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那边的那里的那片雪山山脉之中”低柔的女声传来，人们目及之处一紫衣女子娉婷而立，面容因戴着的斗篷垂下的黑纱看不真切，半倚柜台。只见她伸手遥遥指向东方，那里，只有连绵的青山，她却说是雪山
“姑娘，你不会是骗我等吧，那儿明明就是连绵不断的山脉，怎么可能是雪山呢？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一脾性急的男子待她话落便急急开口打断，只见这男子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一坛酒在身前桌上，此时正瞪大双眼望着手倚柜台的女子，一幅要她解释解释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有所谦让。
“呵呵”笑声自口而出，她束起食指在身前摇了摇，笑吟吟道“故事而已，又何必较真呢？你还听不听了？”
“听，怎么不听，姑娘请继续”那黝黑男子还未搭话，旁边一六旬老人先一步开口应下，还瞪了一眼那男子“你这小伙子那么较真做甚？人家姑娘只是在讲故事呢”
那皮肤黝黑的男子不服气的瞪了一眼老人，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还请姑娘继续”见女子只笑不言，那老人再次开口说了一句，双眼紧紧盯着她，目光炽热
女子偏头状似扫了老人一眼，点点头，方才再次开口
“雪山之中白雪铺地，刮起的寒风可以刺破人的皮肤，况且那里除了雪还是雪，根本没一点可用之物，久而久之便无人涉足。白雪一层层积累下来，后来曾有人走进去脚步深陷到膝盖，更是寸步难行，是以那雪山更是成了人们心中去不得地地方。
后来，不知过了多久，那雪山发生了巨变，据路过的行人说，那一天简直就是末日，连绵不绝的雪山突然刮起了大风，而且还干涉到了雪山之外的地区，在雪山之中，雪更是大片大片落下，分明是发生了雪崩。
然而，这只是表面。
雪山山脉最深处，风雪凝成刃，那般破坏力几欲让空间破裂”女子缓言述说，听着她的语气，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当然，在座的各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很默契的无人再打断，因为正是听到精彩处

“风与雪凝聚而成的刃在转动，空间被绞得一塌糊涂，若有人看见，只能看见一片混沌，偏偏那混沌还在动”
“你既然都说了若有人看见怎么个若有人看见个法？别忘了先前你说过雪山寸步难行且还有雪崩，怎么会有人看见？”还是那个皮肤黝黑的性子急的男子急急打断，女子慢条斯理而言“听个故事就不能好好听么？问题这么多”
“就是就是，你性子这么急根本就是个耐不住的，还来听什么故事啊”这次轮到一年轻的小二哥说话，这番话得了几个人的认同，纷纷应和，使得那男子不得不住嘴
女子摇摇头，做了个停的手势，待众人安静下来，方才启唇
“风雪骤停，而那片风雪凝聚而成的刃因极速转动成了混沌的空间也缓缓消散，与之不同的，是那里突然多出了一个女子”她停住，环视周围一圈，不出意外看见众人因惊讶而张大了嘴巴
“姑娘快说，到底什么一回事啊？”这次不是那黝黑男子说，而是另一名年轻男子开口问道，单看那一脸猴急地模样就知道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姑娘你快说吧，这么吊我们胃口可不好”
“对啊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让人很难受的”
“听故事就是要听完整的，所以说故事也要将整个故事讲完才好，大伙说是不是？”
“对对对！就是这样”
……
“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就说了，只不过有点玄乎，你们可别说我啊”女子待人声稍停才开口
“姑娘你放心说吧，更玄乎的故事我都听过”马上有人接了下一句
“还有，不许打断我”
“必须的必须的”
女子扫视周围一圈，开口言说
“女子漂浮在空中呈平仰之姿，双眼紧闭，身着紫衣璎珞流苏，如黑瀑般的长发缱绻在侧。
一切那么诡异却也那么自然，女子睁开双目身形落地，摊开的手心一颗婴拳大小的透明珠子安安分分地躺在她的手心”她停了下来，语气有些神秘地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么？”未待他们搭话她便继续开口
“据说，那颗珠子是风雪之珠，这种东西极为珍贵，百万年才诞生一颗，且一旦诞生它所在的雪山便是没有任何可用之源，因为全都汇集到了风雪之珠里了啊”
故事已经接近声尾，女子也没有继续卖关子
“从雪山里出现的女子确实与这颗风雪之珠有关，但她是来取走这颗珠子的。她因打乱了雪山的规则，整个雪山山脉都活了过来是以才有了外人所见的一幕。
后来女子在雪山山脉深处深埋地地底取出了那颗风雪之珠，一切都归于平静。
风雪之珠被取走那片雪山山脉的资源也慢慢恢复，只是雪山山脉是由风雪之珠汇成的，随着失去风雪之珠雪山山脉将不复存在，于是连绵不断的青山便自此诞生，里面有取之不尽的材料”
女子拍了拍手，笑吟吟地扫了一眼被这个故事惊得半天回不了神的众人“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
众人回身，还是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我的姑娘啊，这故事太玄了，我可不信我可不信”连连罢手
女子半倚柜台笑言“都说了是故事”而后看了眼天色对柜台之后的掌柜言“掌柜的，我先走了，故事，我可是说完了”
那掌柜笑眯眯，连眼睛都快看不到了“那是那是，姑娘慢走啊”
女子罢罢手，向着门口走去。
余下的众人之中，那个先前的六旬老人疾步追上来“姑娘留步！”
女子转过身子“有什么事么？”
“敢问姑娘所言的故事是真是假？”
“真也好，假也罢，如今不过一个茶后故事罢了”她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没有任何停顿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别人不相信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他可相信，他一家皆喜故事，不论真假。祖上曾留有只言片语，确言东方那片山脉曾经是雪山，当时他未曾当回事，而今却被眼前这个小姑娘婉婉述说而出，怎能叫他不信？
看见女子即将没入人群之中，老人顾不得什么，“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远远的，女子低柔地声音传入耳畔“紫聆”

