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恭淡笑着致歉，他温柔和善的态度和笑容都让梅长苏生不起气来。
“无妨。”梅长苏摇头，轻轻地理了理袖子，修长的手翻转着，露出一片雪色。
“那先生暂且休息片刻，我先出去了。”欧阳少恭的目光深沉些许，但在梅长苏看来之前又转回原先的澄澈明朗，转身走出房间。
梅长苏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却又想不出来自己具体察觉到了什么，最后也只能抛开这个想法，坐到踏上休息。
烛光摇曳，微风拂过窗外竹丛，飒飒作响。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第二章有文艺的污，我准备晚上再放

二、世外桃林（二）
晚饭是欧阳少恭做的，味道还不错，君子远庖厨的理念在隐居的人身上得不到任何体现的机会，否则那不是隐居，那是等死。
吃过晚饭，赶了一天路的梅长苏只觉得一阵疲惫涌上，与欧阳少恭和欧阳明日说了一句后便回房休息。
深夜，凉风如水。
一道雪白的身影执着一盏昏暗的灯，迎着夜风走进梅长苏的房间，月光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但很快便消失在门后。
腰带解开，衣襟散乱，冰凉的手在梅长苏锁骨处游移，继而往下探去。本就睡得不熟的梅长苏眉心微皱地睁开眼，还未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双柔软的唇便不由分说地覆了下来，颊边温软的触感令他猛地瞪大眼，睡意散了个干净。
“唔……”
梅长苏想说什么，嘴唇已被咬住，灵活的舌尖探入他的口中，霸道地夺走他的呼吸和言语。单薄的寑衣褪下肩膀，他所能倚仗的防线在迅速减少，很快，两人就已然坦诚相见。
发带被扯掉扔到一边，乌黑发丝散落在枕巾上，被那人抚弄搅动。那人噙住梅长苏的耳垂啃噬舔咬，在他忍不住想发出声音时捂住他的唇，手指蹂躏着掌下柔韧的唇瓣，直到那两片柔软红肿发烫。
淡淡的药香从那人身上传来，梅长苏的挣扎被尽数禁锢，只能屈辱地任由那人在自己身上任意施为，甚至毫不客气地分开自己的双腿，然后……坐了下来！
“呃！”
“嘶……”
两人同时发出意味不明的呻吟，梅长苏的下身被一处温热紧致的地方包裹，既有些轻微的疼痛，又带着难以言喻的隐秘快感。而那人似是做足了准备，虽然仍有刀割般的痛楚，但并没有太过难以忍受。
“你……”
梅长苏倒吸一口冷气，正想说什么，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却冷不防动了起来，动作生疏而缓慢，却足以吞没梅长苏无力的抵抗。
青丝纠缠，红唇覆绕，那人一边抽动身体，一边强硬地捏着梅长苏下颚迫使他张开嘴，霸戾而不失温柔地与他唇舌相缠。
带着炙热温度的薄唇下移，咬住梅长苏的脖颈，锁骨，肩膀，在那一片白皙的肌肤上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几次不小心用力过大，略显尖利的犬齿还划破了他光滑的皮肤，鲜红的血珠衬着莹白雪色，旖旎暧昧。
滚烫的舌尖贪婪地卷走泛着浅浅药香的血液，按着梅长苏右手的手愈发用力，在他纤细的手腕上留下粗鲁的青紫痕迹。
喘息和呻吟在黑暗中回响，青色纱帐内的火焰越燃越旺。

