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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淑从杂志社出来顺便去加油站加油。志皖在店门前和具所长说话，正巧看见仁淑下车。仁淑穿着黑色棉服，脸色像冬雪里润了几滴草莓汁，白里透出一点点粉，娉娉婷婷，向着他走过来。
志皖走过去双手抱着仁淑肩膀：“哎呀，我妈妈太美了！”
仁淑捶开他：“已经是站长了呢，还这样和妈妈说话！”
“怎么我说错了吗？如果妈妈没有开车，就这样从雪地上走过去，不要说那些大叔，就连小伙子都要被妈妈迷住了。”
仁淑别过脸笑。志皖身上有许多春福的影子，比如像刚才那样交代员工事情，和像这样称赞自己。
“小奶奶今天过来了吗？”
“今天没过来，听说是和奶奶去洗澡了。”
“哦，那你忙吧，我回去了。”
“开车小心。”
仁淑到家时，志皖奶奶刚回来。
“妈妈，听说您去洗澡了。”
“嗯，和海俊妈去桑拿房了。”
“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有什么用，又不会陪我去。”
“至少可以送您过去啊。”
“算了，哎呦，让你陪我去洗澡好象要命一样。”说着撇嘴笑了。
“您笑什么？”
“想起志皖爸爸了，你知道我跟他抱怨你时他说什么吗？哎呦真是的，怎么说得出那样的话！”
“他说什么了？”
“他说：当然不能去了，我老婆的身体当然只能给我一个人看，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妈妈！”家里并没有其他人，但仁淑还是四下打量了一下。
“哎呦真是的！跟守了一辈子寡的妈妈说这样的话，我难过的还活得下去吗？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仁淑的脸红了。
“难道真是这样吗？是志皖爸不让你去的？是只能给他看才不去的吗？”
“妈妈！”仁淑快步进了厨房。老太太在外面笑。
午饭只有两个人，奶奶只顾看着仁淑似笑非笑。仁淑低着头，勺子在汤碗里搅着，两颊上逐渐晕开绯红的颜色，耳朵也发了烫。仁淑放下勺子看向婆婆：“妈妈，您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仁淑的埋怨在奶奶看来更像是撒娇：“哎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脸都红成这样了，又不是小姑娘，还跟婆婆撒娇呢。”
“妈妈，拜托您好好吃饭吧。”
“好了知道了。”奶奶拿起筷子又叹了气，“能跟上了年纪的儿媳妇这样过着，也算是福气吧，虽然儿子不在了。”
“妈妈！您就好好活着吧，替春福好好活着吧，春福也会高兴的。”
“你也是，媳妇，我们替他过他剩下的日子吧，好好的过。”
仁淑的眼眶湿润起来，拿起勺子舀了点米饭，勉强咽下去。
奶奶看着仁淑，有些话不忍问，但儿子已经走了三年，媳妇的心，她想要知道。
“孩子啊，已经三年了，你也收拾一下心情吧，还会遇上好人的。”
“妈妈！您说什么呢！”
“虽然很想和你这么过下去，但是我守了一辈子寡，我知道，你不要也这么过。”
仁淑放下勺子，握住婆婆的手，郑重的：“妈妈，我会陪着您一辈子的，在您身边就是在春福身边，我不会放开他，只要您不赶我走，我是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虽然我是个老太婆，可也不是老古董，况且志皖爸也一定会这么希望，白白在这耽误了你。”
“妈妈！到底要我怎么说呢！我不会再婚的。您知道的，这辈子他是怎么对我的。况且，他是怎么走的！如果不是我——”仁淑有些说不下去，“妈妈，您能原谅我，我已经感恩了，我怎么会离开您，离开这个家呢？我的心，是不可能再用在别人身上了。”仁淑已经控制不住眼泪。
老太太赶紧止住话题：“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提起志皖爸让你伤心了。不过你要记住，就算是将来你离开这个家，我也不会怪你的。好了，赶快吃饭吧。”
“妈妈，您放心，不会有那样的事的。”
仁淑坐在电脑前流泪。在不写作的白天，她很少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晚上也很晚才进来睡。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念春福，那种想念撕扯心瓣，她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承受。
