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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佳遇》by喜欢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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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1-17 21:21回复
    灵感来自以前在某论坛看过的一个做高端婚介的姑娘的爆料贴子……
    保证甜和不坑。不能保证速度。
    小甜文。婚介所顾客×职员
    严楷×沈言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01-17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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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做学生的时候囊中羞涩,咖啡馆是泡不起的,学校里图书馆有中央空调,就算不看书,趴在桌上睡觉也觉安逸。尽管离开学校已经好几年,他还是有意无意地保持着那时的习惯。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01-17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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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严楷耸耸肩,也不再纠正他:“坐吧,陪我聊聊天。”
          沈言殊坐在桌子对面。这个角度看过去,严楷身后就是大面玻璃窗,他周身笼着一层白光,表情也看不分明,沈言殊想起这几天连续不断的短信,只觉得脸上发烫,心里也不自在。
          严楷倒显得十分坦然。他笑着说:“你们从哪里找来这么个男孩子,真有意思,我在他面前,倒像比他整整大出一辈来。”
          沈言殊无奈说:“讲什么笑话。那我比他还小,严先生看我是不是也跟看小辈一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01-17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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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会过后的一个礼拜,严楷从凯蒂那里撤回了资料。这事做得不张扬但也没有刻意隐瞒,很快整个部门都知道了,几个小姑娘还兴致勃勃地八卦了好一阵子,最后被凯蒂严厉地制止了——公司明文规定禁止议论客户私事,除此之外,私下里的接触也是不被允许的。
            星期五下午五点钟,天边突然毫无预兆地飘来一片云,片刻后大雨倾盆而落,风也跟着吹进房间,掀翻桌上几页文件。
            沈言殊连忙跑去关窗户。
            同事王安妮从电脑前抬起头,皱眉抱怨:“要命,这天气,早知道我该开车来——一会下班出租车一定是打不到的了。”
            凯蒂笑着说:“打电话叫你老公来接你呀。”
            安妮瞪她一眼:“你以为都像你那么好命?他今天还不知道要加班到几点。我看我还是挤地铁回去吧。”
            沈言殊走过凯蒂桌旁,同她打一声招呼:“我回去了,下周见。”
            他乘电梯从正门下去,又匆匆顺着走廊绕回写字楼背后的小门,一辆黑色的沃尔沃正停在那里。他把包挡在头上匆匆下了台阶,严楷开了车门,打起一把伞迎上去。
            “……以后别把车子停这么近。”沈言殊坐在后座上,拿纸巾擦拭溅到身上的雨水,低声埋怨:“有同事看见,我这工作可真保不住了。”
            “今天不是下雨么。我想你大概没带伞,就叫司机停近一点了。”严楷不以为意,“何况我早就不是你们客户了,怪也怪不到你头上。哪来那么严的规矩。”
            沈言殊擦干净衣服,抬眼看见严楷一边肩膀上有些水渍,信手替他抹掉:“我们公司是封建家长制,讲究男女大防,私相授受要逐出家门的,懂不懂啊你。”
            严楷笑着,趁机抓过他的手揩油:“好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沈言殊早已习惯严楷那些居心叵测的小动作,懒得去管,隔着朦胧的车窗玻璃向外看,问:“去哪里吃?”
