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方淼终于勇敢地迈出了勾搭美人的第一步——老时间、老地方，当他挥舞着手里的面包露出自以为很帅气很阳光很优雅很诱人的微笑向郎州打招呼时，在心里酝酿了将近一个月的第一句话开口就成了： 

“吃了吗？” 

话一出口他就把肠子都悔青了，青里带紫…… 

不过郎州真不愧是郎州三少啊，只是愣了一下，随即答他：“没呢，怎么，你请我？” 

一般郎州是不会这么和员工说话，不过根据几次他和方淼接触的经验，这孩子实在是有够搞笑，所以和他说话就和别人有点不一样，会带几分调侃几分玩笑的语气。 

方淼抓抓头，讨好地笑：“嘿嘿，嘿嘿，刚出炉的菠萝包，你尝尝，尝尝。” 

电梯里方淼问：“你哪个部的啊？总能在停车场看见你。” 

郎州的咀嚼动作就停顿了一下，心说怎么会，你不是应该知道我是你老板才下大力气讨好我，甚至主动贡献早餐，怎么现在又来问我干什么的 

咽下面包：“行政的，做一些杂事。”

“哪是杂事，公司离了你们行政还怎么转，不过你真是辛苦了辛苦了。我叫方淼，财务的，你……”

“27楼了，你不下去吗？”郎州冲他示意，财务部在27楼。

“啊？啊，得下去了，那，那有机会再见。”

上帝作证，方淼脸上挂着的绝对是傻笑。

这傻孩子，也不知道傻笑个什么劲，连人家叫什么还不知道呢……

方淼不认识郎州，这可以理解，像他那种念了四年大学却几乎记不住校长名字的人，不知道自己老板长什么样也很正常。

可是郎州听说过方淼。

去年总裁彻底清查账本，那时候叶羽去了有两年了，他私底下的生意给郎州接手不少，尤其香港这边，简直是郎州的天下。叶羽去后很长一段时间总裁都非常消沉，一味伤心，疏于理政，放任手底下的人肆意扩张势力，郎州就是在这两年一步步接掌了亚洲军火交易的生意，账本上的猫腻实在不少，查账的消息一放出来，第一个头疼的就是他。

那段时间他领着手下人夜夜加班，修改账本填补漏洞，至今郎州都觉得那是他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就在这种情况下天才的方淼小同学脱颖而出，这位同学能把帐目做得四平八稳，成功地带领大家躲过总裁的清洗。事后有人替方淼邀功，郎州淡淡地：

“加薪，升职，把人留住了。”

当时他不甚在意，现在联系眼前的人，确有几分少年得志的意气风流。

郎州不敢往深处想了，怕再想起什么来，有些事既然是铁了心要忘记，就别再时时挂念着。

第一次在停车场看见方淼，二十出头的年纪，也是一件白衬衣，眉目清秀，脸上是因为年轻和不谙世事所特有的干净剔透，意气飞扬志筹满满，那通身的气质，和那个人少年时颇有几分相象。

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点的相似，郎州才会在电梯里和他玩笑的吧。

有时候再理智的人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最近看了一对真实的同性恋，看了那个小攻的故事，开始迷茫了……
我不知道我腐下去的动力在哪里……
找不到自己腐的目标和方向
我到底是为什么变成腐女的，意义是什么……
所以暂时不知道怎么去更文…�

两人去吃上海菜，郎州惯开的一辆宾利在前，方淼的白色小本田跟在后面。他连着加了几天的班，累得要死，餐桌上勉强举起筷子夹了几口，睁着血红的眼睛看定了郎州：

“KCMP太惨绝人寰太没有天理了，简直压榨人一样，等老子攒够钱就辞职回家睡觉去！”

郎州笑笑夹了块鸭子给他：“将来你不是得养家，要被压榨多久才算攒够钱。”

“那就找个人养我，再这么摧残下去我就未老先衰了我，我就死了我！”

郎州隔了桌子捏他的脸一把：“嗯，就这小模样，想找个人养也挺容易。”

方淼说起话来也有了点精神，顺势飞了个媚眼，“那是肯定，怎么着我上学时也是系花！”


吃了饭各自回去，郎州见方淼实在困得厉害，不禁叫住他：“要不我送你吧，看你这样车都开不好。”

方淼那边降下车窗摆摆手：“谢了，我没那么不中用，以前喝了二斤白酒还能开到一百五呢。你回去洗洗睡吧，晚了对皮肤不好。”

