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150823┃原创』赤阑桥【中长篇/灿白/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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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强，这帮送货的什么时候到？爷都要冻死在这里了。」他紧了紧上衣，一面蹲着，一面不停地调整姿势。嘴里还不忘叼住那根半燃尽的上海烟。
1937年12月5日凌晨两点。珍珠码头。繁星闪烁。
「卞哥您别急啊，一会儿，一会儿准到。」
卞白贤站起身来，被烟气环绕的眼半眯着，对准烟嘴狠狠吸一口，丢在了地上，使劲踩了几下。灰白色的烟雾从鼻腔泄出。他伸出根手指，挑一撮双强的发丝，缠在指尖。不停地讽刺般的玩弄着。
「你小子俩小时前就告诉爷他们一会儿就到。」
卞白贤蹲下身子狠狠地揪着双强凌乱的头发。
「哎呦呦，哥！疼！一会儿真到。」双强认怂了。
「行，你说的。货要是再不到。你就先思考一下你要怎么个死法吧！」卞白贤啐了口唾沫。
双强被吓得不敢接话，只能继续蹲在卞白贤身边。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黑压压的海面。
约摸十五二十分钟后。大海与夜空的交界处，模模糊糊地可见一点银光。恍恍惚惚，随着浪起浪伏明灭可见。
双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摇了摇一旁昏昏欲睡的卞白贤。
「哥！到了！叫哥们们准备吧。」
卞白贤一睁眼就撞见了双强那双充满血丝的眼，他哈了口气。
「好。兄弟们做好武装，带好帽子，找几个人看假货。」卞白贤站起身子，掸了掸裤子，拉住一旁刚想起身的双强。
「你先在这呆着，等部署完了，跟我一块回去。」
双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平常卞白贤总是命令双强叫他冲在最前头，这会竟然让自己回家。
他疲惫地点点头，又坐了回去。
不一会，几个黑猛的汉子从大型集装箱后出现，同时还换上了一身挺正经的军装。和船上那帮军人穿得是一样，
卞白贤嘱咐好领头的汉子，叫他把假军火规规矩矩地摆在船上，等床上的人卸货时把真军火放到自己船上。
「多了不拿，先偷三箱。五更前送到我铺子上，用花布包裹上。」
船灯照亮了码头，可清楚地看见船头的人朝着军装大汉招了招手。
卞白贤拍拍那人的肩，又从绒大衣的内侧掏出一包上海烟，包装里横七竖八地立着两根，卞白贤拿出一根，叼在嘴里，未燃。叫上双强离开了码头。
「这天冷的，赶紧回铺子披上朴将军送的毛披……」卞白贤自言自语着。
卞白贤是这带码头的头儿，出货送货全部是他手下的人盯着。虽说没有家庭的支撑，但却留了不少财产和人力给他，自己混得也算年少有为，风生水起。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头领叫卞白贤。更不知道这头领，竟然在赤阑桥旁开了家茶铺，而且日子过得是平平淡淡。
除了朴灿烈。
可为什么没人管？
管？您问问这方圆百里，管他是共产党的官还是国民党的官，哪个敢管码头的事？
「哥，今怎么还偷军火了？以前不都是茶叶吗？」
「哦，有人花重金聘的。」
「您可是一向不给别人接活儿，尤其这军火⋯⋯」
「闭上你的臭嘴，你再问一句我立马弄死你。」
「……」
究竟是为何？
只怕这精明了二十年时的卞白贤，也是无从得知。

第贰章
1937年12月5日上午八点，柳城迎来了百年一遇的冬季风。老的掉渣的木窗子被吹的左摇右晃，咯吱咯吱地响。
卞白贤卧在摇椅里。铺子今天不开张，所以本该清静得很。
咯吱咯吱——
他可不耐烦了，扒开困倦的眼，把手里那只金尾红绿身子的鹦鹉放在了摇椅上的软垫子。
提起这鹦鹉也奇了怪。卞白贤从码头回到铺子时，它正在门口斜扭扭地站着。卞白贤见它生得的确漂亮，便抱了回去。尖棕色的喙，身上的颜色虽大红大绿，但却不觉突兀。显得乖顺很。唯独残了一只脚。
径直走向窗户旁，伸手从角落里揪出根棍子，直接插在了窗户的铁把上。吼了一声后，把落满了尘土的唱片机装上磺。
是卞白贤最爱的《夜来香》。
歌声响起，是李香兰柔美却又尖锐的嗓音，入骨侵心。卞白贤抱起鹦鹉又坐回了摇椅里，阖上眼，跟着调子哼，声音也是别有一番美。
「夜来香，我为你歌唱，
夜来香，我为你思量，
啊……
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
夜来香，夜来香，夜来香。」
一曲终了，卞白贤起身把鹦鹉安抚好，走回置茶叶的柜子，踮起脚在柜子紧上面拿出个金属盒子。他拍拍盒子上的尘土，用钥匙开了盒子——满满一盒上好的西湖龙井。
他挑了一小包成色较好的装了进衣兜里，拎起柜台底下装着五把军枪几十来发弹头五六只手雷的花布包裹出了门。
风稍微缓和了点，也照旧瞧不见太阳。过桥时走上坡路有些艰难，走下坡路又有些飘飘然。
他走到约定好的第五个柱子旁，低下头去看，果真有一撮土，摸起来黏湿的，该是刚放置上的。
卞白贤整理了一下布袍领子，又巡视一下四周，除了一位杵拐老妇，便再无旁人。

赤阑桥百度科普
有一座为文人们津津乐道的赤阑桥，因为与南宋著名词人、音乐家姜夔有一段缠绵悱恻的情缘，又经常为当代诗人所歌咏。
【君若到时秋已半，西风门巷柳萧萧。】姜夔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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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章
从卞白贤给朴灿烈送完货回来到今天，故城就一直没消停过。
先是国民党政府宣布不抵抗的命令，再加上北平天津南京的沦陷，惹得安徽也动荡不安。
这不这几日，学生工人们又开始了起义游行运动。
又要死人了。卞白贤想。
卞白贤认为，这种事能不搀和就不搀和。不干背弃国家的事当然也不能丢了自己这条小命。
但朴灿烈这几天似乎忙忙活活的，天微微亮就出门，到夜深人静才回府。卞白贤平常时候也只是待在铺子里，外面枪声一响一响，惨叫一声一声的。谁敢出去。
这几天茶铺受益倒是不错，都是那些军官头目来这里买茶，原因就是管那帮游行平民时累了渴了直接泡杯茶。
1937年12月14日，双强带着几个弟兄给卞白贤送茶叶来了。
见双强一副心神不定，卞白贤一猜准是出了什么事。
“双强，外面出了什么事？”
“哥，您还不知道？”双强压低了帽檐。
卞白贤摇摇头。
“南京遭日本人屠杀了，那血流成河啊，估计没发有活人了，南京以后就是死人城了……”
卞白贤心里嘎噔一下。
“日本人真他妈找干……”
“哥，您千万要沉住气，可不能义气行事！”
“我知道，只不过这小日本……”卞白贤真是想把日本那块破地给炸飞花。
“哥，我先走了。您小心点，码头有我看着，我估计这合肥也是早晚的事，要不您……出国吧。”
卞白贤一听这话，立马狠狠打了几下双强，“你个小崽子！国家比自己重要你知不知道！个死兔崽子！找死！快滚吧！”
双强举个躬就立马走了。

===TBC===
3500+

对王道吧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