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吧 关注:50,144贴子:610,217
  • 1回复贴,共1

【楼诚-文】诚中楼台观日月(短篇合集/长期更新)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楼诚一生推
合集中目前有【初雪】【执枪】【执手】【染血】【少年痴】
都是独立的短篇,也可以和在一起看。
短篇长期在此楼更新。


1楼2015-10-07 19:02回复
    执手
    任务完成得圆满,狩猎计划成功,他们演了一场无懈可击的戏。当然,最后明台大发脾气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料到两兄弟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明楼扶着阿诚进房间,细心地把阿诚的左手握在手里抬高些许,减轻伤口的负担。
    明台站在原地,像是仍未缓过神来,就看着两个兄长消失在实木门板后面。
    阿诚趁着明楼找医药箱的时候伸手想脱下西服外套,却被明楼转过身一个警告的眼神制止了,只好乖乖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等着他来处理。
    把药品那些都准备好了,整齐地码在桌面上,明楼才终于走到阿诚的面前。
    西装外套不贴身,脱下来并不费劲,但明楼还是小心翼翼的——止疼药的药效过了,伤口可是一牵就疼的。阿诚一直一声不吭,疼的时候也只是嘴角一抽,明楼关切地看他一眼,他便露出安抚的神情,表示没事儿然后垂下眼睑,乖巧的模样让人心疼得不行。
    “疼就给我说出来,不许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痒在明楼心里蔓延开。
    阿诚抬头,错愕地看着明楼,直视着他的眼睛,昏暗的灯光之下,那双明眸中只看见他自己的倒影,坚毅的线条被橘黄色的暖光给柔化了。
    阿诚突然就笑了:“那我可不憋着了。”失了不少血色的嘴唇变成浅粉色,一抹笑容看得明楼略有失神。
    “嘶!”扯下阿诚左手西装袖子的力气在明楼心不在焉的情况下重了一点。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看都不用看明楼就知道是谁,他没停下,继续解开阿诚衬衣的纽扣,一颗接着一颗,有序严谨如他自己的风格。
    一边跟明台纠缠着,明楼一边跟阿诚包伤口的绷带纠缠着。他听见阿诚克制的抽气声就没办法专心地应付自己这个宝贝小弟。
    终于把明台赶出房间的时候,明楼和阿诚都是暗自松了口气。
    “这种情况下,你也别怪他了。”阿诚偏过头去,好方便明楼解开纱布,“你把人家逼到那个份儿上,他肯定会有被欺骗的感觉。换了是我也一样。”
    明楼把纱布攥在手里,面上表情难辨悲喜,但他的情绪却从来瞒不住阿诚的眼睛。阿诚瞥一眼,就知道了,他并没有多生明台的气。
    “我知道。”自己受着伤,还惦记着明楼明台俩兄弟的矛盾,明楼都不知道现在自己是擎着笑的。
    阿诚清楚了明楼的态度,劝着:“骂两句就行了啊,可别动真格的。”
    “他跟我动手,你没看见吗?”明楼停下手里的动作,里层的纱布上干涸的血液是会黏在伤疤上的,牵着一丝都会疼。他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头,眉下染着浓重的阴影,不知是因为跟明台动手了,还是阿诚肩上自己开的血口。
    “你都这样做了,还怪人家动手。”阿诚一点都不小声地嘟囔。
    明楼一惊,阿诚怎么尽帮着明台说话了,跟自己长兄动手还有理了?
    “反了你们了!”抬手就拍在阿诚的头上,明楼自己也舍不得下重手。
    年少时明楼曾手把手教这个大字不识的少年写字,明楼弓着腰站在精瘦孱弱的少年背后伏着身子握着他执笔的手,横竖撇捺,一笔一划仔仔细细地教。少年有一双骨节分明过分好看的手,若非那些狰狞的伤口和老茧,这手真是如精雕细刻的白玉一般。年轻的明楼执着它,就想细细地端详,不仅是它的完美,连同它的缺憾也要一同细细描摹在心里。
    那时的阿诚明明聪慧得不得了,凡事都不用明楼教第二遍,而且也肯吃苦,能坚持,可偏偏就是要在一些小事上犯迷糊。明楼知道了就瞪着他,怒目圆睁,装出一副可怖的样子看着因为营养不良矮他一头的少年。可阿诚从不被明楼吓着,他见过明楼生气的样子——在把饿昏的他从街上带回家之后,看着自己捡地上的饼干渣滓吃的时候。他那时的样子,当真是连明家的老仆人都被吓得不敢吭声。
    明楼拿这个丝毫没有惧意的少年没办法,只能象征性地念叨几句,或是在脑袋上拍一下,就算是这一下也未曾下过重手。
    长大后的阿诚能干又聪明,明楼也许久都没机会再像从前那样教训他了。
    被拍了一巴掌,两个人默契地想起了那些沉淀下去的往事,回忆像是水晶球中的雪花在一片晶莹中飞舞盘旋。
    “嘶!哎呦哟哟!疼疼疼,我现在可是伤号啊!”阿诚故意喊疼给明楼听,明知多半是装出来的,明楼也是当即住了手。
    那双素来伪装得完美的眼睛,从来不透露出丝毫不想让别人知晓的情绪,这时泄出的柔肠百转除了阿诚再无人能尽收眼底。
    明楼坚硬刻板的脸部曲线都软化了下来,扰着脑子的耳鸣声被抛诸脑后,笑着安抚他:“忍着啊。”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把黏着伤口的纱布解下。
    阿诚疼得整张脸皱成一团,发出细碎的呻吟,惹得明楼更加小心手下的动作,像是在给心尖上的宝贝揩灰。
    暴露出来的伤口已经粘合了,但随时可能因为一些动作而撕裂,明楼拿起消过毒的针为阿诚缝合伤口。
    在明楼为处理好、上了药的伤口包扎完之后,阿诚已经是满脸的冷汗了。
    明楼撑着双膝站起来,叮嘱他:“不许动啊,我去打点水给你擦汗。”
    铜盆中的水是温热的,在这种天气里还冒着些白雾,明楼的袖口挽高了,把白巾拧干帮阿诚擦脸和脖子。
    明楼的手隔着湿热的毛巾描画着阿诚脸庞和脖颈硬朗的线条,当年那个稚嫩无助的少年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为自己的臂膀,甚至能够背负着伤口独当一面了。
    他笑得有些怅然若失,他应该为阿诚高兴才是。
    阿诚捕捉到了明楼的神情,摊开汗湿的手:“顺便把手一起擦了吧?”
    “嘿!你小子。”明楼挑眉瞪了他一眼,说得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摊开毛巾把那双手包进了手里。
    名长官做事从来都是细致周到,擦手的时候连阿诚的指缝也是一起照顾到了。
    擦完了,阿诚却没把手拿开的意思,而是反手握住了明楼的。当年能被明楼一把包握的手已经和他的一般大小了。
    明楼没有松开,把那一双手重新握进手中。
    白色的棉巾脱手,无人顾忌,只能落在地上。
    这双手上当年的伤痕已经不见踪迹,做粗活形成的老茧也褪了,反倒是握枪握笔的地方磨出了薄茧,像是讲述着它的主人这些年的故事。
    明楼也不说话,只轻叹了口气,执着那双因为失血而略显冰凉的手,目光与阿诚的黏在一起,述着那些从不用他说出口的话。
    阿诚的心从来都是因为明楼在侧就满足着的,他的大哥的手一如当年那般温暖坚实,旷日经年不曾改变。


    5楼2015-10-07 19:0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