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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座庙 庙里的小和尚给大家讲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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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堂De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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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回帖吧看看了。。。想写点什么 现在也没心思和时间,想起前一段时间跟一群朋友 疯狂的全世界网络里追捧天明寺里一个叫 释戒嗔的小和尚在天涯开帖讲故事的事情~!
疯狂追捧他的原因也只有八个字:一尘不染 灵台空明

把他写的这些文字 我分批分段挖来给大家看看,心情不好的时候 大家可以随时翻一翻这些文字 比酒好用。。。。吧主们要是觉的不错 顺手给个我这偷来的精华 ^ ^感谢

先简单介绍下这个小和尚 法名释戒嗔 等级:(不好意思啊小师傅不知道怎么表达你的身份,只好用等级了 ) 比丘 年龄:18-20之间 影响范围:天涯 腾讯 西祠胡同 163 等等等等。。。。。。。

上内容才是王道:

1. 我们寺旁边有片池塘,刚进寺的时候经常和师弟师兄一起去玩,不过我和戒傲最好,其他师兄都比我们大不少,这几年又来几个师弟们,戒傲比我进寺早,他是小时候被放在寺门口的,不知道身世,也没有留封信什么的.

  每年天气热的时候,池塘都会有很多的荷花,有蝉叫有蛙鸣,因为是山区,所以即使是夏天,夜晚也是凉爽的。

  池塘的水虽然也有少量的山泉汇集,不过大部分还是靠雨水,所以并不是很干净,季节到的时候也有一些莲藕,我们会去池塘里捞一些莲藕。

  无论池塘的水多么的混浊,这些莲藕只要用小溪里的清水稍微冲洗一下就可以食用了。用小刀去掉薄薄的一层外皮,里面雪白剔透。

  池塘里不仅仅有植物,也生长着一些田螺,田螺有一层坚硬的外壳,还有一个小小盖子,盖住躯壳,它显然莲藕更容易抵挡混浊池塘水带来的侵犯,不过有些施主们告诉我们,他们会把田螺捞回家去,放在清水中,再在清水里放几滴香油,不久之后,清水也会变混浊,因为田螺把它们内心的脏东西吐了出来。

  所以师傅说,外界的环境对事物是有影响的,但并不是绝对的,比如脆弱的莲藕即使在混浊的池塘水中依然可以游刃有余,被侵蚀的只是外壳,而有着坚硬外壳的田螺,内心的肮脏即使在清水依然无法完全清洗。

  莲藕始终是莲藕,不管在天涯杂谈和佛学网站都一样,都不会变成田螺。








  • 天堂De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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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们山下有个小镇叫淼镇,也有人叫这里庙镇,庙镇这里附近的寺庙有三座,除了我们天明寺,还有一座叫宝光寺,宝光寺是近几年才建的,建在风景区里面,规模也比我们寺大很多,香火也旺,庙里的大师也是佛学院毕业,他们寺的禅房比我们寺大很多也华丽很多,师傅说宝光寺的大师佛法很好,不过我觉得他的佛法未必比我师傅好,禅房的大小和华丽程度可能和修为是无关的。就好像个头很大的山果未必会甜,掉在树边的小果子,其实已经熟透了。只上过三年学的戒嗔也可以在网上写故事和上过大学的施主们交流也许也是一个道理。

  淼镇是我们去的最多的地方,镇上有位姓蔡的施主,他是卖水果的,我们经常去他那里买水果,蔡施主人很好,他每次对我说:“小师傅,我给你的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不过有几次师弟买的价格比我低。

  有一些施主说蔡施主喜欢扣称,不过他从来不扣我们的称,或者是因为我们没有还价吧。

  蔡施主的水果有两种,一种贴着商标,另一种没有,我们通常只买没有贴商标的那种,因为有几次我们买回了贴着商标的水果后,发现贴商标的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疤痕,寺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个规律,所以不买带商标的水果成为了一个惯例,有一次宝光寺的大师来我们寺,给我们带了一些水果,全是蔡施主店里带着商标的那种。师兄弟们都笑话宝光寺的大师没经验,不过这次揭下商标后,我们才发现这次水果几乎都是完好的。

