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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不能仅仅因为这个就取消和格温的婚礼！”
“梅林，”亚瑟的抱怨夹着一声长叹，注视着眼前人在国王的寝屋中来来回回踱个不停。“哪来的‘仅仅因为这个’。现在关乎的可是你的性命，我也没有其他办法来保护你——如果你被证实确实会魔法、以前确实使用过魔法而且谁也没告诉的话。”
“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好吧！我不会让你因为我就毁了你的幸福和格温的幸福！而且你之前为什么不干脆告诉我你已经知道我会魔法的事？”
“这话得另外留出一整天再说了，梅林，而且我不是在开玩笑，我们待会确实得就此谈谈了。”亚瑟脸色阴沉地保证道，“此时此刻，你需要说同意。”
“你是说，我需要说同意，以答应和你结婚，进而阻止你和格温追求你们想要的幸福生活？！”
“对。”
“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你已经和她解释过了吗？”
“还没有。我得要你先同意才行，要不然解释什么也没意义了。”
“呵呵，所以说你能意识得到跑去告诉你一生挚爱的女人其实你十分愿意娶她但是真不巧啊你必须得娶了你的男仆来救他一命从而证明男仆的命比你们的爱情还重要这种举动并非能好好留住她吧？”
“我当然知道，梅林！”他差点大声吼出来，一仰头倒回到床上，瞪着头顶上方的帷幕，“我又有什么选择呢？！我不能看着你去死，不能把你送走，采取保护措施又不能不顾你的安危！”
沉默。这让亚瑟抬起头看着梅林。他停下了来回的脚步，眼里的悲伤凝聚着令人心碎的力量：这种眼神总是让亚瑟的心沉到了地面。他能不能，哪怕就一次，有一点点自私起来呢？他从未为了自己向亚瑟要求过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不管那未出口的要求是什么，亚瑟都会满足他吗？
“你以前总是说，你结婚会是为了爱。”
“现在还是会这样，只是不是……那种爱，”亚瑟平静地告诉他，站起身来，轻轻碰了碰梅林的肩膀，“我发誓，你会安然无恙的，不论付出何种代价。”他犹豫了一下，才终于冲口而出：“你不用担心那什么……我不会要求你去……”
“什么啊？”
“你不必在房中履行王后的义务。”他清了清喉咙，才说道。
梅林脸上蹭地泛起深深的红晕，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脚下的地板。很显然他之前压根没想过这一层，亚瑟因为引出了话题而在心里咒骂自己。“所以说，我们都同意了？”
“……同意。”梅林轻轻叹道，闭上了眼睛。“真对不起，亚瑟。我真的……不知道有多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他轻声道，伸手到桌上拿起一只革制小包，从里面拿出一只之前就请人做好的戒指，抓住了眼前朋友的手。金属的冰凉触上皮肤，梅林睁开了双眼，眼里又盛满了无尽深切的悲伤。戒指戴好了，亚瑟不禁上前将梅林拉向自己，拥抱了他。不管他感觉如何，这时候他必须成为更坚强的那一个。“我们会想出办法的，我保证。现在一开始我们只要保障你的安全就好。”
“但就因为我太蠢了太粗心大意暴露了魔法，现在人们都认为我是个巫师，我还毁了你和格温的幸福，让你对乌瑟保证的那些话成了空话，而且还……”
“梅林……这都没关系。我的保证并没有变成空话，我也不会用你的性命去交换我的……我对格温的感情。我只是遗憾必须要让你经受这些，但这真的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保护你的办法了。”
梅林的双臂终于也环住了他，他能感知他的朋友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虽然只有一瞬。接着梅林恢复了平静，后退一步。“那现在具体要怎么办？”
“我得去找格温谈谈，告诉她事情的真相，然后……对全卡梅洛特宣布我们的婚事。”他转身向门走去，大脑拼命地想把要说的话理出语序，而这时梅林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心上一冷。
“如果你继续和她在一起，我不会……难过的。我是说，我知道你爱她，所以你可以……”
“不，梅林。我不会用这种行为玷污她或你的名声。”亚瑟勉强笑了笑，感觉笑容僵在脸上，但愿没表现得太明显。“我刚刚说过了，我们会想出解决办法的。我宁愿终生禁欲也不愿去参加你的葬礼。”
