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猜心一横，蹲下身子，悄悄地挪到门口，转身，猛地按亮手电筒向斜上方照去。
对方的脸被罩在强光下，颂猜本本打算趁此机会用剑挑开他的枪，打他个措手不及，然而当他看清那张脸后，却忘记了所有的计划，只发出一声惊呼。
那是一张死人的脸，尽管他半睁的双眼中已暗淡无光，他还是认出那就是高昊。
颂猜愣在原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反手握住剑，疾步走到高昊的尸体旁，用手电筒上下照射着。
高昊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从他的尸体上，仍然能看出死前的惨状。
高昊的头发被干涸的血块纠结在一起，他的脸上有一道被利器砍噼过的伤口，深可见骨。由于尸体已经腐败，体内充盈的气体让高昊身上的衣服被绷得紧紧的，也让至少三处贯穿而过的枪伤一览无余。这几处伤中的任何一处都足以让一个强壮的男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而高昊却始终站着，依托在身前的一个铁架子上，右手平握着一支五四手枪，警惕地瞄准前方，左手放在背后，握着虎头枪。
高昊，在生命离他而去的瞬间还在战斗。
颂猜叹了口气，伸手去拿他手里的手枪。拽了两下，竟拽不动，心中更是不禁唏嘘。他无奈改拽虎头枪，手刚刚伸过去，却被一道金色光芒震开。
颂猜后退几步，看着长枪枪头上泛着金芒的虎头。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器若无灵，不成神兵。
虎头枪到最后仍在保护他的主人，而杜郁非也在金芒发出的同时用白色灵光把颂猜包裹了起来。
不多时金色白色的光芒都逐渐散去，他轻叹一声，向高哥的尸体走去，你没能报仇，还把自己搭上了，值得吗？
高昊的尸体忽然动了动，脚下立刻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第十五章
颂猜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高昊的脚边散落着一大堆空方便面袋，还有一些被撕开的调料包，被舔舐得干干净净。他的心中陡生疑惑，难道……这时，他的余光中突然出现了异常：墙角处的一堆破棉絮忽然动了动！
颂猜急忙用手电筒照过去，那堆破棉絮停止了蠕动，但是很快又动了起来。几秒种后，一张脸露了出来。
他震惊得无以复加，竟忘了拿出踏雪剑准备自卫。而那个人似乎也对颂猜没有敌意，甚至对颂猜的存在毫不在意，径自从破棉絮中爬起来，蹒跚着走到高昊的尸体脚下，蹲下身子在那堆包装袋中翻翻找找。
这是个孩子，而且是个男孩。颂猜看着他不足一米五的身高和一头脏乱的长发，越发惊讶。
男孩从那堆垃圾中翻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还有小半瓶水，颜色污浊。喝过水后，男孩继续全神贯注地在垃圾堆里翻找，最后捡起一个方便面袋，用舌尖舔着里面的一点碎渣。
颂猜蹲下身子，想了想，低声问道：“你是谁？”
男孩对他的提问毫无反应，一心一意地嚼着嘴里的食物。他连问了几遍，男孩都没有回应。
颂猜皱皱眉头，伸出手去，试图把男孩拉起来。指尖刚刚碰到男孩的手臂，男孩就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跳起来，连滚带爬地躲在高昊的尸体后，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角，惊恐万状地看着他。
颂猜急忙缩回手，低声解释道：“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叫什么？”
男孩不说话，竭尽所能地把自己缩在高昊的尸体后面，仿佛那就是自己的保护神。
忽然，颂猜觉得自己理清了事实的真相。
尽管他始终一动不动，尽管他已经开始发臭，但是有他在，他就会觉得安全。
直到一只手电筒把光线投射到他的脸上。
颂猜抬头看了看高昊那张破碎不堪的脸，强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竭力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对男孩说：“走吧，我带你出去。我是警察。”
男孩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语言的理解能力，然而，仍然有些词语让他感觉熟悉。他的眼神渐渐活泛起来，肮脏的小脸也从高昊的腿后缓缓露出。
然而颂猜的表情却一下子僵住了！他在男孩明亮的双眼里看到两团飞舞的火！
颂猜急忙转身，刚好看到一个燃烧瓶撞在门口的墙壁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大火腾地在房间里烧起来。他来不及多想，几步跳到门口，刚迈入走廊，就迎面看见又一个燃烧瓶飞过来。
颂猜向燃烧瓶飞过来的方向望去，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颂猜向燃烧瓶飞过来的方向望去，一个人影若隐若现。他大声喝问道：“谁？”对方没有回应，而是转身下楼。同时，碎裂声在一楼不断响起，每响一声，就会有一片火光亮起。
颂猜有些慌了，急忙奔回房间，拽起男孩的手，男孩却挣脱开来，拼命向高昊的尸体后面挤。他看看高哥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咬咬牙，弯腰把他的尸体扛在了肩膀上。
兄弟，我带你回去。
走廊里已经是烈焰熊熊，刚走几步，颂猜就感到热浪袭人。走廊两侧的包房里也许有人埋伏。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刚踏上楼梯，颂猜就看到几个人影在入口的铁门处晃动。情急之下，他大喝一声“别走”，对方听到后，齐齐地跑出铁门，随即就把门关严。
颂猜连拖带拽地拉着高昊的尸体和男孩挪到门前，出剑猛劈几下，铁门纹丝不动，只留下道道划痕。他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锁死在小楼里，心头大乱。
颂猜揪起高哥的手，试图把枪拽出来。努力几次后，枪却始终死死地被那只僵死的手握住。他只好抬起他的胳膊，勉力瞄准可能悬挂着门锁的位置，连开两枪。“当当”两声脆响后，弹头被反弹回来，差点打中自己。看来破门而出已经不可能，他摸出手机，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连紧急呼叫都播不出去。
颂猜紧张地在浓烟中四处张望着，辨清方向后，他扛起高哥的尸体，男孩始终紧紧地拽着高昊的衣角，跌跌撞撞地向后厨跑去。
那里是唯一可能的出口。颂猜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暗暗祈祷自己劈开铁锁的那扇铁门不要被人发现。
小楼内的浓烟越来越厚重，颂猜渐渐感到呼吸困难。高昊的尸体好像有一吨重。当他终于摸到那个滚烫的门把手时，几乎要欢呼出声。
颂猜猛地拉开那扇门，扑到铁门前，用力一拽，心下却立刻一片冰凉。它也被锁死了。他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
浓烟不停地从敞开的门里灌进厨房，颂猜看着地上高哥的尸体，视线也越来越模煳，内心却越发地安详。
到此为止吧，我尽力了。对不起，高哥。对不起，嫂子。对不起，哥哥……