窗外明月高悬，清辉如霜。窗内却春意缱绻，气息靡靡。
清晨，脆亮的鸟啼在枝头响起，衔住第一抹阳光。客房中散乱的床铺上，两具同样修长的身体交叠在一处，发丝缠绕，宛如一体。
倦极了的梅长苏勉强从睡意朦胧中挣扎着醒过来，长睫掀开的刹那，一张熟悉的俊美脸庞映入眼底，凤眼丹唇，超然若仙，正是欧阳少恭。
震惊从眼底掠过，梅长苏这才发现他们二人此时的姿态有多么暧昧。他与欧阳少恭皆不着寸缕，却身体相贴，几乎毫无缝隙，欧阳少恭的一只手甚至还绕在他的腰上，紧紧箍着，他掌心的温度不断从腰后的肌肤上传来。
惊诧与气愤之下，梅长苏一把挣开欧阳少恭的桎梏将他推开。
或许是梅长苏的动作太大，将熟睡的欧阳少恭惊醒了。他的目光初始泛着水汽有些迷蒙，但在看清梅长苏眼底的怒火后便明白过来，不紧不慢地坐起身，道：“你醒了。”
丝被滑落，露出欧阳少恭结实白皙的上身，梅长苏虽恼怒，却也有点不自然地别开眼神，怒气沉沉地道：“我想，你需要给我一点解释。”
欧阳少恭赤身下床，捡起落在地上的衣物，看到上面的灰尘时皱了下眉，不情愿地套上，才说：“解释？解释就是我在救你，你信吗？”
“救我？用这种方法？”梅长苏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红痕，还有手腕上两道青紫印记，愤怒地冷笑起来，“请恕苏某孤陋寡闻，实在不知苏某究竟得了何种疾病用得上如此解救手段！”
“看来你是不信了。”欧阳少恭捋平袖口的褶皱，回身挑唇笑道：“那我问你，你身中天下第一奇毒，火寒之毒，是也不是？”
梅长苏转开眼不看他。
欧阳少恭面上的笑意更大，“你的火寒之毒虽拔除干净，却也为你留下了深重的病根，以至于内息全摧，容颜大改，年寿难永，是也不是？”
“你究竟想说什么？”梅长苏忍不住抬起头询问，但在看到他眸底的算计时才知道自己又退了一步，气恼更甚。
欧阳少恭依旧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淡然模样，拂了袖子在床沿坐下：“若是我不出手，最多再有两年，你就会油尽灯枯而亡。”
梅长苏一怔，不是因欧阳少恭的话生气，而是因为，蔺晨也有过相似的定论。
短暂的怔愣后，梅长苏沉了声线：“那又如何？”
“我可以治好你，至少，能让你多撑几年。”欧阳少恭倾身凑近梅长苏，见他下意识地闪避，神色冷凝，又毫不在意地坐直身体，

“治疗方法和昨晚相同，你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啊，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对，应该说，你付出的代价对你本人及你身边的人没有任何害处。”
梅长苏咬着牙根，几乎维持不住沉淀多年的冷静：“我拒绝接受这种治疗，并且我要立刻离开这里！”
“你拒绝不了。”欧阳少恭神情自若地整理衣袖，似笑非笑道：“你和你的小侍卫昨天吃的那顿晚餐被我动了手脚，你自有火寒之毒护体，百毒不侵。可你的小侍卫抗毒性就没那么强了吧。”
梅长苏惊愕地瞪大眼，继而一股愤怒袭上，让他恨不得掐断欧阳少恭的脖子。
“你这个混蛋！”梅长苏拽紧了被角，本就白皙的指尖更是白得失去血色。
“咒骂是无用的，你最好乖乖配合我的治疗，这样不管对谁都好。”欧阳少恭露出本应柔和如风，却让梅长苏恨得咬牙切齿的笑容，“放心，我会永远忠于你，绝不会害你，更不会背叛你。”
语罢，欧阳少恭俯身去吻梅长苏，他却恨恨地偏过头，无声表达拒绝。欧阳少恭眯起眼，没有继续纵容他，而是钳住他的下巴用力转回来，在他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就是这样，乖一点。”欧阳少恭像没看到梅长苏冰冷的表情一般，松开捏着他纤细下颚的手，起身走出房间。在关上门之前，他微笑着道：“那么，请先生做好准备，三天后我会为你进行下一次的治疗。”
梅长苏胸口一阵滞塞，以闭上眼冷冷地别过头作为回应。欧阳少恭也全然不在意他的排斥，轻轻关上门，转身离开。

