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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8-11 20:41回复
    几经周折,总算是在一家小馆子里,有一碗胡辣汤捧到我面前。
    小磨香油和辣椒麻油的香气叫嚣着泼到脸上来。豆腐条粉丝海带片葱绿段儿可以不必多说,羊肉微膻,糊汤浓稠;狡猾的面筋裹着汤汁和星星点点的辣椒粉末,着实有可居之处。用白瓷小勺捞起来羊肉,吹一口就倒嘴里了:肉块酥烂不柴,味道与汤大体统一而膻味儿独树一帜。
    吊口的醋味儿,奔放的辣味儿,趁着舌头被烫得发麻一并的疏散开来。想来真是不错的早餐,似乎和疙瘩汤有相似之处,味道刺激泼辣而又饱腹,配上芝麻烧饼,腌制萝卜条,倘若是在干冷的早晨露天吃起来,必定是冒了汗,解开扣子吃完这么一碗!感受到那种热气腾腾幸福,一点点地恢复了被漫长冬夜冻僵的关节,最后一滴汤进肚儿,喊一嗓子“老板结账!”——简直有些飘飘然了!兴许是汤衬托得人:浓,烈,厚实而且诚恳,略微的脏略微的不拘小节,也都是和北方爷们儿的质感和谐同一。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08-11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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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北方人终究是擅长“过日子”而并非“生活”。于是关于做汤这件事,东北,河北,蒙古,都擅长运用大块的肉,猛烈的辣椒,大锅,大火诸如此类。厨子称做汤为“调汤”亦或是“吊汤”,为何是diao而非tiao不可考,只是觉得当真的好玩儿,在我直觉中,这个词形容出来的汤必定该是那种清汤清水的、红绿相宜的小清新汤品,和白色的浓汤、重油的辣汤不同,倒是类似于玉米棒骨汤,老鸭粉丝等等。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8-11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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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鸭血粉丝汤——想必现在够呛能吃到正宗的,除非当真到南京去,找到一家不用卤水来凝结鸭血的馆子,要不然那扭捏的涩之口感真真让我后脑皮发冷。务必是新鲜、软硬合适的鸭血,完全凝固之前稍微加入调料,才算是美好。
        鸭肠不宜切的太碎,多留一点咀嚼的快乐嘛;鸭胗不图炖之入味,大多是为了享受筋道密实的肉质口感。
        带骨鸭肉炖出来的汤,要火候温柔缠绵,清汤为宜,刮除腻脂,再用香菜,生姜辅味,啧啧,那滋味简直诱人。
        然而这汤的精彩之处却在于粉丝。粉丝不同于宽粉条、通心粉条,其截面圆而细小,以粗细大体均匀、生干不易折断,煮熟不易挑起为佳。龙口绿豆粉与河间红薯粉之间,我更爱前者,因为它更为坚韧,弹滑,吸汤而且不在锅里胡乱纠结。
        干粉丝下锅,喝饱了汤汁才晶莹剔透。一筷子粉丝夹杂着肉丝和汤汁挑出碗来,除了小心滚烫的汤滴溅到脸上来,还要用几分力在筷子上,用几分专注在牙齿上——于是吃粉丝才有了乐趣。拿它代替鱼翅未见得就巧妙,炖鸭子却真真是绝配。
        “万两煮银丝。玉带千条绕翠落,汤白中秋月见媸。布衣书生饕餮客,浮生为食不为诗”我是不知道哪朝哪代的吃货书生写的呢,不过这诗我喜欢的紧。我觉得,一碗鸭血粉丝汤,重在演绎口感,当然啦,味觉上它已经足够过关。叫上一份来吃,新鲜生活的乐趣已经全然碗中,新鲜感新鲜感新鲜感,这汤的可爱之处恰恰在于它的新鲜感:铁了心不做汤食界的才子佳人,却独辟蹊径然后四两拨千。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08-11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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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砂锅,瓦罐儿,陶汤盅,都是南方惯用的小皿,专用来煨汤。火候温柔,香味玲珑,腻腻歪歪一炖就是一两个小时,小白瓷碗,深窝小勺,喝汤也俨然一种修行。
          我最不推荐干戈大动的“清水白菜”、“黄汤鲍参”,以及号称鲁味一绝的“乌鸡白凤”。说是吃了能大补,也没见慈禧太后活了几百岁。老百姓拿来开胃、鎏缝儿、泡大米饭的东西,却有人非要拿来充场面;反正逼格上来了,人总是会得意忘形,正襟危坐轻捻小勺儿,喝个汤还不让人发出声音,那真是活该烫死你。汤这种东西,实在是不宜装逼过度,越是盛装出席,越是不够地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08-11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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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儿,微咸。皮蛋入口弹牙清爽,瘦肉丝丝缕缕滤过舌苔,加上粥汁的绵延温润,葱花的质朴味道,尝一口就猜得到这是广东的粥品。...然而“尝起来”和“吃起来”是不同的概念,不仅仅是一个皮蛋切三四刀再加上未腌制瘦肉倒进咕咚咕咚的白粥。搅和进去一勺肉松,而且选择的细葱白切碎了撒在平满的粥碗里。
            真的不需要很细腻,但是要足够真实,其次是,你足够饿。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5-08-11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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