忽然，颂猜从浓烟中看到了两点光亮，渐渐模煳的意识竟有所醒转。是那男孩的眼睛。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目光中有信任，有期盼，还有鼓励。
在那些漆黑的夜里，你也是这样看着高哥的吧。
颂猜的双脚暗暗用力，一点一点，终于站了起来。
他已经死了，我还没有！
最后的希望在窗户那里——颂猜勉强理清了思路——如果打破一扇窗户，就可以得到新鲜的空气，也许可以撑到救援人员到来。然而，在浓烟滚滚的小楼内，从后厨走到窗前，已经是一个无比艰巨的任务。
颂猜费尽全力才把高哥的尸体弄到肩膀上，男孩依旧拽着高昊的衣角，乖乖地跟在他身后。颂猜蹒跚着走出门口，谁知刚走出几米却一脚踩空，连人带尸滚落下去。
这下把颂猜摔得不轻，一时间，体力完全透支的他甚至没有力气爬起来。足有半分钟后，他才慢慢坐起，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方向。前后左右都是浓烟和跳动的火光，严重缺氧也让颂猜的意识越来越模煳，只能徒劳地在原地向四处胡乱摸索着。
唯有身下的地面坚实无比，双手可达之处皆空空如也。颂猜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恐惧。这是真正的无能为力。这是真正的无路可逃。突然，一阵金属弯折的吱嘎声和玻璃的碎裂声在斜前方响起。他循声望去，却看见满屋的浓烟正朝一个方向席卷而去。他立刻觉得眼前清爽了不少，等他看清那里的情形时，精神更是为之一振。
那是一扇被打开的窗户！
来不及多想，颂猜拽起高昊的尸体，连滚带爬地向那里奔去。那扇窗户里加装的铁制护栏已经被拽变了形。护栏上有一只铁钩，上面还连着一段已经断掉的绳子。颂猜抬头向窗外望去，刚好看见一辆闪着尾灯的车拐进街角。他无心去多想。看看变形的护栏，它已经被拉开了一条缝隙，应该可以容许一个人挤过去。他把手伸向男孩，示意他赶快出去。男孩不说话，却拼命地摇头，死死地拽住高昊的衣角。颂猜顾不得许多，硬是把男孩的手掰开，抱起他顺着护栏间的缝隙塞了出去。男孩刚一落地就急得直跳，竟想爬回来。他失去了耐心，做了一个噤声下蹲的手势。也许是颂猜脸上凶狠的表情吓到了男孩，男孩乖乖地照做了。
颂猜伸手去抱高哥的尸体，可是，精疲力竭的他试了几次，都无法把尸体搬上窗台。颂猜想了想，自己先跳到窗台上，挤出护栏后，伸手把高昊的尸体拽起来，试图把它从护栏中拖出去。那道缝隙对心宽体胖的颂猜来讲，要挤出去已经非常勉强，对于尸身膨胀的高昊来说，更是难上加难。他费尽全力，也只把高哥上半身的小部分拽出了窗外。

