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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左溢定的离开的日子在秋天，似乎距离炎热的夏季还有好段时间，况且这个夏日才刚入暑。徐浩因为要跟着师父学针灸，刚好三伏天的到来，师父出诊的时间变多了，徐浩也跟着四处走。左溢想趁着去学堂之前多和徐浩聚聚，却每次来医馆找人都碰壁。
本来以为东西都带全了，可到了地方才发现落了东西在医馆，徐浩只能回来取。还未进医馆，就已经看到坐在医馆的门口招待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的左溢。
“左溢，左溢，左溢。”徐浩上前轻轻推了几下左溢。被摇醒了的左溢微睁开眼睛，看清是徐浩后，马上坐直了身子“你可回来了！”
“我拿了东西就要走了。”徐浩多少有些抱歉，因为之前就听在医馆的人说过，左家的少爷已经找了自己好多趟了。
“这样啊。”左溢的语气一下子低落了下去，“那我能陪你一起去吗？”左溢充满期待的语气让徐浩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就陪你走到那里，绝对不耽误你时间的。”左溢的再三保证让徐浩只能点头同意了。
只是三伏天的酷热，左溢之前压根没考虑进去。虽然徐浩基本把所有的伞都打到了左溢那边，但左溢出的汗还是像下雨般落下。
“左溢，要不我帮你雇个人力车，你还是先回去吧。天气太热了。”左溢被热的话也不想多说了，只是摆摆手表示不需要。等总算到了地方，左溢立马找了个树荫底下坐着了，徐浩忙上前，用手抵在左溢的脖颈处。
“放心，我还不至于热一下就中暑了。”左溢坐了会，体力稍微恢复了些。
“我怕你之前的病弄得身体虚了，我现在帮你去雇辆车，快回去吧。”徐浩还是不太放心左溢的身体，刚站起来准备去叫辆车来，左溢便拉住了徐浩，“你快送东西进去吧，我还不至于这么弱，晒下就病倒了。”徐浩可不管左溢嘴上说的，还是要去叫车。
“左溢，你怎么跑这边来了。”左老爷这次来钱府上来商量事情，事情谈拢了准备回府，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随意坐在地上的左溢。
“左老爷”徐浩忙起身打了个招呼，左老爷走上前才发现陪同在一旁的徐浩，“这么热的天你跑出来干什么？长福呢？”对于左老爷的问话，左溢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后，才开口回道：“想透透气，所以就出来了。”
“走，回家去。”对于左溢有些敷衍的回答，左老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差人请左溢上车。左溢撇了撇嘴，跟徐浩道了声再见后，就随着左家的车子走了。
自从那天后，左溢来找徐浩的时间从白天改到了傍晚。一般夕阳西下，晚霞漫天的时候，左溢也就出现在了医馆门口了。左溢来医馆找徐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聊聊白天在家看的一些书上的东西，内容都比较新奇，都是些徐浩没听闻过的，还有些时候左溢则是待在一边看徐浩摆弄穴位。
“徐浩，你说所谓的自由，是怎么样的？”
“自由？你今天又是看了什么了？”
“没，就随口问问，明后几天准备去学堂上课的书本就要拿到了，我要好好在家里准备起来了。”
“嗯，好好学，乱世易出英雄。”徐浩开玩笑的鼓励话语却没能让左溢乐起来。
“这样的英雄不要也罢。”左溢说完这句话后就双手枕着脑袋不说话了。
“天干物燥的，生气可是会伤肝的。”徐浩放下正在抄写的药方，给左溢倒了杯大麦茶，“喝点这个吧，去油腻去火气的。”
“我没生气，就是…..”左溢停了话语，喝了口茶“就是胸口闷的难受。”
“这是膻中穴，轻微敲打这边可以缓解胸闷心悸的。”徐浩走近左溢，用右手抵着左溢的胸腔中间偏左的位置，轻轻按压了下。
“如果我心情不好了，可以敲打这边吗？”
“可以的。”
“那我一直敲打这边就可以不难过吗？”徐浩停了手，轻声喊了声“左溢。”
低着脑袋的左溢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抬起了头，看着徐浩，嘴角轻微向上牵扯了下，给了一个笑脸，只是被照进的夕阳的色调着了色，失了些神采。
七月俗称鬼月，家家户户都开始折锭了，等折够了量，再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杀鸡宰猪奉上好酒好菜，摆满了一桌祭奠祖宗。合手跪拜，嘴巴里要念叨着上半年的收成情况，一叩首祈祷下半年有好丰收，二叩首祈福来年风调雨顺，三叩首保家人平安。
老人们都说七月鬼门大开，不宜夜间出门，一代又一代口口相传，也就约定俗成了。只有到了七月半真正的鬼节那晚，夜晚才会有放河灯一些祭拜仪式。往年这些基本都是官府在弄，不过现在官府的影子都见不到了，来了个管辖的张统帅，大家就默认了这是新的管事的了。其实对于百姓来说，谁来都一样，过日子不还是只靠自己。管事的收多少粮食钱倒是成了唯一判断好坏的标准了。
今年中元节的祭拜仪式，商办官助，左家在这边的财力自然是要主办这次祭拜仪式的，其实祭拜的内容不多，但钱财还是要狠狠的砸下去的。这变着法子的送钱，也是为了左家能在这边安稳的做生意。
中元节这天药房早早就关门了，徐浩在师父家吃了顿饭后本想回去看会书就休息了，但刚到住的地方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左溢了。
