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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才不疾不徐地问道：“从何而来？为何如此游刃有余。”
那杨古屈膝于案几之下，极尽恭敬之态，闻得疑惑，答道：“草民自回纥漠北草原而来，因而与突厥连年战事纷争不断，对其非常熟悉”
“回纥漠北”金钟仁波澜不惊的望向他，冷冷地重复了一句
那杨古仰头看着他：“正是”
“漠北距贝加尔湖六十里之遥，脚程需一日，你孤身一人于黎明时分迅然出现，解本王于困境之中，本王还要感谢你。”金钟仁垂首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微扬
“王爷言重了，草民雕虫小技，不过侥幸罢。”那杨古不自觉地避开那抹视线，口中依旧对答如流，态度不卑不亢，跪得久了，甚至连膝盖也不曾弯曲一点
“侥幸？”金钟仁饶有兴趣的瞥他一眼，冷冷地弯起嘴角：“你一身褶皱不堪，蓬头垢面，定是昨日冒雨前来。靴边又满布红土泥泞，想是在密林中潜伏已久。你既来自回纥，又为何一口流利汉话。又携有一方内廷数年前所制的御用锦帕，意欲究竟何在？”
仿佛一盆冰水泼面而来，那杨古不禁暗自咂舌。懿王既这般耳聪目明，他便决定不再绕弯，只有直话直说地将胸中之事和盘托出才为上计。
他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唇，眼神却更为坚定：“正如王爷所言，草民并不是侥幸途径此地，而是心中早有决意，有备而来。王爷军队遇袭时，草民正隐于山林。因未找到妥善之法求见王爷，遂思量了片刻。谁知，遇上了突厥余党偷袭帐营，草民一时三刻不敢贸然前往，待到摸清了来袭之人身份之时，才断然出手。”
“草民的确来自回纥漠北，但，草民生在中原长安。”
话音落了，金钟仁微微动容，他偏过头，将目光投向案几上的锦帕
“你为何会有这方锦帕？”
“七年前，华清山涧灞水之畔，草民的救命恩人所赐。”
“赐？”金钟仁扬起一双剑眉，仿佛略有所思：“似乎是很有身份之人”
“正是”那杨古的表情依旧平静，淡淡道：“当日，草民身份低微却不自轻自贱，生死危难中甫得贵人所救，苟活至今。大恩必不忘怀。”
帐中似有穿堂风而过，陡然低了几个温度，金钟仁默然了片刻，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挪：“抬起头来”
那杨古不似寻常草原汉子。虽经过风雨洗礼，毡帽之下，竟是一双婉转明眸，鼻梁小巧而精致的镶嵌在巴掌大小的脸颊之上，薄薄的嘴唇微有翘起的弧度，唇角有一颗细小的痣，丝毫不显突兀。身子骨较男子而言稍显瘦削，却很有力。
双目相接之时，心中某一根弦陡然被扯动了些许，眼前漂浮起星星点点明黄色的灯火，耳边则是未央河畔的人生鼎沸。不过很快，金钟仁便回过了神：“你口口声声宣称的这位贵人，是谁？”
“当年救草民于水火之中的人近在眼前，正是，懿王爷。”
“是么？”金钟仁凛了凛目光，眼眸中似终年弥漫着大雾般，深不见底：“那你冒死求见本王，有何居心，仅是报恩？”
“亦是报恩，亦是愿能求得王爷助草民一臂之力。”
“可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之语，金钟仁轻轻讪笑：“你何德何能，妄想本王助你？”
临行前便能预知懿王之态，那杨古并不感到气馁，只要懿王还透露出一丝的好奇，那他便还有希望。
“普天之下，唯有王爷能够帮我了。”
这一次，金钟仁并不回答，只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那杨古。”