紫聆在没入人群中时就已经取下了斗篷，取而代之地是一条紫纱蒙住面容。眉毛细而弯，丝毫没有那世家小姐的柔弱反而有种江湖儿女的感觉。弯垂而下的黑睫微微颤抖，遮住了一双波光潋滟的秋水瞳，一抹淡淡的紫色紫眸中一闪而逝，快步拐弯走至一偏僻小巷。
闲步停下，转身慵懒半倚墙，双手环胸盯着空无一人地前方“跟了这么久，还不出来么？”
话音刚落一墨衣男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含笑望向她“冒昧跟来，还望姑娘莫恼”
“你既然都跟来了说冒昧有什么意思？还不准别人恼？”紫聆把玩从身后揪出来的一缕发梢，有些漫不经心
墨衣男子似被噎住，有些说不出话来“那不知姑娘想如何？”
“你自己跟踪我还问我想如何？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讲理”紫聆双目有些微微张大，不可置否
“我...”男子再次被噎住，强忍着风度，喉咙里许多词汇翻滚，要不是他想知道的事能从面前的女子身上得到答案，他哪里还会对她客气？
强行压下心中的怒气，拱手相言“在下花未名，冒昧跟踪姑娘只因姑娘在茶馆里说的那个故事”
“故事？那个故事怎么了？”
“依在下看来，那个所谓的故事，姑娘只讲了个开头吧，在下跟来，只是想从姑娘口中听到剩下的故事”目光锋锐如刀子向她看来，口中却说着肯定的话。
“你就这么确定我只说了一个开头？若是我跟你说故事已经结尾了呢？”紫聆笑吟吟地看着他，花未名未注意她眸中悄然隐现的暗芒。
的却，故事她确实只说了个开头，只不过亦是结尾。只不过这人为何如此肯定她没把故事说完更肯定她知道剩下的故事？想着目光不禁带了探究。
花未名可不管这些，久久得不到答案不禁让他有些失控“不可能！你一定知道！你只是不愿说出来对不对！”
我确实不愿说给你听，面对花未名充斥着怒气的眸子，紫聆在心中补了一句“真是奇怪，就算还有剩下的故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况且......”目光微斜拖长了音“况且你这人听了也没用，根本就是个糟蹋故事的人”
“你放肆！”花未名哪时受过这般奚落，怒极不管不顾出手，却在近时感觉脖子一凉，冷的彻骨的寒从脖项涌了进来，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顾不得了这么多急急忙忙离去，转身时还听到紫聆调笑的声音传来“太弱了，就这么点功夫还想跟我动手？本姑娘行走江湖时你还没投胎呢”脚步踉跄一下，心中气急却咬牙忍住，如今不是跟她置气地时候，那女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割破了他的喉咙，寒冷的气体侵入身体里，他能感觉到，若是不能及时解决他生命必定会受到威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紫聆关上房门将一切留在外面，确保房间没人便布下结界，挥手间的动作很快完成。背靠房门将身子的重量全部依托在门上，重重舒了口气，身子一软滑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力抬头睁不开眼睛，后脑勺靠着门背，遮在脸上的面纱悄然滑落，豆大的汗滴从额上留下，面庞却苍白得渗人。
口中哼唧喃喃不清，却能看到下唇被咬的出了血丝，想来是承受着及大的痛苦。
许是一瞬，许是很久，她慢慢从地上起来，面色苍白，唇瓣血迹已干，鬓角碎发被汗侵湿贴在额角，衣衫粘在身上，细看却发现血迹涂满衣裳。
紫聆此时的精神很不好，站起的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索性危险期已经过了。
挥挥手，除去地上的痕迹，面无表情洗尽身上的血迹，抬手换了一身衣裙，而原先那件浮在空中，兀的燃起了火苗，愈来愈大，直到化为灰烬。
她身中上古禁咒并非只有猜测，还亲身实验过。而告诉紫凌染的那些还有一些隐瞒了，那就是——她亲身实验过却遭到了反噬，每三月体内那些紫黑脉络便会活过来一样在她体内乱串，蚕食她的灵力让她痛苦不堪，一年之中会发生四次，分春夏秋冬。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便及其虚弱也危险，因为除了灵力被蚕食之外她还要用剩余的灵力去压制，否则出现什么现象她可不敢保证。至于为何不告诉紫凌染嘛，虽然相信她不会说出去但消息总会走漏，至于消息走漏的后果，还用说么？她可不想被囚禁整天被一群变态研究！
最近不知为何，反噬频繁发作，记得上个月就已经发作了一次没想到这个月又发作了一次，如今看来再不加紧时间寻到解决方法恐怕她得把命给赔上了。
紫聆身子晃了晃，脚步蹒跚走至床边，慢慢伏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
夜色阑珊，华灯初上
因为是万圣节，夜晚的街道比平夜都热闹，不少有趣的摊贩随着步履的前进一一浮现。
于一大红灯笼前，衣衫女子静而独立，透明的纱衣披在身上，衣衫之下肤如白雪，皓腕凝眉，墨黑长发仅用镶着玉石的流苏点缀。此时正抬头望着悬空的红灯笼，大抵是没见过这么大的灯笼吧。
秋水瞳内流光溢彩，若能望入她眸内深处定然能发现她眸子里面一片浅浅的紫色，诡异至极。
一股被注视的感觉油然而生，迅速回首，却见不远处 持着木折扇的白衣男子静静地注视着她。
晚风过，白色衣袂轻扬，墨发半束，余下微散。嘴角似噙湮花笑，七分温润三分傲，举手投足间自成凛风傲骨。
谦谦君子风华无双。
她的脑子里一瞬闪过着八个字，不动声色望着那男子。她为什么会注意到那男子不过是因为感觉他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有些长罢了。
云慕华看着不远处回首望着他的紫色身影有些惊诧，女子容颜皎好属上等之姿，看其举止风度仅一个背影便让人觉得来历非凡怎会出现在这小地方？他来此不过是因为一些事，而这起度非凡的女子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因着奇怪是以注视那女子几下却未想她竟敏感如斯，迅速回头且肯定地向自己望来。
她不简单！
这是云慕华给她的第一印象。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没有听过却不代表别人没听过吧？”她双手环起，偏过头状似认真的说
这是变相说他孤陋寡闻了……
云慕华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语，很快便恢复过来“确实，在下确实未曾听说过”星眸含笑状似认同她的话却也堵死了她的话
“是么”紫聆眉毛微挑，心下暗自思忖。听族里人说，这个姓氏除了族人外虽很少有人用却也并非没有，怎么眼前这个人却没听过？不禁有些后悔这么直白把名字说了出来，不会把她当做奇怪的人吧？早知道编个假名糊弄他就好了，不过可惜话一出口如江水东流不复返，收不回来
好吧，她认裁。
“大约是我家所属偏僻所以甚少有人知晓吧”口中含糊
“原来如此”他似若有所思“那冒昧问一下同姑娘一个姓氏的有多少人？”敛去眸间光华像是不经意问起
“唔”紫聆眉头皱起“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很多就是了，我从来不注意这个”
“哦”云慕华有些失望，想来是想借此打探她的虚实