  师傅说:惯例和例外相伴而行,就好像现在街上有很多自称是佛家弟子的施主,他们也许就是惯例下商标后的疤痕,然而我们真正忧伤的是,当例外来临的时候,我们心里依然可以见到那个商标下并不存在的疤痕。

  今天没买水果的时候,特意没有挑选,也许商标下的疤痕对戒嗔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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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天堂De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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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师弟戒痴还是一个孩子,小孩子的天性爱玩,以前他喜欢偷跑到山下和镇里的孩子玩,现在有了电脑,他又开始喜欢在网上打游戏,他特别喜欢玩一种叫对对碰游戏,虽然是出家人,但是戒痴争胜之心却很强,或许是天生,也或许是玩的多,戒痴对对碰的水平很高,几乎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还有网友发消息说戒痴是在作弊,惹的戒痴多次犯嗔戒。
        
  虽然对对碰玩的好,但是戒痴其他游戏玩的却很差,几乎是每战必败。
       
  师傅其实并不喜欢戒痴在网上与人争胜,讲了他几次,戒痴也稍微收敛了一些,师傅也就没有再多苛责了。
        
  山上的香客总有几位是常来的,有位女施主,戒嗔有些记不清她的姓了,不过样貌还是熟悉的,有次女施主对戒嗔说,小师父,你的年纪和我儿子差不多大,为什么你的眼神看起来比他要清澈很多?
        
  戒嗔笑答她,可能是因为戒嗔在蔡施主家里买水果的时候,经常算错帐的原因吧。
  
  女施主不解,略思,少倾,顿悟。
        
  师父说,专注做一件事情就可能会有超越年龄的成熟,也可能使其他方面有缺失,每个人的能力都不一定均衡,这也可能是有一双清澈眼神的戒嗔会经常算错帐的原因吧。
        
  我的另一个小师弟戒尘,和戒痴年纪相仿,喜欢在地上乱划,最近又和智惠师父学了些字,就更喜欢在地上乱写了,有次戒嗔在院子里行走,发现一条长长的粉笔线,可能是戒尘划的,线的两旁还写着不少字,左边写着很多“执著”,右边写着很多“偏激”。戒嗔顺着这条线慢慢走,有时候倾一下,脚步就落在左边,再倾一下,脚步又落在右边。   
  原来左右之间,仅有一线相隔,是左是右只在我们小小倾斜之际。


  • 天堂De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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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明寺山下的淼镇有位姓陈的老施主,他儿子在城里工作,很孝顺,会经常给他寄钱回来,所以他也清闲,很多镇上的人都羡慕他。
    
  陈老施主会经常拉着我们聊天说故事,因为他拉着其他人的时候,通常都会在他刚开始说故事就纷纷找机会溜走,但是他知道我们不会。
    
   他常常说一些说过很多遍的故事,有些时候故事也不是特别好笑,他却自己笑了起来,我们都会静静的听,也陪他一起笑,他讲故事其实有很多错误的地方,或者是我们以为错误实际正确的地方,不过对戒嗔来说,对或错并不是那么重要,搬着板凳静静的听故事,时而弯弯嘴角,并不仅仅是一种尊重,也是一种娱人娱己的行为。只要是好的,我们为什么不去做呢?
    
   陈老施主有一个故事说的还是挺好笑的,说的是另一个镇上的李施主的事情,李施主在镇上卖一些仿冒的鞋子,不过每次他看到别人卖这个品牌的鞋子的时候,无论真假,他都会冲上去大声揭发那人卖假货,陈老施主问李施主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施主回答他,我觉得如果我去揭发他,别人或许就不认为我卖的假货了。
    
 我问戒痴,你知道李施主吗?戒痴回答我,你是说那个卖假货的李施主吗?
    
 师父早晨告诉我,今天洗脸没洗干净,结果被戒痴看见了,原来有些摆在脸上的事情连小孩子也瞒不住呀!


