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习惯性地拧开车载音响，苏醒的新歌前奏滑入耳朵的一霎那，不期然就想起苏醒的脸，曾经在那张脸上也有哭泣的泪水横溢，那样的苏醒更加刺激他征服的欲望和快感，可是……自己终究还是喜欢看他笑吧，不是在自己面前那种毫无波动的程式化的顺从的笑，而是当他在台上，在红地毯上，在欢呼声中……阳光灿烂的笑……
「唉，要是也能用戒指搞定他就好了。」陈楚生叹口气发动了车，「到底他在想什么……该死！」

在苏醒转身的同时，他丢了一个眼神给跟在旁边的阿文，无声地提醒他：苏醒状态不好。
阿文早已经把眉头皱得死紧，娃娃脸也变得严肃起来，走出会客室的时候，他走前两步，拍着苏醒的肩膀：「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今天没什么重要的通告，送你去看医生?」
「不用……」苏醒低声说，「我没事。」
「没事才怪。」阿文直截了当地说，「巡回宣传的时候你就有点不对劲，我以为你是累到了，还向公司提请减少你的活动参加率，可是现在看来，不像啊!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可能。」苏醒抬头一笑，明明是那么灿烂的笑容，阿文却不觉打了个冷战，「我现在功成名就，名利双收，马上还要得到代表歌坛含金量最足的奖项，我还有什么心事……我应该心满意足才对。」
「嘘!」阿文紧张地制止他，「你疯啦！这种话传出去记者乱写也就算了，奖项内定这种事绝对是艺人的死穴!丑闻爆出来你就完了!」
「完了……」苏醒笑了笑，「倒好……」
阿文跺了跺脚，干脆拉着他直接往电梯走：「低潮期，我明白！每个艺人都有！我还想着你怎么从来没有低潮期呢，到底给我等到了，好吧好吧，现在听我这个金牌经纪人的安排：今天你什么通告都不必赶了，我这就送你回家，你在家随便做点什么放松一下自己，听听音乐，运动运动，看看书，打打游戏……总之想干什么都好啦，自己调节一下，明天我去接你，还是不行的话，我送你去看医生，放心，都是公司指定的心理医生，很保险……至于通告，我会往后面压一压，必要的话，我提请取消未来一周之内的所有通告，好好地给你休息。」
苏醒抬起眼睛，深深地看着他，末了，轻声地说：「阿文，谢谢你。」

「少来，我是你经纪人，这就是我的工作之一，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阿文按下电梯钮，「没事的，苏醒，你别担心，会好的，大风大浪我们都闯过来了，何况你只是低潮期。」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苏醒疲倦地说，向后靠在电梯壁上，闭上眼睛，梦呓般地说，「我就是累了……」
「唉，知道你辛苦了。」阿文同情地看着他带出失眠痕迹的淡淡」黑眼圈，「有时候，明明累得要死，也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难道真是老了?从前我大学的时候熬夜网吧通宵，一周都可以……要不要我帮你去拿点帮助睡眠的药?先说好，我不建议你吃药的。」
苏醒握手成拳，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低声说：「不用了，我回家试试吧……」
「有事就说话，别自己撑着。」阿文拉拉他的手臂，
「马上到大堂了，该做个样子还是要做，没办法……谁叫你是艺人呢……一点痕迹落在狗仔眼里，就能吹成天那么大了。」
苏醒点了点头，睁开眼睛，用力搓搓自己的脸，以便能有一点血色，「我明白。」
是的，他明白了。刚才的那句话，忽然给了他一颗疯狂的种子，这个大胆的想法在心里迅速发了芽，转眼间成长为一颗确实存在的大树，一个计划，悄然成型……