闻音，金钟仁定定的看着那杨古。纵是跪在地上求见懿王却丝毫没有惧怕之色。反而平静自若，眼角微微低垂，倔强的咬着下唇，衣衫不整，狼狈而憔悴。却始终难以掩盖那般清澈明亮的面容，和他记忆中曾出现的一些东西，再次模模糊糊的重叠起来。
“另一个。”
“草民，边伯贤。”
----------封
那杨古屈膝于案几之下，极尽恭敬之态，闻得疑惑，答道：“草民自回纥漠北草原而来，因而与突厥连年战事纷争不断，对其非常熟悉”
“回纥漠北”金钟仁波澜不惊的望向他，冷冷地重复了一句
那杨古仰头看着他：“正是”
“漠北距贝加尔湖六十里之遥，脚程需一日，你孤身一人于黎明时分迅然出现，解本王于困境之中，本王还要感谢你。”金钟仁垂首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微扬
“王爷言重了，草民雕虫小技，不过侥幸罢。”那杨古不自觉地避开那抹视线，口中依旧对答如流，态度不卑不亢，跪得久了，甚至连膝盖也不曾弯曲一点
“侥幸？”金钟仁饶有兴趣的瞥他一眼，冷冷地弯起嘴角：“你一身褶皱不堪，蓬头垢面，定是昨日冒雨前来。靴边又满布红土泥泞，想是在密林中潜伏已久。你既来自回纥，又为何一口流利汉话。又携有一方内廷数年前所制的御用锦帕，意欲究竟何在？”
仿佛一盆冰水泼面而来，那杨古不禁暗自咂舌。懿王既这般耳聪目明，他便决定不再绕弯，只有直话直说地将胸中之事和盘托出才为上计。
他下意识的咬住了下唇，眼神却更为坚定：“正如王爷所言，草民并不是侥幸途径此地，而是心中早有决意，有备而来。王爷军队遇袭时，草民正隐于山林。因未找到妥善之法求见王爷，遂思量了片刻。谁知，遇上了突厥余党偷袭帐营，草民一时三刻不敢贸然前往，待到摸清了来袭之人身份之时，才断然出手。”
“草民的确来自回纥漠北，但，草民生在中原长安。”
话音落了，金钟仁微微动容，他偏过头，将目光投向案几上的锦帕
“你为何会有这方锦帕？”
“七年前，华清山涧灞水之畔，草民的救命恩人所赐。”
“赐？”金钟仁扬起一双剑眉，仿佛略有所思：“似乎是很有身份之人”
“正是”那杨古的表情依旧平静，淡淡道：“当日，草民身份低微却不自轻自贱，生死危难中甫得贵人所救，苟活至今。大恩必不忘怀。”
帐中似有穿堂风而过，陡然低了几个温度，金钟仁默然了片刻，不动声色的往前挪了挪：“抬起头来”
那杨古不似寻常草原汉子。虽经过风雨洗礼，毡帽之下，竟是一双婉转明眸，鼻梁小巧而精致的镶嵌在巴掌大小的脸颊之上，薄薄的嘴唇微有翘起的弧度，唇角有一颗细小的痣，丝毫不显突兀。身子骨较男子而言稍显瘦削，却很有力。
双目相接之时，心中某一根弦陡然被扯动了些许，眼前漂浮起星星点点明黄色的灯火，耳边则是未央河畔的人生鼎沸。不过很快，金钟仁便回过了神：“你口口声声宣称的这位贵人，是谁？”
“当年救草民于水火之中的人近在眼前，正是，懿王爷。”
“是么？”金钟仁凛了凛目光，眼眸中似终年弥漫着大雾般，深不见底：“那你冒死求见本王，有何居心，仅是报恩？”
“亦是报恩，亦是愿能求得王爷助草民一臂之力。”
“可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之语，金钟仁轻轻讪笑：“你何德何能，妄想本王助你？”
临行前便能预知懿王之态，那杨古并不感到气馁，只要懿王还透露出一丝的好奇，那他便还有希望。
“普天之下，唯有王爷能够帮我了。”
这一次，金钟仁并不回答，只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那杨古。”
闻音，金钟仁定定的看着那杨古。纵是跪在地上求见懿王却丝毫没有惧怕之色。反而平静自若，眼角微微低垂，倔强的咬着下唇，衣衫不整，狼狈而憔悴。却始终难以掩盖那般清澈明亮的面容，和他记忆中曾出现的一些东西，再次模模糊糊的重叠起来。
“另一个。”
“草民，边伯贤。”
----------封
