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别再关心灵魂了，那是神明的事。你所能做的，是些小事情，诸如热爱时间，思念母亲，静悄悄地做人，像早晨一样清白。

而恰是茫茫宇宙中，金星和火星之间这唯一的声响，这于凡人看来不胜荒凉的声响，却让我们许久未曾触及的心底涌现出一抹暖意，一种诸神际会时才有的神圣的欢愉和友善。大地酣眠着、可空中的雪花却不曾停歇，它们飘飘洒洒地从天而降，仿佛某个北方的五谷女神，正把银色的谷粒撒向无垠的田野。

我们允许一朵花绽放后褪色、残缺、干枯、凋谢，却为什么要强求别的永久不变呢？当花朵供养出它的芳香，毫无心机，只要你观望和悦纳就足够了。自由是不占有，不紧抓，但相互的一刻全部投入。

空气里的水分或是风干了，或是凝结成了冰霜，干燥无比；此外，空气还极其稀薄且富有弹性，轻轻吸上一口，顿觉心旷神怡。天空极力地往后撤，把自己拉成了弧形，抬头仰望，不由得有了身处教堂走廊之中的错觉。空气洗尽了铅华，星星点点闪着银光，似乎有冰晶浮动其中。

及时行乐是，把当下的行动和感受提炼出纯度。不判断，不设限，不焦虑，不怨憎。投入而充分，活出这一刻的天真。如果有了这样的心得，人便可以尝试一切开放的事情，体验种种幻相。

你起先教化我圣洁，后又迫使我激荡淫乱，我的自作聪明得不到发挥，我的愚笨得不到庇护，我的马虎无法侥幸，我的较真无法获救，我陷在一种「这也不行，那也不对」的别扭的尴尬的圈套中，你辜负了我的祷告但我仍且永远向你忏悔。

我们再次踏上了那座由树木搭成的拱桥，心旷神怡地漫步其间，直到我们听到了远处河流弯道传来的冰块的隆隆声，好像它被一些连海洋都不清楚的别的更微妙的潮汐推动着。那声音在我听来还带着一种久违的家乡的气息，令人激动万分，仿若听到了某个高贵的远亲在说话。

漫步不可或缺的三大要素——悠闲、自由和独立，是任何财富都买不到的，只有承蒙天恩。

那些不睁眼看得人，不具备他们见不到的事物的知识；那些睁眼看的人，认为他们看到的，已是他们所能见到的一切。

它们越长越高，越长越纯净，它们每年都会退去一些土性，让自己更亲近光芒，最后，它们最少地保留着泥土的特质，最大限度地传播并领会着天空的感召。它们在那些空中礼堂同光芒——它们的最佳拍档——手挽着手轻快地在奇异的叶尖上舞蹈。它们身材纤细，表面光亮，它们与光芒如此亲密地融合在了一起，以至你根本就无法辨别出什么是树叶，什么是光，可西风起的时候，它们最多只是森林窗户上那精美的窗饰。

生活，由于思念你而哭泣。

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

“我选择向你服输，其实是向我自己服输。因为人不可能一直试图战胜自己，这代价危险，我不再需求时时战胜自己。有时我必须允许自己败给这个世界不可测的脆弱和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