眼看火已经烧到了墙角，高昊的裤子也已经开始冒烟了，颂猜焦急万分，却无法再拽动他分毫。突然，他的耳边传来“嗖”的一声，紧接着，头顶的瓷砖被打得粉碎。
被发现了！
几道手电光交替照射过来，很快就把颂猜的全身牢牢罩住。随即，几颗子弹就连续“扑扑”地打进身边的墙壁里。他急了，疯了似的猛拽高昊的手臂，尸体却在护栏里越卡越紧。他再用力时，脚下却一滑，仰面从窗台上摔了下去。情急之下，颂猜的的手向前一伸，却一把拽住高昊手里的手枪的枪管……
那支一直被高昊死死握住的手枪，奇迹般地被他拽出来了。
颂猜来不及多想，抬手朝手电光射来的方向连开两枪。对方的火力一下子弱了下去，他趁机返回窗前，试图把高哥的尸体拽出来。可是对方的枪声再次响起。他按住男孩的头，几乎要贴伏在地面上，感觉子弹在头顶嗖嗖地飞过。
“操！”颂猜被弹雨压制住了，右手按住男孩的头，左手持踏雪剑扬起，格挡住几颗子弹，却仍有不少打到了高昊。
颂猜心里一阵酸痛，兄弟，我对不起你。
踏雪剑虽长，但防御范围还是很小，勉强顾得自己和男孩周全。
颂猜咬咬牙，猛地直起身，连开两枪，然后拽起男孩就弯腰猛跑。刚跑出十几米，对方密集的火力就迫使他们不得不再次卧倒。他检查了一下枪膛，只有一颗子弹了。对方似乎也意识到颂猜的弹药所剩无几，慢慢围拢过来，不时零星地放上几枪。
颂猜拽过男孩，低声说道：“一会儿他开枪的时候，你就往外跑，有多快就跑多快，哪里有灯就往哪里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停下来，听懂了吗？”
男孩点点头怔怔地看着颂猜，他对着他笑笑，在他头上摸了摸，随即起身对着一个方向打了一枪，伴随着叫声的响起，他大吼一声，“快走！”
男孩在这里他有顾及，此消彼长，他发挥不出实力。
男孩迅速地在草丛里穿梭，颂猜眯着眼，他的方向没有敌人，他放了心。
“共32人，不强。”杜郁非轻描淡写。
颂猜将踏雪剑贴身藏起，直立在这里。敌人一下有了目标，纷纷向他发射子弹。他戴好面具，起身飞到半空中。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沧恍若梦，忽然而已，身体在子弹间穿梭。片刻之后只剩零星几发，他依旧站在那里。

