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森之二:马拉松
田径社训练刚刚结束。
“植木同学,你这次还准备参加马拉松么?”体育老师不无担忧地望着绿发的少年。
植木点点头,无比坚定地回答:“当然要!”
“但是,以你现在的水平……”老师欲言又止。原来,眼前的这个孩子,具有参加全国大赛甚至打破纪录的实力。可是不久前,他却一下子跑不快了——就像是一夜之间失掉了跑步的天赋。这让他这个老师觉得非常惋惜与不解。
“不要紧。”植木弯腰系好鞋带,“我只是因为自己喜欢跑步才参加的。而且,赛前我会努力训练的。”
* * * * * *
夕阳西下的时候,一个绿色的身影总会出现在操场上。身材并不魁梧,四肢也不见得有多发达;但是,他总是十分耐心地一圈一圈地跑着。不用说,那自然是植木。
这一切,被站在教室窗口的森爱尽收眼底。她叹气:这也算是跑步么……按这速度跑下去,他想跑两天吗?
终于,某一天放学后,一个蓝色的身影也出现在操场的边缘。植木正在休息,看见来人时错愕片刻:“……森!你怎么……”
森没好气地把毛巾和矿泉水扔给他:“当然是没办法看着你这个笨蛋一个人训练了!谁让你之前不小心,把‘跑步之才’都弄丢了!”
植木沉默地拧开瓶盖。
“还有哦,‘学习之才’、‘受女生欢迎之才’,这些都没有了!像你这种样子以后要怎么生存下去啊!!!”森的担心,自动转化为并不温和的问句形式。
“丢都丢了啊……”植木一边喝着水,一边低声地表示自己的观点。还真是毫无紧张感的家伙。
“……”森无语,被他气的坐下。
“不过,我还是相信,就算没有才能,只要我努力,还是会有回报的!”植木放下水瓶,笑容由衷,“谢谢你的水,森。”
“你还练吗?”
“嗯。你要先回家?”
“我哪敢!要是我先走了,你一定又会因为什么奇怪的事发动能力!绝对是那样!”
晚霞把少女嗔怒的脸庞晕染得柔和了许多。植木微笑,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继续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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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当日。
植木拉在很后面。
森在人群中,随他向前;不是还凶巴巴地吼一声:“喂,植木!你也稍微提点速啊!”
植木的呼吸已经非常紊乱了。他费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双腿向前迈进。
路边,有人在取笑他:“这种速度还跑什么跑啊!走走吧,小子!也许前面的人会睡一觉等你的!”
森迅速冲上去:“你说什么?!”
“我有说错吗?他是最后一个诶!”
“最后一个又怎样!你知道植木为了今天有多努力吗!这个笨蛋跑到脚上出水泡了还坚持练习!实在是让人不爽到想扁啊! ”
很有说服力。但,听上去实在不像是夸奖的样子。
对方觉得很奇怪:“那他干嘛还跑呢?明明没有才能啊!”
“这个世界只是给你们这些精英的吗,”森看清了对方衣领上的徽章,“律师先生!就算我们没有才能,也不代表我们就不可以努力认真地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实现自己的价值!也许植木拿不到什么名次,但他一定会跑完!”森的眼睛闪闪发光,对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植木想笑,却累得无力。他所能做的,只是依照森的说法,一直一直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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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拉松已接近尾声。
大部分人,或是到达了终点,或是半途而废。
终点处的人群渐渐散开。街头也是如此。大家都以为,比赛结束了吧。
可是有人注意到吗?一个绿发的少年,仍全心全意地向前跑着。他的身旁,一个空色眸子的少女恨铁不成钢地陪跑。
“真是的……人怎么都没有了?”环顾四周,森有些不满。
植木没有回答。他拼尽全力,冲刺,撞过了已经被取下的、现在仅存于想象中的终点线,并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
森扶他坐起,翻出背包里的柠檬茶,边递过去边别别扭扭地发着牢骚:“恭喜完成比赛,笨蛋植木!不过比赛早就完了吧……唉!我怎么也像笨蛋了……”
“……”植木伸出手,但却没有接茶,而是抱住了森 。刚跑完那么长的距离,他还没有余力讲话。
森僵硬地顿在那里。想到植木的辛苦,她还是没有推开他。只是,埋在植木的怀里,她的脸开始发烫,心跳也不觉加快了……奇怪,刚才自己没有跑多少啊。
过了好久,植木终于轻轻说出:“谢谢,森。”
“唔,不客气。”森被植木放开,却莫名有些失落。她半是反射性地举起手中的茶杯,“喝茶吗?”
“好。”
两个人坐在台阶上,就着西沉的太阳,喝着柠檬茶。心情,也如茶水般,透出琥珀的金黄与清爽。植木想:如果这就是自己努力的回报,那么,还真是不错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