            “城郊有个农家小院,就在镜湖边上。虽然是家常菜,不过食材都很新鲜,原汁原味。本来想带你去湖边玩,钓几条鱼晚上吃,真不巧今天下雨了。”
            沈言殊说:“那也不要紧。正好看看雨中的镜湖是什么样子。”
            到城郊有颇远一段距离,严楷问:“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沈言殊四下寻找:“有靠枕吗?给我一个。”
            严楷从座位后面翻出一个深蓝色U形枕给他。
            沈言殊很快睡着。工作令他疲惫不堪,商业社会是这样的,管你是年薪七位数的高管还是月入三千的小职员,每天签上亿的大单子还是端茶倒水复印文件,只要在工作,都是一样的累。
            他睡了很久很久。
            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熄了火。车窗摇下一半,外面天色灰暗,车上只剩他和严楷两人。他本来端正地坐在严楷身边,不知何时整个人换了姿势倚进他怀里,身上还盖了一件衣服。严楷一手环着他,另一只手在平板电脑屏幕上划来划去,浏览文件。
            沈言殊眨眨眼睛,刚醒过来头脑还不清楚,有些迷茫。
            他不太适应与人如此亲密的接触,但是这个怀抱温暖而安逸,严楷身上散发出某种类似深秋时经霜的松柏的气息,如一针强效的镇静剂,令沈言殊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
            严楷察觉他醒,停下手上工作,打开车顶一盏小灯。
            “你醒了?”
            沈言殊从包里翻出手机看时间。
            “居然八点一刻了。”
            严楷说:“你这一觉睡得够久。工作很累吗?”
            “还好,习惯了。”沈言殊打个哈欠,“怎么不叫我起来,连累你跟着挨饿。”
            严楷侧着头看他,目光温和,眉梢眼角带笑:“为什么要叫你起来?睡得这样香,多少人求也求不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6-01-17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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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言殊揉一揉酸软的脖子,不作声。
              他有抑郁病史,床头常备安眠药瓶。睡得那么沉,自己也觉得诧异。
              “饿不饿?”严楷问。
              “有点。”
              严楷看着沈言殊,缓慢地伸手,隔着衬衣轻轻按压他小腹,声调暧昧地说:“肚子都瘪了。”
              他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荡漾来形容。一段时日相处下来,沈言殊已经适应这人绅士一秒变流氓的画风,他若无其事地截住那只作乱的爪子,说:“下车吧,时间不早了。”
              严楷一脸“我还没摸够”的表情,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沈言殊差点憋不住笑出来。
              晚饭很丰盛。炒时蔬新鲜可口,手剥河虾仁清爽弹牙,快吃完的时候老板娘端来一个砂锅,打开一看是热腾腾的鸡汤,用了山上散养的土鸡,表面浮着一层黄澄澄的油,香气弥漫整间屋子。严楷动手给沈言殊盛好一碗,放在他面前。
              所有菜肴都是正宗柴火灶台上做出来的,与普通餐馆天差地别。沈言殊几乎一直没停过筷子,喝完最后一碗汤他意犹未尽地抿抿嘴唇,评价道:“本地人都未必知道这么好吃的馆子,我简直怀疑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严楷失笑:“虽然不是土生土长,但我上学的时候,每年都会回来住几个月。”
              吃饱之后沈言殊又开始犯困,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靠着严楷肩头打盹,快到家的时候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严楷把他送到楼下,路灯暖黄的光打在他脸上,面部线条显得格外柔和。他和沈言殊面对面站着,沈言殊说:“晚安。”
              “晚安。”严楷抬手替他整整衣领,“一个goodbye kiss,可以吗?”
              沈言殊想了想,向前走了一步,嘴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严楷说:“谢谢。现在是回礼时间。”
              他飞快地亲了一下沈言殊的额头。
              接着他又说:“还要一个……goodnight kiss。”
              沈言殊略带无奈地看着他:“你够了啊。一天只能一个。”
              严楷低低地笑:“一个怎么够呢?——那我给你一个吧。”
              他捏着沈言殊的下巴,视线来回逡巡,像是在挑选应该接受亲吻的地方,最后开口说:“沈言殊,你唇形真好看,不用来接吻简直可惜。”
              然后严楷低头,非常精准地找到他的嘴唇,热烈地吻了上去。沈言殊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想推开他,却在触及他衣襟时失了力道,软软地搭在他胸前。
              严楷抓住那只手攥在自己手心里。
              他吻技相当高超,专家级别,舌头灵活而有力,攻城掠地不在话下。他尽力控制着节奏和力度,试图小口小口地品尝美味,免得自己一个忍不住,把眼前人囫囵个儿地吞下去。
              时间拖得太长,沈言殊抗议地在他下唇咬了一口,两人才终于分开。
              彼此都是呼吸紊乱,严楷盯着沈言殊嫣红的唇瓣,挪不开眼睛。
              他说:“啊,抱歉,我过火了。这大概是……一个恋人的吻。”
              沈言殊相当镇定,脸上不见恼怒之色,却也没有接他的话。
              严楷笑:“沈言殊,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他说:“像一个包装好的礼物,但是上面写着‘不能拆’。”
              沈言殊无奈:“你的想象还真奇特。”
              昏暗的灯光下严楷逐渐敛了笑,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温声问:“什么时候答应我?”