她仰头看了眼天际，残月斜挂，圈圈光晕内敛，显得更加孤冷寂寥。那么，也该走了
看了眼云慕华，有些犯难。头次出来似乎忘记补如何与人交际的问题了，所以说，现在她面临的情况很尴尬，是她先上来搭话……咳，虽然是因为感觉到他一直看着她才上来搭话的，但那也是她先开的口好不？如今想走却发觉不知道开口，于是紫聆华丽地犯囧了。
倒是一直关注她的云慕华发现了她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试探般开口问道“姑娘可是有何要说？”
“呃……我要走了，但不知道怎么开口”紫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问话下意识地回道。
“……”后知后觉发现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稳住神恰好看见云慕华似微微牵起的嘴角
“咳，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就走了，所以，拜拜咯”一句话落紫聆快步离去没在人群中。
云慕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眸间闪过一缕幽光，她没看到……
偏僻的街道，紫聆随意一靠体重全都倚在了墙上，重重呼了口气，眉头蹙起喃喃自语“果然我还是嫩了点啊，族里时看那些书本子只道尘世复杂却也不以为意，没想到刚出来就栽了个跟头，看来得小心点才是啊……”一边碎碎念一边往越来越破败僻静的小巷里走……
与刚才人声鼎沸的街道不同，小巷里黑漆漆的一片，空旷而安寂，只有紫聆极轻的脚步声幽幽回荡于四周，却平添了几分肃怖。半轮残月的光影凄凄照下，几许幽暗的光芒之下更是森然。
脚步声停了下来，四周归于死寂。
一棵高大萧瑟的树立于前，恒影未动。紫聆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树上寻了个安稳的位置躺下，树身微恍叶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像是在承受她的体重，又像是在不满的抗议……
然而这都无用，因为那人儿早已安然入眠，听不得它的怨……

