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人缓缓滑落到地上，周瑾整个人依旧是麻木的，不知所措。
因为眼前身中一枪，倒在地上的人，是凌戈。
“住手！！”
砰——
方柔枝又是一枪，对着周瑾。
简东平惊呼一声，上前拍掉方柔枝的枪，这一次子弹打歪在周瑾的脚上。周瑾一个踉跄，脚上火辣辣的吃疼，依旧直直地的望着凌戈，思绪被硬生生扯回现实。
她的凌戈，她以为只有在梦里才能再见的凌戈，真的回来了。
居然活生生又出现在她眼前，只是浑身颤抖着，痛苦的晕倒在地，中弹处渗出一片殷红。
“方柔枝！！你给我去死！！”
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周瑾怒气上涌，毫不顾忌地从韩文亮身上抢过手枪，对准方柔枝就要开枪，却被韩文亮眼疾手快地阻止。
“周瑾你疯了！轮不到你来杀她。”
“她该死！”
周瑾不依不饶，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枪，还想继续。
而方柔枝只是冷笑着看着，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直到，凌戈的手触碰到周瑾的脚，艰难而又柔弱地发出了一些声响，让周瑾的心忽然安稳下来。
“凌戈你没事？”
周瑾立即撇开了韩文亮，一瘸一拐走到凌戈身边，将她揽进怀里。她有点怀疑这是一场梦，她只是重温了一遍凌戈死在她怀里的悲痛。而此时此刻的欣喜感又是如此突然，如果这是梦，她也愿意永远在这个梦里循环下去，多看凌戈几眼。
凌戈面色虽然苍白无力，依旧挤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对着周瑾，语气温柔得可以融化一切。
“不要，，这样。”
“好，，好”周瑾心满意足的抱紧了凌戈
“你没事就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凌戈抚摸着周瑾的脸庞，擦拭掉不知是幸福还是激动的泪水，强撑着让自己不至于昏过去。
“周瑾，你，骗我”
“真的听你的。”
“我好饿，先回家好不好，，，”
“马上就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周围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去打扰两人。