因为中元节这天晚上有放河灯仪式，街上也比平时热闹些了，为了能把放河灯仪式搞得盛大些，左家特意租了一条大船摆放河面上，船体四周都摆放了灯笼，通体发亮，夺目的很，整个水面都被照得波光粼粼的，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左溢没上前去看，只是在远处看了会就又往前走了，跟在左溢身后的徐浩也只得跟上左溢的步伐。
路越往前走，越安静，越黑。当远处的灯火完全被黑夜取代后，四周都显得有点凉意了。明明还是夏日的夜，倒是被这‘鬼节’的氛围弄得紧张起来了。
“左溢，你单独出来，左老爷会担心的。”徐浩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左溢，有些担心是不是今天的祭奠让左溢想起左夫人，又难受起来了。
“没事，他忙着应酬那些官，没时间管我。”左溢说的无所谓，只是语调的高扬，多少参杂些许的埋怨。
“如果今年新来的管事能够多谋取些福利给大家，和他们打好关系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们没想着发起动乱来圈势力范围就不错了。”左溢对于徐浩的劝解马上就反击了，似乎还想要好好和徐浩争辩一通。徐浩看到激动的忍不住握起拳头的左溢，只是笑着宽慰了几句话，就让左溢一下子泄了气，闷闷的埋头往前走去了。
再往前走了几步，左溢就停了步伐，河流阻断了道路。走了一大段路左溢也累了，便找了块干净点的地就坐了下来。徐浩用手稍微拍了拍，也席地而坐了。天上的云叠了一层又一层，乌漆漆的什么也没有。上游放下的河灯顺着河流正飘下来，在夜色下黝黑的湖面及深不可测的湖底，如同传说中的幽冥地狱，鬼魂就在那里沉沦，河灯漂浮在水面上，光亮的倒影，在水中飘飘忽忽的给那些魂灵照亮了前往阳间的道路。
“相传死了的冤魂怨鬼，是不得托生的，缠绵在地狱里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着路。鬼节的这一天若是能托到一盏河灯，就可托生了。”徐浩望着飘过来的河灯，想起了小时候听到的鬼怪传说，就顺道说了出来。
“徐浩，为什么我们总是要把希望寄托在瞬间消散的灯火中呢。”左溢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徐浩还没来得及阻止，左溢便把石头扔向了水中，一下子激起的涟漪，让河灯摇晃了几下后终于失了平衡侧翻在了水中，灯火也被水一下子淹没了。
“你看，它们根本承载不了任何的祈盼。”
左溢定的离开的日子在秋天，似乎距离炎热的夏季还有好段时间，况且这个夏日才刚入暑。徐浩因为要跟着师父学针灸，刚好三伏天的到来，师父出诊的时间变多了，徐浩也跟着四处走。左溢想趁着去学堂之前多和徐浩聚聚，却每次来医馆找人都碰壁。
本来以为东西都带全了，可到了地方才发现落了东西在医馆，徐浩只能回来取。还未进医馆，就已经看到坐在医馆的门口招待的桌子上趴着睡着了的左溢。
“左溢，左溢，左溢。”徐浩上前轻轻推了几下左溢。被摇醒了的左溢微睁开眼睛，看清是徐浩后，马上坐直了身子“你可回来了！”
“我拿了东西就要走了。”徐浩多少有些抱歉，因为之前就听在医馆的人说过，左家的少爷已经找了自己好多趟了。
“这样啊。”左溢的语气一下子低落了下去，“那我能陪你一起去吗？”左溢充满期待的语气让徐浩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就陪你走到那里，绝对不耽误你时间的。”左溢的再三保证让徐浩只能点头同意了。
只是三伏天的酷热，左溢之前压根没考虑进去。虽然徐浩基本把所有的伞都打到了左溢那边，但左溢出的汗还是像下雨般落下。
“左溢，要不我帮你雇个人力车，你还是先回去吧。天气太热了。”左溢被热的话也不想多说了，只是摆摆手表示不需要。等总算到了地方，左溢立马找了个树荫底下坐着了，徐浩忙上前，用手抵在左溢的脖颈处。
“放心，我还不至于热一下就中暑了。”左溢坐了会，体力稍微恢复了些。
“我怕你之前的病弄得身体虚了，我现在帮你去雇辆车，快回去吧。”徐浩还是不太放心左溢的身体，刚站起来准备去叫辆车来，左溢便拉住了徐浩，“你快送东西进去吧，我还不至于这么弱，晒下就病倒了。”徐浩可不管左溢嘴上说的，还是要去叫车。
“左溢，你怎么跑这边来了。”左老爷这次来钱府上来商量事情，事情谈拢了准备回府，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随意坐在地上的左溢。
“左老爷”徐浩忙起身打了个招呼，左老爷走上前才发现陪同在一旁的徐浩，“这么热的天你跑出来干什么？长福呢？”对于左老爷的问话，左溢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后，才开口回道：“想透透气，所以就出来了。”
“走，回家去。”对于左溢有些敷衍的回答，左老爷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差人请左溢上车。左溢撇了撇嘴，跟徐浩道了声再见后，就随着左家的车子走了。
自从那天后，左溢来找徐浩的时间从白天改到了傍晚。一般夕阳西下，晚霞漫天的时候，左溢也就出现在了医馆门口了。左溢来医馆找徐浩，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聊聊白天在家看的一些书上的东西，内容都比较新奇，都是些徐浩没听闻过的，还有些时候左溢则是待在一边看徐浩摆弄穴位。
