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路往回赶，路过小镇的时候，又在去时住过的那家客栈住了一宿。
这天夜里，胖子做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梦。

胖子梦见了蛇二。
蛇二依旧站在花丛中，回过身静静的望着胖子。
胖子朝着蛇二那边走，却怎么都走不到蛇二身边。
花丛下面盘根错节，胖子费劲巴拉的一步步往前走，边走边喊蛇二名字。

翌日，胖子一觉醒过来，一扭脸，正看见恢复正常的蛇二坐在一旁看着他。
胖子怔了怔，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方才是不是喊你名字了？没、没啥事，就是做了个梦……梦到你了……”

蛇二笑笑，隔了片刻，忽然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你分得清么？我，和另一个我。”
胖子唔了一声，答道：“分得清啊，好分啊，一看就知道……”
“你眼睛看得清。”蛇二抬手，手掌贴着胖子心窝，“这里呢，真的分得清吗。”
胖子一愣，没答话。
因为当时没懂。
蛇二又笑了笑，没再说话。
后来胖子拿着银两先去找掌柜的退了房,之后蛇二从客房出来，就又是犯病的模样了。
胖子没在意。
快了，胖子想，等土地爷做好丹药，蛇二的病就会治好了。

蛇二笑笑，隔了片刻，忽然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你分得清么？我，和另一个我。”
胖子唔了一声，答道：“分得清啊，好分啊，一看就知道……”
“你眼睛看得清。”蛇二抬手，手掌贴着胖子心窝，“这里呢，真的分得清吗。”
胖子一愣，没答话。
因为当时没懂。
蛇二又笑了笑，没再说话。
后来胖子拿着银两先去找掌柜的退了房,之后蛇二从客房出来，就又是犯病的模样了。
胖子没在意。
快了，胖子想，等土地爷做好丹药，蛇二的病就会治好了。

跋过山，涉过水，历尽千辛万苦，胖子终于带着蛇二和仙灵芝到了土地庙。
胖子把蛇二安置在土地府上的厢房里，然后赶忙将仙灵芝交给土地爷。

土地爷捧着仙灵芝去炼药，胖子在外厅等，等得实在心焦了，便把蛇大蛇二小时候的画轴取出来，寻思看一看，磨一磨时候。

胖子把画摊在桌子上，细细地看，看着看着，倏然发现蛇大左眼下面，隐隐约约有个点。

胖子趴在桌上，眨巴眼睛猛盯半天，蛇大左眼下的确有个点儿。
胖子哆嗦了下，又哆嗦了下，犹不死心的扒着蛇二的眼角看了看，没点儿。
只有蛇大有。
那不是点儿，是泪痣。
一道天雷劈下来，正中胖子天灵盖。
反了，弄反了。
蛇家老管事说，右边是大少爷，左边是二少爷。
说的不是画儿，是蛇家两兄弟站的位置。
当年画像的时候，蛇二的右边是大少爷，蛇大的左边是二少爷。
胖子一下跌坐在椅子里。
在花丛中温柔一笑的是犯病的那个，喜欢抻着脖子四处甩的死鱼眼，才是没病的那一个。

胖子瘫在椅子上，还没回过神，厅门一开，土地爷捞着衣衫下摆，从里屋跑出来。
“喏，你的药，拿好。”土地爷揩揩汗，朝胖子摊开手，手掌心里躺着一粒滚圆滚圆的小药丸。

胖子直愣愣的看着那药丸，没动，也没言语。
土地爷一把扯过胖子衣袖，将药丸塞过去：“愣着作甚，还不快快给你家那个小公子送过去。”
胖子继续盯着药丸，发着愣。

半刻后，胖子拿药丸的手一攥，从牙根后面憋出两个字。

土地爷：“嗯？”
胖子：“土地老，这药丸给他吃了……是不是闹病的那个……就没了？”

土地爷：“你都说是闹病的，吃药治病，可不就治得有病的那一个。”
胖子：“这……有没有的选？”

土地爷：“啧，你这娃娃，脑壳也拧巴了不是，你当这是菜市口挑大白菜，哪个顺眼要哪个么。”
胖子：“……”
土地爷：“瞧你这揪心的小模样，你告诉我，你到底想留下哪一个？”
胖子抬抬眼，抖抖腮帮子，梗着脖子道：“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