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昔日的某个夜晚。那时还在行军途中尚未安定，他莫名地心绪烦乱，走出帐时却遇见了同样来散心的她。
“好冷。”她边朝手中呵气边和他说话，带着些许少女独有的灿烂笑颜，如灯影卓卓，就这样深深印在心里。
“和我想象得有些不一样呢，”她抬起头，他看见她闪闪发亮的眼睛，好似晶莹的琥珀，又似静夜里的星星。他的神情有所微怔，回忆着是否记忆里也有过这样类似的情节，却又见了那人的梨涡浅浅，绽放出如花笑靥，连同清脆声音一起响起，“但是……好像也不坏。”
故人未变。
就这样，只是刹那间，他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那些哽咽在喉咙里无法说出的情绪，那些游离在唇齿之间难以道出的名字，那些或明或暗的烛火闪动间暧昧的气息与不明不白的问答，在众人几乎趋同一致的猜疑中，出人意料地发生了偏移。
建安城中清澄如水的月色。旌旗下似火的红色袍角。乌丸如席雪片下奔来的马蹄。伊人展颐并非为了他人，而她身后凝视着的目光，一直以来，就再也没有转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