我很久没看开白原创文了 质量还是一样的好TT 很喜欢这片的设定和边伯贤的性格哈哈哈 让复仇来的快一些吧！ 话音落了，边伯贤一怔，只默然俯下身朝他深深叩拜。却不想低头处见到了一双金线和翠玉勾就的麒麟纹靴，才惊觉金钟仁已从桌上走下，来到了身前。
跪得久了，猛然起身会有点头晕。金钟仁没有等他，只背手走向帐外，边伯贤急忙尾随过去，一路穿过帐营，直直走到湖边，才停下。
正午时分，水波逡巡，泛起金色的光芒。
金钟仁转过身，嘴角微微一扬。表情较之方才温和了些许，他看向边伯贤满脸不解的表情，也不说话，趁其不备，飞起一脚将他踢进了冰凉的湖水之中。
边伯贤猝不及防，整个人完全是是趴着入水。顷刻间，水花极大，四处飞溅，滴落到金钟仁的华服之上。而他只注目看着挣扎片刻后便能平静下来边伯贤，正眉眼间略带愤怒的回望。
金钟仁也不说话，绷着一张脸，待到负手转身，才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来人！有士兵落水，快去营救。”
水中的感觉甚为熟悉，边伯贤不禁有点讪讪，还记得七年前的那个深夜，懿王金钟仁用相同的方式救了他一命，这一次，如若他没猜错，或许也是如此。
听得金钟仁下达的命令，边伯贤方才会意，佯装失足落水的样子，奋力挣扎了起来，片刻后才被救起，虚弱地瘫软在地上一连呕出几口水才作罢，不知是戏做得足，还是当真被呛到。
仲夏的天气十分闷热，金钟仁抬起手遮挡着漏叶直下的阳光：“都说多少次了，湖泊水深危险，轻易接近不得，再有此行，军法处置。带下去更衣罢。”
待到边伯贤缓过来时，金钟仁早已不知去向。他只得咬紧牙关跟随着士兵脚步，那人不知是装傻，还是真不知，总之两人一路无话。
士兵的帐营较之懿王，小了不只是许多，经过早晨一场大战，此刻都倒在草地上闭目休养。显得十分拥挤。边伯贤需要在人缝中跳着走，才不会踩到对方。
那人走得很自如，想必早已习惯。边伯贤极力地将窘迫之态尽收，不得不更加小心。
陡然接过一套侍卫服，边伯贤虽不解，却也试图扯出一个微笑，冲对方道谢，那人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道：“速速更衣罢，王爷等下要见你。”
说罢，那人便转身退出了帐营。边伯贤顿觉身上十分黏腻，索性拿着侍卫服，尾随着走了出去，他提起一只空桶再次来到湖边，打起一桶水，脱下外衣，就这么淋了下去。
周遭正在服岗哨的士兵有些惊讶，早已习惯于风餐露宿的日子，他们何曾再见过这样肤白如玉的男子。眼下这人立在湖畔，暖阳映衬着，三千青丝垂下，将一桶一桶的冷水兜头浇淋，冲刷着满身的泥泞不堪。
湖水仍旧冰凉，却使得边伯贤醍醐灌顶。
就算懿王是一个遥驻高台、喜怒莫测的人。伴君如伴虎，他也势必要将这条路走到底，即使万劫不复，也比第一步也迈不出要好许多。
这些年，边伯贤曾想过利用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步步为营。也想过寻求父辈亲朋的助力。可是，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他边家早已落魄不堪，满门皆是罪民。恐怕躲避还来不及，又怎会不顾自身安危对其施以援手？
眼下，就如他多次设想这般，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的唯有懿王。
而后，边伯贤深吸一口气，从容的套上了衣裤，将头发随意的用簪子固定住，塞进盔帽之中。
从湖边到懿王帐营的距离不过数十米，边伯贤走得异常沉重，却始终大步向前。他便要在今日，从脚步去用心地丈量一下，从罪民到忠贤，皆在于此。
而这到底，又需走多少的路程。
跪得久了，猛然起身会有点头晕。金钟仁没有等他，只背手走向帐外，边伯贤急忙尾随过去，一路穿过帐营，直直走到湖边，才停下。
