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姜东昊抬头，细细笑眼中流露的宠爱竟让宗贤有了几分震惊愧疚，那个人终于还是让了步，说不清是该高兴还是感动。
黑暗中朦朦的夜色归于寂静，金宗贤缩回疲累无力的尾巴百无聊赖地点点指尖戳着呼出的水泡，“扑哧”…“扑哧”…脑袋又像是突然回过神般，这一切不都是自己应得的吗？从来就不可能是某个人的附属物，自由本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却让姜东昊抢走，是不是被囚禁太久以至于一点点的松绑都能让自己感动不已？
稍稍裂出痕迹的心瞬间重新愈合成硬痂，金宗贤压下莫名其妙涌来的微妙的惶惶不安，终于是扛不住跋涉劳顿沉沉睡去。
黑夜像鬼魅一样侵入每个角落，弥盖微弱的弦月星辰，一簇火光却飘飘闪闪潜入门旁，窃窃人声和窸窣脚步汇集一处，风声簌簌，门扉斜开。
高个黑影蹑手蹑脚行至堂厅，昏暗中那半人高的巨大木桶杵在眼前，小心摸索着过去，“嚓”一声火折子微黄的明光燃在指间，粼粼水面下泛起的幽蓝瞬间照亮了那双痴迷讶异的瞳孔。
“爹！！找到了……找到了！！”喉中压低的气声急切朝门外唤道。
脚步急匆匆踏进厅里，“哗啦”一声破水而入，四只粗糙的手直直抓住宗贤细瘦的肩臂猛然拎起。
“啊——”惊醒的尖叫刚刺破喉咙，迎面一个麻袋瞬间罩住视线。“放开我！！你们……唔…咳咳…”金宗贤被袋子沾染的灰尘和臭气熏得涕泗横流，本就疲乏的鱼尾被绳子死死勒去一半，只是徒劳地胡乱挣扎。
姜东昊从昏睡中被那声尖叫骤然惊醒，连鞋也来不及趿上就跌跌撞撞奔出来，那一幕像是霹雳生生划破混沌的神识，东昊暴喝出声：“把他放下！！”。
阴灰的天色下屋里两个壮实的人影紧紧挟持着肩上的奋动的麻袋，心下一惊不约而同地兔子般冲出门外。姜东昊一个箭步跨上去死死扳过后面汉子的肩冲着面门就是愤怒无比的一拳。
“嗵”一声沉重的闷响带出压低的惨呼，肩上的宗贤重重摔在地上，汉子捂着脸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把拽起衣领。姜东昊攥得指节泛白怒瞪着两个强盗，不由分说又是狠命一拳揍上那张龇牙咧嘴的老脸。
“爹！”刚跨出门口的青年惊慌回头，扔下肩上的金宗贤就扑过去一肘生生挡下姜东昊的猛击。“啊！”被束缚的全身猛然撞上门槛，袋子里两声闷哼，宗贤抱着像要快断掉的胳膊疼得蜷紧身子抽搐着，姜东昊冲上半空的拳头堪堪被拉回注意力，“宗贤！！”一声担心的喊叫急急冲出口，东昊颤着手暴躁扯开袋子，那张灰蒙蒙的脸颜痛苦地皱成一团，金宗贤在臂弯里艰难睁开眼却瞬间瞪大瞳孔望向他身后——
“小心！！”一声惊呼未落，身后突袭的黑影狠狠击中姜东昊的背脊，只觉抱着自己的那双手一瞬间脱力，金宗贤呆滞地看着东昊宽厚的身体缓缓在眼前歪倒，喉间如失音一般哽咽不出半个字。
凶神恶煞的青年扔下手里粗硬的门栓喘着气扶起父亲，粗暴地胡乱缠住宗贤挣扎的四肢扛出门，冷不丁脚腕被死死拽住。尽管一棍打上后背几乎晕厥，姜东昊红了双眼咬牙硬撑着起身：“……把他放下！！”
“滚！”试图直击小腹的拳头还未落下就被心虚的青年狠狠一脚踹上心口。伤口未愈的剧痛生生冲得姜东昊喉头一甜跪倒在地，本就虚弱的脸色刹那苍白如纸。
“东昊！！！”扛着自己的脚步猛然间加快，金宗贤像是被活活割断神经爆发出痛楚和恐惧，“放开我！！不……放开我！！”向着那个跌跌撞撞追上来的身影奋力伸出手挣扎却是徒劳，密林之间越拉越远的距离，金宗贤眼睁睁看着他支撑不住扑倒在地，心脏仿佛瞬间崩塌了穹顶。