  • 天堂De紫
  • 核心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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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其实戒嗔小和尚毕竟不是圣僧,也时常犯戒,甚至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犯没犯戒,比如我也很爱看电视,记得有一次看周星弛施主的片子《大内密探008》中间有一段品酒的部分,让人记忆深刻,应该是这样的情形,有位姑娘拿了一杯葡萄酒让很多人品尝,大部分人都说,酸、涩,不好喝。
  
  只有周星弛施主说,这是一杯好酒,只是有的人品的方法不对,品尝葡萄酒的时候,要把舌头卷起来——便于舌尖品到甜味、避开两侧品到的酸味。
    
  戒嗔小和尚知识并不渊博,又从不饮酒,所以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这种品酒的方法,但是有时候也若有所思,或许看书看帖子也是一样,学会剥离掉酸涩的部分,才可以体会香甜感觉。


  • 天堂De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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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太和其他香客是有一些不同的,她在寺里待的时间比较长,有时候还会住上一两天。
    
  有次李太太在佛堂里看到了戒痴,下午她问智缘师父,那个很可怜的小和尚是谁?
    
  智缘师父很奇怪,为什么李太太觉得戒痴很可怜呢?
    
  李太太说:“你看,小和尚的衣服都破了。”
    
  其实,并不是寺里穷的没有钱给戒痴做衣服,而是戒痴太调皮,总是新衣服穿破,所以有时候他就穿着破衣服在寺里乱跑。
    
  下午去给戒痴换衣服,穿破衣服乱走动总是不好,戒痴问我,上午那位可怜的太太是谁?
    
  戒嗔也很奇怪,李太太的衣着讲究,她脖子上的比佛像上的金漆还要货真价实,我实在看不出戒痴有什么可以可怜李太太的地方。
    
  戒痴说,我看她一直眉头紧锁。
    
  有时候,看一件事情确实很奇怪,即使在同一个角度望过去,目光如果落在李太太眉头就会觉得她很可怜,如果目光落在李太太的衣物或金链子上,或许也会觉得自己可怜。
    
  师父说,对任何事物我们都不应该盯着它的某一点看,那样会让你滋生无谓的自大和自卑,只有看清了所有,自大和自卑才不会出现。

文章引用自:


  • 天堂De紫
  • 核心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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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施主问戒嗔头发的事情,其实出家人也是有头发的,只是比较短,戒嗔对头发的事情其实还相当在意的。
    
  有时候人很奇怪,越是得不到的,留不住的,反而越发在意,而一些早已拥有的却随手放在一边,等到失去了才发现原来自己是在意的。
    
  戒嗔十二岁就出了家,所以自十二岁以后的十年时间,头发都没有超过半寸的时候。
    
  寺里负责剃发的是智恒师父,在家人常说,做那行恨那行,其实也有例外的,比如智恒师父,在寺里给人剃发了二十多年,不但没有厌倦,反而形成了嗜好,见到低辈分的小和尚们头发稍微长点了就看不去,一定要给他剃了。
    
  技术这种事情,当然是越练越熟悉,不过还是有例外的,依然是智恒师父,二十多年理发经验,还是常常把我们的头皮弄破,一来我们确实不太配合,在他手下动来动去的,二来给我们剃发,只要求剃光了,也没有造型设计的要求,所以没法提升技术等级。
    
  在小辈僧人眼里,没人比智恒师父更可怕,因为他眼睛总会盯着你的头上看,本身我们头发也不多,还总人惦记着。
    
  有时候在院子里和师兄弟们闲聊,智恒师父从里面走来,如果手中拿着剃刀,我们就会作鸟兽散,戒尘、戒痴这两个小和尚跑的比“如来”还快。戒傲平时喜欢和几位师兄一起打蓝球,所以逃跑的速度也比戒嗔要快,所以,坐在剃刀下的人通常是戒嗔。
    
  施主们如果有机缘来我们天明寺看到寺里头发最短的和尚很可能就是戒嗔。
    
  没有头发不代表就不用洗头了,每天晚上戒嗔都会洗头,不过还用不上洗发液,香皂就可以了,戒嗔头发最短,自然也是干的最快的,有时候用毛巾一擦就干了。
    
  所以师父说,细细思考自己的短处,也许会发现它并不是一无是处。


  • 天堂De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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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上可不似山下小镇那样,夜晚还有灯火,山上总是黑漆漆的,这里人烟一直不旺,所以山间小路也是又窄又陡。每逢晚间的时候,我们便很少出门。
    