“你为何还跟着我？”街道上，一紫一白形成两道光景。紫聆依旧如同昨日般四处瞧看，却发现云慕华自出了那面馆之后一直跟在她身边不禁问道。
“我？我逛逛罢了”云慕华拿着折扇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手心，随口答到，看模样有些漫不经心。
“唔？是嘛？那也没必要跟我走在一起吧”她皱起眉头
“顺路了”
“………”
…………
“唉？我似乎忘问了，你不是这里的人么”紫聆忽然间就想到云慕华说四处逛逛，昨天就碰到他了怎么今天还逛？难道说他不是这里的人？
“嗯，我只是来这里办些事情而已”

“慕华”
“嗯？”
“你没其他事情做的么？”
接触到他疑惑的目光，紫聆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都没有其他事情要做的么？成天游山玩水到处玩”
“我能有什么事要做？”后者一脸茫然
“额，我看你身份应该不简单，为何整天无所事事，可以到处游玩？”
“你从哪看出我身份不简单的？”
她侧头想了想“嗯……你这张脸就不说了，基因太好了。衣着，还有气质，最重要的一点，你似乎有花不完的钱和用不完的衣服，陪我在深山老林里的那些小城镇呆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有什么采购……”
把话说完，却见云慕华沉吟了会才淡淡的回道“出门时钱带得多了一些，衣服现买的，什么时候买怎么可能会让你知道”
“既然你家这么有钱那你就这么闲？”
“……”云慕华一瞬竟不知如何回答，和她待在一起的一年多里谈的都是山水民风，关于自身一句话都没提过，除了他偶尔若有似无的试探她。如今突然被问起，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我的任务便是游山玩水”停顿得太久才说出了这个答案
“………真是太闲了”紫聆嘴角抽了抽
不对！
“既然你的任务是游山玩水那你不去那些名山大川游览一直陪着我干嘛？”
她终究是起疑了。云慕华暗自摇头，面上不动声色“都说了结伴而行嘛”
“可我不一定需要你的陪伴啊，而且你为何都不说与我听好陪你去观赏那些名山大川？”
“你怎么了？你以前都不问这些的？”云慕华话锋一转
“回答我！”紫聆的态度很强势
“你嫌弃我了么？”云慕华声音低下去，带了一丝惆怅
“………”紫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又是什么回事？看着云慕华那双眼睛，紫聆顿感头大，头一扭，干脆转身潇洒离去，眼不见为净
见她离去，云慕华赶忙追了上来，又开始在她耳边叨叨絮絮