“东昊——”全身猛地一顿像是被抽干氧气，撕心裂肺的喊叫惊起一丛黑鸦，熟悉的一切刹那就湮灭进黑暗，金宗贤死死瞪着那片遥远的山顶，屋宇在眼中模糊成一片，晦涩的泪珠猝不及防溢满空洞的瞳孔，一滴一滴。
“你就是那天走下山的人鱼？？”中年汉子直直盯着宗贤，一张黝黑的老脸憨笑着掩饰眼里的贪婪，讨好般道：“我们养着你，你只管拿珍珠就行了，有多少拿多少……嘿嘿……拿一颗就给你一条鱼，怎么样？？”
金宗贤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枯白的双唇紧抿不语，连日的饥饿和绝望不断折磨，水中本就羸弱的身子越发瘦削出触目的骨骼，连眼窝都陷入无神的深渊，拒绝对面前那一老一少的威逼利诱作任何反应。晦暗的夜色中姜东昊在眼前踉跄倒地咳出鲜血的一幕无穷无尽地闪现，一点点攫紧了心脏。
“爹，他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废话什么！”青年失去耐性烦躁地拉开父亲，一把提起宗贤的手臂反手转过按倒在桶沿上。
“呃…”生硬的力道像铁钳一样卡出一圈淤青，金宗贤咬牙压住痛呼，单薄的鱼尾颤巍巍地勉强支着身体。
“珍珠肯定在他身上，搜出来！”青年不耐烦地冲父亲吼道，压住他瘦骨嶙峋的脊背生硬地在鳞片缝隙中翻掘抠弄。贴服的尾鳞被一片片毫不留情地拨开，金宗贤身下一软跪倒在水中，密密麻麻针刺般的痛楚如万蚁噬咬，刺激濒危的泪腺，可是他不敢哭，清楚的知道，现在哪怕是一滴眼泪泄露出秘密，带给自己的都将是无休止的凌虐。
忍耐到攥得手指都开始不停颤抖。
“珍珠会不会是你拉出来的…？！”耳后猥琐的声音突然带上一丝猜测和窃笑。还未反应过来洞穴就猛然被粗糙的指尖触碰到，金宗贤浑身一个冷抽惊得倒吸凉气，死死咬唇的牙印几乎渗出血丝。
见这条看似软弱的人鱼仍然是倔强着缄口不言，青年一股无名火挑起，背脊上掐制的手划出几道深红的甲印，满脸的麻点在怒喝中格外狰狞：“珍珠都给老子交出来！！”
什么也没搜到，麻脸青年愤愤抽开手，一双贼亮的鼠眼在死尸般僵硬的宗贤身上扫过，突然迸发精光自言自语道：“不拿珍珠也行，你这鳞片看上去也是个稀罕东西，那些太太小姐们肯定愿意出大价钱买……”
话音未落，“呲啦”骇人的微响伴随着金宗贤撕心裂肺的惨叫，带着撕裂皮肉的一排蓝鳞被青年举在眼前仔细端详，阳光透过带着血色的蓝晶的柔光照进那双陶醉狠辣的瞳孔。
中年汉子被宗贤吓得一抖，看向水中那具苍白颤栗的身体，凑近儿子急急耳语道：“再怎么说也是个有灵性的东西，不要太造孽了！！”不由分说硬拽着还在抗议的青年离开了屋子。
金宗贤被丢开手扑倒在桶边，湿透的鬓发不知是水还是冷汗，灰白的唇间一片深深的牙印，身后甬道火辣辣的疼痛还未消退，尾巴上撕裂的森森伤口又开始在水中弥漫血丝。
耻辱和绝望裹紧全身像要窒息，金宗贤抖动着双唇口齿不清地喃喃着只字片语，身体破碎的刺痛再也压抑不住眼泪的汹涌。
“东……昊……”
============== 糙麻子告你性侵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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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黑影蹑手蹑脚行至堂厅，昏暗中那半人高的巨大木桶杵在眼前，小心摸索着过去，“嚓”一声火折子微黄的明光燃在指间，粼粼水面下泛起的幽蓝瞬间照亮了那双痴迷讶异的瞳孔。
“爹！！找到了……找到了！！”喉中压低的气声急切朝门外唤道。
脚步急匆匆踏进厅里，“哗啦”一声破水而入，四只粗糙的手直直抓住宗贤细瘦的肩臂猛然拎起。
