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不是吧?”
“我应该说过,我是因为灵魂残损了一块而无法安息的,而我缺少的,正是我自杀时的心理。关于我死亡的记忆我保存的好好的,我知道我从十三楼跳下来摔得粉身碎骨,但是……我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跳。”
“啊……这么扯……”王耀用纱布一点点把水吸干,纱布上烫掉的皮屑和淡淡的血水红色让他心里不太好受——毕竟菊是为给他做夜宵而受伤的。简单包扎后,王耀说了句“我不饿”就直接去睡觉了。
小小的日式陶碗里飘出雪白 的雾气和温润的香味,菊坐在餐桌边,王耀就在卧室睡着,菊似乎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但是,望向卧室时却只能看见一片黑暗,可以毁灭他的黑暗。只要王耀待在黑暗里,菊就永远无法触碰他,哪怕是最简单的与他相拥而眠。光与影的切线,就是国界,而菊,无论如何不可能偷渡。
菊把头靠到椅子靠背上,月光透过窗棂倾洒过来,带着夜晚有些危险的尘埃。菊在灯的庇护下安全地坐着,也在光的囚笼里做着无期徒刑。
他盯着天花板,在墙壁都披上泛黄的壁纸时,天花板还是保持着苍白的粉饰。菊的心里似乎迸发出一声爆裂的巨响——“轰!”狠狠地击在头顶的天花板上,似乎很多的粉尘震落到脸上,刺激了眼睛。
“有什么东西掉到天花板上了,有一个人死在楼顶了……”菊无意识地呢喃着,喉咙好疼,好像要溢出鲜血。
那是一个月末的黄昏,西方天际是渗透了天空的血液一样的深红,而东方,最后的残月披着普蓝的夜空悄悄而来,像吸血鬼弯曲的牙齿般吞噬着经过的一切红色。而空气中浮动的红色的黄昏下的尘埃也一点点融进夜色。不高的第十三层钟楼楼顶有一个白色的影子,然而此刻那一身白色却被近在楼后的夕阳染成深红,他伫立着,如此安静,以至那怕人的乌鸦都好奇地凑过来,扑腾着跳跃着看着这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人。
人群在楼下拥挤着,叫嚷着:
“跳啊!跳啊!”
“妈的,又是作秀,害老子白等那么长时间。”
“现在人这么挤,你也出不去啊,还是把戏看完吧。”
“谁来报警啊?要出人命了!”
“打110,别打119!”
“为啥?”
“你个傻孙子!119把人救下来咋搞?警察来了热闹就大了!”
“好!打110!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