“徐浩，你说所谓的自由，是怎么样的？”
“自由？你今天又是看了什么了？”
“没，就随口问问，明后几天准备去学堂上课的书本就要拿到了，我要好好在家里准备起来了。”
“嗯，好好学，乱世易出英雄。”徐浩开玩笑的鼓励话语却没能让左溢乐起来。
“这样的英雄不要也罢。”左溢说完这句话后就双手枕着脑袋不说话了。
“天干物燥的，生气可是会伤肝的。”徐浩放下正在抄写的药方，给左溢倒了杯大麦茶，“喝点这个吧，去油腻去火气的。”
“我没生气，就是…..”左溢停了话语，喝了口茶“就是胸口闷的难受。”
“这是膻中穴，轻微敲打这边可以缓解胸闷心悸的。”徐浩走近左溢，用右手抵着左溢的胸腔中间偏左的位置，轻轻按压了下。
“如果我心情不好了，可以敲打这边吗？”
“可以的。”
“那我一直敲打这边就可以不难过吗？”徐浩停了手，轻声喊了声“左溢。”
低着脑袋的左溢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抬起了头，看着徐浩，嘴角轻微向上牵扯了下，给了一个笑脸，只是被照进的夕阳的色调着了色，失了些神采。
七月俗称鬼月，家家户户都开始折锭了，等折够了量，再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杀鸡宰猪奉上好酒好菜，摆满了一桌祭奠祖宗。合手跪拜，嘴巴里要念叨着上半年的收成情况，一叩首祈祷下半年有好丰收，二叩首祈福来年风调雨顺，三叩首保家人平安。
老人们都说七月鬼门大开，不宜夜间出门，一代又一代口口相传，也就约定俗成了。只有到了七月半真正的鬼节那晚，夜晚才会有放河灯一些祭拜仪式。往年这些基本都是官府在弄，不过现在官府的影子都见不到了，来了个管辖的张统帅，大家就默认了这是新的管事的了。其实对于百姓来说，谁来都一样，过日子不还是只靠自己。管事的收多少粮食钱倒是成了唯一判断好坏的标准了。
今年中元节的祭拜仪式，商办官助，左家在这边的财力自然是要主办这次祭拜仪式的，其实祭拜的内容不多，但钱财还是要狠狠的砸下去的。这变着法子的送钱，也是为了左家能在这边安稳的做生意。
中元节这天药房早早就关门了，徐浩在师父家吃了顿饭后本想回去看会书就休息了，但刚到住的地方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左溢了。
因为中元节这天晚上有放河灯仪式，街上也比平时热闹些了，为了能把放河灯仪式搞得盛大些，左家特意租了一条大船摆放河面上，船体四周都摆放了灯笼，通体发亮，夺目的很，整个水面都被照得波光粼粼的，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左溢没上前去看，只是在远处看了会就又往前走了，跟在左溢身后的徐浩也只得跟上左溢的步伐。
路越往前走，越安静，越黑。当远处的灯火完全被黑夜取代后，四周都显得有点凉意了。明明还是夏日的夜，倒是被这‘鬼节’的氛围弄得紧张起来了。
“左溢，你单独出来，左老爷会担心的。”徐浩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左溢，有些担心是不是今天的祭奠让左溢想起左夫人，又难受起来了。
“没事，他忙着应酬那些官，没时间管我。”左溢说的无所谓，只是语调的高扬，多少参杂些许的埋怨。
“如果今年新来的管事能够多谋取些福利给大家，和他们打好关系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们没想着发起动乱来圈势力范围就不错了。”左溢对于徐浩的劝解马上就反击了，似乎还想要好好和徐浩争辩一通。徐浩看到激动的忍不住握起拳头的左溢，只是笑着宽慰了几句话，就让左溢一下子泄了气，闷闷的埋头往前走去了。
再往前走了几步，左溢就停了步伐，河流阻断了道路。走了一大段路左溢也累了，便找了块干净点的地就坐了下来。徐浩用手稍微拍了拍，也席地而坐了。天上的云叠了一层又一层，乌漆漆的什么也没有。上游放下的河灯顺着河流正飘下来，在夜色下黝黑的湖面及深不可测的湖底，如同传说中的幽冥地狱，鬼魂就在那里沉沦，河灯漂浮在水面上，光亮的倒影，在水中飘飘忽忽的给那些魂灵照亮了前往阳间的道路。
“相传死了的冤魂怨鬼，是不得托生的，缠绵在地狱里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着路。鬼节的这一天若是能托到一盏河灯，就可托生了。”徐浩望着飘过来的河灯，想起了小时候听到的鬼怪传说，就顺道说了出来。
“徐浩，为什么我们总是要把希望寄托在瞬间消散的灯火中呢。”左溢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徐浩还没来得及阻止，左溢便把石头扔向了水中，一下子激起的涟漪，让河灯摇晃了几下后终于失了平衡侧翻在了水中，灯火也被水一下子淹没了。
“你看，它们根本承载不了任何的祈盼。”
9、
今年的冬天似乎冷的特别快，才刚立冬就已经飘了几趟雪了，虽然都只是零星的几点，铺在路上连个影子都没看全就化成了水，但比起往年来说，今年的雪飘得早了。
徐浩从衣袖里伸出了手，雪粒子飘飘洒洒的纷飞而下，穿过徐浩的手指间，落入泥土里。徐浩抬头望了望灰沉沉的天，又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围墙，长过围墙的枯树枝霸道的占据了所有的墙头。徐浩从兜里抽出了纸条，再次确认下写的是西面的围墙处。