“啊——”惊醒的尖叫刚刺破喉咙，迎面一个麻袋瞬间罩住视线。“放开我！！你们……唔…咳咳…”金宗贤被袋子沾染的灰尘和臭气熏得涕泗横流，本就疲乏的鱼尾被绳子死死勒去一半，只是徒劳地胡乱挣扎。
姜东昊从昏睡中被那声尖叫骤然惊醒，连鞋也来不及趿上就跌跌撞撞奔出来，那一幕像是霹雳生生划破混沌的神识，东昊暴喝出声：“把他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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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一声沉重的闷响带出压低的惨呼，肩上的宗贤重重摔在地上，汉子捂着脸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把拽起衣领。姜东昊攥得指节泛白怒瞪着两个强盗，不由分说又是狠命一拳揍上那张龇牙咧嘴的老脸。
“爹！”刚跨出门口的青年惊慌回头，扔下肩上的金宗贤就扑过去一肘生生挡下姜东昊的猛击。“啊！”被束缚的全身猛然撞上门槛，袋子里两声闷哼，宗贤抱着像要快断掉的胳膊疼得蜷紧身子抽搐着，姜东昊冲上半空的拳头堪堪被拉回注意力，“宗贤！！”一声担心的喊叫急急冲出口，东昊颤着手暴躁扯开袋子，那张灰蒙蒙的脸颜痛苦地皱成一团，金宗贤在臂弯里艰难睁开眼却瞬间瞪大瞳孔望向他身后——
“小心！！”一声惊呼未落，身后突袭的黑影狠狠击中姜东昊的背脊，只觉抱着自己的那双手一瞬间脱力，金宗贤呆滞地看着东昊宽厚的身体缓缓在眼前歪倒，喉间如失音一般哽咽不出半个字。
凶神恶煞的青年扔下手里粗硬的门栓喘着气扶起父亲，粗暴地胡乱缠住宗贤挣扎的四肢扛出门，冷不丁脚腕被死死拽住。尽管一棍打上后背几乎晕厥，姜东昊红了双眼咬牙硬撑着起身：“……把他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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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也没搜到，麻脸青年愤愤抽开手，一双贼亮的鼠眼在死尸般僵硬的宗贤身上扫过，突然迸发精光自言自语道：“不拿珍珠也行，你这鳞片看上去也是个稀罕东西，那些太太小姐们肯定愿意出大价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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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被宗贤吓得一抖，看向水中那具苍白颤栗的身体，凑近儿子急急耳语道：“再怎么说也是个有灵性的东西，不要太造孽了！！”不由分说硬拽着还在抗议的青年离开了屋子。
金宗贤被丢开手扑倒在桶边，湿透的鬓发不知是水还是冷汗，灰白的唇间一片深深的牙印，身后甬道火辣辣的疼痛还未消退，尾巴上撕裂的森森伤口又开始在水中弥漫血丝。
耻辱和绝望裹紧全身像要窒息，金宗贤抖动着双唇口齿不清地喃喃着只字片语，身体破碎的刺痛再也压抑不住眼泪的汹涌。
“东……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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