我是不会告诉你们我码这一章的时候脸红了的_(:з」∠)_

三、世外桃林（三）
欧阳少恭离开后不久，梅长苏便从愤怒中冷静了下来。如今飞流中毒，他受制于人，虽然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暂时与其虚与委蛇，至于那种治疗方法……忍一忍就过了，权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嗯，若是欧阳少恭知道梅长苏将他比做狗，一定会多咬他几口的。
过了片刻，梅长苏从房间里走出来，穿着一件青色高领长衫，袖口束紧，脖子被包的严严实实，外面还罩了一条毛裘，可以说除了那张脸，他几乎一寸肌肤都没有露出来。
院子里只有欧阳明日，白衣翩然的他坐在轮椅上眺望远方的层峦叠嶂，从梅长苏所在的方位看去，只能看到他俊美精致的侧脸，那张与欧阳少恭如出一辙的脸，却给他截然不同的感觉。
站在原地，梅长苏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不过欧阳明日没让他犹豫太久，便自己转过身来。
相比欧阳少恭的几近完美，欧阳明日的容貌还稍显稚嫩，却自有一份清冷出尘的气质，当他注视着他人时，潋滟的眼波总让人有种情深脉脉的感觉。
此时，欧阳明日就目不转睛地看着梅长苏，从他略显红肿的薄唇，到被掩得一丝不露的纤细颈项，再到垂在身侧的双手。
梅长苏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说些什么打破这种令人压抑的安静，欧阳明日就先一步滑动轮椅来到他身前，牵起他的手将袖子往上挽，露出两道青紫肿胀的指印。
心里一惊，梅长苏下意识地把手往回抽，却没有抽回来，欧阳明日握得很紧。
“别动。”清润磁性的嗓音在梅长苏耳畔响起，与欧阳少恭相似的声线，但多了一分淡漠，止住了梅长苏的动作。
感觉到梅长苏的抗拒褪去，欧阳明日放轻了手上的力道，温暖宽厚的掌心包裹住他的手腕慢慢按揉，梅长苏只觉得手腕上一阵酸胀微疼，很快，那两道看着触目惊心的指印就在欧阳明日手下消失了。
“你……”
“好了。”欧阳明日打断梅长苏未出口的话，松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又转动轮椅回到他原先所在的地方。
这两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梅长苏看着明显不愿再与他多交流的欧阳明日的背影，揉了揉手腕，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欧阳明日手心的温度，微微发烫。
再次见到欧阳少恭时，已经是中午，飞流趴在梅长苏肩上打瞌睡，他一早起来就觉得浑身乏累，梅长苏自然知道原因是什么，对欧阳少恭的恼怒又多了几分。

梅长苏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挣开。他从未与人如此亲密地接近过……不，昨晚他与欧阳少恭更加亲密，思及至此，梅长苏挣扎的动作生生停住，但身体依旧僵硬紧绷。
“我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而我的目的也于你有益，所以也算双赢。”欧阳少恭贴在梅长苏耳边轻声道，温热的吐息落在梅长苏的耳朵和脖颈上，那里的肌肤弥漫出诱人的粉色，“所以，先生最好还是配合少恭，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等治好了先生，少恭自会将你那小侍卫的解药给你。”
梅长苏直直地看着前方，呼吸颤抖：“你能保证，在此之前飞流都不会有事？”
“我保证。”欧阳少恭听出梅长苏语气里的妥协，满意一笑，搂在他柔韧的腰上的双手也随之收紧。
梅长苏抿着唇片刻，慢慢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两人都不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缠绕一体，终生无法分离。

马丹！这一章写得太有感觉，一边写我一边激动了好几回

“随你怎么说。”梅长苏温润的声线变得沙哑低微，见挣不开他，索性一偏头，欧阳少恭的唇便滑到他的颈上，“不要吵我睡觉。”
“我本来也没想对你做什么。”欧阳少恭拈起梅长苏的一缕发丝顺了顺，看他倦怠不已地睡去，便没再吵他。
第二天早上，或者说中午，梅长苏醒来的时候，欧阳少恭已经不见踪影。撑着仍然疲惫的身体穿衣洗漱，将留有痕迹的地方都一一包裹起来，才走出房门。
彼时飞流早已起床，被欧阳少恭告诫的他没有去吵醒梅长苏，而是在院子里练习剑术，清俊的脸像蒙了一层寒霜，显得分外难以接近。
而欧阳明日则是坐在篱笆前，安静地注视着远方，他几乎每天都会这样枯坐许久，欧阳少恭也从未想过干涉他。倒是向来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的飞流，偶尔会与他说几句话。
“飞流。”梅长苏心里转过许多念头，最后归于平淡，冲飞流笑着招招手，将他唤到自己身前。
“苏哥哥。”飞流眼睛一亮，收剑回鞘飞奔到梅长苏面前。
梅长苏替飞流整整衣领，微笑道：“明天咱们就离开这里，去金陵，好不好？”
不远处的欧阳明日听到这话，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动了一下。
“好！”飞流点头。他才不管要去哪里呢，反正只要跟梅长苏在一起，去哪儿都好。
“那飞流去收拾收拾吧，对了，少恭……少恭哥哥会跟我们一起去。”提到欧阳少恭，梅长苏的笑容淡了淡，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拍拍飞流的头，让他回房收拾东西。
飞流兴冲冲地跑回自己的房间，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想来这几天呆在这里被闷坏了。梅长苏摇头失笑，一转头，就看到欧阳明日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前。
“明日先生？”梅长苏疑惑地眨眨眼。
欧阳明日清透的双眸盯着梅长苏看了许久，才慢慢低头，牵过他的手挽起袖口收紧的袖子，手臂上有几道擦伤，是昨夜欧阳少恭情至浓时不小心划破的。
梅长苏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欧阳明日却轻叹一声，道：“这是哥哥留下的吧。”
“你……”梅长苏愕然地瞪大眼。
“抱歉，我代哥哥向你道歉。”欧阳明日放下他的袖子，转动轮椅离开。
“等等！”
梅长苏追上去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却没注意到地上的碎石，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向下倒去。欧阳明日见状，忙转过轮椅伸手将他接个满怀，于是就造成梅长苏坐在他腿上，头靠在他怀里的场面。