“你看起来好像是要去参加自己的葬礼。”
亚瑟再次转身向门走去，深深叹气。“也许如此吧。”他说着，走了出去。
（第一章完）
（TBC）
“你东西都带好了吗？”盖乌斯问道，看着他把咒语书滑进了背包。
婚礼后第二天他就要搬去亚瑟的寝屋住了。还是早点把东西准备好吧。
“应该行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曾属于自己的小房间，突然转身面向自己视如父亲的老人——他也只有这一个父亲了。“盖乌斯，真的……这样做真的对吗？”
“你现在说这话有点迟了，梅林。明天就举行婚礼了。”
“盖乌斯……”
老人叹息一声，在床沿坐下，梅林见状也在他身边坐下了。“我相信是对的。这件事说明了亚瑟很在乎你。你认为又有多少人，不论国王庶民，愿意为另一个人走到这一步？你要嫁的是一个确实很爱你、并且会好好对待你的人。我别无他求了，何况你和他在一起会很安全。他永远也不会让你出任何事的。”
“可是还有——”
“如果你想说预言的事，你不是已经问了基哈拉了吗？你不能仅仅凭着一个预言而活啊，梅林。你难道真的很反对这安排吗？”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这可是亚瑟啊，我的天哪。我要和我最好的朋友结婚了！他愿意为了我而……禁欲。他都这样了，我该怎么办啊？我刚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娇生惯养的混球，但现在他这么……总之这一切太突然太难一下子承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看法什么感觉。某种程度上，我很好，我没事。又不是说要改变多少东西。但与此同时，看着这事对亚瑟和格温的影响，我又觉得无比内疚。然后……”他犹豫着，看了盖乌斯一眼，才承认道，“然后，我心里还有一小块地方居然觉得兴奋。自从……自从他第一次吻了我就这样了。现在这状况会一直这么艰难下去吗？”
“我也不知道，梅林，但是我懂得这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不过没有人，尤其是亚瑟，会逼你承受什么。”
“我不能现在说不，”他低声道，“都度过了那么多难关了！”
盖乌斯不以为然：“亚瑟会宁愿你当场说不，让他一个人尴尬地在婚礼上被拒绝，也不愿强迫你与他结合而让你痛苦终生。如果你不愿意，他不会记恨你。”
“那我是不会拒绝的。”他永远也不能那样对亚瑟。他不清楚从今以后事情该怎样发展，不清楚他会不会觉得痛苦不安，但即使如此，他会学会忍受，学会隐藏。亚瑟这样做是因为他在乎自己，而他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我欠亚瑟的是我永远也无以回报的。”
盖乌斯朝他微笑，手臂环住了梅林耷拉的肩膀。“我敢肯定他总会找到什么法子让你补偿他的。”
“……是啊，我敢赌他能找到。很可能让我多打扫几个马厩。”
“别逗了，你不会再需要干粗活了。你马上就要成为国王的伴侣了。”
梅林被骑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大叫一声。“高汶！”
“来来来，该最后一次给你试衣服了。”高汶正倚着门，两人谁也没听见他进来。他直了直身子。梅林叹了口气，点点头，也站了起来，没有看到骑士和御医之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试衣花了两个多小时，他只能跑着去拿亚瑟的晚饭了。他赶到的时候，国王正和其他骑士深陷讨论之中，他也不太敢打断他们。两人目光短暂相接，梅林无法承受他的目光，逃开了。他不知道如何论断自己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脊椎往下一阵震颤，胃里又紧张地翻腾，却与他心里的负罪感毫不相干。
夕阳渐落，他站到了护墙前，远眺着落日没入地平线。一年之中，正值此时天气温和凉爽，阵阵浅浅的微风拂过。然而这并未帮助他冷静下来，他还是全身紧绷着。而又不能用魔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觉得自己要焦虑得分崩离析。
“你害怕吗？”
梅林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迅速转过身来。原来只是亚瑟。他慢慢放下了双手。他的心又狂跳起来，这次是为了完全不同的原因。“害怕什么？”
“梅林，你还是可以拒绝的。”