“徐浩！徐浩！徐浩你在不在啊？”以为会一直这样寂静下去的围墙那头突然传来了声音，像是怕被人发现而压低着的喊叫声，让声音变得尖锐细长无比。
“是左溢吗？”徐浩忙回应了过去，虽然一开始从左溢递给自己书时拿到了左溢偷塞给自己的纸条，徐浩就感觉很疑惑，但还是按照上面写的如约跑到了墙角下等着。
“徐浩，你在下面接着我。”徐浩还贴在墙边等着左溢回话，就听见声音源从头顶上传了过来，徐浩一抬头就看到抓着光秃秃的树枝，蹲在墙头的左溢了。徐浩忙往后退，还没站稳左溢就跳了下来，这一下两个人都跌到了地上，左溢跌在了徐浩身上，倒没感觉多疼，徐浩则是被砸的疼的都不说话了。
“徐浩？没事吧？”徐浩深吸了口气，把疼痛感尽量忍住了“你干嘛翻墙头出家门？”
“唉，还不是上次自顾自跑回家给的禁足。”左溢从地上站了起来，顺带把徐浩给拉了起来。
“那长福呢？你可以让他放你出来。”
“长福放我出来后肯定会告诉我阿爹的。你知道的，他就爱乱说话。”左溢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刚才在屋子里长福说的那通混账话，也不知徐浩听到了没，一想到长福说的成双入对，左溢感觉自己的耳朵又发热了。
“那你这是要再次离家？”徐浩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计划中，今天先尝试下。”左溢说的煞有其事，但徐浩一看左溢的笑脸就知道只是玩笑话罢了。
埋葬亡灵的山，在对面香火不断的寺庙的映衬下在肃穆中带上了些落寞，徐浩跟着左溢从上山到下山也没看到几个人。毕竟过年是热闹团圆的日子，可以跪拜祭祖祈愿，但也害怕沾染晦气。故去的人喝下孟婆汤忘记了过往，留下的人在时间的流逝中淡忘了记忆。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一开始还飘着的雪也早就停了，这次下的久了些，树丫上有了薄薄的一层雪绒。 因为这次来祭拜，是走过来的，再加上天气寒冷，一会就感到饿了。两个人下了山就到对面寺庙那边找地方吃东西了，路边上的素面摊上的面少了荤，吃起来有些寡淡。左溢随便挑了几根吃了就不再动筷了。
“加点醋进去就好了。”徐浩知道左溢一向很挑食，问老板讨来一瓶醋，把左溢面碗里的汤汁倒了出来，再将醋倒了进去拌了拌，“这样就不淡了”左溢撇了撇嘴后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徐浩，今天晚上我能跟你回去吗？”左溢吃了几口面后，又不吃了，边戳着面条玩边问徐浩。这时从摊位旁走过一个人，徐浩正好抬头看见了个侧面，“喂？发什么呆啊？”
“好像看见熟人了。”徐浩把目光放回到了左溢的身上，“你刚才说什么？”
“去你那吃馄饨啊，走吧，快走。”左溢边说边拉着徐浩起来。
等回到徐浩的住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你再不回去不怕左老爷发现你又偷跑出来？”徐浩从柜子里拿了件厚实的外套扔给了左溢，“他今天的应酬可忙了，等我回去他也未必到家。”徐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且长福他们看我不在了肯定害怕的根本不会去告密的。”左溢把外套披上，顺带把绒帽往脑袋上一扣，“走吧。”
赵郎中看到徐浩带着左家少爷一起上门，忙差徐浩再去买点菜。“赵郎中你别客气了，我就是过来蹭吃馄饨的。”赵郎中听这话自然就不再客气了，这年头钱能省一分是一分。
馄饨一出来，左溢就迫不及待的夹了一个吃，但因为里面的汤水太烫一下子就被烫到了，“你慢点，刚才吃面不好好吃，现在就狼吞虎咽了？”徐浩虽笑左溢的猴急，手上却把刚才自己特意凉出来的馄饨挑了几个放在碗里端给了左溢，左溢很自然的就接着然后开吃了。在一旁喝酒的赵郎中放下了手中的碗，看了看这两个人。
等十几个馄饨下了肚，左溢从座位上一站起来就感觉到今天吃多了，整个肚子都已经饱胀到喝口水就马上要吐的地步了，左溢揉着肚子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徐浩帮师娘收拾好碗筷，就拉着左溢跟师父告辞了，毕竟时间越来越晚，左老爷要是发现左溢又偷跑出来，后果就不止门禁了。
因为白天下了雪，到了晚上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徐浩想走快点动起来能暖和些，但左溢似乎是吃多了还不知道是冷的肢体都僵硬了，磨蹭的走在后面一步一步的挪着。徐浩回身看到落在后面的左溢，便停了下来。路上的街灯就零星的几盏，一盏和另一盏之间的距离很远，徐浩看着左溢从一盏灯下走过，影子被光照的长长的延伸到前方，最终全没入了黑暗中。
‘这样你就能和徐浩成双成对了。’早上长福的玩笑话不知怎么突兀的闪现在了徐浩的脑袋里，徐浩收回看向左溢的目光，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以及自己微微倾斜的影子。“啊？徐浩你说什么？”原本以为会慢吞吞磨蹭到自己身边的左溢，居然一下子就跑了过来，徐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步。
“徐浩，你刚才在自言自语什么？”因为好奇左溢又问了一遍，“就抱怨天气冷呗。”看左溢不相信的表情，徐浩忙拉着左溢的手腕就往前走。