  天明寺有时候也会留宿一些香客,有位姓陈的施主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如果用晚间乘取的山泉水泡茶,其味更清香,师父虽然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但还是吩咐戒嗔这晚去山上取水。
    
  戒尘小师弟也和戒痴一样爱动,这晚也要求师父允许他和戒嗔一起出门,戒嗔手中拿着一盏香客布施给寺里小灯,小灯的造型和寺里很久以前用过的煤油灯一样,不过现在已经是用电的了。
    
  外在的东西一直没有变,不过里面的确实变了很多。
    
  爱动的还有戒言,我们出门了一会才发现,它原来也跟在了身后,我们三个在夜色笼罩的山路上行走,鼻际有淡淡的花香,这种香味其实在白天也一直存在,只是被光亮中被忽略了,到了夜晚反而在不经意间体会了出来。
    
  有逐光的飞蛾也在凑趣,绕灯而舞,草丛中点点光亮,是夜行的莹火虫为小灯添彩。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怪异的叫声,戒尘在身后忽然问:“师兄,这是什么声音。”
    
  戒嗔也无从回答,平日这个时分戒嗔正在寺里,很少留意外面的响动。
    
  戒尘又问:“会不会是老虎?”
    
  茅山上从来没有有老虎出没的传闻,戒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戒尘。
    
  戒尘仿佛有些害怕,从后面抓着戒嗔的手,手心都是汗珠。
    
  戒尘问:“如果老虎来了,我们怎么办?”
    
  戒嗔回答:“如果老虎来了,有戒言保护我们。”
    
  戒尘仍然不放心,在我们取水的路上不断和戒嗔讨论,戒言是否能对付的了老虎这个问题?
    
  戒嗔想了很久,也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告诉戒尘,戒言是可以对付老虎的。
    
  回到寺里,戒尘又忍不住去问智缘师父同样的问题。
    
  师父说,在无所事事的山路上,去讨论一个想象出来的威猛生物和一个吃素长大的土狗之间谁更强大,确实是一个打发时光的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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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的冬天,雪下的特别大,厚厚的积雪铺满了山路,那是寺里一年间最清闲的日子,没有香客,只有不变钟声回荡,拿起扫帚把院子中的雪扫个干净,撒一把小米在最容易见到的土地上,退回屋里,隔着窗开心的看着那些因为积雪难以觅食的鸟雀落在地上啄食。 
    想起来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小山村,每到落雪的日子,也有很多鸟雀在地上寻食,山村有很多孩子喜欢捕鸟,在空地放着一个用棍子支起来的笸箩,下面撒上一些谷物,诱使鸟雀走进去,再轻轻一拉绳子,把它们罩住。 
    那时候,戒嗔最喜欢在村子里四处乱跑,经常被人骂,你的小子,又把我的鸟儿吓跑了。 
    现在的时节,已经不需要再跑了,因为天明寺里不会有人想抓这些鸟雀。 
    天冷的不想出门,戒尘和戒痴也缩在我们的屋子里看电视,那几天戒尘不知道从那部电视里看到一个男演员吹口哨,觉得样子很帅,声音又好听,起了模仿之心,把嘴巴噘的老高,站在屋子中间,只是只见嘴动却不见有声音发出,我和戒傲强行憋着笑,怕打击了戒尘,时不时还安慰他几句,说什么有志者事尽成。 
    戒尘的悟性很高,没多久就发出了声响,最后居然还吹出了曲调。 
    只是几首歌吹了下来,我和戒傲已经跑了好几次厕所。 
    戒傲终于受不了这种折磨,他对戒尘说,小师弟,虽然你吹的很好听,但是我们还是更喜欢看你画的画。 
    戒尘开心的问我们,是吗? 
    我和戒傲连连点头。 
    戒尘又发愁了,说他的水笔没有水了,画不了了。 
    戒嗔转头看看屋内,灵机一动,伸手指着结着冰花的玻璃窗对戒尘说,不如在那里画吧。 
    戒尘扭头看着窗玻璃,开心的爬到窗户上,用指尖的温度,慢慢的融着冰花,一个个光头和尚在玻璃上现身。 
    戒尘一边画一边向我们解说,当然如果他不说的话,我们确实也不知道哪个和尚是哪个人。 
    笑咪咪的看着戒尘的画。 
    画中有个睡着的小和尚和一个站着的老和尚,那个睡着的小和尚是戒尘自己,站着的老和尚是晚上来给戒尘和戒痴两个小和尚盖被子的智恒师父,其实戒尘经常是醒着的,师父来了就闭眼装睡,等师父一转身,便偷偷睁眼看着轻手轻脚往屋外迈步的师父。 
    还有一幅画是戒傲和智缘师父的,那次戒傲做错了事,被智缘师父罚在佛堂前跪着,晚饭后很久,智缘师父又怕戒傲被饿坏了,便拿了五个馒头来给戒傲,戒傲很感动,当着智缘师父的面吃完了五个馒头,戒傲那天晚上回到屋子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了,其实也怪他自己,谁叫他晚饭的时候先偷吃了六个馒头呢。 
    目光落在那些简单笔调的画上,每一幅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每一幅都在回忆中闪亮。 
    阳光照耀在画上,冰花渐渐退去,戒尘指下那些记载着昨日回忆的画越渐模糊,玻璃又还原了本来的洁净。 
    遗憾吗?怎么会有遗憾!那里曾经如此美丽过。


