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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RE】Die nachtig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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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想必诸位一定都很思念我【才不
这里是新坑,由于比较长,而且架构比较复杂,所以是不定期更,请大家见谅~
上次有亲提起,这里就顺便贴一下lofter:http://xmarzt.lofter.com/ 其实没什么值得拿出来的东西_(:зゝ∠)_
谢谢~


IP属地:中国香港1楼2015-07-20 17:57回复
    Die nachtigall
    *德[die] pl.Nachtigallen 夜莺
    nightinga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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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朝阳温存的锋芒刺醒,感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如砂砾般无心无想地平铺开。世界从雾气中逐渐挣脱,有松软的潮水穿过网眼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侧过头、意外帖服到冰冷的木质地面,然后睁开眼。眼前的人垂着脑袋倚靠在墙角,清黑的刘海掩住他苍白的脸,身上披着本应该在自己身上的布巾。
    那自己身上呢?他低下头。
    黑色的大衣无声地包裹着毒药般的暖流,迅速流窜到肌理血脉。
    他不知怎么地想起自己在古雷达大学门口酒吧里碰上的那个老不死的愤青酒鬼。他操着在爱德华一个外来语言学习者听来十分滑稽的土音,絮絮叨叨地骂着庸俗愚蠢的群众、无谓愚蠢的革命、腐败且依旧愚蠢的政客,骂着那些顶顶愚不可及的、还偏偏要凭着自己将一切都分成化学成分的本事以为自己有多聪明的科学家。
    如果你用所谓的科学眼光来看待人心,他说,那爱情不过是苯基乙胺、多巴胺、内啡肽、去肾上腺激素和一大堆有的没的的激素。它的浓度高峰持续六个月到四年不等,平均而言也就九百天两年零六个月。可是这堆东西是为什么会分泌,为什么会在那一刻分泌出来?又是为什么同样的激素,有的会如流水般来无影去无踪,有的却可以延及发肤、渗透到骨髓血液淋巴,变成和心脏、脾肺、胃袋一样的身体的一部分?更为关键的是,为什么那么多由激素驱动的感情里,我们是因为什么会将它认定为爱情?说白了,这才是重要的。这才是最重要的。
    爱德华当时烦不胜烦,满脑袋只想快点摆脱这个啰里啰嗦、一身酒气的老男人,顺便试试自己刚学会的古雷达脏话。结果话还没出口,男人就一头栽在吧台上痛哭着睡了过去。
    “我特么当年怎么就是不懂。”
    怎么就是不懂。
    爱德华当时出于急于离开的烦躁和仅存的那么点人道主义精神花了两分钟给他买了单,出门后却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为了竟然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酒鬼付账而生自己的气。
    不懂的时候太多了,他气鼓鼓地想,那些重要的事、那些本该当时就理解的事,要么是为了让人事后理解并为之后悔而存在的,要么就是为了成为一生无法释怀的谜题。
    就如现在,黑色大衣明明温暖而安逸,可他却怎么也不能在此时此刻那个人的睡颜面前平复下震荡如擂的内心。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罗伊.马斯坦古,皱皱眉头在柔软的晨光下睁开眼、转过头,叹息着对自己露出疲倦却缱绻的笑容来。
    “早安,爱德华。”