如果换作是春福，他会怎么做，会怎么抵挡思念的潮汐？或者他会更辛苦吧，他爱的那么深。所以这样才好吧，就让自己来承担思念、承担生活、承担这个家，一辈子把家人放在肩上的春福，是该他休息的时候了。所以尹仁淑，平生被春福呵护的尹仁淑，为了春福，做好他没做完的事吧，到了去见他的那天，才可以安心的去吧。
志皖走过去双手抱着仁淑肩膀：“哎呀，我妈妈太美了！”
仁淑捶开他：“已经是站长了呢，还这样和妈妈说话！”
“怎么我说错了吗？如果妈妈没有开车，就这样从雪地上走过去，不要说那些大叔，就连小伙子都要被妈妈迷住了。”
仁淑别过脸笑。志皖身上有许多春福的影子，比如像刚才那样交代员工事情，和像这样称赞自己。
“小奶奶今天过来了吗？”
“今天没过来，听说是和奶奶去洗澡了。”
“哦，那你忙吧，我回去了。”
“开车小心。”
仁淑到家时，志皖奶奶刚回来。
“妈妈，听说您去洗澡了。”
“嗯，和海俊妈去桑拿房了。”
“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告诉你有什么用，又不会陪我去。”
“至少可以送您过去啊。”
“算了，哎呦，让你陪我去洗澡好象要命一样。”说着撇嘴笑了。
“您笑什么？”
“想起志皖爸爸了，你知道我跟他抱怨你时他说什么吗？哎呦真是的，怎么说得出那样的话！”
“他说什么了？”
“他说：当然不能去了，我老婆的身体当然只能给我一个人看，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妈妈！”家里并没有其他人，但仁淑还是四下打量了一下。
“哎呦真是的！跟守了一辈子寡的妈妈说这样的话，我难过的还活得下去吗？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仁淑的脸红了。
“难道真是这样吗？是志皖爸不让你去的？是只能给他看才不去的吗？”
“妈妈！”仁淑快步进了厨房。老太太在外面笑。
午饭只有两个人，奶奶只顾看着仁淑似笑非笑。仁淑低着头，勺子在汤碗里搅着，两颊上逐渐晕开绯红的颜色，耳朵也发了烫。仁淑放下勺子看向婆婆：“妈妈，您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仁淑的埋怨在奶奶看来更像是撒娇：“哎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脸都红成这样了，又不是小姑娘，还跟婆婆撒娇呢。”
“妈妈，拜托您好好吃饭吧。”
“好了知道了。”奶奶拿起筷子又叹了气，“能跟上了年纪的儿媳妇这样过着，也算是福气吧，虽然儿子不在了。”
“妈妈！您就好好活着吧，替春福好好活着吧，春福也会高兴的。”
“你也是，媳妇，我们替他过他剩下的日子吧，好好的过。”
仁淑的眼眶湿润起来，拿起勺子舀了点米饭，勉强咽下去。
奶奶看着仁淑，有些话不忍问，但儿子已经走了三年，媳妇的心，她想要知道。
“孩子啊，已经三年了，你也收拾一下心情吧，还会遇上好人的。”
“妈妈！您说什么呢！”
“虽然很想和你这么过下去，但是我守了一辈子寡，我知道，你不要也这么过。”
仁淑放下勺子，握住婆婆的手，郑重的：“妈妈，我会陪着您一辈子的，在您身边就是在春福身边，我不会放开他，只要您不赶我走，我是不会离开这个家的。”
“虽然我是个老太婆，可也不是老古董，况且志皖爸也一定会这么希望，白白在这耽误了你。”
“妈妈！到底要我怎么说呢！我不会再婚的。您知道的，这辈子他是怎么对我的。况且，他是怎么走的！如果不是我——”仁淑有些说不下去，“妈妈，您能原谅我，我已经感恩了，我怎么会离开您，离开这个家呢？我的心，是不可能再用在别人身上了。”仁淑已经控制不住眼泪。
老太太赶紧止住话题：“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提起志皖爸让你伤心了。不过你要记住，就算是将来你离开这个家，我也不会怪你的。好了，赶快吃饭吧。”
“妈妈，您放心，不会有那样的事的。”
仁淑坐在电脑前流泪。在不写作的白天，她很少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晚上也很晚才进来睡。一个人的时候会想念春福，那种想念撕扯心瓣，她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承受。