欧阳明日的腿没有知觉，所以倒不觉得疼。梅长苏却像触电般猛地弹开，脸颊泛红地道歉：“实在抱歉，我……”
“无妨。”欧阳明日摇头，打断了梅长苏还未说完的话，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膏塞到他手中，“这个留着，可以……去掉你身上那些印记。”
梅长苏看着欧阳明日的背影愣了愣，在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后只觉得窘迫不已。
该死的欧阳少恭！
晚上，烛影摇曳的房间里。
欧阳少恭为梅长苏拆下束发的玉冠，任由柔顺青丝从自己指尖流泄，“明天就要走，这么着急吗？”
“是，因为你，我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梅长苏说道。
欧阳少恭的手指卷着一缕发丝，用漫不经心的语调道：“罢了，明天就明天，我随你一道去。”
“那明日先生呢？”想起那个寡言少语的清俊青年，梅长苏脱口而出地问。
“你很关心我的弟弟嘛。”欧阳少恭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又仿佛若无其事，边拿着梳子为梅长苏梳头发边说，“别担心，我已经找了人来照顾他了。”
“哦。”梅长苏低声应道。
从铜镜中看去，梅长苏的神色并无丝毫异常。欧阳少恭弯起凤眸，倾身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
“好了，喝了药，早点休息吧。”欧阳少恭揽住梅长苏的腰起身走向床榻，右手一挥，床边支着的纱帐便自动落下。
“今晚不是不……”
“单纯的睡觉而已，我喜欢抱着你的感觉。”
“……”

其实本来是没有这一章的，但我跟画皮梗的梗主整了个约定于是就两人分别加更了╯﹏╰

五、金陵
第二天早上，梅长苏起了个大早，将已经收拾好的包裹有整理了一遍，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才到飞流的房间去叫醒赖床的小护卫。
“苏哥哥……”飞流抱着被子转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梅长苏便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飞流，早上好。”梅长苏拍拍飞流的肩膀，把他从床榻上拉起来，“快点起床洗漱吧，咱们要出发去金陵了。”
“哦。”虽然还想再睡一会儿，但飞流还是听话地坐起身，噔噔噔跑去洗漱更衣了。
梅长苏见状，低头笑了笑，起身走出飞流的房间，心里却泛起莫名的沉重。
马上，他就要回到金陵了。
另一边，在欧阳明日的房间里，欧阳少恭正拿着梳子为他梳头发，神色中有难得一见的发自内心的温柔，对象当然是自己的弟弟。
“现在就走吗？”欧阳明日问，他的容颜如翡翠冷玉，冷得剔透，连声音都像冰玉交击。
“是，长苏很着急，想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吧。”欧阳少恭为他梳顺了一头长及腰下的青丝，拿起桌上的玉冠熟练地戴上，漫不经心地道，“怎么，你是舍不得哥哥，还是舍不得那位苏先生？”
欧阳明日的唇角微微抿起，好半晌才道：“他是哥哥的人，明日怎敢染指。”
“若不是为了你这双腿，我又何至于如此对他？”欧阳少恭将发簪穿过玉冠，束紧发髻，“只是可惜了，从此以后，无法再心无芥蒂地与他相交。”
欧阳明日转过轮椅，抬头看着表情淡淡的欧阳少恭，低声道：“哥哥……还是对他好一点吧。”
欧阳少恭笑了：“我对他哪里不好？虽说他身上的痕迹看起来吓人，可占便宜的都是他，我才是吃亏的那个人。”
垂下眼帘，欧阳明日不语。欧阳少恭见状，又说：“你不用担心，也不必因此而感到愧疚，既然你都说他是我的人，我又怎么会对他不好呢？此去金陵，也不知何时才能事了，你注意照顾自己，至少别再让腿伤加重。”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