“徐浩，明年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左溢似乎很喜欢被人拉着走，整个身子都放松的只要徐浩一松手就马上摔到地上的地步。走在前面的徐浩也感觉到了左溢的有意偷懒，因为左溢的捣乱越走越吃力。徐浩侧过身将抓着左溢的手突然松开了些，左溢马上整个人向后仰去，徐浩又迅速抓紧了手腕，左溢也因为自身保护下意识的向前倾去，一下子身子几乎全部冲撞到徐浩怀里。面对左溢有些气愤的大叫，徐浩笑着将左溢完全的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谁让你不好好走路的”徐浩轻声的抱怨，让左溢也只好撇撇嘴不说话了。
两个人站着的位置正好是两盏灯的中间，距离相隔的过远，让谁也不愿把光源投来，只剩下黯淡的月光照着两个人的影子若影若现。
今年的冬天似乎冷的特别快，才刚立冬就已经飘了几趟雪了，虽然都只是零星的几点，铺在路上连个影子都没看全就化成了水，但比起往年来说，今年的雪飘得早了。
徐浩从衣袖里伸出了手，雪粒子飘飘洒洒的纷飞而下，穿过徐浩的手指间，落入泥土里。徐浩抬头望了望灰沉沉的天，又转身看了看身后的围墙，长过围墙的枯树枝霸道的占据了所有的墙头。徐浩从兜里抽出了纸条，再次确认下写的是西面的围墙处。
“徐浩！徐浩！徐浩你在不在啊？”以为会一直这样寂静下去的围墙那头突然传来了声音，像是怕被人发现而压低着的喊叫声，让声音变得尖锐细长无比。
“是左溢吗？”徐浩忙回应了过去，虽然一开始从左溢递给自己书时拿到了左溢偷塞给自己的纸条，徐浩就感觉很疑惑，但还是按照上面写的如约跑到了墙角下等着。
“徐浩，你在下面接着我。”徐浩还贴在墙边等着左溢回话，就听见声音源从头顶上传了过来，徐浩一抬头就看到抓着光秃秃的树枝，蹲在墙头的左溢了。徐浩忙往后退，还没站稳左溢就跳了下来，这一下两个人都跌到了地上，左溢跌在了徐浩身上，倒没感觉多疼，徐浩则是被砸的疼的都不说话了。
“徐浩？没事吧？”徐浩深吸了口气，把疼痛感尽量忍住了“你干嘛翻墙头出家门？”
“唉，还不是上次自顾自跑回家给的禁足。”左溢从地上站了起来，顺带把徐浩给拉了起来。
“那长福呢？你可以让他放你出来。”
“长福放我出来后肯定会告诉我阿爹的。你知道的，他就爱乱说话。”左溢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刚才在屋子里长福说的那通混账话，也不知徐浩听到了没，一想到长福说的成双入对，左溢感觉自己的耳朵又发热了。
“那你这是要再次离家？”徐浩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计划中，今天先尝试下。”左溢说的煞有其事，但徐浩一看左溢的笑脸就知道只是玩笑话罢了。
埋葬亡灵的山，在对面香火不断的寺庙的映衬下在肃穆中带上了些落寞，徐浩跟着左溢从上山到下山也没看到几个人。毕竟过年是热闹团圆的日子，可以跪拜祭祖祈愿，但也害怕沾染晦气。故去的人喝下孟婆汤忘记了过往，留下的人在时间的流逝中淡忘了记忆。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一开始还飘着的雪也早就停了，这次下的久了些，树丫上有了薄薄的一层雪绒。 因为这次来祭拜，是走过来的，再加上天气寒冷，一会就感到饿了。两个人下了山就到对面寺庙那边找地方吃东西了，路边上的素面摊上的面少了荤，吃起来有些寡淡。左溢随便挑了几根吃了就不再动筷了。
“加点醋进去就好了。”徐浩知道左溢一向很挑食，问老板讨来一瓶醋，把左溢面碗里的汤汁倒了出来，再将醋倒了进去拌了拌，“这样就不淡了”左溢撇了撇嘴后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徐浩，今天晚上我能跟你回去吗？”左溢吃了几口面后，又不吃了，边戳着面条玩边问徐浩。这时从摊位旁走过一个人，徐浩正好抬头看见了个侧面，“喂？发什么呆啊？”
“好像看见熟人了。”徐浩把目光放回到了左溢的身上，“你刚才说什么？”
“去你那吃馄饨啊，走吧，快走。”左溢边说边拉着徐浩起来。
等回到徐浩的住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你再不回去不怕左老爷发现你又偷跑出来？”徐浩从柜子里拿了件厚实的外套扔给了左溢，“他今天的应酬可忙了，等我回去他也未必到家。”徐浩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且长福他们看我不在了肯定害怕的根本不会去告密的。”左溢把外套披上，顺带把绒帽往脑袋上一扣，“走吧。”
赵郎中看到徐浩带着左家少爷一起上门，忙差徐浩再去买点菜。“赵郎中你别客气了，我就是过来蹭吃馄饨的。”赵郎中听这话自然就不再客气了，这年头钱能省一分是一分。
馄饨一出来，左溢就迫不及待的夹了一个吃，但因为里面的汤水太烫一下子就被烫到了，“你慢点，刚才吃面不好好吃，现在就狼吞虎咽了？”徐浩虽笑左溢的猴急，手上却把刚才自己特意凉出来的馄饨挑了几个放在碗里端给了左溢，左溢很自然的就接着然后开吃了。在一旁喝酒的赵郎中放下了手中的碗，看了看这两个人。
等十几个馄饨下了肚，左溢从座位上一站起来就感觉到今天吃多了，整个肚子都已经饱胀到喝口水就马上要吐的地步了，左溢揉着肚子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徐浩帮师娘收拾好碗筷，就拉着左溢跟师父告辞了，毕竟时间越来越晚，左老爷要是发现左溢又偷跑出来，后果就不止门禁了。