正午时分，水波逡巡，泛起金色的光芒。
金钟仁转过身，嘴角微微一扬。表情较之方才温和了些许，他看向边伯贤满脸不解的表情，也不说话，趁其不备，飞起一脚将他踢进了冰凉的湖水之中。
边伯贤猝不及防，整个人完全是是趴着入水。顷刻间，水花极大，四处飞溅，滴落到金钟仁的华服之上。而他只注目看着挣扎片刻后便能平静下来边伯贤，正眉眼间略带愤怒的回望。
金钟仁也不说话，绷着一张脸，待到负手转身，才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
“来人！有士兵落水，快去营救。”
水中的感觉甚为熟悉，边伯贤不禁有点讪讪，还记得七年前的那个深夜，懿王金钟仁用相同的方式救了他一命，这一次，如若他没猜错，或许也是如此。
听得金钟仁下达的命令，边伯贤方才会意，佯装失足落水的样子，奋力挣扎了起来，片刻后才被救起，虚弱地瘫软在地上一连呕出几口水才作罢，不知是戏做得足，还是当真被呛到。
仲夏的天气十分闷热，金钟仁抬起手遮挡着漏叶直下的阳光：“都说多少次了，湖泊水深危险，轻易接近不得，再有此行，军法处置。带下去更衣罢。”
待到边伯贤缓过来时，金钟仁早已不知去向。他只得咬紧牙关跟随着士兵脚步，那人不知是装傻，还是真不知，总之两人一路无话。
士兵的帐营较之懿王，小了不只是许多，经过早晨一场大战，此刻都倒在草地上闭目休养。显得十分拥挤。边伯贤需要在人缝中跳着走，才不会踩到对方。
那人走得很自如，想必早已习惯。边伯贤极力地将窘迫之态尽收，不得不更加小心。
陡然接过一套侍卫服，边伯贤虽不解，却也试图扯出一个微笑，冲对方道谢，那人只是轻轻摆了摆手，道：“速速更衣罢，王爷等下要见你。”
说罢，那人便转身退出了帐营。边伯贤顿觉身上十分黏腻，索性拿着侍卫服，尾随着走了出去，他提起一只空桶再次来到湖边，打起一桶水，脱下外衣，就这么淋了下去。
周遭正在服岗哨的士兵有些惊讶，早已习惯于风餐露宿的日子，他们何曾再见过这样肤白如玉的男子。眼下这人立在湖畔，暖阳映衬着，三千青丝垂下，将一桶一桶的冷水兜头浇淋，冲刷着满身的泥泞不堪。
湖水仍旧冰凉，却使得边伯贤醍醐灌顶。
就算懿王是一个遥驻高台、喜怒莫测的人。伴君如伴虎，他也势必要将这条路走到底，即使万劫不复，也比第一步也迈不出要好许多。
这些年，边伯贤曾想过利用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步步为营。也想过寻求父辈亲朋的助力。可是，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他边家早已落魄不堪，满门皆是罪民。恐怕躲避还来不及，又怎会不顾自身安危对其施以援手？
眼下，就如他多次设想这般，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的唯有懿王。
而后，边伯贤深吸一口气，从容的套上了衣裤，将头发随意的用簪子固定住，塞进盔帽之中。
从湖边到懿王帐营的距离不过数十米，边伯贤走得异常沉重，却始终大步向前。他便要在今日，从脚步去用心地丈量一下，从罪民到忠贤，皆在于此。
而这到底，又需走多少的路程。
金钟仁回到案几后的红木座椅上，气息有些许不平稳。随即，士兵报信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而后，边伯贤极其恭敬之态，躬身进到帐营之内，单膝向懿王行李。
“属下给王爷请安。”
闻得他自称已变，金钟仁不免心生满意。只是嘴上仍不饶他，见他浑身上下湿气淋漓，似乎欲恶意捉弄，道：“你既要追随于本王，定是要常驻懿王府。王府之内多女眷，你怎么身着一身侍卫服。”
说罢，见边伯贤表情微怔，金钟仁接着说：“定是行事的小兵未能理解本王之意，本王是指行军中先着兵服。来人——”