“诶！在这！”
周瑾忽然兴奋地趴下去，在床脚发现了半截黑色的刀柄。
刀柄是空心的，里面很不巧的塞了一小张纸，卷成一个圆筒形状。
凌戈眼神怪异起来，不由分说便要去抢周瑾手里的刀柄。然而周瑾轻松地躲开了，得意洋洋地抽出刀柄里的纸条，边晃动着边慢慢展开，得意地看着凌戈的反应。
“你这么紧张，是写给情郎的字条啊？我看了不打紧吧？”
凌戈红了脸，只是下意识地摇头。
纸卷展开，一片空白，上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啊，你就送我一张白纸？”
周瑾大失所望，嗔怪地看着凌戈，一脸不满。
“没办法，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
周瑾没明白过来，就是一张白纸，她能看到什么？
“好啊，，，，你耍我！”
“我哪有？”
“你就是，给我过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你敢欺负我一个病人，我要跟妈告状去。”
“哼，谁刚刚害我的手受伤呢？”
正在此时，佣人敲了敲门。
“大小姐三小姐，简先生在客厅等着你们。”
打打闹闹的两人不得不停了下来，周瑾摧着凌戈换掉睡衣，然后两人才一前一后走去客厅。
客厅里，简东平见到周瑾牵着凌戈走出来，掩饰不住满脸的欢喜，上前迎接。
“周瑾，你的腿没事了吧？”
周瑾后退一步，拒绝了简东平的搀扶。
“我好的很，谢谢！”
周瑾只是牵过凌戈来，让她先坐下。
“凌戈，这几天我都没来看你，编辑部事情多，真是对不住了。”
“谢谢东平，周瑾这几天都在照顾我，有她在这里你尽管放心好了。”
简东平不可思议地看看周瑾，一脸她还会照顾人我怎么不知道的神情。
周瑾无奈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瞧不起，偏偏这个简东平总这么看轻她。
“好了，谈正事，简东平我让你帮忙问的事问了没有？”
“你说苏志文的母亲吗？当然，我让跑苏州的记者找到她了，老人家现在独自一人住在一所老房子里，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很是孤独。”
周瑾陷入一阵沉默中，那个温润如玉的人走了，而她欠苏志文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如今连累他的母亲，也成了孤苦伶仃的可怜人，这都是她造下的孽。
周瑾的沉默被身旁的凌戈尽收眼底，凌戈担忧的搭上周瑾的手，安慰到。
“上次我也见过她，确实是一位好母亲，周瑾，不如我们去看看她？”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瑾长叹一口气，掩饰掉脸上的不安。
“凌戈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去了，我和简东平走一趟。”
凌戈闻言，立马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背过身去，愤愤地抗议。
“凭什么啊，要不让我去，我就不吃药了！”
没办法，好像现在唯一能拿来威胁周瑾的只有这个了。
周瑾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连吃药都要她哄着了，这家伙果然是仗着自己身子不好在她面前越来越孩子脾气。
“好了好了，都去，都去行了吧。”
简东平看形势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
周瑾拿凌戈没办法，哀叹了一声，算是没有异议。
凌戈向东平投去感谢的眼神，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给苏志文的母亲带点什么。因为周瑾的计划，她误会了苏志文很久，甚至还为了查清苏志文的身世跑去苏母那里套话，如今想起来，不甚唏嘘。
苏志文还在的话，周瑾也许会接受他吧？毕竟这份爱是如此无私，即使是自己，都做不到这样不求回报的去爱一个人，毫无吝啬的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只是，如果是因为周瑾，似乎也没什么可惜的了。
只要是周瑾想要的，只要是周瑾应得的。
自己也愿意跟苏志文一样，做这一切。
凌戈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循着记忆，凌戈仔细找到了一个她多年前藏在这里的铁盒子，这锈迹斑斑的金属似乎被她遗忘了很久，蛛网累结，尘封已久。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开，盒子里是一层层的娟布包裹着的，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还有一个旧旧的布娃娃。
而那张照片，让她豁然明朗，她翻遍家里的日记和资料，问遍了当年的医院和殡仪馆，得到的那个不敢置信的真相。
可那终究是事实。
与此同时，沈家另一隅的周瑾，也在沉沉睡意之中醒来，感应到了凌戈不在的空空落落。
床畔依然温热，然而周瑾却疑惑自己的内心为何不安，隐隐觉得要失去什么一样。

（嘛，乃们不造民国军官啥样子，我甩张图好了，意思意思，震震委屈你了）

八、醉酒
举目四顾，周瑾终于发现了正急步离开的凌戈，也顾不上高跟鞋曳尾裙的缠缠扯扯，拽起裙子就跑。好几次差点因为踩到裙子重心不稳，却坚持着一鼓作气追了上去，终于在街拐角一把手拽到了凌戈。
“你给我站住！你去哪儿？”
凌戈一回头看到是周瑾，立即下意识地转过脸去，掩饰起自己紧皱的眉头，同时拼命想甩开周瑾的手。
“你忙你的事情去，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
“回家？不舒服？你倒是给我看看这个方向是回家的方向么？”
周瑾见凌戈撒谎都不看路，气不打一处来，扳过凌戈的肩膀，强迫她面对着自己。
“马上结束了，我们就一起回家，再等等好吗？”
凌戈神情复杂地看着周瑾，依旧板着脸毫无动容。
“那我就散散步行么，简东平还等着你，你快回去吧。”
“凌戈，，你别这样胡闹，，”
“我怎样？”
凌戈声音忽然放大许多，一把推开了周瑾，惹得周围行人和车夫都奇怪地侧目围观过来。
“周瑾，这段时间我去医院复诊你要陪着我，去买件新衣服你要陪着我，就连拜访个老同学，参加个生日聚会你也非要跟着。这里不放心那里不放心，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什么都要你关心，麻烦你给我点自由好吗？”
凌戈从来没有这样怒气冲冲对周瑾吼过，即使是那次发现周瑾骗她，也只是冷静地听她解释。
凌戈说完，转头甩手而去，丢下周瑾一个人在原地愣着，无力反驳。