如果换作是春福，他会怎么做，会怎么抵挡思念的潮汐？或者他会更辛苦吧，他爱的那么深。所以这样才好吧，就让自己来承担思念、承担生活、承担这个家，一辈子把家人放在肩上的春福，是该他休息的时候了。所以尹仁淑，平生被春福呵护的尹仁淑，为了春福，做好他没做完的事吧，到了去见他的那天，才可以安心的去吧。
江哲在教会图书馆做义工，竟然看见仁淑从礼拜堂走出来。仁淑也感到惊奇，她来过教会许多次，但之前她确定并没有见过他。
“江哲什么时候在这里工作的？我以前好像没有在这里见过你。”
“我在这儿做义工今天也才第二次，跟尹老师真是有缘。尹老师是教徒吗？”
“不是。”
“那是有什么难处才来祈祷的吗？”
“不是。只是觉得在这里感觉很平和很舒服，坐在这里的二十分钟什么也不用去想，好像可以脱离喧嚣、脱离尘世，只感觉到这份平和。很喜欢来这里放空自己，什么事都可以暂时忘记。”
仁淑的脸上淡淡的，江哲以为她是不会为世俗烦恼的，但是这几句话又似乎暗示着她有许多放不下的东西。
“来这里祈祷的人很多，如果不是教徒，或许就是在承受艰难，害怕被生活打倒，所以来求神佑护的，他们的脸上能看到悲苦，但是尹老师的脸上却是云淡风轻。”
“是吗？我可以理解成你在赞美我吗？”仁淑笑起来。仁淑不年轻了，江哲很容易看见她眼角额头些微的细纹。但她的笑容却很美，温暖并让人心动的美，当她收起那样的笑容时，江哲竟有些失望。
“其实我第一次来教堂的时候，也是来求神佑护的，那时我的脸上不只是悲苦，应该还有绝望和自责。”或者是因为回忆的关系，仁淑的声音愈发低沉委婉，就好象大提琴一样，没有高音刺耳，振动它的琴弦，却有音符流入人的内心。
“那时因为有家人在生病，是很绝望的癌症四期，当时真的是非常痛苦、甚至愤恨，觉得人生太不公平，为什么让那么好的人得到这样的不幸。”
江哲的心动了一动。
“但是到教堂祷告之后心里就会舒服些，好像也能为他做了些事情。”
想起春福，仁淑的眉头轻轻皱起。春福走的三年，思念从未减少，她想要按照春福希望的那样，幸福的、努力的生活，那样才能给春福安慰，才不会辜负他为自己付出的一生。
即使有时候会半夜惊醒，但太阳升起，她就是春福希望的那个幸福的仁淑。如果春福在天上看见，他也会笑吧，就像年轻的时候，每每见到她时、那样傻傻的笑吧。
“江哲什么时候在这里工作的？我以前好像没有在这里见过你。”
“我在这儿做义工今天也才第二次，跟尹老师真是有缘。尹老师是教徒吗？”
“不是。”
“那是有什么难处才来祈祷的吗？”
“不是。只是觉得在这里感觉很平和很舒服，坐在这里的二十分钟什么也不用去想，好像可以脱离喧嚣、脱离尘世，只感觉到这份平和。很喜欢来这里放空自己，什么事都可以暂时忘记。”
仁淑的脸上淡淡的，江哲以为她是不会为世俗烦恼的，但是这几句话又似乎暗示着她有许多放不下的东西。
“来这里祈祷的人很多，如果不是教徒，或许就是在承受艰难，害怕被生活打倒，所以来求神佑护的，他们的脸上能看到悲苦，但是尹老师的脸上却是云淡风轻。”
“是吗？我可以理解成你在赞美我吗？”仁淑笑起来。仁淑不年轻了，江哲很容易看见她眼角额头些微的细纹。但她的笑容却很美，温暖并让人心动的美，当她收起那样的笑容时，江哲竟有些失望。
“其实我第一次来教堂的时候，也是来求神佑护的，那时我的脸上不只是悲苦，应该还有绝望和自责。”或者是因为回忆的关系，仁淑的声音愈发低沉委婉，就好象大提琴一样，没有高音刺耳，振动它的琴弦，却有音符流入人的内心。
“那时因为有家人在生病，是很绝望的癌症四期，当时真的是非常痛苦、甚至愤恨，觉得人生太不公平，为什么让那么好的人得到这样的不幸。”
江哲的心动了一动。
“但是到教堂祷告之后心里就会舒服些，好像也能为他做了些事情。”
想起春福，仁淑的眉头轻轻皱起。春福走的三年，思念从未减少，她想要按照春福希望的那样，幸福的、努力的生活，那样才能给春福安慰，才不会辜负他为自己付出的一生。
即使有时候会半夜惊醒，但太阳升起，她就是春福希望的那个幸福的仁淑。如果春福在天上看见，他也会笑吧，就像年轻的时候，每每见到她时、那样傻傻的笑吧。
！ 江哲手里拿着杂志，杂志翻到《柿子树》那一页，他的眼睛却看着地面发愣，直到他突然发现，他妈妈一直在对面看着他。
“妈妈，您儿子脸上在演电视剧吗？我就算再帅，您这样盯着看也会不好意思的。”
“阿哲。”妈妈拉着他的手，“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总是拿着杂志发呆？”
“没有啊。”
