你连这都不懂,果然命中注定的炮灰啊炮灰!
                                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果然,瞳慢慢从轮椅上站起来,平静道:
                                “瞳对城主并无二心。”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瞳身上的杀气,那股凌厉之极的气势一旦爆发……周围三尺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全被抽空抽干了,身处他气场范围之内的所有人,几乎五感全失,既看不见、听不到,亦动不了……
                                赤霄透明隐形人的状态立时消失了。
                                “至于破军祭司……”可惜他的气势只外放了几秒钟就收回了,他又坐回轮椅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地摆了摆手,“你也莫忘了——神前已誓,焉能儿戏!”
                                全场突然安静了。
                                众祭司们面面相觑,我蓦然明白他指的是……那次神农祭祀!
                                这时瞳身后忽地有人小声说:“天机祭司大人,便是大祭司行事偶有……越权欠妥,那也是城主病重,大祭司不得不代行城主之权,可今日之事……你似有……之嫌,我流月城存世数千年之久,未尝听闻……如此荒谬之举。”
                                这人谁啊?人才啊!含蓄的真是恰到好处,留给人无限空白去遐想啊,这种绝顶人才混流月城,太可惜了!
                                我留神往人群里看了看,可惜那人也带着面具低垂着头,认不出来。
                                “呵,哈哈……那个,是我不好,不该一时嘴快和天机祭司争论了两句,倒让诸位言重了。既是这样,多说无益,大家还是散了吧。外面尚有不少城民急需照顾,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便好,何时大祭司出来,我立即告知大家。”我微笑道。
                                众人纷纷点头,显然也有不少人忧心城民,片刻后,相继离去了。
                                赤霄恼怒已极地看了我一眼:“谢衣!你个吃奶的小娃娃!往日躲藏在沈夜身后,本座倒是小觑你了。”言辞间透出无限怨愤之意。
                                我本以为这事就算了局了,可、是!这炮灰叫谁谢衣谢衣谢衣啊?!叫谁奶娃娃?!到底还有完没完!我满心邪火腾地一下被逼到头顶上,我看众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一挥剑直对着他,瞬间放出全身的杀气剑气锁定他,嘴里却耳语似的小声说:“天机祭司,你在谁面前妄称本座?师尊还没指名道姓地叫过我呢,下次你再敢僭越,以悖逆犯上论罪!”
                                说完,我也不看他的脸色,收剑入鞘,转身走到寂静之间门口,瞳还在那儿没走。
                                我猜他借腿脚不便故意磨蹭,就是想探听里面的动静。
                                “七杀大人,我推你回去可好?”我微笑。
                                “嗯……?”他抬头看我,表情仿佛在瞧一件很稀罕的物件儿,“你好像……”
                                “啊哈?”我心里一抖,刚才吓唬赤霄的时候我特意离他远远的,说话那么小小声,就连挥剑的动作都是假装在收剑的时候虚晃了个剑花,他不会觉察了吧?
                                “……长大了。”
                                我笑了:“每个人都会长大的,难道七杀祭司希望谢衣和小曦一样,永远是小孩子?”
                                “不。”瞳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我是说,赤霄说得有道理,今夜之事,可是你所谋?”
                                ——!!
                                我差点就维持不住温柔的微笑了,你要不要这么吓人啊瞳祭司!
                                我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绝境当中我忽然福至心灵,绝地大反攻地想到一个人的台词!
                                有了,对付瞳祭司,只怕要借助下流月城最强大的存在——伟大的沧溟城主的力量!
                                我冲他柔柔一笑,笑容温润可亲极了,然后走近几步,附身凑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放心吧,师尊无事。至于其它么……呵,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瞳微微愕然地转头看了看我,随即点点头,神色恢复平静,不出我所料,他的回应果然和沈BOSS差不多。
                                “……哦,这样啊,我明白了。”


                              IP属地:山东31楼2016-07-08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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