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ky半夏旧梦

……我本想昨天烂个尾的结果卡了

『02.』
来到这个学园已经快两个月了。天气渐凉，学校决定让我们每天早起去晨练。许多学生，特别是女同学对此怨气连天，原定一小时的晨练总是会被无缘无故的拖延到一个半小时。
我和萝铃一般跑在队伍的中间，边跑还能边说着话。于是我慢慢了解了这个女孩。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因为名字她遇到过很多问题。
原来注意到名字的不是我一个人啊。

『03.』
冬天没什么波澜的过去了，很平静，平静的让人不敢相信。
春季开学的时候是三月，正值学校的蔷薇花开，深吸一口气，鼻尖缭绕的都是这个季节独有的味道。
萝铃会看着蔷薇花发呆，一看就是几个小时，不说话，也不会换动作或者换地方。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往日的形象不复存在。
她说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无论如何。
她这样的转变让我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也只是一段时间，她是那种想不出来就不会再追究的性子。
那是大一了。她想那件过去的事情足足想了三年，直到大四。
她说她想了三年好像也没什么收获呢。
还是那么模糊，重复着不肯揭开面具，不肯让人知道真像啊。
直到毕业的前一个晚上。
两人静默的坐在床上，彼此相顾无言。
第二天她说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我问她她梦到了什么，她支支吾吾的说不清，她说那梦里只有一个场景，她面前有个身着黑色风衣男子，背对着她，手里提着银色的长剑，然后倒下。
她说那人倒下的时候，剑上还留着鲜血呐。
她说那人很熟悉，很熟悉，熟悉到她在那里可以毫不犹豫抱住他，但他却再也睁不开眼，发出声音回答她的任何问题了啊。
她说那旁边都是带有尖刺的荆棘啊，踩在上面看起来都会很疼很疼，但是她感觉不到啊，不知道是自己已经痛到麻木还是她根本就没有知觉。
我没有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两个人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

『05.』
自那以后萝铃再次失踪。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说还没开始轮回的时候他们约好了要在四月看她最喜欢的蔷薇花。街心公园有泛着浓厚蔷薇花香的绿化带，她很喜欢那里。
但是他走之后她只有一个人去那里了啊。
她在履行约定。
她说他走的那个时候，每个人还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日月神使还在祭拜魔力神求他们保佑，成木成山做着最后的准备，每个人，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走后她被俘，几个月后被无罪释放，每天晚上她会在那个最大的街心花园，默默念着一些奇怪的语言，似乎是古萧龙语，然后在花园的长椅上和衣而卧。
原来她看似平静的生活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07.』
我保留着轮回前的所有记忆——这是那个女孩给我的福利。
我再次见到萝铃。大四毕业的前夕，我告诉她，别去选择当祭祀族族长的那条路，你会后悔的。她不信，她也不会相信。
对啊，未来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能那么信誓旦旦的告诉她呢。
就这样轮回了很多次。外貌在我的身上定格，永远是十七岁的青葱岁月。实际上我也不记得有多少岁了。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到了更老的时候，也要告诉你你不能死啊。
我不知道多少次后她终于相信了我。我对此没有丝毫的喜悦。我说，你会等那个人的，对吧。
她说是。

『08.』
多少年后战争再次燃遍全球——这是必然的，他们都有吞并的野心。
恢复了记忆的萝铃捧着那本用古萧龙语书就的纸张站在窗前发呆。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
我想起来了呢。她突然开口，我想起来我只有在这个梦里为他死去，我才能摆脱呢。
我猛地一震，原来，进了这里，只有死亡才是解脱么？
我还能做些什么啊……她喃喃，除了看着他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啊……
她把记忆里所有的，关于他的故事说给我听。静静的，她抱着热茶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床上。
她说那次她在魔镜湖啊，那双手一直拉着她，很温暖很温暖，一直就那样牵着她。她说她不知怎么失去了直觉，醒来之后发现已经在他的怀里了。她说他的怀抱很温暖，让人不想离开。
她说那双手，每次在她快要失去信心的时候都在牵着他啊。
她说她是个骗子，难道要她一直骗下去么……

『09.』
那天我带了糕点回到了寝室，我说她会喜欢，不要让她想起那个午后悲伤的叙述了，那样，她会伤心的。
她在与命运做斗争，却一直没有赢过命运。
她说，这一次，她要赌一把，赌她一定能打败命运。
没有万一。
『10.』
开门的时候她还在睡。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十点了。
她躺在床上，看起来睡都很熟。
仿佛已经走了。
仿佛已经走了？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放下了手中盛放糕点的盒子，走过去把食指放在她的鼻下。
真的……已经走了啊……
她的脸色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苍白，被清晨的太阳一照显得毫无生机。
她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啊
还带着笑啊……
她说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会对她倾尽所有，她说她不明白对一个只会骗人的混蛋骗子有什么好付出的。
因为……那样的你，很让人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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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国庆贺文看吧……

尾声
我从轮回里脱身——从萝铃死去之后。
她在那里自己选择了死亡。自己甘愿死亡，大抵……也是不痛的吧。
后来我明白她吞了安眠药——这种自杀方式符合她一贯的性格。
而那一天……却是她的生日。
那天我想，这场赌局，她怕是赢了吧，赢了吧……
在轮回中最后一个场景是寝室，抽身后发现自己也身处寝室。
那里的她死了，这边的她，也走了啊。
门被人推开，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谁一样，带起了两天没有人打扫的地板上的尘土，在金色的阳光里翻飞。
看清来者面容的时候我一怔。原来他也没走。
你终于来了。我深知这样说并不好，但是没有找到更好的开场白。她让我等你，她说你今天一定会来。
他没有说什么。
我坐在萝铃的窗边，伸手撩开遮住她右眼的头发。
她为他轮回了二十五年——这是她告诉我的，二十五年前的那副光景她至今记忆犹新，每时每刻想的都是那一刻所有的事物。
她说她后悔没有在十七岁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那是她最好看的时候，手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权利也没有血，眼里也没有那么多繁琐的事物，只有他而已。
她说她还想做很多事情——这些事情会随着她的心性改变，但是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去街心花园等他，等着他陪自己看泛着白光的蔷薇。
她说她还想牵着他的手去周游世界，她说那双手很温暖，总是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牵着她——任何时候。
……
我把这些事情慢慢的说给他听，有些是萝铃说给我的，有些则是她无意中的梦呓，断断续续的诉说，吟唱着属于她的最后的花火。
我在梦里对她说同样的话说了十三年。我这样说，她信我的时候，心里便存了寻死的念头。
她让我告诉你，她只是个只会骗人的混蛋骗子。
他本坐在我对面听我说这些事情，看到我不再说后，起身。
走到她的床前，横抱起她，说了推开房门以来的第一句话。
她很傻。
我怔了五秒，然后苦笑，点头，是的，她很傻。我点头认同。
傻的可怜。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