“是不是因为女孩子？我的儿子，终于有了喜欢的人吗？”江哲是孝顺的孩子，而自己却是他的负担，为了儿子的婚事，老太太没少自责。
“不是。”江哲坚定的，他知道妈妈的想法，但自己——至少目前并没有喜欢的人，“是社里的事情，没事的，您先休息吧。”
江哲把妈妈的轮椅推到房间，把她抱到地铺上躺好，盖上被子关了灯。
回到厅里，又拿起那本杂志——
……秋天，饱满的柿子坠弯了枝，如果某天醒来，红叶醉了满树，那是经霜历世的风韵从容。……
江哲想起第一次见仁淑的时候，她坐在窗前，阳光罩在她的身上，娴静从容。看见自己时，她站起来微微致敬，笑容恰到好处的温暖。她身上有那样一种气质，是年轻女孩儿没有的，优雅成熟的气质，那就是经霜历世后的风韵从容吧。
周日，江哲和别人换了班，特意去了礼拜堂，很快，在中间的位置看见了仁淑，不知道是仁淑哪里与众不同，即便是人多的地方，他也能很容易的找到她，江哲在她侧后方两排的地方坐下。
仁淑低着头，闭着眼睛，在江哲的位置，隐约能看见她微翘的睫毛。她的脸色很平静，不知道祷告了什么，很快就结束了，仁淑在胸前画了十字，站起来走出去。江哲没有跟出去，他静下心来，闭上眼睛，虔诚祈祷，他希望万能圣主能让仁淑放下心里的执念，让她不再受往事困扰，让她的心舒畅明朗起来。
仁淑走出教堂时，四下望了望，江哲和教堂，似乎已经建立了某种纽带，在这里没见到他有些奇怪。她去图书馆转了一圈，知道江哲换了班。
“妈妈，您儿子脸上在演电视剧吗？我就算再帅，您这样盯着看也会不好意思的。”
“阿哲。”妈妈拉着他的手，“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总是拿着杂志发呆？”
“没有啊。”
“是不是因为女孩子？我的儿子，终于有了喜欢的人吗？”江哲是孝顺的孩子，而自己却是他的负担，为了儿子的婚事，老太太没少自责。
“不是。”江哲坚定的，他知道妈妈的想法，但自己——至少目前并没有喜欢的人，“是社里的事情，没事的，您先休息吧。”
江哲把妈妈的轮椅推到房间，把她抱到地铺上躺好，盖上被子关了灯。
回到厅里，又拿起那本杂志——
……秋天，饱满的柿子坠弯了枝，如果某天醒来，红叶醉了满树，那是经霜历世的风韵从容。……
江哲想起第一次见仁淑的时候，她坐在窗前，阳光罩在她的身上，娴静从容。看见自己时，她站起来微微致敬，笑容恰到好处的温暖。她身上有那样一种气质，是年轻女孩儿没有的，优雅成熟的气质，那就是经霜历世后的风韵从容吧。
周日，江哲和别人换了班，特意去了礼拜堂，很快，在中间的位置看见了仁淑，不知道是仁淑哪里与众不同，即便是人多的地方，他也能很容易的找到她，江哲在她侧后方两排的地方坐下。
仁淑低着头，闭着眼睛，在江哲的位置，隐约能看见她微翘的睫毛。她的脸色很平静，不知道祷告了什么，很快就结束了，仁淑在胸前画了十字，站起来走出去。江哲没有跟出去，他静下心来，闭上眼睛，虔诚祈祷，他希望万能圣主能让仁淑放下心里的执念，让她不再受往事困扰，让她的心舒畅明朗起来。
仁淑走出教堂时，四下望了望，江哲和教堂，似乎已经建立了某种纽带，在这里没见到他有些奇怪。她去图书馆转了一圈，知道江哲换了班。
仁淑走出杂志社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又碰到赵作家。
“尹作家，难得见您一面，我想请您吃个饭。”见仁淑又要推辞，赵作家推了推眼镜，“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既是同行，只是想和您吃个饭聊聊天。”仁淑坚持拒绝，赵作家又凑近一些，“我刚刚见过宋主编了，刚才跟您说话的那位小姐，听说她们家的稿子有些问题，恐怕要被抽掉呢，我也想跟您商量一下这件事。”
熙珠的事仁淑不得不管，就算不情愿也只好答应了赵作家。
吃饭的地方就在杂志社附近，赵作家喝了酒，仁淑问他熙珠的事，他避而不谈，却对自己的事滔滔不绝。他说他有两个老婆，两个儿子，儿子跟他的关系不好，两个老婆都死了，他说他命硬，老婆都被他克死了，他说仁淑老公也死了，他和仁淑都是命硬的人，他们正好是一对儿，他希望能和仁淑交往，他说他第一眼就被她迷住了，他说他晚上也想她……
赵作家的醉话仁淑听不下去，拿了外套站起来要走，赵作家拉了一把，仁淑甩开他时碰倒了几个碗碟。
仁淑已经出了饭店大门，赵作家追出来喊了一句：“如果不再和文熙珠合作也没关系吗？”
仁淑站住回了头：“原来你只是想用熙珠要挟我。”