第十章
苏醒默默地检视着房间，属于他的东西很多：衣柜里满满的衣服，挂在门后的睡衣，浴巾，卫生间的架子上他和陈楚生的牙刷并排挂着，地上散落着他的行程表，床上的枕头……他完全就是生活在这里的样子，但是，真的很多么?为什么他忽然有一种感觉，只要他这个人一走出房门，身后的房间就和他毫无联系了呢?
是的，衣服可以丢掉，被子枕头可以换掉，甚至连床都可以换掉，房间也可以重新装修，什么都可以在陈楚生的生活里完全消失，包括他本人在内。只要……他放手……
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陈楚生大步走了进来，看见他坐在一堆东西之间，小小地吃了一惊：「你不是不太舒服吗?怎么不休息?」说着他走过来，弯下腰摸了摸苏醒的额头，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要不要紧?经纪人怎么不送你看医生?」
「我没事，失眠而已。」苏醒别过头去，胡乱地把自己的杂物塞进一个置物包里。
「抱怨我没回来陪你啊?」陈楚生索性坐在地上，把头惬意地靠在他大腿上，抬头看着苏醒俊美的脸，低低地笑，「我不在你就睡不着是吗?」
苏醒手里不知道什么资料被揉成了纸团，泄愤地丢入一边的垃圾桶，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说了也是白说，陈楚生永远不能明白，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喂，别生气嘛，我回家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陈楚生伸手去碰触他的脸颊，感受着那能把自己手指吸附住的滑腻美好，「没办法啊。」

「也好。」苏醒顺从地停了手，顿了一下才凑到他耳边问，「要做吗?」
「欲求不满啦?」陈楚生笑笑，轻松地抱着他站起身来，「先吃晚饭吧，你现在需要休息，不是床上运动……当然，我是很乐意帮你解决一部分欲望问题的。」
在他的笑声中，苏醒无言地把自己的手臂环上陈楚生的脖颈，闭起眼瞎，在心里数着即将结束的倒计时。

企划部的代表立刻缩了缩脖子：「上帝保佑千万不要，苏醒可是我们企划部花大力气栽培出来的摇钱树！今年花在他身上的预算就超标了，财务部几乎跟我们翻脸……好在没给他开演唱会，不然哭都没处哭了！ 」
「切，你们给他做那张唱片花钱少了吗?」
「如果他真不续约，你们经纪部的就都去牛郎店打工把我们花在他身上的钱给赚回来吧!」
一直没参与他们讨论的王铮亮微笑着站了起来：「好了好了，都这么晚了，会议结束大家回家吧，苏醒肯定会续约的，不用担心了。」
众人也纷纷站起来收拾东西，还在调侃：「王铮亮你怎么知道?这些大牌一旦成名，脾气立刻就变了，真受不了他们!只苦了我们这些经纪人。
「对了，我听内幕消息，你们经纪部明年就要独li出去成立经纪人公司是吧?」
「哎呀，只是那么个意向而已，操作起来很麻烦的。」
「不管!你们该请客！今晚上正是时候!喂，大家!经纪部同仁说要请我们鱼翅大餐……」
「哗呜！好啊！我们一定赏光！」
「喂！你们不要太过分……」

十二月的第一个周末，是金唱片颁奖典礼的日子。
「我今天要搭你的顺风车。」最近一段时间，推却了所有电影电视包括广告唱片的通告，苏醒似乎是休息得不错，眉头完全舒展开来，不再那么沉默，笑容也多了起来，让陈楚生放心不少，他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身上的礼服一边看着身后的陈楚生，没有征询，完全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喔，好啊。」陈楚生耸耸肩，「还有好几个小时呢，别这么急穿上礼服……太难受了。」
说话的他全身赤裸地坐在沙发上，毫不遮掩胯下的凶器，几乎是挑逗地把自己的身体展现在苏醒眼前：「我倒没什么，今天本来安排你和谁一起坐车出场?」
苏醒转过身来，侧头想了想：「今年MTV风云榜的最佳新人奖得主艾可吧?」
「唷，不错，是个美女喔！」陈楚生吹了声口哨，「怎么你不愿意?」
苏醒走回他身边，弯下腰半真半假地看着他说：「我怕你吃醋，今晚上就难过关了。」
陈楚生大笑了起来，顺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拉进自己怀里，送上一个浓烈强势的吻：「就要得金唱片最佳歌手奖了，高兴不高兴呀，我的天王?」
「嗯，很高兴。」苏醒垂下眼睛，顺从地说。
「真的?我摸摸，心跳有没有快一点?」陈楚生的手指摸索向苏醒白色衬衫胸口的扣子，被他一把按住：「不要！刚穿好衣服。」
陈楚生悻悻然缩回手来，发狠地嘀咕了一句：「晚上再跟你算账……都叫你别这么早换衣服了，怎么?我的苏天王，大风大浪都经过了，这么个奖，就让你紧张成这样?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今晚这个奖肯定是你的，还担心什么?」
「那不一样。」苏醒的眼神忽然变得很认真，「今晚和从前……不一样！」

