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手抵着帐篷,从顶上一跃而出。“背刺。”我似乎听到了苏希尔·法拉那的教导。最好的便是悄无声息地刺进他的背后,可他毕竟也是职业选手,瞬间反应过来。
格罗姆惊慌的转过头来,连忙站起身,拔出刀子。“福……福克丝!你怎么这……这里在……在?”他已经语无伦次。很好,我就是要这种惊弓之鸟的效果。
“是啊,伟大的苏希尔·法拉那——愿他荣光永存——曾经说过:‘我们卡拉精灵有冤必报,有债必还。’想必你也听说过吧?”我右手拔出回旋镖,左手紧握刀子,“公平决斗,还是……任我宰割?”
他眼也不眨,扑到我面前顺势一刺。“闪避。”我连忙躲闪开。虽然我看得出来他十分恐惧,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十分强壮的人。他把刀子向我扔过来,我差点躲闪不及,可惜他持刀的手在颤抖,只在我颈侧轻轻划了一道。我长舒一口气,如果再狠一点,割到了颈动脉,后果不堪设想。
“别……别这样你福克丝,”他连连后退,“那件事是我不对,是……是特瑞莎让……让我骗你……葛勒图说……”回旋镖出手,一道完美的弧线,他的肩膀上立刻多了一条红色的印记。噢,原来是特瑞莎干的,看来她也配不上这个名字。即使我曾经对她恶言相向,但我是那么信任她……
“再提‘骗’或者‘背叛’你就完了。”愤怒涌上心头,狠话鱼贯而出。他拔出另一把刀子,大吼一声,再次向我扑过来。我用刀子格挡住,往后一跳。松手的一刹那,刀子割破了我的左胳膊。我慢慢往后走,寻找着合适的突袭时机。他用衣服包起肩上的伤口,向我投来凶恶的目光。嗯,很吓人,可惜也只是一个泥足巨人。
我再次扔出回旋镖,撕破了他的衣服,割破了他的胸口。“伺机待发。”他喘了口气,向我狠狠刺来。我侧身闪开,一拳打倒他的后背。他趔趄了一下,我顺势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掼倒在地上,狠狠压着。他好像在颤抖。真是大快人心,毕竟第一个晚上他还是那个对我放狠话的人。
“别……别杀我,求你了福克丝,我……”他乞求我放过他。这难道就是格罗姆?名字虽一样,但格罗玛什在面对萨尔一记灌注了元素之力的飞锤没有造成任何影响的玛洛诺斯时,仍然手提血吼,英勇地冲上去,即使身死,也是他的自我救赎;而他……无论怎么说,他也不配这个名字。
炮声突然响起,我有点被吓到。这应该是亚顿。照这么说,葛勒图他们追了很远,想回来应该还要一段时间。
“你怎么?”我问道。嗯,让他多说一些——最好是一些叛国言论,在法拉斯应该会引起些公愤。哼,对于他的所作所为,这又算些什么?
“我以后再……再也不会背……背叛你了……保证。”他颤抖着。
“说清楚些。”我好像听到了一些我所忌讳的字眼。不错,至少找到了一个杀他的理由。
“我再也不会背叛你了!”口齿很清楚,但他却没想到这会惹来杀身之祸吧。我嘴角抽动了一下。
“我从来不骗人。”我抓起刀子,深深戳进他的心脏,直到它停止跳动,停止跳动……慰藉的炮响,和我梦中所想象的一模一样。
我站起身来。斯维丽没有出现,应该是在草地边缘吓得不敢出来吧。或者是……她在看好戏?如果这样的话,在他们团队中,格罗姆可是得罪了许多人么?
天色渐暗,我收拾好背包,背上弓袋,把回旋镖插在腰带上,径直往那棵树的方向中走去。按理来说14区与15区的交界处应该不远,今天凌晨在黑暗中,我摸不着头脑地绕了一个大弯。我背包里的那块干粮不翼而飞,火柴还在,可惜不能吃。算了,走着走着应该就到了吧。
我的头晕晕的,饿得难受。毕竟天渐渐的暗了下来,鼓声没有动静。看来一天只会敲一次鼓。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我把衣服捂得紧紧的。我又累又饿,希望艾斯特尔正在树下等我吧。
依稀的,我见到那棵很高的树,轻飘飘的。转眼间,所有树都变得那么高大,又变得像灌木一样矮小。是哪一棵?我已经没有力气喊出艾斯特尔的名字,只希望他能探出头来,就像他救我那夜一样。拉我上去!
我颓然倒在地上,摸索着任何能吃的东西。指尖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用树叶包着,是蔓蓉树叶!那气味十分明显,是精灵的东西,看来特瑞莎终究是个好人,给我送了些东西。我想都没想有毒的可能性,掰下一块直接送进嘴里,咀嚼。像是奶油味的果酱夹心饼干,只不过有些碎了,果酱是用覆盆子和……呸,难吃的醋栗做的。我的体力开始慢慢恢复,等等,我想起了什么。这是精灵面包!是我们精灵的干粮!我站起身来,把剩余半块饼干包好,小心的放进包里。特瑞莎竟然救了我一命!我满心感激。
幻觉消失了,我爬上那棵树。夜晚,所有在白天叽叽喳喳的昆虫都蛰伏了,寂静地发慌。我从树叶中探出头来,树杈上一个人也没有。
一个人也没有!
我擦亮一根火柴,树干上刻了一些字。我认出了昨晚我刻的字,底下却还有一行:
“遭到职业选手袭击,计划转移至(15,2)。艾斯特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