“王爷！”边伯贤何其聪明，深思其语后不免咋舌：“可是，属下……”
“啊…”金钟仁面露难色：“你既不愿意，那可如何是好。”
“属下虽平庸，尚且练得一身武艺。能做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已是王爷最大的恩赐，怎可高攀觊觎王府的宦官之位呢。”
边伯贤许是真被吓到，话音有些急。
去势，乃男子毕生之奇耻大辱，虽身负重任，也断断不可苟同。
金钟仁见他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心里一阵窃喜。却不表现出来，只皱着眉头，似有极大的难处。
边伯贤略微焦急接着说：“属下身负家仇，对男女之事绝无丁点兴趣，还望王爷明察。”
“如此，属下便对天发誓，若有僭越之事，不！僭越之心，便遭天——”
金钟仁看他一副认真之相，心知适可而止，便利落地打断了边伯贤的话。正是同时，帐营外响起求见之音。
“进来”
来人是军中骑都尉，手捧着一本花名册。行过礼，途径边伯贤的时候，正欲偏过头打量他
“死伤如何？”金钟仁突然出声，骑都尉略惊失色，迅速地转过头，将花名册呈到案几之上。
“死十一，伤二十四，皆是弩伤，无毒。”
“嗯，出去罢”金钟仁打发着他退出了帐营。
而后，帐营中陷入沉默，他只当边伯贤不存在般。兀自翻看着方才全军的花名册，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一抚过人名，虽表情如常，却也能感觉到帐内温度似有骤降。
沙场上，将士连心，何不痛心。
“卞白贤”
有轻声拂过耳畔，来势突然，边伯贤未曾听清，不免疑惑道：“嗯？”
“本王麾下战死的将士，正八品翊卫。”
边伯贤看他表情不佳，安慰道：“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沙场便是这样，但请王爷节哀罢。”
“是”金钟仁放下花名册，起身站了起来：“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他缓慢地走到边伯贤的身边，负手而立，眸子里有晶莹闪动，将那方锦帕交换于他的手上：“完美的身份，毫无破绽，若想跟本王回京师。从此，你便叫卞白贤罢。”
卞白贤面露诧异之色，心似震动，他俯身朝金钟仁再次行跪拜大礼，不想方才的逼问只是一个玩笑。虽觉金钟仁竟出乎意料的这般如孩童幼稚，但是，接下来的种种，无不使卞白贤感到窝心。
孰能想到来日的道路，眼前之人，含着满脸的淡漠，却早已为他盘算得一清二楚。
“属下，谢王爷大恩。”
金钟仁的眉宇之间仍是傲然不已，垂下双目看向卞白贤，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清冷亦不失温和。
“大恩不言谢，本王要的是你做出实事。申时一刻，大军班师回朝，在那之前，去湖畔放一只水灯替他作祭奠罢。”
“是——属下领命”
不知为何，眼中竟有湿润之意，卞白贤死命的咬住下唇。他记得七年前，尚为少年的金钟仁曾对他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便生生将其忍了下去，哭泣必是最低等无能的方式，而他要做的是，抓住懿王给的机会申述冤屈、报仇雪恨。
----------封
而后，边伯贤极其恭敬之态，躬身进到帐营之内，单膝向懿王行李。
“属下给王爷请安。”
闻得他自称已变，金钟仁不免心生满意。只是嘴上仍不饶他，见他浑身上下湿气淋漓，似乎欲恶意捉弄，道：“你既要追随于本王，定是要常驻懿王府。王府之内多女眷，你怎么身着一身侍卫服。”
说罢，见边伯贤表情微怔，金钟仁接着说：“定是行事的小兵未能理解本王之意，本王是指行军中先着兵服。来人——”
“王爷！”边伯贤何其聪明，深思其语后不免咋舌：“可是，属下……”