陈楚生笑了起来：「真是弄不明白你，一个奖都那么认真……好啦，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怎么也得给你弄到手，我对你好不好?值不值得亲我一下啊?」
苏醒但笑不语，凑过去在他嘴唇上轻轻地碰了一下，心却狠狠地颤栗了起来，自己的计划是不是……有些太不留余地了呢?如果自己真的敢在上台的时候宣布不领这个奖，并且要退出的话，坐在台下的陈楚生会不会跳上台来一拳打死自己呢?想着他打了个寒战，陈楚生是什么样子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如果自己真的违拗了他的意思，闯下那么大的祸……他一定会当场发飙，不顾后果……这可是在有电视转播的现场啊!
不行！这个办法不行！
「怎么了?」陈楚生看他脸色阴暗不定，困惑地问。
「不……没事。」苏醒含糊地说，已经在心里定了另外一个主意：根据通行的惯例，任何奖项都不会颁发给没出现在现场的艺人，如果……这时候公可打了个电话来确认苏醒的行程，陈楚生不耐烦地告诉他们苏醒要和自己同车，然后继续被打断的热吻……又交换了一个缠绵的热吻，苏醒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下去吧。」
「这么早啊?去了现场又没事干。」陈楚生皱皱眉，还有个理由不能说出口：他的座位还是和真真排列在一起的，本来就惹不起那女人，现在她居然成了自己老头子的妻子，自己的后妈，那就更惹不起了，只有被她说，没有自己回讽的道理，实在不想这么早跟她碰面啊．
「公司的车都已经来接人了。」苏醒提醒他，「你还没换衣服。」
「好好好，我这就去。」陈楚生两下扯掉晚礼服外面的包装袋，动作飞快地在十五分钟之内打扮得衣冠整齐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地向苏醒伸出手：「可以走了吗，我的天王?」

陈楚生到达会场的时候已经非常之晚了，他摸黑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真真正在和身边的不知哪家公司的同行窃窃私语，看见他来了也只是点点头算是招呼了，陈楚生乐得清闲，伸直了长腿坐得舒舒服服地看颁奖。
没到一首歌唱完，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尽量伏低身体，几乎贴在陈楚生耳边说：「副总，我是项楚企宣，请问和您同车来的苏醒先生呢?」
「苏醒?」陈楚生奇怪地问，「他没有和我同车来啊，他坐公司派的车来的．」
那个人愣了愣：「可是……我们手上的记录是这样的，他并不在已知的任何一辆公派车上，也没有到现场，而……」
「胡说!」陈楚生差点跳了起来，真真停止了谈话，回过身制止他：「冷静点，出什么事情了?」
「真真zhu管，苏醒先生并没有到场……」他下面的话没有说，但真真已经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她略一思索，说：「立刻询问星苑大楼的保安，他有没有离开大楼，所有的公车记录查一遍，每个司机都要查问清楚，离最佳歌手奖颁奖还有多久?」
「不必了。」陈楚生咬牙切齿地说，「我知道他在哪里……也知道他打什么主意，这次老子算是割肉喂了狼!」
说着他站起来就往外面走，周围不少人侧目而视，真真硬把站起来追过去的想法压了下来，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点头道歉，压低了声音对企宣说：「不要慌，顺其自然吧，替我向评委说声抱歉。」
企宣领命而去，她泰然地坐直身体，毫无畏惧地迎上所有怀疑，嘲弄，讽刺的不友好的目光，心里只有一点淡淡的失望：苏醒啊，你可真是……