“你是和盖乌斯谈过了吗？”他咕哝道，又转回去望着下面的王城，倾身靠在石头上。“我没事。”
亚瑟和他一起望着人们渐渐回归自己的家中。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上衣，配着黑色裤子。他想放松的时候总是这身打扮。他的目光落到了象征着国王地位的那枚戒指上。亚瑟又抚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那是他母亲的戒指。每当他感到紧张，都会这么做。“那你呢？”
“我准备好了。”
“可是你感觉还好吗？”
“说出来可能让你惊讶，不过我并不沮丧。我有点……紧张吧，我觉得。我以前也没有结过婚，这次又是这样不同于传统的婚事。我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尤其是明天……晚上。”
梅林倒吸一口气，暗暗希望没有让亚瑟听见。“其实你也可以拒绝的。”
“我没事。”
他嘲讽地哼了一声，嘲笑亚瑟也重复了他的话。连亚瑟也轻声笑了出来。“我们还有很多没有谈到的事情，明天结束后有许多事情都得改变了。如果我要当你的配偶，我可得坚持自己的立场。再也不要打扫马厩了。”
亚瑟还真的笑了起来。“那就不打扫马厩了。可不能让我的伴侣干这种活。”
“好，那也不洗衣服了。我天天收拾你的脏衣服已经厌烦死了。噢对，差点忘了说擦靴子的事……”他咧开嘴笑着，“说实在的，我可以接受一点被宠溺的感觉。”
“宠溺？你想要我宠你？”
梅林转身靠在石墙上，手肘支撑着石壁。“嗯，就是这个意思。毕竟得撑撑门面嘛。”他调侃道。他转过头来，却发觉亚瑟正望着他，双眼微睁。他脸上挂着一丝宠爱纵容的笑，而且等等难道他一直离自己这么近吗？梅林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试图重建刚刚颠倒的了感知，想说的词句却通通绊住了。“我——我是打算被常常宠溺一下的，而且最好得好好宠我。”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被国王宠溺起来是个什么样啊，梅林。”
不知不觉，两人轻松、友善的谈话已经转移到了完全不同的方向。亚瑟转身回屋，两人的肩膀碰在一起，梅林感觉全身都通了电一般。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只能独自站在护墙前，任凭那些语句在脑海中砰砰回响。
（第二章完）
（TBC）
婚礼后第二天他就要搬去亚瑟的寝屋住了。还是早点把东西准备好吧。
“应该行了。”他最后看了一眼曾属于自己的小房间，突然转身面向自己视如父亲的老人——他也只有这一个父亲了。“盖乌斯，真的……这样做真的对吗？”
“你现在说这话有点迟了，梅林。明天就举行婚礼了。”
“盖乌斯……”
老人叹息一声，在床沿坐下，梅林见状也在他身边坐下了。“我相信是对的。这件事说明了亚瑟很在乎你。你认为又有多少人，不论国王庶民，愿意为另一个人走到这一步？你要嫁的是一个确实很爱你、并且会好好对待你的人。我别无他求了，何况你和他在一起会很安全。他永远也不会让你出任何事的。”
“可是还有——”
“如果你想说预言的事，你不是已经问了基哈拉了吗？你不能仅仅凭着一个预言而活啊，梅林。你难道真的很反对这安排吗？”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这可是亚瑟啊，我的天哪。我要和我最好的朋友结婚了！他愿意为了我而……禁欲。他都这样了，我该怎么办啊？我刚遇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娇生惯养的混球，但现在他这么……总之这一切太突然太难一下子承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看法什么感觉。某种程度上，我很好，我没事。又不是说要改变多少东西。但与此同时，看着这事对亚瑟和格温的影响，我又觉得无比内疚。然后……”他犹豫着，看了盖乌斯一眼，才承认道，“然后，我心里还有一小块地方居然觉得兴奋。自从……自从他第一次吻了我就这样了。现在这状况会一直这么艰难下去吗？”
“我也不知道，梅林，但是我懂得这对你而言是一件好事。不过没有人，尤其是亚瑟，会逼你承受什么。”
“我不能现在说不，”他低声道，“都度过了那么多难关了！”
盖乌斯不以为然：“亚瑟会宁愿你当场说不，让他一个人尴尬地在婚礼上被拒绝，也不愿强迫你与他结合而让你痛苦终生。如果你不愿意，他不会记恨你。”