赵作家冲上来扣住仁淑手腕，他刚跑了几步，加上冷风吹得酒劲上了头，现在已经斯文扫地，红着脸嚷嚷着：“尹作家，我不想要挟你，我是喜欢你，是真心想和你交往的。”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时间还不是太晚，饭店门前的射灯也亮着，来往的人看着他们纷纷议论。仁淑气的脸通红，想甩开他夺路走，无奈喝了酒的人力气大，甩了几次没甩开，脚下又不稳，向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花池。赵作家紧紧攥着她手腕不放，也跟着撞在她身上，仁淑只觉得腰上钻心的疼，身子晃了晃，向地上倒下。
“尹作家，难得见您一面，我想请您吃个饭。”见仁淑又要推辞，赵作家推了推眼镜，“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既是同行，只是想和您吃个饭聊聊天。”仁淑坚持拒绝，赵作家又凑近一些，“我刚刚见过宋主编了，刚才跟您说话的那位小姐，听说她们家的稿子有些问题，恐怕要被抽掉呢，我也想跟您商量一下这件事。”
熙珠的事仁淑不得不管，就算不情愿也只好答应了赵作家。
吃饭的地方就在杂志社附近，赵作家喝了酒，仁淑问他熙珠的事，他避而不谈，却对自己的事滔滔不绝。他说他有两个老婆，两个儿子，儿子跟他的关系不好，两个老婆都死了，他说他命硬，老婆都被他克死了，他说仁淑老公也死了，他和仁淑都是命硬的人，他们正好是一对儿，他希望能和仁淑交往，他说他第一眼就被她迷住了，他说他晚上也想她……
赵作家的醉话仁淑听不下去，拿了外套站起来要走，赵作家拉了一把，仁淑甩开他时碰倒了几个碗碟。
仁淑已经出了饭店大门，赵作家追出来喊了一句：“如果不再和文熙珠合作也没关系吗？”
仁淑站住回了头：“原来你只是想用熙珠要挟我。”
赵作家冲上来扣住仁淑手腕，他刚跑了几步，加上冷风吹得酒劲上了头，现在已经斯文扫地，红着脸嚷嚷着：“尹作家，我不想要挟你，我是喜欢你，是真心想和你交往的。”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时间还不是太晚，饭店门前的射灯也亮着，来往的人看着他们纷纷议论。仁淑气的脸通红，想甩开他夺路走，无奈喝了酒的人力气大，甩了几次没甩开，脚下又不稳，向后退了几步，撞到了身后的花池。赵作家紧紧攥着她手腕不放，也跟着撞在她身上，仁淑只觉得腰上钻心的疼，身子晃了晃，向地上倒下。
八
仁淑家门口，江哲扶着仁淑，小心翼翼的下车进门。志皖奶奶忙问是怎么回事，仁淑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江哲扶着她进了屋，把药交给奶奶，交代了腰上的伤如何处理。又回头看仁淑，仁淑怕他担心，说：“我没事了，今天谢谢你，快回去吧。”
江哲的车还在杂志社，没急着打车，慢慢往回走。仁淑撞在花池上倒下、仁淑手上的伤、仁淑望着窗外气恼的神色、仁淑咬着唇皱眉忍痛的瞬间……刚刚的一切在心里挥不去，心像缺了一块似的，六神无主。
奶奶帮仁淑脱了外套，掀起衣服看见腰上一大块瘀青，奶奶直咂嘴：“哎呦，怎么伤的这么重！很疼吧？”说着站起来，从柜子里取了被褥铺好，让仁淑趴在褥子上。
仁淑不肯：“妈妈，一会儿志秀就回来，还是让她来吧，您这样照顾我怎么行？”
“你照顾了我三十多年，我就不能照顾你一次吗？志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快趴下吧，刚才那年轻人交代的，趁我还能记得。”
婆婆这样说仁淑不好再推辞，艰难的趴在褥子上。奶奶拿出药油，按江哲说的，倒了一些在伤处，轻轻揉了一下，仁淑忍不住叫了出来，奶奶吓得停了手。
“怎么样？”
“没关系，有点疼，我会忍住的。”仁淑咬着嘴唇不再出声。
奶奶一边揉一边唠叨，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年纪大了筋骨脆，处处要小心，说自己出门时有多么小心，又说刚才那年轻人是不是上次来的编辑，看着人很善良，如果再年轻几岁，倒是可以和志秀配一对，又说志秀最近都很晚回来，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又说志皖美湖怎么也这么晚，妈妈受伤了也不知道……
终于唠叨完，也贴好了药膏，仁淑头上已经冒了汗，嘴唇上咬出四个牙齿印。老太太也有些心疼，出去拿了毛巾给仁淑擦汗，又想起了春福，叹了句：“如果春福还在——唉！得有人疼才行啊。”
仁淑一晚上只觉得尴尬愤怒，这会儿终于感觉到了委屈，“如果春福还在”——这几个字像催泪的魔咒一样，仁淑掉了眼泪。