因为白天下了雪，到了晚上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徐浩想走快点动起来能暖和些，但左溢似乎是吃多了还不知道是冷的肢体都僵硬了，磨蹭的走在后面一步一步的挪着。徐浩回身看到落在后面的左溢，便停了下来。路上的街灯就零星的几盏，一盏和另一盏之间的距离很远，徐浩看着左溢从一盏灯下走过，影子被光照的长长的延伸到前方，最终全没入了黑暗中。
‘这样你就能和徐浩成双成对了。’早上长福的玩笑话不知怎么突兀的闪现在了徐浩的脑袋里，徐浩收回看向左溢的目光，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以及自己微微倾斜的影子。“啊？徐浩你说什么？”原本以为会慢吞吞磨蹭到自己身边的左溢，居然一下子就跑了过来，徐浩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步。
“徐浩，你刚才在自言自语什么？”因为好奇左溢又问了一遍，“就抱怨天气冷呗。”看左溢不相信的表情，徐浩忙拉着左溢的手腕就往前走。
“徐浩，明年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左溢似乎很喜欢被人拉着走，整个身子都放松的只要徐浩一松手就马上摔到地上的地步。走在前面的徐浩也感觉到了左溢的有意偷懒，因为左溢的捣乱越走越吃力。徐浩侧过身将抓着左溢的手突然松开了些，左溢马上整个人向后仰去，徐浩又迅速抓紧了手腕，左溢也因为自身保护下意识的向前倾去，一下子身子几乎全部冲撞到徐浩怀里。面对左溢有些气愤的大叫，徐浩笑着将左溢完全的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谁让你不好好走路的”徐浩轻声的抱怨，让左溢也只好撇撇嘴不说话了。
两个人站着的位置正好是两盏灯的中间，距离相隔的过远，让谁也不愿把光源投来，只剩下黯淡的月光照着两个人的影子若影若现。
28、
刚点燃的炉子，屋子里的温度还没回上来，左溢把暖炉往桌肚里踢了踢，“靠它近点暖和的快些。”徐浩把一边的椅子挪开了些方便炉子挪动。
“你们这次还能出报吗？”徐浩坐下翻了翻摊在桌子上的纸张，“可能少印些吧，就连那几家正规的报社，整个版面也都素的很。”左溢把纸张拿到桌子的另一边，腾出了位置给徐浩，“嗯，这阵子查的够紧的，看来两边也是完全的撕破脸了。”徐浩将自己的书本拿出来翻开，左溢没往下接话，只是旋转着自己手中的笔，不知在想什么。“这新成立的政府，怕要毁了。”左溢停了转动的手，轻叹了口气。
炉子里的煤炭被火烤的‘滋滋’作响，散出的热度越来越多，都烘得快要出汗了。徐浩用脚碰了碰炉子，把它往外踢了踢，“炉子我…..”徐浩的话说到一半，看着左溢正写的认真，便尽量减小幅度慢慢的把炉子挪了出来。可能是被一直这样烘着，徐浩倒了点水到杯子里放在了左溢面前，也不知是灯光照着的原因还是屋里热度太高，左溢的脸颊两边红彤彤的，尤其衬在了浅色的衣服上，俯看着坐在那儿的左溢，睫毛的长度都能在眼睑下覆盖出一小片阴影了，“唉，你说那个将军府能去拜访吗？”左溢突然的抬头问话让徐浩急忙撇开了视线，佯装的喝了口水，“你说的是那个郑将军？上次貌似他有来参加苏少的喜宴…”提及喜宴徐浩不由的想到了那个晚上，忙接着说下去了“他现在是袁总统的大功臣，想要拜访估计会很难。”这个顾虑左溢自然也想到了，似乎太过烦躁没什么解决办法，无奈的用力的揉了揉两边的头发，原本平顺的头发一下子就被揉的翘起来了，“现在还有个最大的麻烦，他现在还一直在抓留着的反对人士，想要去拜访他别反倒被他查了个遍。”徐浩看左溢这样子烦恼，也跟着一块眉头紧锁了，“也许我们可以找个折中点的法子，不一定去拜访将军本人。”徐浩这话一开，左溢立马打起了精神，“将军身边的人，我们又不会询问他们内部机密的事情，拜访这样的肯定容易些。”徐浩看左溢托着下巴思索着能够拜访的人选，“这些拜访搜集素材的事情，平日里不都是苏少着手的多吗？如今他成家后反而…”徐浩说到这里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一个人来，“左溢，你觉得让苏少的夫人来牵线帮你们联系可行吗？”徐浩看左溢因欣喜而放大的眼瞳，知道这个主意不错。
“不知道苏少答不答应，算了不管了，明天我就去问问他。”总算一件事情有了点进展，左溢伸了个懒腰放松了下，徐浩看了看桌上的西洋钟已经到了亥时了，“已经这么晚了。”徐浩起身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你房间现在肯定很冷，你要不要留在这....”徐浩停下了收拾的动作，听着左溢越说越小的声音，“没事我提前放了汤婆子到被窝了，”说完侧头看向了左溢，刚才揉乱的毛还翘在头顶上，伸手到脑袋的上侧，微微向后倾的动作在手掌覆到后止住了，徐浩由上而下的将翘起的头发抚平，“好了，明天一早的头发就不会太翘了。”被这样摸头的左溢像一只被抓着了脖颈的猫，一动不动的。“你休息吧，我走了。”