  • 天堂De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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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经过益家饭店的时候都见不到老板娘李施主,有些疑惑,戒傲说,不会是和老公吵架跑回娘家了吧。 
    戒嗔歪头想想,应该不会,不管是吵架或者是打架,李施主都没有可能落于下风,更别说是跑回娘家这种事情了。 
    又过了一个月,我们听说李施主生了个女儿,原来她是生孩子去了。 
    李施主很痛自己的女儿,每年都要带女儿上山拜佛好几次,为女儿祈福。 
    她女儿生的活泼可爱,寺里的人都很喜欢她,戒痴最喜欢偷偷的捏小妹妹胖胖的小脸。小妹妹也很喜欢和戒尘与戒痴一起玩。 
    小妹妹眼看就要四岁,戒尘提议送小妹妹一件生日,戒痴也说是不错的主意,两人跑去镇上的逛了一整天,最后拿了一个包装的挺的漂亮的盒子回来。 
    我知道戒痴和戒尘是没有什么钱的,应该不是一件贵重的礼物。问他们是什么,两人一起摇头保密。 
    李施主那天来寺里,戒尘把礼物递给小妹妹,李施主一楞,后来知道是两个小和尚送她女儿的礼物,欢喜的不得了。 
    小妹妹急急的把礼物拆开,戒嗔探头去看,原来是一面很精致的小镜子,小妹妹开心的在寺院里乱跳,把镜子迎着光,到处照射,一道道在每个人脸上晃,弄的人睁不开眼。 
  小妹妹开心的笑。 
    李施主板着脸凶她说,不许调皮。 
    小妹妹吐吐舌头,跑到了屋外去玩,只一会,我们听见屋外传来她的哭声,李施主吓了一跳,急忙和我们跑到屋外。 
    小妹妹站在寺院中间,手中的镜子摔在地上,裂成了好几块,小妹妹望着地上大哭。 
  李施主原本担心女儿出事,现在也放下心来了。只是觉得打碎了戒痴和戒尘新买的镜子觉得不好意思。 
    戒尘笑咪咪的跑到小妹妹面前安慰她,小妹妹只是哭,戒尘指着地下的碎镜片对小妹妹说,你看这地上的镜片,原来是完整的时候,只能看到一张脸,现在破碎了,反而可以看到很多张脸,你试着笑一下,就会看到很多的笑脸。 
    记得那次小妹妹对着地上笑了很久,戒尘虽然是小孩子,不过他说的很对。 
    对着一面已经破碎的镜子去哭,你看到的哭脸会更多,唯有对着破碎的镜子去笑,能看到更多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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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嗔早晨扫地的时候,从佛堂的角落里扫出来一根弹簧,我看看弹簧,再看看周围的物品,也不能确定这弹簧是从什么地方掉出来的,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也不敢随处乱扔,把它放在佛堂前的桌子上,怕万一是什么电器里的重要部件,还可以用的上。
    这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寺里来了两位施主,看起来是一对母子,母亲约莫四十出头,孩子年龄看起来不大,个头和戒尘戒痴一般高矮,大概也是十一、二岁,母亲领着孩子进了佛堂,母亲在佛堂中拜佛,而孩子却东张西望的。母亲一刻不停的关照孩子,拜佛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要一心一意。
    只是孩子却仿佛也不太在意母亲的话,母亲说什么也不怎么听从,两人说话的时候好像在闹别扭一样。
    又过了一会,寺院的钟声传来,孩子忽然兴奋起来,四处寻觅钟声的来源,母亲刚想叫孩子安心拜佛,可是孩子已经跑出了佛堂,去钟旁边玩去了。
    母亲远远的看着儿子,不觉叹气,她对着佛堂里的智缘师父诉苦道,我这个孩子,平日里让我费了不少心思,可是他总是喜欢和我对着干,叫他东就偏往西,叫他不做便偏要做,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管束他了。
    智缘师父忽然笑着,他对女施主说,其实未必最严格的管束,才是教育孩子的最佳方法。