    IP属地:中国香港2楼2015-07-20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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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他这儿”是个很陌生的概念。爱德华甚至没拜访过马斯坦古的家,除非把帮中尉在他把自己锁屋里赖着不肯出来上班的时候,爬他窗户进去拉开门锁这种事也算在内的话。况且马斯坦古那也不算是家,不过是每个月支付租金和清洁费,得以隔三差五回来洗把澡、睡上几个小时,并且在当中堆放成山的公文和书本的地方罢了。后听其他无能党叨絮,在东部任职的时候马斯坦古就已经辗转过好几套出租公寓了。
      “因为勾引了房东老婆?”法尔曼说。
      “因为勾引了房东?”普莱达说。
      “因为‘存放危险易燃物’?”菲利说。
      哈勃克刚想笑,刘海就被烧了半撮。
      也许马斯坦古根本没有“家”这种东西也说不定。爱德华想,和自己一样。
      孤儿。
      由于女副官的威逼利诱、更多是由于自身偷懒导致的马斯坦古加班成家常便饭,爱德华和他接触的大部分时间也就都都切割在这狭仄的数十平方之间。他坐在书桌前看自己的报告;他转过转椅、面对着落地窗沉思;他背过身从书架里取出书;他坐在沙发上用茶几和自己下棋。办公室代替了更私密、更个人的住宅,成了爱德华眼中罗伊·马斯坦古所在的背景。
      如此想来,马斯坦古从政数载,磕磕绊绊换过好几次办公室,爱德华第一次去的那间位于东方司令部三楼犄角旮旯的风水宝地,正对着水泥漆起来的后围墙,去茶水间得走上半里路,冬凉夏暖,十分贴近自然。爱德华记得自己某次上楼去找上司盖章,进门冻得直跺脚,就见着无能党一溜人围成一圈蹲在一个火盆面前,一张一张地烧文档纸,哈勃克叼着烟头抬头见到他,立刻起身作果断牺牲状,让他个角落以加入他们的队伍,马斯坦古嘟囔着让他快蹲回来免得暖气都散出去。然而此刻爱德华根本不想和这几个人进行任何形式上的交流,一脸吃屎呛着了的表情地转头看向中尉,而中尉面对这样堂而皇之的不务正业竟然一脸无奈地放任自流。
      “暖气坏了,已修一小时。”金发女性说。
      以这样恶劣的办公环境作为动力来刺激人艰苦奋斗抓紧升官确实相当有效,事实上马斯坦古后来的办公室品质确实蒸蒸日上。他担任东方司令部执行长官后在五楼走廊尽头的那间办公室对爱德华一个在利赞布尔长大的乡巴佬来说就可谓相当有诱惑力,尽管马斯坦古自己经常嫌弃窗外那窝燕子太吵。第一次去时爱德华趁着马斯坦古埋头看报告的当会儿没少东张西望,这碰一下、那摸一把的,嘴上却仍旧不饶人。
      “你们公务员真是蝗虫,吸人民的血、养自己的膘。”
      马斯坦古头都没抬:“有本事别坐沙发上晃脚。”
      少年不屑地哼了一声,索性横躺下,小身板立刻陷进了羊皮沙发的温柔乡里。哎哟我的妈,爱德华舒服得天线都卷起来了。
      “你大概还要看多久?”他慢吞吞地说。
      “还要一会吧。”
      “你——慢点看。”
      “……有那么舒服吗。”
      他抬起眼,这个角度的马斯坦古低着头平静而专注,眉眼低垂着却流露出一丝柔和,他第一次觉得其实这样也挺好。
      也许是前天晚上在图书馆熬夜熬得太晚,也许是这样的安逸——毫无由来的安逸过于久违,爱德华眯着先是想装睡,结果装着装着就真的窝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半梦半醒里,裹在雪白手套的掌心缓缓滑过自己的眉心,擦过自己的耳垂,他下意识想拂开却怎么也聚不起气力。等他睁开眼,罗伊·马斯坦古正坐在沙发一角俯视着他,用指尖捻着文稿纸恶作剧似的在朝自己扇风,柔软的黑色发丝从耳后落下,勾起的嘴角居然满是孩子气的笑意。
      “爷您睡得舒服吗?”
      事后爱德华回想起来,自己有几百种方法恶狠狠地反击那句嘲讽,然而就在彼时彼刻看着罗伊背对夕阳微笑着俯视自己的神情,他却不知怎么大脑当机,空白中只剩下突如其来的慌乱与难以抑制的冲动。
      于是他用手背遮住视线。
      “燕子吵死人了。”
      对于那些现在回忆起来带有几分陌生费解、甚至有些羞赧的碎片,他不曾怀有思念或感伤。它们早就沉浸下去成为自己血肉心灵的一部分,不论自己走向何处,与何人相视、甚至相拥,都不会消磨逝去的一部分。它们毋庸置疑地成为了你,仿佛你对它们的痛恨也好、鄙视也罢,都不过是你自己的感情用事而已。
      就像罗伊·马斯坦古本身对于爱德华的意义一样。从爱德华十一岁那年被他改变了整个人生轨迹开始,就注定了无论爱德华愿意用怎样的眼光看待他,他都将确确实实根扎在少年的心灵中、成就他,连同他当时的笑容和笑容带来的战栗。无法抹杀,至死相随。


      IP属地:中国香港20楼2015-09-02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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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多年不写文,突然一写就是这样又臭又长的一篇。写《夜莺》的时候感觉仿佛是将自己一点一点往外掏,随着字数的上升越发胆战心惊,希望可以表现出短篇所有的凝聚度、希望感情的升温与剧情的推进可以尽可能得自然。写的时候,一直想着“这是爱德华爱上罗伊的过程”,一直想着以爱德华的视角感受一份感情从懵懂的“喜欢”变成“爱”的经历,一直想着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了,最喜欢罗伊和爱德了。要说的话,这其实是一封4w6+的情书233333
        我一直坚持文字的传递力在于,写的人付出多少真心,读的人一定也能感受到。就像有的文字措辞漂亮精美、剧情跌宕起伏但可能仍旧无法给读者带来超过单纯的感官刺激的体验或肤浅的“感动”一样;就像我希望你看完后,能感觉到我心情的十分之一也好一样。
        非常感谢你看到这里。
        未央君


        IP属地:中国香港44楼2015-09-02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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