停留世间过久，她由一个算得上是在笼中长大的鸟儿渐渐变得处事圆滑起来
情不知所起，不经意间，紫聆早已习惯了云慕华的陪伴，再也没有问过他关于他自身的一切，默认他的陪伴。
不知名的感觉在心底悄然萌发，埋藏在心底深处。
明知道对于她来说，剪不断理不清的东西对她来说是一种阻碍，可她还是偏执的放任自己，在这条歪路上走下去。
记不清的岁月在流逝，习惯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能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
紫聆还保持着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女模样。因为习惯，她忽略了云慕华，自然没发觉，他还是如同初识那般的弱冠之年。紫聆虽说不是什么心细之人，可至少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呆呆傻傻的，该有的常识还是会有的，只因为习惯，她却忽略可一个重要的问题，十多年过去，她不老是因为她特殊，可云慕华又为何还是弱冠之年的模样？
当然，这些她都没发觉，也发觉不了，更是没注意到……

一步踏尽一阶梯
到了半山腰，有细细窄窄的弯曲小道专门修理过，看样子是为了登上浮胥山而特理的，更高处的就无能为力了，一不小心失足等待的便是万劫不复
“什么时候离开？”视野里的房垣多了起来，证明他们下了山，云慕华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紫聆问到
“啊？”紫聆初始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这么快就走？”
云慕华无奈，右手揉了揉眉心“我们每到一个地方也就停留三五天罢了，这次我们在浮胥镇已经停留了一个月了，你这是在山上呆上瘾了是吧……”
“有那么久么？”紫聆有些诧异，怎么感觉没几天啊
“你当然觉得没那么久，毕竟你不知疲倦，再加上你总是魂不守舍的经常发呆，怎么可能记得住时间？”
“哦……那好吧，明天我们就走吧”紫聆声音中带着不舍，最近她确实有些魂不守舍的。原因无他，登上这浮胥峰就有种在紫家的感觉。
想当初，为了学观星术，三更半夜被扔到山巅，寒风凛冽又黑不拉漆的，一不小心就可能摔下去，再加上山顶四处乱石坐都坐不稳，只能站着喝西北风。
想想当年，往事不堪回首，一想便是泪啊
说了那么多简直就是废话！好吧，说实话，她想家了……好久不见那群丧心病狂的了，一日不见甚为想念
当然不止一日，时间太长她只是触景生情摸着良心才想到了那群而已……

离开浮胥镇又是漫无目的的游走，刚转过一个山弯紫聆脚步骤然一停，跟在她身后的云慕华毫无预防直接撞了上来。
“呀”
“唔”
两人各捂着被撞到的地方互相瞪着对方，云慕华首先开口“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我们去戚泷国和壬羽国的交界怎么样？”紫聆看着他
“嗯？”云慕华眉毛上挑“怎么想起去戚泷国和壬羽国的交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两个国家一年多前开始交战，如今战事比以前更烈，如今人心惶惶，去那里干什么？”
“我还没见过大幅度的厮杀呢，正好去看看嘛”
“那好吧，看够了立即走人”
“知道了知道了，别那么啰嗦，我们走吧”

入了雙城，紫聆望着四面戈壁，城破得不成样子，百姓无家可归衣衫褴褛，他二人衣衫整洁地进来吸引了不少视线。
目光四下扫扫，看着那些四处无归的难民，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了句
“ 慕华，你的国家在哪啊？”
眼尖的注意到他身子一僵，“怎么了？不可以说么？”
“倒也不是不可以说，只不过，你问这个干嘛？”云慕华看了她一眼，慢慢说道
“好奇啊，说不定还可以去你家玩呢”
“哦，是么”看似疑问却是陈述
“嗯……”
又是一片寂静，紫聆眉头蹙起，又是这般，不想说的不是岔开话题就是把话题东引，这么一些无关大不了的都不可以说么？
心里兀自有些烦躁，而她却全然没有注意到
似乎，该离开了吧……
心里有些不舍……
可如今，突然感觉到旁边这个人不能信，明明离得很近，却又感觉遥不可及
“怎么了？”倒是云慕华看着她如此沉闷，开口问道
“无事”
云慕华多看了她一眼，她似乎有些奇怪

看着前方那抹白色的身影，突然起了一个念头……
勉强在雙城之内找到一家客栈。说是客栈也只比京都那些普通房子大了一些罢了，坐在房间内将窗子打开，静静等待夜晚的降临
她的观星术数似乎……很久没用了，有多久呢？似乎认识了云慕华之后就把它忘了吧……
夜幕临，星月起。
取出放在古婆娑中的竹条，对着星月开始摆放。起初还有些生疏，而后便流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