              这一刻气氛太好,沈言殊不忍破坏,低下头逃避他的视线,低低地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近乎呓语地重复了一次,“再给我一点时间……”
              严楷叹了口气。
              “只要我们的世界大,时间多……”
              “——晚安,沈言殊。”最后他说。
              天气越来越冷,沈言殊的日程表上新添了一行字。他准备参加年末的商务英语考试,为此买了几本辅导书,空闲时常常挂着耳机练习听力。
              他从高中开始就有阅读原版小说的习惯,因此读写并不成问题,但相较之下听力就差得多,又因为发音不太标准,口语也吃力。偏偏这两项短期内都很难提高,沈言殊为此头痛不已。
              有天傍晚吃过饭严楷打电话来约他出门,沈言殊正好在做题,便推辞了,说自己忙着准备考试。
              听他说是英语考试,严楷在电话里闷闷笑了好一会儿,最后说,有现成的老师在这里,为什么不用?
              第二天他就抱着几本书登门了。
              沈言殊没料到这种小事严楷也会这样地做足工夫。市面有许多现成习题集,他都抛置一边,挑了难度不同的听力材料设计空格给他填,又亲自上阵录听写。他甚至给他规定了每天的练习量,沈言殊每次偷懒都被他抓个正着,不是揪耳朵就是捏脸,然后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在桌前补功课,可怜极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6-01-17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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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她又看见了站在他身边的严楷,惊讶变成了阴沉。
                她转过头去向她先生小声说了几句话,那个男人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中等身材,理平头。凯蒂跟他说完话,走过来同严楷打招呼,说:“严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跟我的员工单独说几句话。”
                她带沈言殊走过吊桥到另一头,停在一棵落光了叶子的枫树下,抱着手臂说:“解释解释?”
                沈言殊低头说:“我没什么可解释的。你都看到了。”
                凯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说:“看着跟个闷葫芦似的,我还以为你最省心,没想到啊。”
                沈言殊不答话。
                凯蒂又说:“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直接开除你?打份报告给领导,明天你就得收拾桌子走人?”
                沈言殊抬了抬眼看她,问:“您会吗?”
                “你怎么那么糊涂呢!”
                凯蒂烦躁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显得很焦虑。她看着面前这个一声不吭的下属,在脑子里缓慢地理着头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走马灯一般过了几遍,直到最后心里一片敞亮,才开口慢慢地说:“这么说来……你和陈止行,根本不止以前认识那么简单吧。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你老相好,对不对?”
                沈言殊闭了闭眼,艰难地开口:“是。”
                凯蒂审视地看着他:“你大学没读完中途退学……也是因为他?”
                “……”
                沈言殊后退一步倚在树干上,疲倦地说:“……您能别再问了吗?”
                凯蒂摇头叹气。
                最后她说:“我可以当作今天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我提醒你,这种事瞒不住,早晚同事都会知道的——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升职我不会再推荐你,你尽快找下家吧。”
                沈言殊说谢谢您。
                凯蒂没接话,很快地从他身边走开,想来是对他失望了。今天她穿了平底鞋,原本就不高的个头看起来更加娇小,她丈夫走过来揽她的肩,和她一起向远处行去了。并没有停下来和沈言殊打招呼,或者说句话。
                沈言殊走回严楷身边,看他把一张名片放进皮夹。他脸色不太好,其实已经掩饰过,但是没有用,严楷一定看得出来。
                严楷看了看他说:“她为难你了?”