电视屏幕上正在直播金唱片颁奖仪式，颁奖嘉宾满面春风地打开信封抽出卡片，大声地说：「本届金唱片最佳歌手奖……得主是……王子翔!」
「真好。」苏醒依旧穿着准备出席颁奖仪式的全套礼服，抱着枕头坐在沙发里，看着玉树临风的歌坛王子微笑着在全场掌声中上台接过那尊顶端是金色小唱片的奖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本来，该是自己，站在那个地方的吧……
「砰！」的一声巨响，他公寓的大门居然就被人一脚给踹开，撞到墙上，横眉立目杀气腾腾的陈楚生出现在门口，他只看了屏幕一眼，就咆哮了起来：「他妈的！SHIT!」王栎鑫和俞灏明出现在他身后，王栎鑫皱着眉头，俞灏明却上下看着那扇被踹开的门：「还号称是多结实呢，生哥一脚就开了，啧啧，我们要向建筑商索赔。」
「你们给我在门口清场!」陈楚生似乎这才发现后面还跟着尾巴，回头吼了一声，大力把门关上，走到苏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吧，这次又是他妈的为什么?」
相比之下苏醒很平静，好像突然闯进来的人根本不存在，直到陈楚生完全遮住了他看电视的视线，才慢慢抬起头来，谈谈地说：「没有为什么．」
「没有?没有你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苏醒，你不是一直想得这个奖吗?说梦话的时候还谢谢这个谢谢那个的。今天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居然给我玩失踪！」陈楚生粗鲁地推了他的头一把，「临走前跟我玩那么多花样，亏我还信了你！」苏醒只是沉默，倔强地抿紧下唇，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苏醒……」陈楚生愤怒到极点，可是也同时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应付这样一个苏醒，他想去破坏，想摧毁全世界，但那又有什么用!他就算把苏醒杀了，也不能让他这种虚幻的表情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我操!」他猛然把苏醒往沙发上一推，转身泄愤地一脚把电视给踢翻在地，屏幕上破了一个大洞，电火花扑哧直冒，紧接着他一拳接着一拳狠狠地揍在柜子上，硬把充满时尚感的家具给破坏成了一堆木片，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他仿佛疯狂的野兽一样，把房间里所有能砸能摔的东西给破坏了一个彻底，除了苏醒坐的沙发，房间里犹如飓风过境一般，留下的只有残骸。
当陈楚生的怒气发泄之后，他的心里忽然充满了空虚的感觉，还有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恐惧，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上出现了他无论怎么有权势有力量，都抓不住的东西，那就是坐在面前的苏醒。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面前暴虐的陈楚生并不存在，一gu说不出的疲倦笼罩着他俊美的脸颊，右手支撑着头部，那神情似乎在说：无所谓了，你要干什么都无所谓了。
「苏醒。」他强力抑制住自己心里的不安和后怕，跨前一步，色厉内荏地说：「你别忘记了，你自己说过，我今天可以拿来weixie你的东西，和六年前完全一样！你不为你自己的亲人父母考虑考虑吗?」
苏醒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平静地说：「六年了，你采用的办法还是那么下作吗?」
「去他妈的下作不下作，老子本来就是个流氓!只要有用就行!」
「没有用。」苏醒淡淡地说，「我想过我的父母……他们现在生活得很好；但是我已经没有余力再去为他们着想了，我累了……这个世界上，我已经不亏欠任何人任何东西了。」
「那他妈的我呢?！」陈楚生又有想一把拉他起来的冲动了，
「你还亏欠我！你欠我的！」

陈楚生……陈楚生……这样我就可以靠着对你的回忆活下去，而不必等到你厌倦了我，亲口说出那么残酷的话……那样，我怎么也没有力量再面对被你抛弃的痛苦……
现在是我甩了你，不是吗?我真是太自私了……我知道你的承受能力比我强得多，所以才把这样的痛苦加在你身上，可是你也不会痛苦多久的，对吗?你很快就会找到新的猎物，展开新一轮的游戏，就这么周而复始地下去……
对于我来说，不管我愿不愿意，不管我们是怎么开始的，你都是这辈子我唯一爱过的人……
「苏先生。」王栎鑫递过一方手绢，苏醒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他怔怔地看着那方手绢，最终还是接了过来，默默地按在眼睛上。
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有面前哭泣的俊美男子，再想起刚才陈楚生气冲冲出去的样子王栎鑫斟酌着词句开口：「苏先生，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生哥……啊不，陈副总这次是认真的，他根本不会花那么多心思在一个……呃，只是玩玩的对象身上。」
苏醒的身体稍微动了一下，没有别的反应。