    智缘师父顺手从桌上拿起了那个弹簧,把弹簧举到女施主面前,用手轻轻的捏捏,弹簧被压缩成小小的一块,猛然松手,弹簧恢复了原状,再用手拉扯着弹簧的两端,把它拉长,然后再次松手,弹簧又恢复了原状。
    智缘师父对女施主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弹性与张力,无论你出于何种目的,都不太可能强行去改变他,就好像这个弹簧一样,你对它所用的力气越大,它反而越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的越厉害。
    女施主伸手拿过弹簧,不断的拉扯,若有所思,她笑着问智缘师父,师父的意思是说,很多事情的处理,都可以顺其自然,如果一味用蛮力去解决,可能适得其反吧。
  智缘师父笑着点点头,女施主带着孩子满意的下山去了。
    下午的时候,听见戒傲在佛堂里撇着嘴向智恒师父诉苦说,不知道是谁把我闹钟上的弹簧拉的变形的这么厉害,现在安不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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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有风的日子,我和戒傲拉着戒痴行走在茅山上窄小的山路上,远远看山下的淼镇,身旁的戒痴忽然指着远方的天空说,师兄你看天上有不少风筝。
    顺着戒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五彩的风筝在空中飘舞,隐约来自茅山下不远的地方。
    放风筝的记忆已经在十几年前了,风起的日子,总在一夜间,山村里的孩子们便不知从哪里摸出的风筝,放的满天都是。
    忽然怀念起那种感觉,只是戒嗔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想着玩乐,太不象话了。
    戒痴伸手拉扯着我和戒傲袖子说,师兄我们也去放风筝吧?
    我和戒傲一齐盯着戒痴,目光中分明在说,身为一个出家人,怎么可以记挂着玩乐呢?
    戒痴羞愧着低下了头。
    戒傲转过头,轻轻叹口气说,既然戒痴要放风筝,那么我们就是去玩一会吧。
    戒傲看着我,向我征求意见,戒痴期盼的看着我,我快速的点头,戒痴欢呼的拉着我们往寺里跑。
    戒痴翻着屋子里,到处找纸张和竹子,戒傲却从床下拿出一个已经基本完工的白纸风筝,戒痴怔怔的看着戒傲,看的戒傲有些不好意思,戒傲说,这是前段时间做的,只是没有拿出来过,忍不住想笑,原来戒傲自己也想放风筝。
    去隔壁叫戒尘出来,让他在白纸风筝上画画,戒尘一笔一画的认真画着,画完后满意的笑着。
    探头去看戒尘的画,画的很有艺术气息,只是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拿在手中,也不敢问,怕又说错了话。
    戒尘和戒痴拉着风筝往山下跑,我和戒傲跟在后面慢慢的走,风筝越飞越高,两人的笑声不断传过来。
    我也曾这样跑过,我也曾这样笑过。
    我在清绿的草地上跑,父亲也这样跟在我的身后。
    那一次央求了很久了,父亲终于答应给我做风筝,笑咪咪盯着他的手,眼见着一根根薄薄的竹片被削了出来,用细线把竹片扎了结实。
    父亲在白纸上画上鸟兽,我偷偷用手指蘸在油彩中,在纸上印下自己的痕迹。
    他乘机用手来捏我的脸,我催促他,快点快点。
    终于可以拉扯着结实的丝线迎着风跑了,风筝慢慢升腾,我的眼睛只盯在飘荡的风筝上,哈哈的大笑着,听到父亲的声音在说,小心脚下,只是已经来不及了,被那块不曾留意的石块绊倒,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父亲跑过来,笑着扶起我,伸手在我身上拍打着灰尘,手掌和膝盖处有隐隐痛,强行忍住眼泪。
    忽然觉得手中已经没有丝线,伸手指着天边急速远去的风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父亲粗大的手指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泪水。
    我抽泣着说,风筝没了。
  