“子弹打完了吧。”颂猜笑道。
几人围到他身边，为首的一人抱拳道，“好一招白驹过隙，踏雪者大人，请不要打扰我们，对于虎头枪王，我们也是无奈之举……”
“我知道，人类，为了生存，都会不得已而为之。”颂猜淡淡说道。“但有些人不一样，有些人会为了别人付出生命，不因为什么，只因为责任。我不是警察，我抓不了你们，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我要把我兄弟带走。”
“小子，你说话注意点！”一个人向颂猜冲道。“你，放过我们？笑话！”
颂猜不说话，下一秒，他出现在他身后，踏雪剑横在他喉咙前，“笑话？你看看？”
所有人，忽然向颂猜的方向出手，抬枪。颂猜眼睛微咪，身体平移出去，移到了刚刚站的位置，而其他人手机的枪被瞬间肢解，所有人带着惊恐的表情看着颂猜，仿佛看着一个恶魔。
恶魔或佛，我都不在意。
“但无论怎么样，杀人都是不对的，即便踏雪剑沾满血腥，我也不会超过我的底线。既然你们杀了我重要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为首的暗笑一声，说了句“上！”众人以一个奇异的阵法纷纷向颂猜出刀袭来。
“修罗刀阵？我对你们越来越感兴趣了。”颂猜直冲向阵眼，“但真正的修罗刀阵，不是这么用的！”踏雪剑纵横捭阖，发出凛冽的剑芒。
为首的人冷笑着双手摆出奇怪的姿势，脚踩七星阵法，一道诡异的气劲拦在了颂猜的前方，踏雪剑被带去另一个方向。其他几人持刀滑向他的后背，他反身接下三刀，突然一声爆喝，踏雪剑力拔千钧旋动而起，一剑将后面的人震出十来步。而后踏雪剑水银泻地般地杀入敌阵，从人从中衣甲平过，方才无懈可击的刀阵顿时被击破。
颂猜的身子平飞而起，踏雪剑扬起层层残影，周围的一切仿佛凝固，只有绝情、绝念、绝影，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一剑。
“绝影？！资料上并没有记载你掌握了这招？”为首的人大惊失色，慌忙抬刀向他劈来，他一声长啸，踏雪剑化作暴风，一剑将那刀劈断！刀阵也就这么被破了。
颂猜长剑直指他的咽喉，“不要挑战我的忍耐限度！”踏雪剑终究没有落下。“你们走吧，我不想打了。”说罢，离开了人群，走向了燃烧着的白鑫浴宫，一剑劈开高昊身边的阻碍，将尸体背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颂猜找到了抱脚躲在路灯下瑟瑟发抖的男孩，拍拍他的头，“我们走吧。”
颂猜把高哥和嫂子放在了一起，将家里打扫了一番，男孩在沙发上睡着了，蜷缩着。书上说这种睡姿是人们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才会体现的。
夜深了。
外面起了风，窗棂呜呜作响。