“那我是不会拒绝的。”他永远也不能那样对亚瑟。他不清楚从今以后事情该怎样发展，不清楚他会不会觉得痛苦不安，但即使如此，他会学会忍受，学会隐藏。亚瑟这样做是因为他在乎自己，而他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我欠亚瑟的是我永远也无以回报的。”
盖乌斯朝他微笑，手臂环住了梅林耷拉的肩膀。“我敢肯定他总会找到什么法子让你补偿他的。”
“……是啊，我敢赌他能找到。很可能让我多打扫几个马厩。”
“别逗了，你不会再需要干粗活了。你马上就要成为国王的伴侣了。”
梅林被骑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大叫一声。“高汶！”
“来来来，该最后一次给你试衣服了。”高汶正倚着门，两人谁也没听见他进来。他直了直身子。梅林叹了口气，点点头，也站了起来，没有看到骑士和御医之间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试衣花了两个多小时，他只能跑着去拿亚瑟的晚饭了。他赶到的时候，国王正和其他骑士深陷讨论之中，他也不太敢打断他们。两人目光短暂相接，梅林无法承受他的目光，逃开了。他不知道如何论断自己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脊椎往下一阵震颤，胃里又紧张地翻腾，却与他心里的负罪感毫不相干。
夕阳渐落，他站到了护墙前，远眺着落日没入地平线。一年之中，正值此时天气温和凉爽，阵阵浅浅的微风拂过。然而这并未帮助他冷静下来，他还是全身紧绷着。而又不能用魔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觉得自己要焦虑得分崩离析。
“你害怕吗？”
梅林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迅速转过身来。原来只是亚瑟。他慢慢放下了双手。他的心又狂跳起来，这次是为了完全不同的原因。“害怕什么？”
“梅林，你还是可以拒绝的。”
“你是和盖乌斯谈过了吗？”他咕哝道，又转回去望着下面的王城，倾身靠在石头上。“我没事。”
亚瑟和他一起望着人们渐渐回归自己的家中。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白上衣，配着黑色裤子。他想放松的时候总是这身打扮。他的目光落到了象征着国王地位的那枚戒指上。亚瑟又抚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那是他母亲的戒指。每当他感到紧张，都会这么做。“那你呢？”
“我准备好了。”
“可是你感觉还好吗？”
“说出来可能让你惊讶，不过我并不沮丧。我有点……紧张吧，我觉得。我以前也没有结过婚，这次又是这样不同于传统的婚事。我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尤其是明天……晚上。”
梅林倒吸一口气，暗暗希望没有让亚瑟听见。“其实你也可以拒绝的。”
“我没事。”
他嘲讽地哼了一声，嘲笑亚瑟也重复了他的话。连亚瑟也轻声笑了出来。“我们还有很多没有谈到的事情，明天结束后有许多事情都得改变了。如果我要当你的配偶，我可得坚持自己的立场。再也不要打扫马厩了。”
亚瑟还真的笑了起来。“那就不打扫马厩了。可不能让我的伴侣干这种活。”
“好，那也不洗衣服了。我天天收拾你的脏衣服已经厌烦死了。噢对，差点忘了说擦靴子的事……”他咧开嘴笑着，“说实在的，我可以接受一点被宠溺的感觉。”
“宠溺？你想要我宠你？”
梅林转身靠在石墙上，手肘支撑着石壁。“嗯，就是这个意思。毕竟得撑撑门面嘛。”他调侃道。他转过头来，却发觉亚瑟正望着他，双眼微睁。他脸上挂着一丝宠爱纵容的笑，而且等等难道他一直离自己这么近吗？梅林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试图重建刚刚颠倒的了感知，想说的词句却通通绊住了。“我——我是打算被常常宠溺一下的，而且最好得好好宠我。”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被国王宠溺起来是个什么样啊，梅林。”
不知不觉，两人轻松、友善的谈话已经转移到了完全不同的方向。亚瑟转身回屋，两人的肩膀碰在一起，梅林感觉全身都通了电一般。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只能独自站在护墙前，任凭那些语句在脑海中砰砰回响。
（第二章完）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