“怎么样了？还疼？”
仁淑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老太太也知道是自己那句话惹的：“我也是老了，净说你不喜欢听的，上次在家人面前说你——我跟你道歉，人老了，嘴也不听使唤，话自己就说出来了，其实我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快别哭了，哭的我心里也难受。”
仁淑勉强住了声：“妈妈，别说了，您快去休息吧，我不疼了。”
老太太回了房间，仁淑还趴在褥子上流泪。如果春福还在，今天就不会受辱，为了心爱的女人跟别人打架的春福，再也不会回来，他走的如此匆忙，如果知道自己的艰难，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心安？
仁淑咬着牙挪到梳妆台旁边，桌上有春福的照片，春福咧着嘴傻笑，是她最熟悉的，幸福的满足的笑容，仁淑伸出手去碰那个笑容，凉的。
仁淑家门口，江哲扶着仁淑，小心翼翼的下车进门。志皖奶奶忙问是怎么回事，仁淑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江哲扶着她进了屋，把药交给奶奶，交代了腰上的伤如何处理。又回头看仁淑，仁淑怕他担心，说：“我没事了，今天谢谢你，快回去吧。”
江哲的车还在杂志社，没急着打车，慢慢往回走。仁淑撞在花池上倒下、仁淑手上的伤、仁淑望着窗外气恼的神色、仁淑咬着唇皱眉忍痛的瞬间……刚刚的一切在心里挥不去，心像缺了一块似的，六神无主。
奶奶帮仁淑脱了外套，掀起衣服看见腰上一大块瘀青，奶奶直咂嘴：“哎呦，怎么伤的这么重！很疼吧？”说着站起来，从柜子里取了被褥铺好，让仁淑趴在褥子上。
仁淑不肯：“妈妈，一会儿志秀就回来，还是让她来吧，您这样照顾我怎么行？”
“你照顾了我三十多年，我就不能照顾你一次吗？志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快趴下吧，刚才那年轻人交代的，趁我还能记得。”
婆婆这样说仁淑不好再推辞，艰难的趴在褥子上。奶奶拿出药油，按江哲说的，倒了一些在伤处，轻轻揉了一下，仁淑忍不住叫了出来，奶奶吓得停了手。
“怎么样？”
“没关系，有点疼，我会忍住的。”仁淑咬着嘴唇不再出声。
奶奶一边揉一边唠叨，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年纪大了筋骨脆，处处要小心，说自己出门时有多么小心，又说刚才那年轻人是不是上次来的编辑，看着人很善良，如果再年轻几岁，倒是可以和志秀配一对，又说志秀最近都很晚回来，是不是有了男朋友，又说志皖美湖怎么也这么晚，妈妈受伤了也不知道……
终于唠叨完，也贴好了药膏，仁淑头上已经冒了汗，嘴唇上咬出四个牙齿印。老太太也有些心疼，出去拿了毛巾给仁淑擦汗，又想起了春福，叹了句：“如果春福还在——唉！得有人疼才行啊。”
仁淑一晚上只觉得尴尬愤怒，这会儿终于感觉到了委屈，“如果春福还在”——这几个字像催泪的魔咒一样，仁淑掉了眼泪。
“怎么样了？还疼？”
仁淑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老太太也知道是自己那句话惹的：“我也是老了，净说你不喜欢听的，上次在家人面前说你——我跟你道歉，人老了，嘴也不听使唤，话自己就说出来了，其实我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快别哭了，哭的我心里也难受。”
仁淑勉强住了声：“妈妈，别说了，您快去休息吧，我不疼了。”
老太太回了房间，仁淑还趴在褥子上流泪。如果春福还在，今天就不会受辱，为了心爱的女人跟别人打架的春福，再也不会回来，他走的如此匆忙，如果知道自己的艰难，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心安？
仁淑咬着牙挪到梳妆台旁边，桌上有春福的照片，春福咧着嘴傻笑，是她最熟悉的，幸福的满足的笑容，仁淑伸出手去碰那个笑容，凉的。
一直到星期天，江哲才在教堂见到仁淑。
教堂图书馆走廊的长椅上。
“您的伤怎么样了？能这样出来吗？”
“好很多了。最近似乎有很多事情，心里也很乱，坐在礼拜堂里，才能让自己静下来。”
“您不用太过于困扰，那个赵作家，我不会再让他来烦您的。”