    这夜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放风筝的那天,梦中见到了父亲,梦见了我们一起在看着在风中远去的风筝。
    也许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放手过,可是风筝却可以飞的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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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嗔一直以为智缘师父的故事可以吸引所有人,不过也有人对他的故事一点不感兴趣,那次从城市里来了一家三口人,一对夫妻,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施主,夫妻两个都认真的佛堂里听故事,可是那个小施主却耐不住寂寞,在佛堂中大吵大囔起来,两位施主都很尴尬,急忙把小施主领到屋外,可是智缘师父的故事只说了一半,两人又舍不得就此走开。
    戒嗔看到他们两人为难的样子,于是我说,把小施主交给我吧,我帮你们看一会。
    夫妻两人连连向我道谢,把儿子交到我手中,匆匆的进了佛堂。
    小施主很不乐意的跟着我,怕他又想出什么奇怪的花样,我对他说,给你说故事吧。
    小施主兴奋点头,戒嗔微笑,虽然我的故事没有智缘师父说的那么高深,但是平日经常用来对付戒痴和戒尘,小孩子们也是挺喜欢听的。
    后院有不少张石凳,可是小施主却不肯坐,他坐在佛堂旁的台阶上,戒嗔和他并排坐着。
    慢慢的向他介绍我们茅山上的花草鱼虫,也许是山中的事物,城市能见到的很少,小施主好奇的听着,很是开心,不停的问这问那。
    记得讲到天明寺的后院的时候,我说,每天晚上等萤火虫飞来的时候,空中全是闪烁的亮光,非常漂亮。
    小施主问我,萤火虫是什么虫?
    有些疑惑的看着小施主,原来,小施主生活的地方,没有萤火虫,仔细的向他形容萤火虫的样貌。
    小施主听的又是好奇,又是喜欢。
    等小施主的父母听完故事来领小施主的时候,他又大吵大囔起来,不肯离开,非要留下来看萤火虫。
    戒嗔看着小施主焦急的父母,有些不好意思,小施主的父亲问智缘师父是否可以借住在寺里,智缘师父同意了。
    那天晚上,繁星满天,小施主开心的在寺院后面的草丛中随着飞舞的萤火虫跑动,小施主开心的放声大叫,我和小施主的父亲坐在石凳上笑咪咪看着他,他父亲说,他小的时候,经常能见到萤火虫,只是现在房子多了,就很少能见到了。
    