                “没有。”沈言殊答道,“是我不好。我让她失望了。”
                严楷轻轻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会被开除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6-01-17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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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止行深谙谈判艺术,这时候又紧接着来了一句,说你不用紧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好好谈谈。今天这顿饭吃完你如果还是不想看见我,以后我也不会再来烦你。
                  沈言殊不信他,但还是放下了手里的袋子,跟这尊瘟神一同迈出了门。陈止行要带他去城市另一头吃私房菜,让他干脆利落拒绝了,最后就在附近路口找了家西餐厅。
                  趁陈止行点菜的工夫,沈言殊发了条短信给严楷,说晚上要和朋友一起吃饭。他心神不定,坐在桌旁脸色苍白,服务生把菜单递给他,被他摆手拒绝了。
                  “我不吃了。”他对陈止行说,“你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我走。”
                  陈止行替他点了一盘意大利面,说:“别着急,吃点东西,我们慢慢聊。”
                  沈言殊只想把那盘子面扣他头上。他觉得陈止行现在无论说话做事都透着一副难言的虚伪,或许是在生意场上待得久了,身边又没有贴心人,便成了常态。
                  陈止行说:“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现在市面也不景气,等过完年回来,看看想做什么,我替你打听一下,先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沈言殊手撑着头,不等他说完便出言打断:“不用。”
                  “言言……”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沈言殊不耐烦地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他把餐巾纸揉成一团,当着他的面扔进一旁的垃圾箱里。
                  “我,”他指指自己胸口,“我有别人了,请你别来打搅我们。”
                  陈止行看着他,看了很久,慢慢地说:“我也不过是想替你做点事情。”
                  “谢了。”沈言殊眼皮也不抬,“我哪天吃不上饭了一定去找你。”
                  陈止行放下手里的叉子。
                  面前的人同以前一样油盐不吃,看起来软软糯糯,固执起来却是真真能把人逼疯。当年为了逼他回到自己身边,陈止行想办法毁了他的学业,谁料到他一声不吭办退学转头回了老家,连句话也没有留给他。
                  他拿逗小猫小狗的心态对待沈言殊,先略施小惩做警告,再给点甜头等他乖乖回来,然而他没有回来始终没有回来,等到最后终于连陈止行自己都有点心里没底了,追过去求着他收下那些东西:他用他的名义开了一个户头,又划给他一套城区的复式楼,这些都是硬塞给他的,那时想着就当是遣散费,不然就赔偿金,总之别叫自己良心那么不安。
                  现在五年过去了。他特地去打听,人家说那笔款子还好好躺在银行里,从来没有动用过。
                  陈止行甚至怀疑沈言殊是直接烧了存折和房契。他回忆起自己当初是如何怀着看戏的心情想给这个年轻人上一课——这社会有它的法则,他想叫他适应,不是每个人都负担得起那么高的道德底线,他自己逍遥快活了那么多年不是一样要结婚,适当的时候低一低头,对人对己都好。
                  而现在,他终于败给他从不放低的底线了。
                  陈止行可以想出一百种毁掉沈言殊的方法,那对他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比如动一动手指,就断了他的前途。
                  但即使如此,在毁掉他以后,他却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重新得到他了。
                  陈止行陷入了遥远的回忆,沈言殊清了两嗓子也没唤回他的注意力,他想他该说的话大概也说完了,于是他准备赶人。
                  他说:“你别坐那儿成吗,看着你我吃不下饭。”