“啊…”金钟仁面露难色：“你既不愿意，那可如何是好。”
“属下虽平庸，尚且练得一身武艺。能做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已是王爷最大的恩赐，怎可高攀觊觎王府的宦官之位呢。”
边伯贤许是真被吓到，话音有些急。
去势，乃男子毕生之奇耻大辱，虽身负重任，也断断不可苟同。
金钟仁见他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心里一阵窃喜。却不表现出来，只皱着眉头，似有极大的难处。
边伯贤略微焦急接着说：“属下身负家仇，对男女之事绝无丁点兴趣，还望王爷明察。”
“如此，属下便对天发誓，若有僭越之事，不！僭越之心，便遭天——”
金钟仁看他一副认真之相，心知适可而止，便利落地打断了边伯贤的话。正是同时，帐营外响起求见之音。
“进来”
来人是军中骑都尉，手捧着一本花名册。行过礼，途径边伯贤的时候，正欲偏过头打量他
“死伤如何？”金钟仁突然出声，骑都尉略惊失色，迅速地转过头，将花名册呈到案几之上。
“死十一，伤二十四，皆是弩伤，无毒。”
“嗯，出去罢”金钟仁打发着他退出了帐营。
而后，帐营中陷入沉默，他只当边伯贤不存在般。兀自翻看着方才全军的花名册，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一抚过人名，虽表情如常，却也能感觉到帐内温度似有骤降。
沙场上，将士连心，何不痛心。
“卞白贤”
有轻声拂过耳畔，来势突然，边伯贤未曾听清，不免疑惑道：“嗯？”
“本王麾下战死的将士，正八品翊卫。”
边伯贤看他表情不佳，安慰道：“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沙场便是这样，但请王爷节哀罢。”
“是”金钟仁放下花名册，起身站了起来：“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他缓慢地走到边伯贤的身边，负手而立，眸子里有晶莹闪动，将那方锦帕交换于他的手上：“完美的身份，毫无破绽，若想跟本王回京师。从此，你便叫卞白贤罢。”
卞白贤面露诧异之色，心似震动，他俯身朝金钟仁再次行跪拜大礼，不想方才的逼问只是一个玩笑。虽觉金钟仁竟出乎意料的这般如孩童幼稚，但是，接下来的种种，无不使卞白贤感到窝心。
孰能想到来日的道路，眼前之人，含着满脸的淡漠，却早已为他盘算得一清二楚。
“属下，谢王爷大恩。”
金钟仁的眉宇之间仍是傲然不已，垂下双目看向卞白贤，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清冷亦不失温和。
“大恩不言谢，本王要的是你做出实事。申时一刻，大军班师回朝，在那之前，去湖畔放一只水灯替他作祭奠罢。”
“是——属下领命”
不知为何，眼中竟有湿润之意，卞白贤死命的咬住下唇。他记得七年前，尚为少年的金钟仁曾对他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便生生将其忍了下去，哭泣必是最低等无能的方式，而他要做的是，抓住懿王给的机会申述冤屈、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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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谁是小厮(O_O)…看了一点…怎么都不觉得伯贤儿是小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