    有一个词叫:容纳。
    每个人都应该能够容纳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就像天明寺后院里飘舞的萤火虫一样,你给了它一个小小的生存空间,它也会竭尽全力用它尾翼上的光,照亮你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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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更新 今天又挖到一些

智缘师父住的房间在寺院后面,是很久以前盖的,偶尔修葺一下,不过老房间总是有些破旧,特别是那扇窗户,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了,上面尽是虫蛀的洞,木头上曾经的棱角也快磨平了。
    我想当年削平它的巧匠一定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
    风大点的时候,总能听见木窗“嘎嘎”的响动声,曾经建议过智缘师父几次,让他换个新的窗户,他总是不听,觉得木窗既然没有坏,那么还是可以用的。
    一夜风雨过后,木窗终于被吹断了,早晨经过,正看见它掉在走道中间,智缘师父看着它叹气说,看来只得换个新的了。
    淼镇的木匠很多,听说智缘师父要换窗子,都争着要给师父做,并不是从掌声与赞叹中走过的人才是得到人们的认同,小事情一样可见人心。
    最后接下了活的是周木匠,周木匠在淼镇上的木匠中年纪最大,他既然开了口,别的木匠自然不好说什么。
    周木匠拿着工具在师父的窗户上量了很久,他先让我们用厚纸糊上窗户,暂且挡住风尘,就下山去了。
    过了好几天,始终不见周木匠上山来,想下山去找他问问,师父阻住了我,他说,也许周木匠事情多,窗户已经被纸糊上了,又不碍什么事,何必是催促他。
    再过几天,周木匠上了山来,把做好的新木窗安在师父的窗上,没有上过色的木窗,薄薄的刷着一层清漆,凑上前看,木窗雕刻的极其精细,窗格中间雕刻的菩萨,眉目清晰,神态各异,原来周木匠用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费了不少功夫在雕刻上,想到戒嗔前几天还误解过他怠工实在是惭愧,诚心的赞叹周木匠的手艺,他咧着嘴笑,神情得意,付他工钱的时候,他推托了半天,最后只拿了很少的材料费便下山了。
    天明寺的面积挺小的,所以经常有香客到后院,智缘师父的窗户在一排旧窗户中总是显得特别突出,常有香客凑在窗前啧啧赞叹木窗的手工。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称赞的,有天有位大城市来的施主,可能是周木匠的同行,也可能是经营相关商品的,他站在窗前许久,撇嘴笑着,一点点的向他同行的人评价着这扇木窗,戒嗔虽然不清楚他说的那些术语,但是我也知道他的意思是说周木匠的作品虽属于上品,但也有不少瑕疵之处。
    那位施主下山的时候,戒嗔忽然想到我们寺里其实也有一个和这位施主有同样观点的人,那就是小师弟戒痴,他那天在窗下曾经说过,都说好看吗?为什么我不觉得呢?
    是与非,对与错,都是一个结论而已,即使得出了相同的结论的人,其实水平也可能是天差地别,当我们评价一件事物好坏之时,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自己是属于那类人,然后再去出评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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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到了,天气也越来越热,山里的气候和镇上的气候是有些不一样的,正午时分烈日暴晒,可是到晚间又凉爽的似初秋。
    虽然没有头发,不过戒嗔也会留意别人的头发,那些冬季头发浓密的施主,到了现在的季节也剪短了很多,可能是因为这样比较凉快。
    那天寺里来了一个小施主,他跟他母亲一起来寺中进香,小施主很调皮,看年纪比戒尘还小不少,他母亲在佛堂里烧香,他却没有什么拜佛之心,只是跟在后面不停东张西望,忽然把眼睛停留在我们的光头,露出非常羡慕的神情,他忽然问她妈妈说,这几个小和尚没有头发,一定很凉快吧。
    小施主问话的声音很大,他妈妈挺尴尬的看着我们,只好小声回答她儿子说,应该会比较凉快吧。
    小施主听了这个答案后很兴奋,要求他母亲给他也剃个光头,他母亲不同意他的要求,小施主便了耍起小孩子的脾气,倒在佛堂的地上哭着不起来。
    他母亲开始还劝了几句,只是小施主一句也听不进去,后来所幸要在地上打滚了,他母亲被弄的实在没有了办法,便请智恒师父帮忙,看是否能帮他儿子剃个头。
    智恒师父有些犹豫,因为一直以来都是给本寺的僧众剃头的,从来没有给外来香客剃头。
    不过考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给僧众剃头也是剃头,给香客剃头也是剃头,事情只要是对的,就可以去做。
    小施主达到了目的,乐滋滋的坐在板凳上让智恒师父给他剃头,期间还有几位香客以为小施主要在寺里剃度出家,纷纷驻足观望,还有几位施主向智恒师父表示祝贺又收了一名徒弟,我们旁观的人也觉得好笑,其实剃度的程序可不是剃个头、行个礼那么简单的。
  没多久,小施主的头也像戒嗔一样光光的了,他高兴的摸着自己光头,开心的随着戒痴和戒尘一起跑在寺后去玩耍。只不过一会,小施主忽然哭着跑了回来,说头被太阳晒的好烫。
    原来,头发太长固然因为不能散热不会凉爽,如果头发太短则又失去了对阳光的遮掩。
    做事情也应该和我们对待头发的问题一样,要掌握好必要的尺度,不做或做的过了头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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