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力的言下之意,就是劝我别跟天才去比,否则会活活气死。洛力又分析道:“你那兄弟花这么多心思,丢这么大脸,才追了个胖妞,就凭他这股百折不挠的决心,说不定连校花都能追到。”“我们学校的校花?”我不禁好奇,校园里逛了无数遍,我怎么就没见过美女?“他碰过钉子了,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洛力朝他下铺的汴羽田努努嘴。连我们寝室的禽圣都撞了南墙,我就更没戏了,心里小小的奢想就如洛力吐出的烟雾,转眼化为乌有。
9月25日星期五
我将最后一笔颜料抹在我的画纸上时,画室里只剩了我一个人。远处传来的隆隆响声,才将我从画画的专注中拉回现实。动静来自寝室楼下的臭河沟方向,可能因为天热,河沟的气味特别的难闻,校方终于也坐不住了,请来施工队整治河道,并沿河沟修建一道河堤。现在,才刚刚开工三天。焦阳领着新女友逛街去了,洛力他们急着回家度周末,都早已滑脚开溜了。整理好画具,我独自走去画室后的水池洗画笔,潺潺水声中混杂着抽泣声,我心想:这水龙头是不是和我一样,寂寞了?关了龙头,我才发现有个女生,短发齐肩,很用力地把一部手机握在胸口,正倚着小花坛的围栏低头哭泣。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女孩子掉眼泪。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轻轻地问道:“同学?你怎么了?”听见我的声音,女孩收起哭声,抬头看着我。我突然眼前一亮,好美的脸,我们学校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位大美女?被一个陌生人看见自己的哭相,女孩难为情地用手背擦着眼泪,脸上化的妆被她抹成了糊花花一片,两只眼圈黑黑的。我赶紧掏出餐巾纸,递给她。她顿了顿,伸出白皙的纤手接过餐巾纸,一句话也没说,飞奔向女生寝室。我瞥见她手腕处,几道痊愈的疤痕,虽然很浅,但我仍旧能看出是用刀割出来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几个民工打扮的人,冲着我一个劲地笑,好像我刚才强吻了人家姑娘一样。我却沉浸在擦身而过时,她身上香香的味道,莫名地有种幸福的感觉,她的气味像极了夏天的水果,香甜沁入心扉。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可我牢牢记住了她的气味。在傍晚夕阳的辉映下,我将这气味以及她抬头时的惊鸿一瞥统统装进了心里。
9月28日星期一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星期一是个奇妙的日子,令同学绝望,给股民希望。美术史课上,大家补着周末的觉,美术史老师是一干瘪老头,张嘴能见满口的黄板牙,属于该科目教师的标准形象。他沙哑的嗓音以及含糊不清的吐字,听起来就像在用二胡演奏摇篮曲,带着一股子哭丧气。因为美术史老师姓卞,为了区分他和汴羽田,我们称他俩为“大卞”和“小汴”。大卞今天上课不同以往,没有表现出扬我国威的慷慨激昂,似乎不在状态,一问左右我才知道,老师家中出了点事,他的儿子在邻近我们学校的大学读书,前几天,被人堵在校门口痛扁了一顿,据说是抢了人家女朋友才遭毒打的。得知此事,我生怕周五撞见的那个美女也已名花有主,忙问汴羽田,知不知道学校里个短发美女?“你是不是看上哪个短发美女啦?告诉兄弟,让兄弟帮你打探打探。”一听是跟美女有关的事,汴羽田一扫课堂上的睡意。我简单描述了一下,在画室后碰见那个女孩的经过,问他有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