徐浩将手从左溢的头上移开了，不过左溢还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开了门寒气一下子就奋力的往屋内挤进来，徐浩走出去后忙把门给关上了，被室内烘热的脸庞在这样的温度下倒没觉得多冷，徐浩用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手上残留着的味道随着风窜进了鼻腔，刺激着鼻腔里那些细小的感知，传递给脑袋里镌刻在记忆里，添添攒攒越来越多，记忆像是贪婪的犭贪毫无节制的吸入所有的过往，与左溢相处的细枝末节更是贪得无厌的享用着，这神兽落海而终，自己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难得有个礼拜学堂的图书室没关门，徐浩特意将几册没太明白的外文资料拿来打算翻找辞典边查边看。“hello mr.xu”一句有些饶舌的发言让徐浩抬头看到了正拉开椅子打算坐在自己身边的share先生，徐浩忙打了个招呼，虽说徐浩已完成了语言的课程，但面对share先生的母语还是只能哑巴了，不过好在两个人用着英语磕磕绊绊的也交流了起来。“you kown ？”徐浩看到share先生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几张纸写着Invitations，徐浩接过来大致看了下，是个医学的交流会，规模似乎挺大的，看邀请的名单里好几个名字都眼熟。“Do you want to go along with me？”徐浩在看过邀请函后甚是羡慕，而share先生这句问话无疑直中徐浩所希望的。
和share先生在图书馆分开后，徐浩就径直奔向了左溢他们那儿，不过还未走过晚上摆摊的街道就看到左溢已经往自己这边走了，徐浩向左溢挥挥手，但左溢却直接从徐浩身旁走过去了，徐浩伸手拉住了左溢，“啊，你过来了。”被这么一扯左溢才像是回过神来了，“在想什么呢？其他人呢？”徐浩往后看了看现在时间还早，照理来说不会这么快就散的，左溢撇了撇嘴未说话，“那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两人回了左府到了房间后，左溢把包里的东西全部铺开在桌子上，“这些都是大家准备了一个月的东西了，让苏黎言苏大少爷就安排下见面反倒成了大难题了。当初提议的是他，如今不作为的也是他，我真是…..”左溢气结了狠命的锤了下桌子。徐浩从铺开在桌面上的纸张挑了三四张拿起来看了看，从上次的混战到如今的局势分析，每页纸都涂满了字迹，那时候准备期刊的时期正好是苏黎言软禁在家的时候，左溢几乎接过了所有的任务，从分配人员到组织采访再到文字撰写，加上学院的严加看管和政府机关的严查，这次期刊花费的精力时间更是以前的许多倍，这些徐浩都是看着陪着一起过来的，可就算苏黎言不曾见过，凭着他的那份责任感怎么可能会不知呢，又怎么会完全不顾大家的辛劳？
“我想苏少肯定有他的原因的，他的为人我们都是知道的，不会为了个人己利就无视大家的努力的。”徐浩知道自己说的左溢肯定也是想到的，“可能这次的拜访危险性太高了吧，毕竟是紧张时期。”左溢听了这话后只是摇摇头，“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要不徐浩我们直接去找苏少的夫人吧！”徐浩听完后不赞同的摆了摆手，“你都不清楚苏少有没有和他夫人提起过这事，贸然过去不太好。”因这句话左溢无奈的起身走到床边躺了下来，“真是烦啊！”
徐浩把桌面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又放回到了左溢的包里，‘咚咚咚’敲门声后，仆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左溢少爷，苏府的苏夫人过来了。”左溢听到这句话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面浩子可能要离开那么一段时间。。。。然后呢wuli左少爷就开窍啦~~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算下来左少爷才只是14、5岁的小P孩啦，情窦初开还需等等等等】
刚点燃的炉子，屋子里的温度还没回上来，左溢把暖炉往桌肚里踢了踢，“靠它近点暖和的快些。”徐浩把一边的椅子挪开了些方便炉子挪动。
“你们这次还能出报吗？”徐浩坐下翻了翻摊在桌子上的纸张，“可能少印些吧，就连那几家正规的报社，整个版面也都素的很。”左溢把纸张拿到桌子的另一边，腾出了位置给徐浩，“嗯，这阵子查的够紧的，看来两边也是完全的撕破脸了。”徐浩将自己的书本拿出来翻开，左溢没往下接话，只是旋转着自己手中的笔，不知在想什么。“这新成立的政府，怕要毁了。”左溢停了转动的手，轻叹了口气。
炉子里的煤炭被火烤的‘滋滋’作响，散出的热度越来越多，都烘得快要出汗了。徐浩用脚碰了碰炉子，把它往外踢了踢，“炉子我…..”徐浩的话说到一半，看着左溢正写的认真，便尽量减小幅度慢慢的把炉子挪了出来。可能是被一直这样烘着，徐浩倒了点水到杯子里放在了左溢面前，也不知是灯光照着的原因还是屋里热度太高，左溢的脸颊两边红彤彤的，尤其衬在了浅色的衣服上，俯看着坐在那儿的左溢，睫毛的长度都能在眼睑下覆盖出一小片阴影了，“唉，你说那个将军府能去拜访吗？”左溢突然的抬头问话让徐浩急忙撇开了视线，佯装的喝了口水，“你说的是那个郑将军？上次貌似他有来参加苏少的喜宴…”提及喜宴徐浩不由的想到了那个晚上，忙接着说下去了“他现在是袁总统的大功臣，想要拜访估计会很难。”这个顾虑左溢自然也想到了，似乎太过烦躁没什么解决办法，无奈的用力的揉了揉两边的头发，原本平顺的头发一下子就被揉的翘起来了，“现在还有个最大的麻烦，他现在还一直在抓留着的反对人士，想要去拜访他别反倒被他查了个遍。”徐浩看左溢这样子烦恼，也跟着一块眉头紧锁了，“也许我们可以找个折中点的法子，不一定去拜访将军本人。”徐浩这话一开，左溢立马打起了精神，“将军身边的人，我们又不会询问他们内部机密的事情，拜访这样的肯定容易些。”徐浩看左溢托着下巴思索着能够拜访的人选，“这些拜访搜集素材的事情，平日里不都是苏少着手的多吗？如今他成家后反而…”徐浩说到这里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一个人来，“左溢，你觉得让苏少的夫人来牵线帮你们联系可行吗？”徐浩看左溢因欣喜而放大的眼瞳，知道这个主意不错。