“江哲，对不起，如果用熙珠达不到目的，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尹老师，您不用担心我，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明天是杂志发行的日子，不知道熙珠的栏目能不能保住。”
江哲对此却很自信：“您放心吧，稿子我已经送到总编室，也看到了排版，明天一定会刊登的。”
仁淑看着他，没有回答，却叹了口气。
“您想到了什么？”
“江哲，你大概不会理解，对于熙珠，我不希望她受到一点伤害。我曾经，因为我自己，给了熙珠很大的打击，我不知道那些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知道那会有多难，如果再因为我，让她再一次受伤，我真是……”仁淑说不下去，她并不指望江哲会了解她对熙珠的愧疚，她只是说出来让自己好过些。可是江哲却说：“我知道，您家里和熙珠家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能理解您。”
“什么？你知道？”
“是，上次回平江里，去看了以前的老邻居。您知道，乡下的人就是这样，除了张家长李家短，他们不知道还能聊些什么。所以，我已经知道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仁淑苦笑，“是我说对不起才是吧，尹老师这么复杂的人生，让江哲失望了吧。”
“不会，怎么会。尹老师，我只是觉得，您太坚强，太辛苦，希望您的将来会少一些磨难。”
“谢谢你江哲，你是善良的孩子，真希望你能喜欢熙珠，能替我照顾她。哦，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欠的债却要毫不相干的江哲来还，对不起。不过，还是请多看看熙珠的优点吧，她值得江哲喜欢的。”
坐在仁淑身边的时候，江哲有时会被她饱满的额头吸引，他一直认为只有小孩子的额头才会是这样的，所以每每看着仁淑的侧颜，江哲觉得她有着孩子般的稚气天然，但是现在却只觉得心疼。
“您一直是这样的吗？”江哲的眼睛里有些困惑。
“啊？是不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不是，我是说，您自己已经有太多的难处了，却还在惦记着别人，您才是善良的人。”
“我么？或许我并不是一直这样的，是有一个人，他用他的善良和担当感染了我，我才会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吧。”
江哲知道，那个人是志秀的父亲，是那样爱着她的男人，他看着仁淑的眼睛，他从她的眼睛里知道，她也同样爱着他。
教堂图书馆走廊的长椅上。
“您的伤怎么样了？能这样出来吗？”
“好很多了。最近似乎有很多事情，心里也很乱，坐在礼拜堂里，才能让自己静下来。”
“您不用太过于困扰，那个赵作家，我不会再让他来烦您的。”
“江哲，对不起，如果用熙珠达不到目的，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尹老师，您不用担心我，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明天是杂志发行的日子，不知道熙珠的栏目能不能保住。”
江哲对此却很自信：“您放心吧，稿子我已经送到总编室，也看到了排版，明天一定会刊登的。”
仁淑看着他，没有回答，却叹了口气。
“您想到了什么？”
“江哲，你大概不会理解，对于熙珠，我不希望她受到一点伤害。我曾经，因为我自己，给了熙珠很大的打击，我不知道那些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知道那会有多难，如果再因为我，让她再一次受伤，我真是……”仁淑说不下去，她并不指望江哲会了解她对熙珠的愧疚，她只是说出来让自己好过些。可是江哲却说：“我知道，您家里和熙珠家里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我能理解您。”
“什么？你知道？”
“是，上次回平江里，去看了以前的老邻居。您知道，乡下的人就是这样，除了张家长李家短，他们不知道还能聊些什么。所以，我已经知道了，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仁淑苦笑，“是我说对不起才是吧，尹老师这么复杂的人生，让江哲失望了吧。”