                  陈止行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突然站起来倾身粗暴地拉扯他的领子。沈言殊下意识地反抗,打翻了面前的杯子,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中陈止行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嘴唇,没来得及擦拭的牛排酱汁沾到了他嘴上,一直咬到他见了血才放开。
                  沈言殊一拳挥过去,陈止行被他打得向后趔趄两步,鼻孔里流出血来。这一番闹动静不小,几个服务生跑过来一脸戒备地站在旁边,似是准备拉架。
                  “滚!”众目睽睽之下,沈言殊失控地咆哮,他像被一只老鼠咬了一样恶心。
                  陈止行抽了两张纸巾擦掉鼻血,整整歪掉的领带,阴恻恻地笑着,用口型无声地向他说:你等着。
                  沈言殊颓然倒在座位里。他看起来很狼狈,嘴唇和下巴上都有血,脸色也不是一般的难看。桌上的面还没吃几口,已经完全凉掉了,他把盘子往旁边一推,对还处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的服务生说:“再给我来一份。”
                  对着陈止行他一口饭也吃不下去,现在人走了,才终于觉得饿。沈言殊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食物,酱汁沾到伤口时火辣辣的疼,他皱着眉头把整盘面条吃个干净,放下叉子揉揉眼睛,只觉得心灰意冷。
                  他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照了照,陈止行咬那一口是真用了狠劲的,一会儿工夫嘴角已经肿起来了,沈言殊犹豫着要不然今晚找个借口干脆别回去了,这可怎么向严楷交代呢?
                  还没想好新的托辞,手机却响了,严楷问他吃完饭没有,沈言殊淡淡地嗯了一声。严楷说我正好开着车在外面,去接你吧,你在哪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6-01-17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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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他说,“我知道你最近为了我的事心烦。”
                    沈言殊没承认也没否认,他保持缄默。
                    严楷征求了他的同意,点了一根烟,却并不抽,夹在手上看它烧着,说:“沈言殊,我知道你从前也许有些很不愉快的经历,我没问过,因为我看得出你不想说,而我也不是真的想知道。对我来说,现在你在这里,是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他看他的目光像是能把他整个人穿透:“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有些事我没法奢求,就像我没法奢求时间倒流让我早点遇见你。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希望带你走,是想求个长久的缘分,但你如果真有放不下的心事……”
                    他遗憾地笑了。
                    沈言殊煞白着一张脸,声音干涩:“你误会了。”
                    “不管怎么样吧。”严楷悠悠吐出一口烟,平淡地说,“我真嫉妒能对你做这种事的人。”
                    他故意把话题岔开,沈言殊无奈,凑过去搭着他的肩说:“来,你也咬一口。”
                    严楷笑着亲亲他的脸,重新发动了车子。
                    9-
                    晚上在床上,严楷说起他春节期间要回本家待半个月左右。
                    他祖籍是南方沿海某省的一个小城,著名侨乡,以琳琅满目的海产和精明能干的生意人闻名,从上个世纪开始,陆续不断有本地人拖家带口远渡重洋,到异国安身立命,他祖父就是其中一员。到了他这一代,家族里好几支都已经在海外定居了,不过逢年过节还是要回去聚一聚,也顺便问候一下老人。
                    严楷跟沈言殊商量回程的机票要定在哪一天,说话的时候性器还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沈言殊被他那副假正经的嘴脸搞得发疯,掐着他肩膀崩溃地抱怨:“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说正事?”