而周瑾凑过去吻住那清凉，辗转留连，反复探尝，这样的感觉太难得，她舍不得。
随着唇齿的纠缠和暧昧，周瑾的舌尖慢慢渗入一丝苦涩的清甜味，像极了她最爱的龙舌兰，酒的烈味过后混杂着柠檬的酸醇，混合成别样的醉人甜腻，漫上心头。
而唇像是找到了依存之处，有了独立的知觉和依恋，在轻柔的贴合相融之中隔绝了一切，只是调动意识中的一切欲望追寻那个和自己相仿相依的存在。
周瑾依稀感觉得到，是在吻着一个自己深爱的人，而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包含着深切的爱意不可自拔，却疑虑着抑制着亲近和投入的念想。
身上渐渐有了重量，却不都是自己的，而是另一个身体靠在她怀里，和她毫无隔阂的拥在一起。
纠缠愈久，愈是让人从梦的模糊中剥离出来，感受渐渐明朗起来，眼前的影子一边晃动一边重叠，熟悉而温柔的轮廓慢慢显现了出来。
唇上的清凉甜腻不知什么时候抽离了，干冷苦厌的空气贯斥进来，让人极其不适应。
周瑾的眼帘慢慢撑开，还未看的真切，眼睛忽然被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覆住，重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许偷看”
“游戏规则，谁先睁眼，就输了，，”
这声音在耳边呢喃，细微难辨，却不容抗拒。
周瑾认了输，不偷看，就不偷看吧。枕着这样的梦入眠，未尝不是好事。
有些事，看得太清楚，反而痛苦。

【楼主小傲娇自问自答访谈】
问：最新章“清凉”的创作灵感。
答：额，最近迷上一个叫陈粒的拉拉唱的歌。一边听她的《种种》一边无意识状态下不知道写了啥，，，，大家可以去听听，可惜放不上这首歌来。
问：为何转移阵地不在淑女吧继续放文？
答：因为了解到淑女吧黑历史，黑吧主白菜泡菜恶意侵占贴吧并不设吧务也不作为，我是如此的正直，so换地方！
问：所以你接下来究竟打算让瑾戈怎样？
答：周瑾是个渣，，，凌戈要爆发，，，

各位催文的大爷，我错了，最近每晚都在追淑女之家二轮啊，我今晚更不了，明天一定，有机会多更。

十、隔阂
第二日早上，周瑾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酸楚。
放着一张宽敞大床不睡，她靠在床沿边上，顺带扯下了所有的被子散落一地。好像昨晚大醉一场的人是她，不是凌戈。
她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显然，就连凌戈什么时候起了床，离开房间她也完全没感觉到。
揉了揉头，周瑾努力的回想昨晚的细节，把凌戈从酒吧带回来，帮她换衣服，为了安抚她两人拥在一起入睡，，，，
然后，做了个梦？
周瑾下意识地摸摸嘴唇，不敢相信她梦到了什么，更别说还是和凌戈睡在一起的时候。
活了这么多年，做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梦却是头一回。虽然不想去回忆，然而口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梦里才有的味道，对这味道周瑾异常敏感。
是一点淡淡的龙舌兰香淳。
时间已经不早了，周瑾记起还要处理一些事情，简单收拾了两下便直奔报社。
简东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报社编辑室坐着，而报社的人也有意躲着周瑾在一旁窃窃私语什么。
周瑾知道，今早所有的报纸头版都无一例外刊登了她拒绝简东平的新闻。与之相比，庆功会的事情已经完全被忽略不计了。
“你问简编辑阿？他今天请假了，说是身子不舒服。”
简东平这个好好先生在报社的人际关系不错，因此秘书小张态度恶劣地对着周瑾不理不睬，周瑾也不觉得稀奇。
看来不得不亲自去找简东平了。

谢谢支持，更文了会艾特留过言催文的。正在码文中

十一、软肋
这天晚上，周瑾失眠了。
她拿着凌戈扔给她的证明，来来回回看了无数次，什么破绽都没看出来，反倒是那张纸被她揉皱得厉害。
恨不得一咬牙撕了那张纸，，，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果这样可以回复到平静的生活之中去的话。
这几日沈家冷清得很。沈碧云去医院做了个小手术还在休养，章妈在医院全程陪同。方琪去了法国游学，曾雨衫出嫁之后也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她的儿童慈善机构上。偌大的一个豪宅里除了女仆竟然再看不到其他人。
周瑾没有办法，只有带着那张出生证明去医院去找沈碧云，希望从她那里清楚一切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