「陈家虽然财大势大，生哥还有黑dao背景，但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如果他每次看上一个人都要这么大手笔，项楚早就破产了。以前，生哥也包过别人，一般就是给栋房子给辆车完事，自从六年前……之后，他就只有苏先生一个人了。」
泪水汹涌地浸湿了捂在眼前的手绢，苏醒的心紧紧地皱成一团，喘不过气来，无论怎么努力，还是喘不过气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他的……不要今天的地位，不要任何实质的东西，只求他能稍微照顾一下我的心，哪怕一下下也好……可是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
「我们两个从小跟着副总一起长大，他的个性就是那样，不是故意忽略你什么，而是……他根本只是按照自己的方法表达感情，比如……把他认为你会需要的东西给你……」
王栎鑫停了停，低声说：「苏先生，无论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这难道还不够吗?手法虽然有些缺陷，但是生哥对你的诚意，连我们都知道。」
「住嘴!别说了!」苏醒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歇斯底里地大叫，脚下忽然一软，扑通坐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对着王栎鑫吼叫：「出去!给我出去!」
破损的房门轻轻关上，苏醒茫然地四望，一片狼藉中只有他自己，无限的孤独袭来，让他的泪水流得更快更凶猛，心灵深处刻下的那个名字随着一声一声的心跳逐渐扩大，直到整个世界都充满他的声音……「陈楚生……陈楚生……」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呜咽出声……
是的，无论是什么，你都会给我，一切的一切……我以为除了爱情之外的一切，可是我没有想到，这却是你唯一会的，表达爱情的方式……那么……或许……你也是爱我的……不是玩玩……不是猎奇……而居然是来真的……我可以有这样的妄想吗?陈楚生……你告诉我……
突然而来的想法让苏醒抓住胸口，心几乎要跳出口腔，他急促地喘着气，勉强支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走向门口，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去找陈楚生!亲口问他!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他低头看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醒，低声问：「还有什么问题赶快问，过时不候。」
「你……你真的爱我吗?」苏醒终于拉下脸，问出了这个他心里最在意，却是最不想出口的问题。
陈楚生没有多废话，直接低头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嘴唇，伸进舌头去撩拨着苏醒的口腔，感受到成涩的泪水滋味时更是加大了攻势，吸吮着苏醒的舌尖，攻城略地般横冲直撞，直到把苏醒吻得瘫软在自己怀里。
「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他居高临下地问，苏醒气喘吁吁，面红耳赤，拼命喘着气，根本还没有从刚才那个热吻中恢复过来，更不用说开口说话．
「0K，那么该我跟你算算帐了。」陈楚生望望四周，「这里实在不是个好地方，幸亏我还买了栋别墅，准备当新年礼物送给你，现在，正是时候。」
苏醒惊叫一声，已经被他扛在了肩膀上，大步向电梯走去，
陈楚生重重地在他屁gu上拍了两下：「老实点!不要大惊小怪，等会有你叫的时候!」
「你放开我，我自己走……」
「别想!你信用不好，放下就跑了怎么办?」陈楚生恶意地说，在苏醒挣扎间腰部露出的肌肤上啃了一口，苏醒的身体陡然痉挛了起来，用力捶打着他的后背，「陈楚生！你放我下来！ 」
「关于相处的细节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讨论，现在嘛……」陈楚生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单手抱住苏醒不停乱踢的两条长腿，另一只手按下电梯开关，斩钉截铁地说：「一切听我的!」
在苏醒气急败坏的喊叫声和他趾高气扬的笑声中，电梯门再一次慢慢地合拢，把外面的世界和这两个人隔绝了开来。不知是你攻陷了我的心，还是我攻陷了你的心，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从此在一起，直到生命的尽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