                    严楷用力顶了他一下,听见他抬高了声调“啊”的一声,才慢悠悠说:“我是提醒你。过年回来再办手续订票,就要来不及了。”
                    他把沈言殊一条腿架到自己肩上,换了个姿势埋头冲刺,弄得他说不出来话,也没法思考,只能不由自主放松身体迎合他深而有力的撞击。
                    在这方面严楷是真有点本事的,他如果愿意,能把沈言殊搞到叫哑嗓子起不来床——不过那样激烈的时候并不多见就是了。他常年保持着良好的健身习惯,身材线条优美无可挑剔,紧绷的肌肉下隐藏着巨大的爆发力,可以轻轻松松把沈言殊整个人抱起来。有时他会利用这种力气上的优势搞些小恶作剧,比如在做爱时突然抱着沈言殊往阳台上走,逗得他惊恐大叫在他怀里直扑腾。他玩这种小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沈言殊趁他睡着时偷偷比对过两人某个部位尺寸的差距,结果令他挫败,他只好安慰自己说一定是因为这家伙在发育期摄入了过多高质量蛋白质。每次那根东西插进他身体里都能让他魂飞天外,全身酥软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汹涌的快感堆积得甚至有些恐怖,他会彻底忘记自己是谁,也忘记严楷是谁,在这一刻他只是被他拥抱在怀里尽情疼爱占有的恋人,既不用在乎过去,也不考虑将来。
                    他们各自射了两次,精疲力尽,很快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沈言殊被严楷半逼半哄着去办了签证,又订了机票,航班日期按农历算的话正好是正月十七。在这件事情上严楷说得对,他不能拖。
                    他仍然没办法下最终的决定。从领事馆回来的路上严楷开车,说了些之后的打算,他希望沈言殊能够继续学业,找一份自己中意的稳定工作,过三五年严楷也许会逐渐把公司业务和主要市场转移到亚洲,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可以再回来。
                    沈言殊听得心不在焉,或者说他很难集中注意力。严楷不知道他已经被辞退,委婉地暗示他也许需要向公司辞职。
                    沈言殊半天没答话,严楷侧头瞄他一眼,只见他眉头皱得紧紧的。
                    严楷表情难得地严肃起来,说:“沈言殊,你看着我。”
                    “你看着我!”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6-01-17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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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严楷没听懂。
                      “要烧到你手了……”
                      话音刚落严楷便感到指尖传来一阵灼痛,他如梦初醒,一松手丢了烟头,脸上神情甚至有些狼狈,沈言殊在旁看着,却是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僵硬的气氛顷刻间烟消云散,严楷大步走过去,伸手把他揽入怀中抱得紧紧,嘴唇印在他额头上。
                      沈言殊已经无暇顾及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天降神兵一样出现在这里,他用力地回抱住他,连日来的疲倦不安在这一刻全都奇迹般地被治愈了,他如释重负地微笑起来。
                      “你不该来的。”
                      这么说着,他却不肯放手,把头埋在严楷肩上深深嗅他颈间的气息。严楷闻言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头,低声叫屈:“好你个沈言殊。枉我千里迢迢的来找你,连句好话都捞不到?”
                      沈言殊闷闷地笑,严楷又抱了他一会儿才松了手,沈言殊问:“吃早饭了么?”
                      严楷说没有。
                      “我带你去吃。”
                      周末的小城街道上有许多人,有些在闲逛,有些出门买东西,有些人则干脆什么都不干,只是坐在路边晒晒太阳。严楷一丝不苟的西装打扮显得十分惹眼,沈言殊不敢公然牵他的手,独自在前面带路,严楷在他身后隔了几米亦步亦趋,十足像个护送意中人回家的中学小男生。
                      等红灯的时候他们站得近了些,严楷不错眼珠地盯着沈言殊看,沈言殊感应到他的目光,抬头局促地对他一笑,又匆匆转回头去。
                      刚才在路上严楷几次见到他停下脚步同邻居熟人寒暄,有人注意到他身后站了个人,也会多问一句这是谁,沈言殊统统以同事搪塞过去。严楷多少察觉出他的紧张,却并不为此感到不悦,相反,一想起他紧张的原因,他就觉得心脏一阵紧缩,恨不得马上带他离开这个地方,越远越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6-01-17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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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淡淡说:“田田那个鬼灵精,下午提了东西进来我就觉得不对,说是一个‘好帅好帅的叔叔’送的,”她模仿着小姑娘的口气,话语中有些嗔怪,却不见多少责备之意,“我就想,铁定又是你。净在外面招惹这些不三不四的人。”
                        沈言殊忍不住小声说:“妈,他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母亲横过来一眼他便闭了嘴,埋头专心削水果。
                        “我好歹也教了二十年书,不是那种不开窍的老顽固,活到这把年纪,该见的事情也没少见过。言言,你知道我最不放心的是什么?”她闭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啊,你心眼太少,不会看人哪。”
                        沈言殊紧咬着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鼻头泛酸,低下头越发粗鲁地对待手里的那个苹果。
                        母亲在昏睡过去之前最后小声地嘱咐了一句:“……要是有什么人,带回来先给我看看,注意保护好自己……”
                        沈言殊忍不住了,在她睡熟之后跑出了病房,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循着墙上安全出口的指示箭头找到了严楷,他正坐在病房外的塑料椅子上打瞌睡,闻声立刻警觉地睁开眼睛,看着奔到自己面前的人,问:“怎么了?”
