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March,12nd
——“是怎样的介入,打断了你的思绪?”
陈旧的书本散发着复古的墨香,一排排整齐的印刷体字迹中,那一行居然格外地刺眼。
或许该说是,莫名其妙地刺眼——明明它们都是同样的墨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也跟随着变得春和景明了。偶尔或许扬起氤氲淡雾,或许落下潇潇霡霂。看起来,雨季似乎要到了。
说实话我并不像多数人那样讨厌雨季。尽管下了雨,就不能像日光和煦之时那样坐在阳台,但伏在窗边,静听窗外雨声连绵,或击打得铝片微微颤抖的脆响,也并不失乐趣。只是这乐趣就像一盏瓷杯中的翠色香茶,要仔细地品,才得以享受。
不过今天,似乎是个晴朗的日子。
两个月了,对面阳台的那人,每天穿着一身黑衣,在那里站上一会儿。我甚至以为过那是个等身的人偶或者蜡像,直到有一天我看着那人走进屋子这才相信那人是个真真正正,有血有肉的人。那人似乎时常盯着我,可又似乎没有。不过久而久之,我便习惯了。
在午后,我仍是如同往常,抱着书倚在阳台的那把藤椅上。
一阵颤音飘如耳廓。
好像异国的箫类乐器的声音。我不禁看了看四周——在这里,我不曾听到过一丝这样的声音。只是有一回我在电视里看到过这种表演罢了。
那吹箫的人,是谁呢?在哪里?
我想随着声音去寻找那个神秘的来源。静听了几秒钟,我却感觉到——似乎是每一缕空气都在振动着发声,那个声音的源头,更是无从寻找。
声音高亢起来,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合上了书,心也似乎被操纵了一般,随着那声音,一起一落,跌宕起伏,又时而波澜不惊,静谧如水。
在我期待中的最高音到来之前,乐声戛然而止。我有些恍惚,思绪也有些朦胧起来。
我猛然清醒了一般——我刚刚,那是怎么了?
一滴惨冷的汗顺着脸颊躺下。手指由内而外地流露着冰凉。
真是……太奇怪了。
谁知黄昏时期,明媚的天气突然阴云密布起来。就像是要下一场大雨一般。吃晚餐时,窗外渐渐地淅沥起来。
偶尔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朝着窗里投入紫色的光。
父亲威廉先生看出来我的恍惚。
“丁丁,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听到他那样闻到,一句简单的话,我听出了关心。只是我并没有回答,因为我似乎找不到答案。也可能,是我不想回答。
“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父亲面对我的沉默,向来不会追问。他轻轻地安慰道。我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