“不知道苏少答不答应，算了不管了，明天我就去问问他。”总算一件事情有了点进展，左溢伸了个懒腰放松了下，徐浩看了看桌上的西洋钟已经到了亥时了，“已经这么晚了。”徐浩起身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你房间现在肯定很冷，你要不要留在这....”徐浩停下了收拾的动作，听着左溢越说越小的声音，“没事我提前放了汤婆子到被窝了，”说完侧头看向了左溢，刚才揉乱的毛还翘在头顶上，伸手到脑袋的上侧，微微向后倾的动作在手掌覆到后止住了，徐浩由上而下的将翘起的头发抚平，“好了，明天一早的头发就不会太翘了。”被这样摸头的左溢像一只被抓着了脖颈的猫，一动不动的。“你休息吧，我走了。”
徐浩将手从左溢的头上移开了，不过左溢还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开了门寒气一下子就奋力的往屋内挤进来，徐浩走出去后忙把门给关上了，被室内烘热的脸庞在这样的温度下倒没觉得多冷，徐浩用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手上残留着的味道随着风窜进了鼻腔，刺激着鼻腔里那些细小的感知，传递给脑袋里镌刻在记忆里，添添攒攒越来越多，记忆像是贪婪的犭贪毫无节制的吸入所有的过往，与左溢相处的细枝末节更是贪得无厌的享用着，这神兽落海而终，自己又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难得有个礼拜学堂的图书室没关门，徐浩特意将几册没太明白的外文资料拿来打算翻找辞典边查边看。“hello mr.xu”一句有些饶舌的发言让徐浩抬头看到了正拉开椅子打算坐在自己身边的share先生，徐浩忙打了个招呼，虽说徐浩已完成了语言的课程，但面对share先生的母语还是只能哑巴了，不过好在两个人用着英语磕磕绊绊的也交流了起来。“you kown ？”徐浩看到share先生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几张纸写着Invitations，徐浩接过来大致看了下，是个医学的交流会，规模似乎挺大的，看邀请的名单里好几个名字都眼熟。“Do you want to go along with me？”徐浩在看过邀请函后甚是羡慕，而share先生这句问话无疑直中徐浩所希望的。
和share先生在图书馆分开后，徐浩就径直奔向了左溢他们那儿，不过还未走过晚上摆摊的街道就看到左溢已经往自己这边走了，徐浩向左溢挥挥手，但左溢却直接从徐浩身旁走过去了，徐浩伸手拉住了左溢，“啊，你过来了。”被这么一扯左溢才像是回过神来了，“在想什么呢？其他人呢？”徐浩往后看了看现在时间还早，照理来说不会这么快就散的，左溢撇了撇嘴未说话，“那先回去吧，回去再说。”
两人回了左府到了房间后，左溢把包里的东西全部铺开在桌子上，“这些都是大家准备了一个月的东西了，让苏黎言苏大少爷就安排下见面反倒成了大难题了。当初提议的是他，如今不作为的也是他，我真是…..”左溢气结了狠命的锤了下桌子。徐浩从铺开在桌面上的纸张挑了三四张拿起来看了看，从上次的混战到如今的局势分析，每页纸都涂满了字迹，那时候准备期刊的时期正好是苏黎言软禁在家的时候，左溢几乎接过了所有的任务，从分配人员到组织采访再到文字撰写，加上学院的严加看管和政府机关的严查，这次期刊花费的精力时间更是以前的许多倍，这些徐浩都是看着陪着一起过来的，可就算苏黎言不曾见过，凭着他的那份责任感怎么可能会不知呢，又怎么会完全不顾大家的辛劳？
“我想苏少肯定有他的原因的，他的为人我们都是知道的，不会为了个人己利就无视大家的努力的。”徐浩知道自己说的左溢肯定也是想到的，“可能这次的拜访危险性太高了吧，毕竟是紧张时期。”左溢听了这话后只是摇摇头，“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要不徐浩我们直接去找苏少的夫人吧！”徐浩听完后不赞同的摆了摆手，“你都不清楚苏少有没有和他夫人提起过这事，贸然过去不太好。”因这句话左溢无奈的起身走到床边躺了下来，“真是烦啊！”
徐浩把桌面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又放回到了左溢的包里，‘咚咚咚’敲门声后，仆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左溢少爷，苏府的苏夫人过来了。”左溢听到这句话噌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面浩子可能要离开那么一段时间。。。。然后呢wuli左少爷就开窍啦~~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算下来左少爷才只是14、5岁的小P孩啦，情窦初开还需等等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