“不会，怎么会。尹老师，我只是觉得，您太坚强，太辛苦，希望您的将来会少一些磨难。”
“谢谢你江哲，你是善良的孩子，真希望你能喜欢熙珠，能替我照顾她。哦，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欠的债却要毫不相干的江哲来还，对不起。不过，还是请多看看熙珠的优点吧，她值得江哲喜欢的。”
坐在仁淑身边的时候，江哲有时会被她饱满的额头吸引，他一直认为只有小孩子的额头才会是这样的，所以每每看着仁淑的侧颜，江哲觉得她有着孩子般的稚气天然，但是现在却只觉得心疼。
“您一直是这样的吗？”江哲的眼睛里有些困惑。
“啊？是不是我太心急了，对不起。”
“不是，我是说，您自己已经有太多的难处了，却还在惦记着别人，您才是善良的人。”
“我么？或许我并不是一直这样的，是有一个人，他用他的善良和担当感染了我，我才会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那样的人吧。”
江哲知道，那个人是志秀的父亲，是那样爱着她的男人，他看着仁淑的眼睛，他从她的眼睛里知道，她也同样爱着他。
晚上难得志秀和志皖回来吃饭，美湖因为有课还在学校，志皖晚一点再去接她。仁淑是不喜欢把家交给别人打理的，家务活都是亲力亲为，所以一直没有请工人，这次仁淑受了伤，也是暂时由奶奶来负责做饭。
志秀帮忙盛了汤，大家坐下边吃边聊，仁淑对婆婆有些抱歉：“妈妈，让您受累了，明天开始还是我来做饭吧。”
“没关系，我这把老骨头还管用，你还是养好了再干活吧，腰伤可不是小事，年纪也不小了，别落下病根。”
“我已经没事了妈妈。”
志秀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立刻放下筷子跑过来：“妈妈，给我看看好了没有。”说着就去拽仁淑的衣服。
仁淑吓了一跳，用手护着衣服：“哎呦这孩子，一会儿去房间里再看吧，现在正吃饭呢。”
“是啊，你妈妈腰上的纹身别让人看见。”奶奶说完低头继续喝汤。
“妈妈！我哪有纹身啊！”
“既然没有纹身，又都是家里人，干什么还死捂着，这两天又说不用搽药，也不知道好了没有，给我们看一下也放心。”
仁淑自己知道并没有大好，所以才不想让奶奶看见，此刻又不好再拗，由着志秀掀开衣服。就算坐得最远的志皖也看见了，仁淑的伤并没有好，虽然青紫的颜色有些减淡，但是在她白皙的肤色衬托下，还是很明显的有两个勺子大小的瘀痕。
“啧啧啧。”奶奶咂着嘴皱着眉头，“哎呦，这能叫已经好了？你这孩子真是！志秀啊，一会儿还是得给你妈妈搽药啊。真是的，自己不心疼我看着也心疼啊。”
“是啊妈妈，这得多疼啊，您怎么越来越像爸爸了，干嘛自己忍着啊。”“妈妈，再歇几天吧，明天还是辛苦奶奶来做饭吧。”志皖和志秀也劝。
“好了知道了，你们不用这样大惊小怪的，这种伤就是要多活动才能好得快。好了，快吃饭吧，汤要凉了。”
志秀帮忙盛了汤，大家坐下边吃边聊，仁淑对婆婆有些抱歉：“妈妈，让您受累了，明天开始还是我来做饭吧。”
“没关系，我这把老骨头还管用，你还是养好了再干活吧，腰伤可不是小事，年纪也不小了，别落下病根。”
“我已经没事了妈妈。”
志秀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立刻放下筷子跑过来：“妈妈，给我看看好了没有。”说着就去拽仁淑的衣服。
仁淑吓了一跳，用手护着衣服：“哎呦这孩子，一会儿去房间里再看吧，现在正吃饭呢。”
“是啊，你妈妈腰上的纹身别让人看见。”奶奶说完低头继续喝汤。
“妈妈！我哪有纹身啊！”
“既然没有纹身，又都是家里人，干什么还死捂着，这两天又说不用搽药，也不知道好了没有，给我们看一下也放心。”
仁淑自己知道并没有大好，所以才不想让奶奶看见，此刻又不好再拗，由着志秀掀开衣服。就算坐得最远的志皖也看见了，仁淑的伤并没有好，虽然青紫的颜色有些减淡，但是在她白皙的肤色衬托下，还是很明显的有两个勺子大小的瘀痕。
“啧啧啧。”奶奶咂着嘴皱着眉头，“哎呦，这能叫已经好了？你这孩子真是！志秀啊，一会儿还是得给你妈妈搽药啊。真是的，自己不心疼我看着也心疼啊。”
“是啊妈妈，这得多疼啊，您怎么越来越像爸爸了，干嘛自己忍着啊。”“妈妈，再歇几天吧，明天还是辛苦奶奶来做饭吧。”志皖和志秀也劝。
“好了知道了，你们不用这样大惊小怪的，这种伤就是要多活动才能好得快。好了，快吃饭吧，汤要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