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城内一片寂静。
吴邪放下账本,抬眼看了看施粥的队伍。零零散散几十个人正抱着破碗狼吞虎咽。
城里也就这些人了,剩下的早就逃到别的地方去了。包括吴家一众伙计也被他撵了个干净,最后只剩了王盟死也不走,誓与小三爷同生共死。
潘子本也不走,让他一句话打发了去——
你与其闷这儿等死,不如去当兵。
后面没说出口的是在战场上或许能活下来。
吴邪想,我送死你何苦跟着。
谁不想活着。
“小佛爷?”一句话拉回了正出神的吴邪,看看发话的是个乞丐,他几步走了过去:“粥不够?”
“不是,小佛爷,您别见怪,这打仗的时候谁都不好过。小的知道,吴家也没多少粮了。哥几个商量了,我们命贱,死了就死了,可不能让您也受罪。”“有何不同。”吴邪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既都活着,我和你们又有何不同。”
都是想在这战火里活下来的可怜人罢了。
“趁他们还没进城,你们也走了罢。躲进山里,说不定还有条活路。”吴邪伸手拿过一包粮和银票递给那乞丐,那人不接,“小佛爷您都不走,我们更不能走!哥几个知道小佛爷是个好人,愿跟着小佛爷守城!”
吴邪笑了,想不到满手鲜血的吴小佛爷有朝一日还能被夸做好人。“别说了,活下去。”
誓与此城共存亡的只有吴邪,你们又是何苦。
吴邪理了理衣袍,拿起账本前最后望了眼天。
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