颂猜踏雪剑滑出手袖，比了个姿势。
“姿势不错，绝影学会了？”不知何时严肃起来的柳青飞出现在了高处，全身上下散发着一层光，一派仙风道骨。
颂猜身子飘忽而起，堪堪闪过那层光，歪歪斜斜的一剑点向柳青飞的咽喉。柳青飞后发而先至，颂猜的剑还没刺出，就出了一掌印在了他的背上。颂猜硬受一掌，对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他毫无惊讶，陡然转身刺出一剑。
颂猜的身子平飞而起，踏雪剑扬起层层残影，周围的一切仿佛凝固，只有绝情、绝念、绝影，突破了时间和空间的一剑。
柳青飞赞许地点点头，比了一个剑指，点在剑锋之上。颂猜顿时感到剑上的力量一瞬间外泄出来。
“你才十六岁就有如此庞多的真气，后生可畏！来吧，让我看看最强的你。”柳青飞好像十分了解他，他的确还有一招没有用出，但这招，颂猜至今无法熟练的使用。
柳青飞嘿嘿一笑，人若陀螺旋转，竟将踏雪剑顶开。嘭!颂猜身躯撞在屋檐上，砸开一大片砖瓦，落向下方的石阶。柳青飞在半空，居高临下一掌拍落，掌风中隐约响起龙吟象鸣，据说每一掌都有十龙十象之力。
“高手过招，三招定胜负。”颂猜不知为何，脑海中冒出杜郁非曾经说过的那句话。这就是第三招，柳青飞的掌风封死了周围一切可以移动的角落，即便是白驹过隙身法，也无处可逃。无处可避就要硬接，但那十龙十象之力如何硬撼?一定会有破绽，一定会有空隙……
颂猜立于原地，剑锋四下游动，仿若灵蛇寻找游动的契机。但那泰山压顶的力量已经完全碾压过来…… 只得使用那一招了吗？
颂猜苦笑，柳青飞真的是十分看好，把老子往绝路上逼！他深吸口气，周身绽放起并不耀眼，但足以扫荡一切的剑芒！踏雪剑迎风而起，剑锋过处风雪漫天！
每一剑带动天地巨变。
每一剑均是满天风雪。
只要靠近风雪中心，就被狂野剑气绞碎。
柳青飞几个起落，出了他的攻击范围。
颂猜划破了他的衣服，鲜血已从他的身上渗出。但在他的努力控制之下踏雪剑并未继续向前……
“好悟性，罢了，我时间也不多了现在就传授你残冰·破月！”柳青飞一手指天，像是人飞起的姿势，很神气的样子。
“这么拽？”老杜问。
“就这么拽！”他得意地笑着。
“那到底怎样的？”颂猜有点好奇。
“看着！”说罢他腾空而起白色的衣摆在颂猜眼前威风地甩过，眨眼间他就跃到了夜空。
用不着这么夸张吧。颂猜张大了嘴巴。

@ok喜欢正太 @xiao心后面 @隐蔽者玉哈 @一样吧啊 @熊熊相恋7 @呵呵啊329 @阡_陌_小熊

天下武神榜（史上最大的剧透）
第一 杜晋玄
第二 商景澜
第三 保罗二十五氏（吸血鬼）
第四 洛竞尧
第五 王道韫
第六 柳青飞
第七 王鹏
第八 何策成
第九 陈冬生
第十李江南

前五个都不是人

不对，六个

不认识的人在第二部都会粗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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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猜往前飞跑了几步，又戛然止住，一星亮亮的光芒在他眼中忽地熄灭了。
“Empty，是你？”
他的失望无可掩藏。
林曌几乎要为自己的出现而内疚，也许是被他的沮丧所传染，心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头怎么了？”他皱皱眉。
颂猜一抬手，摸到一处伤口，嘶地抽了口凉气，苦笑道：
“小脑不发达，撞了一下。”
“流血了。”
“没事儿，我有药箱。”他尽量轻松地说着。
回了屋，颂猜翻出一包创可贴，对着镜子贴上。
林曌走去厨房，拉开冰箱倒出冰块，放在保鲜袋里，又用毛巾包好，回到客厅，递给他。
颂猜正对着茶几发呆，那上面有一截浅蓝色的烟蒂。
原来，他真的回来过。
可现在他反而平静了，开始为自己刚刚的莽撞而吃惊，身体未经任何大脑指令就自行做出决定，这算什么，失心疯么？
再次看见林曌的时候，他只想在楼板上找到传说中的地缝，好让自己biu的一下消失，连一缕轻烟都不留下。
柳青飞和路过的神仙都没理他。
颂猜尴尬地接过他递过来的冰袋，只好自嘲。
“这个造型眼熟吧？”他比了比额头的纱布。
林曌看看，是和他第一次见到他时有点像，不由地笑。
他咧了咧嘴，感慨道：
“现在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所有的脸都是丢在你一个人面前的。”
“你放心，我记性不太好。”语气和蔼的不得了。
颂猜刚想对他难得的体贴表达由衷的感激，却听他话锋一转：
“不过你每次丢脸我都记得。”
颂猜的表情顿时由感动转为愤怒，时间太短，难度太高，面部肌肉扭作一团。
林曌大笑。
他为这不计后果的举动付出了代价。
颂猜三拳两脚就把他打了出去，嘭地一声把他关在门外。
他站在门口呵呵地问：
“猜猜，这周末来我家玩吧，上个星期说好的。”
“知道啦！”他在里面应着，听上去似乎没事了。
林曌转身走远，并未发觉，脸上的笑意渐渐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