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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词旧梦·存戏』东风夜放花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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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少女二三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2-14 23:01回复
    浴完,倒了澡水,新换了衣裳,站在院子里无所事事,不知当做些什么,却也不想回去,只平白有些睡不着。于是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开始发呆。
    发呆,数星星。
    观中向来香火不盛,日常里便也颇有些拮据,夜中向来不点烛,后院里漆黑一片。唯有微风过处庭中老树冠叶披拂的簌簌碎响。
    头发还未干透,风吹着,有点儿凉,半晌——
    “阿——嚏——”
    我揉了揉鼻头,心想,果然。
    果然,不论是彼处金漆玉刻的灯火长明,还是此时老院高树的寂寂如铁,都是一样的。
    星月都是一样的遥远,夜晚都一样的清寒,长安街都是一样的热闹,黑暗里的朋友们都是一样的安静,深藏的鬼魅都是一样的如影随形,头发不擦干坐在院子里吹风一样会生病,不论觉得无聊觉得害怕一样不会说出来。
    眼前有一扇门,隐在老树的臂弯里。我知道,从这扇门出去,出坊门需百步,到朱雀大街不过一刻钟。我知道,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推门而出。我知道,门后有灯火,有声音,有色彩,有另外一个世界。可我不想推开它,一点也不想。
    我想,没什么变化,我也挺习惯,这很好
    我眼前有一扇门,而我永远不打算推开它。


    4楼2015-02-15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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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半秋,风儿拂过树叶发出窸窣声,半夜微凉,洗浴后换身素净的常服,褪下那道袍的肃正,一袭碧色罗衫衬得身影轻盈娉婷,足腕带银铃,举止动辄间发出叮嗒声响,划开这后院的寂静幽晦。毛巾裹着长发青丝,素指捻着裙摆,在长廊处,踮起一只脚丫数跳着青石格砖。银铃声儿脆起,玩得兴儿起,不由柔声娇笑起来。漏夜里,观李为省烛油钱,免去了后院的烛灯,院子里黑漆漆的,倒也幽静得紧,我却是独喜欢这样,寂静不扰。
      玩了会子,风起,不由‘阿——嚏——’一声,才想起师傅说过,洗完发要擦干,不然风起该着凉了,到时可得喝上好一会子的药,苦死了。这才安分下来,坐在石阶上,打开裹着长发的毛巾,侧首擦拭着长发,明眸善睐,酒靥微露,借着三寸月光,衬得周遭景致多几分幽然。正擦着头发,见不远处似有人影,倒不由心扑的直跳,放下毛巾,半挽着青丝,赤着足走到那方,欲要探个究竟。
      自幼便被师傅收徒,长年常伴青灯菩提的,茹素修经,观外的繁华不曾见过,一道观门将红尘隔绝,大千世界也我无关,却也是一颗悸动的心,因着此,平日好奇心总该比旁人重些。蹑足来到这儿,借着三寸月光才将身影看分明,原是个同年少年。这才走到他身边,见他白面娇颜,生得比小师姐还要好看三分,倒是不由动手捏了他一下,滑滑的。一双大剪瞳,干巴巴的瞧着他,有些移不开眼。心里想,他怎么能这么好看,脸蛋嫩嫩的,比鸡蛋还要滑。轻咬食指,看得出神时,才想起,这么美的人,该有个好听的名吧。
      ‘ 你叫啥名儿?是师傅刚收的小师弟么?’


      IP属地:福建5楼2015-02-15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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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不出,可我的耳朵向来很好。
        黑暗里,隐隐传来清脆的铃声挟裹着娇软笑意,空气里似有暗香隐隐流动浮沉。缓缓抬头,我望向那暗处,只见廊下有裙角如流云一闪,然后什么也看不清。
        笑声与铃声愈近,隐在黑暗里,幽微如妖。
        然后她看着我。肤如凝脂,口若朱丹,发如乌瀑。高天孤月映她碧色裙衫,沉夜如铁,唯她明明如月。
        ‘ 你叫啥名儿?是师傅刚收的小师弟么?’
        笑笑,点点头,便只盯着她。如果能说话,我想,我真的很想问她:
        你是误入人间的碧桃妖么?非常,非常漂亮。


        7楼2015-02-15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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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一笑,只觉着美得过分,十指微螓绕圈儿,见他之盯着自己,又不说话,一时倒以为脸上有脏东西,手指轻擦擦脸,被他看着有些腼腆,墨瞳微垂,玉颜轻低,有晕红匍匐上面颊。见他似是欲言又止,倒不由贝齿轻咬唇,柳眉微皱,有些不解。
          须臾后,才注意到,他发丝含水露,未擦干净。想必若起风,该又着凉了。把手里的毛巾嗅了嗅,虽是用过但存半丝暗香,倒也干净,递给他,糯声。
          ‘ 擦擦吧,不然该着凉了。’
          又见他衣着亮丽,不同道观里的寒酸,想又是师傅上哪骗来的富家公子,一时着了师傅修仙的道儿,不由蓦地一笑,又觉不妥,才是收起笑颜。想来这想法,叫师傅知道,又该数落了一番。
          ‘ 我叫惊词,惊弦起,词赋出的惊词。’


          IP属地:福建8楼2015-02-15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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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接过毛巾,摊开的手掌净白软腻,骨骼修细。一手扯散了束冠,偏过头,将头发细细擦拭,神情认真虔诚,只觉唯有如此方是不辜负他人心意。又觉她天真烂漫,世事不谙,一派天然纯净,令人心生好感,于是冲她感激一笑,眉眼俱弯,水净山明。
            不经意对上她双眸,秋瞳剪水,明亮如斯,想必是造化所钟。一时间思绪滞塞,只知怔怔望她,手上动作也不由慢了下来。听她问询,才回过神来。指了指喉咙,摆了摆手,软软望她,笑意微歉。从阶上起身,寻了根断枝,在树下泥土上写道:
            “好听。”
            “弦。”
            毛巾被随手搭在头上,显得有几分傻气,而其上暗香与周身终日浸在观里沾染上的烟火香,一者清新明净,一者劲烈庄严,彼此丝丝缠绕,难分难解,渐渐便皆辨不出了。
            老树如妖,静女如妖,沉夜如妖,却不知真正妖异者谁?于她不见处,对墙角幽深处安抚一笑,轻轻摇头。
            庭燎,无妨。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5-02-16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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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是脑袋上搭着毛巾低头看她到底在画些什么,盯着那一小截来回游走毫无轨迹可徇的树枝,不由有些出神,心却微妙的随那些细碎的沙土一同起起落落,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半晌,方觉自己错过了些什么,怔愣了一下,抬头望她:
              “啊?”
              随即反应过来,笑了笑,微有歉意。而那碧衣女子却在此时垂首,从此望去,却是一截在月光下莹白如玉的脖颈,一个婉约难言的弧度,一段只笔难诉的风流,如此的沉静温柔,像夜幕里的浩瀚星河,寂静的,流动。
              如是美好,如是.....震撼。


              12楼2015-02-21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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