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刘熠不知道自己作为一名父亲,能送给刚刚来到这世上的儿子什么珍贵的礼物。因为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也一直活得战战兢兢。而且没过多久,他和安妮离婚了,儿子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就连母亲也失去了。
他到机场去给安妮送行。
“终于。”进入安检前,安妮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好像长吁了一口气。
“为什么?”刘熠不解地问。
“Drowning.”安妮做出一个难以呼吸的表情,双手拼命地在脸前扇。然后她拥抱了刘熠,离开了。
刘熠有些惭愧,因为听见她在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
“Open your heart, open your mind.”
在儿子出生之后不久,胡葭的新书宣传期过后,刘熠就再没听说过他的消息。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胡葭不但没有任何动向,连书也没再出过了。有时候当静静看着儿子在身边嘤嘤呀呀玩耍时,刘熠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记不得师哥长什么样子了。就连梦里,也好长时间再没看见过他清晰的脸庞。
他终于忍不住去搜索栏输入他的名字,也只能看见过往的旧照片。
他开始痛苦的意识到,同样的那个人,曾经的他是有多熟悉,现在的他就有多陌生的。陌生到他不知道曾经是否熟悉过。
“也许他现在有妻有女,阖家幸福,一早就忘了我吧。”渐渐地这种想法开始占据刘熠的头脑。他确信果真如此,他会衷心为师哥感到高兴喜悦;可又是为什么,这样的高兴让他酸楚地想落泪?
在他继续教书的这两年里,学校建了新的教师公寓,他居住的旧宿舍旁边的树林被伐去了一半。
刘熠也分到了一套新房。以前和刘熠一样住在老宿舍的同事全都热火朝天地开始装修新屋的时候,他选择继续住在这里。
“刘老师,我们搬走之后这楼就你一个人住了啊!”刘熠在楼下碰到一个正在搬家的同事,那人眉开眼笑的样子真叫人觉得幸福。
“没关系,过一阵子我把我儿子接来跟我住。”
小诺快满三岁的时候,被他爸爸接到了这栋老旧的宿舍里居住。白天他被爸爸送到附属幼儿园上学;下午爸爸接他回家,给他做饭,陪他画画、唱歌、说故事。周末的时候他在学校的操场里和小伙伴们玩耍,爸爸就在一边微笑地看着。他觉得一点也不孤单。
他生着一张混血的脸,长着爸爸一样漂亮的大眼睛和妈妈一样的小脸蛋尖下巴,一头软软的头发在阳光照射下会呈现出淡淡的红棕色。他像洋娃娃一样的外表总是不经意就吸引了学校师生们的目光,大家都喜爱他,总是愿意陪他聊天,和他玩耍,这让小诺觉得这里的生活开心极了。
可唯一不开心的人是爸爸,小诺总是这样觉得。他也说不上来,就觉得爸爸哪怕在笑的时候也总是微微皱着眉,久而久之,眉头上有了几道明显的痕迹。
别人说他爸爸唱歌跑调,他却最喜欢听。有天晚上爸爸靠在新上,唱着歌儿哄他睡觉时,他喃喃地对爸爸说,“爸爸,我希望你是一个开心的爸爸。”
他感觉爸爸好像哭了。但他太困了,没看清楚,就睡着了。
刘熠不知道自己作为一名父亲,能送给刚刚来到这世上的儿子什么珍贵的礼物。因为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也一直活得战战兢兢。而且没过多久,他和安妮离婚了,儿子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就连母亲也失去了。
他到机场去给安妮送行。
“终于。”进入安检前,安妮说出了这两个字,然后好像长吁了一口气。
“为什么?”刘熠不解地问。
“Drowning.”安妮做出一个难以呼吸的表情,双手拼命地在脸前扇。然后她拥抱了刘熠,离开了。
刘熠有些惭愧,因为听见她在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
“Open your heart, open your mind.”
在儿子出生之后不久,胡葭的新书宣传期过后,刘熠就再没听说过他的消息。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胡葭不但没有任何动向,连书也没再出过了。有时候当静静看着儿子在身边嘤嘤呀呀玩耍时,刘熠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记不得师哥长什么样子了。就连梦里,也好长时间再没看见过他清晰的脸庞。
他终于忍不住去搜索栏输入他的名字,也只能看见过往的旧照片。
他开始痛苦的意识到,同样的那个人,曾经的他是有多熟悉,现在的他就有多陌生的。陌生到他不知道曾经是否熟悉过。
“也许他现在有妻有女,阖家幸福,一早就忘了我吧。”渐渐地这种想法开始占据刘熠的头脑。他确信果真如此,他会衷心为师哥感到高兴喜悦;可又是为什么,这样的高兴让他酸楚地想落泪?
在他继续教书的这两年里,学校建了新的教师公寓,他居住的旧宿舍旁边的树林被伐去了一半。
刘熠也分到了一套新房。以前和刘熠一样住在老宿舍的同事全都热火朝天地开始装修新屋的时候,他选择继续住在这里。
“刘老师,我们搬走之后这楼就你一个人住了啊!”刘熠在楼下碰到一个正在搬家的同事,那人眉开眼笑的样子真叫人觉得幸福。
“没关系,过一阵子我把我儿子接来跟我住。”
小诺快满三岁的时候,被他爸爸接到了这栋老旧的宿舍里居住。白天他被爸爸送到附属幼儿园上学;下午爸爸接他回家,给他做饭,陪他画画、唱歌、说故事。周末的时候他在学校的操场里和小伙伴们玩耍,爸爸就在一边微笑地看着。他觉得一点也不孤单。
他生着一张混血的脸,长着爸爸一样漂亮的大眼睛和妈妈一样的小脸蛋尖下巴,一头软软的头发在阳光照射下会呈现出淡淡的红棕色。他像洋娃娃一样的外表总是不经意就吸引了学校师生们的目光,大家都喜爱他,总是愿意陪他聊天,和他玩耍,这让小诺觉得这里的生活开心极了。
可唯一不开心的人是爸爸,小诺总是这样觉得。他也说不上来,就觉得爸爸哪怕在笑的时候也总是微微皱着眉,久而久之,眉头上有了几道明显的痕迹。
别人说他爸爸唱歌跑调,他却最喜欢听。有天晚上爸爸靠在新上,唱着歌儿哄他睡觉时,他喃喃地对爸爸说,“爸爸,我希望你是一个开心的爸爸。”
他感觉爸爸好像哭了。但他太困了,没看清楚,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