车都开出去了又滑回来：“美人，注意保养啊！”

郎州失笑，发动车子跟在后面。若是几年前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必然免不了或贬或杀的下场

郎州失笑，发动车子跟在后面。若是几年前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必然免不了或贬或杀的下场，如今褪去了少年的意气风流，心性沉稳，若是无心的冲撞冒犯，他一笑也就过去了。 

他恍恍惚惚想起叶羽，他那么斤斤计较的人，敢这样拿他容色取笑的人，下场难以想象。

“嘭！”地一声打断他，郎州回过神来，前面方淼的车子撞上了防护栏，歪在路上。

郎州当是他怎么了，停了车下去看，方淼伏在方向盘上动也不动，郎州有点慌，看看车子只刮掉一片漆，防护栏也没有弯，撞得不重，没理由人就这样没知觉了。他打电话叫KCMP的医生来，却见方淼转了转头，嘴里嘟囔着“再让我睡一会儿”，竟像是睡熟了。

一向举止优雅的郎州三少冲天翻了个白眼后告诉电话那头的医生：“没事了不用来了。”

他拖方淼下车，这人居然还在睡，郎州摇摇他，他无意识地一挥手：“……不去了，点名替我答一声。”

郎州看看方淼白皙的小脸，皮肤细腻，睫毛黑而浓密，唇是淡色的，上方一片青影。他睡得正香，还带了几分稚气。

要说人有劣根性真的不错，郎州把方淼抱到自己车上，望着近在咫尺的可口的小美人，一时没忍住，向祖国最后一个纯情小男生伸出了罪恶的黑手——他伸手在方淼那细嫩的小脸上掐了又掐，捏了又捏，连掐带捏，捏完再掐——郎州心里就是有口气：总裁要查帐我都能急得失眠，他凭什么睡得这么香！

话说小D小M受乃家小攻额前天吃川菜吃撑到鸟~~~吃坏肚子鸟~~~上吐下泄鸟~~~~额带病更新~~~乃素8素应该表扬额一下~~~~

么么小妮妮美人~~~舔舔小D小M受~~~~额争取下午更新~~~~

可素额下午想看金枝欲孽…�

米有~~额觉得第一天就有H实在太快鸟~~~

早八点半，阳光依旧晴好。

郎州开始后悔怎么就一时心软捡了这么个东西回家，是绝对是东西不是人，他还没见过有哪个人可以这么蛞噪——从上了他的车开始，方淼的嘴就没闭过——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我每天都是八点出门的现在都八点半了肯定要晚了不知道你住的地方远不远啊希望今天不要堵车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

“——我们部长不要去太早啊不要给他看见我迟到啊希望今天考勤机抽风故障怎么都行就是不要记我迟到啊我还要全勤奖的啊……”

郎州恶狠狠地瞪他：“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三分钟后。

“唉唉郎州没发现啊你开的车是宾利我才注意到啊你这简直是让我妒忌啊……”

“唉唉郎州你住铜锣湾的别墅啊我才反应过来你做行政做得不错嘛居然这么有钱啊我能找个你这样的养我就功德圆满了……”

郎州把冷气开大，用一种绝对温柔绝对可亲绝对不是警告的语气对着旁边那只不说话就会死星人：“我已经够忙了，拜托方淼你别再给我添上毁尸灭迹的麻烦。”

噤声。

于是世界清静。

五

快下班的时候方淼总算作完了这一季的财务报告，财务部长慢慢踱过来，眼神意味深长：“方淼啊，三少让你把报告给他送去。” 

方淼乖乖地拿了报告往顶层去，电梯外等着的是一个秘书模样的女子，面容清丽：“方先生吗？请随我来。”

作为雄霸亚欧的军火组织，KCMP即使在香港的一个分公司，大厦也修建的富丽堂皇。走廊里铺了厚厚的地毯，脚踩下去甚至是虚浮的，周围色彩绚丽的壁画和冰冷滞涩的空气都与楼下紧张繁忙的办公区如此不同，方淼无端有些紧张，他揉揉眉心，让自己想一些轻松的。

那女秘书依旧走在他斜前方一步，身姿婀娜。不知道那郎州三少贴身的秘书是多漂亮的，方淼这样想着，微微笑起来。

走廊尽头两扇雕花桃木门，女秘书倾身过去敲了两下，开门的是一名男子，生的颀长俊秀：“方先生请，三少在等您呢。” 

方淼一时没转过来：怎么是个男的？莫非这三少有特殊爱好……书房里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方淼，你不要见个像样的就一脸馋相好不好！” 

“呃……”方淼换一副纯洁无辜样，“谁馋了？谁谁？站出来！” 

“啊！郎州？？？” 

“对，是我，”书桌后面郎州合上一份文件，“愣着干什么，把财务报告给我，下班前看完然后我们去吃饭。”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就成了那个三少了——” 

“是这样，KCMP年轻一辈里我排第三，所以就成了‘那个三少’了——你真的那么不愿意给我吗？”郎州冲方淼手里的文件一抬下巴，“纸都快让你捏碎了吧。” 

下巴几近脱臼的方淼一步步挪过去，文件放桌上：“怪怪怪怪不得你那么有钱，你你你你你怎么就说自己是做行政的呀！！！！！” 

郎州看他那样子觉得好笑，伸手揉一揉他头发：“乖，坐一边等着去，我快一点看完咱们去吃饭。” 

小别扭受化身小绵羊乖乖坐沙发上等着，宽敞的办公室里寂无人声。 

过一会儿郎州斜眼瞟他一眼，方淼还是有些呆楞地看着窗外两眼发直，他偷笑一下想这人还是会安静的嘛，一道犹如乍起春雷惊飞栖鸟的声音响起： 

“喂喂！我说，什么叫乖坐一边等着？？？什么叫下班我们一起吃饭？？？”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说，什么叫反应迟钝，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能这样！就算你是那个什么三少也不能这样这样这样吧！！！” 

郎州看一眼沙发里一头短碎的黑发几乎要竖起来的人，优雅浅笑：“我怎么样怎么样了？我又没对你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或者，”他压低嗓音，有一种克制不住的暧昧，“你想让我对你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也行……” 

方淼脸涨地红里透紫：“你你你你你你这是……这是内什么你知不知道！”他“腾”地站起来往门口走，郎州在后面笑得岔了气： 

“方先生可走好了，我那些秘书侍卫保镖什么的都跟走廊里候着呢。” 

“郎州你你你你你！”方淼一脸悲愤地跳到郎州书桌前，单手叉腰作茶壶状，“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淼啊，”郎州把手里文件翻一页，语气轻松闲散，“现在月薪多少啊？”

“三三三三少我我我错了，我我我这就坐回去等着您，我我我一会儿伺候您吃饭……”方淼在心底抹一把汗，谁给钱谁是大爷啊……

方淼一直知道自己是比较后知后觉，可是他真的没想到自己怎么是反应这么迟钝的人啊！他都坐上了郎州的车——老板说昨晚叫人把他的本田送去修了，绑上安全带既开心又忐忑——开心的是饿了一下午终于能吃饭了，忐忑的是这老板保不准就有特殊爱好他一副调戏表情连续两天请我吃饭究竟是个什么目的啊——不对！ 

方淼缓缓转向郎州：“三少，这个方向……是往铜锣湾的是吧？” 

“是啊，我们回去吃。你想出去吃？” 

“什么叫‘我们回去吃’？？麻烦老板您给小的解释解释啊啊啊啊啊啊！” 

“就是你今晚去我家，”前面红灯，郎州刹了车，“或者去你家也行，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啊，就算您是我老板，我下了班您就管不着我了吧，我的私人生活怎么也是您来安排啊……”方淼缩在座位里捏着安全带咬嘴角。 

郎州转过来面带微笑：“因为我现在就是你私生活的一部分啊。” 

方淼颤栗：“那还是去我家吧，毕竟在我自己的底盘上心里踏实一点。”

方淼住的是很普通的公寓，租来的，他一个人在内地的大学毕了业来香港工作，能力再高薪酬不菲也攒不下房。郎州去泊车，他下了车在楼下便利店买些食材，临出门时顿了一下又买了两杯冰。

他领郎州上楼去，拿了刚刚买的红豆牛奶冰给他，自己围个小围裙下厨。郎州在米色的小沙发上坐下，小勺子挖了口冰，却是愣了愣，依稀想起在年少时，也有人这样携了他穿越重重花海，在冰果摊子上买红豆牛奶冰砂给他，还当他是小孩子，将小小木勺放在他掌心。

恰是傍晚时分，郎州从客厅看去，窗外残阳似血。那时也是夕阳西下，漫天红霞，无边无际火红的凤凰花，还有，叶羽指尖的温度，清凉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