                        沈言殊不想说话,俯身堵住了他的询问。两人在充斥着消毒水、酒精和药剂味道的医院走廊上拥吻,旁若无人。
                        “我妈好像知道我们的事了。”沈言殊说。
                        “嗯,妈妈们什么都知道。”严楷伸手揉他的头发,“她说了什么?要赶我走?”


                      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6-01-17 2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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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其实你不需要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知道吗?”
                          沈言殊愣住了。
                          “你得让我替你分担点东西。”严楷说,“不全是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
                          沈言殊直起腰,重新靠在沙发上,严楷转过头,只能看见他沉默的侧脸。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终于吐出一句:“你说得对。”
                          他慢慢地说:“陈止行的事情我从来没说过,是因为每一次我想起来……就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特别蠢,蠢到我自己都讨厌自己。”
                          “那年我刚上大一,他给我们学校管理学院捐了一个独立图书馆,学校特地请他过来举行表彰仪式。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一开始他对我很好,其实一直都很好,直到他说要结婚,我想分手,他不同意,找人写举报信又寄了点照片到我学校。照片……很难看,后来我都拿回来烧了……过后我被开除,我爸后来听说这件事,别人说得不怎么好听,他想不开,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他语速飞快,严楷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他讲完了还愣愣地看着他。
                          沈言殊沉着脸说:“事情就是这样。你都听见了?现在满意了?”
                          严楷看着他,有些不忍,沈言殊别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又转回头来,把脸埋在严楷肩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6-01-17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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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本不是他们约好见面的日子,沈言殊想他大概是工作提前结束了,回短信问这次要待几天?
                            严楷回:大概两周。
                            沈言殊挑挑眉毛。严楷回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时间也越来越充裕,严格意义上讲他们如今还是异地,之前严楷曾向他表示会把业务重心转移回国内,但这需要不短的时间。
                            沈言殊没催过他。他相信他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并不心急。
                            他又发短信问晚上要吃什么菜,严楷说你不要买菜了,带你出去吃,待会儿我来接你。
                            沈言殊握着手机想了想,起身去对面年轻男同事那桌借了发蜡,被对方惊诧地上下打量了几秒也不恼,脸上笑眯眯的,毫无异状。
                            晚上严楷穿戴一新开车来接他。大概是一年多来吃遍全城的原因,两人对于晚饭已经没剩多大热情,在城区里转转挑了家口碑不错的馆子进了门。换了新工作后沈言殊失去了周末,反而工作日要清闲得多,严楷知道他上了一天课,嗓子负担重,并未同他聊太多话。
                            吃完饭他们一同回家。从电梯间出来,严楷从身后抱住了沈言殊,力道轻柔地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抽下领带蒙住他的眼睛,灵活的手指在脑后打了个结。沈言殊抬手摸摸阻碍视线的光滑织物,笑着问:“又玩什么?”
                            “有惊喜给你。”严楷说。
                            他用钥匙打开门,拉起沈言殊的手跨过门槛,走过客厅,拐进一旁的走廊,最终停在书房门口。一路都没有开灯,寂静的黑暗中只能听见两人一起一伏的呼吸声,最后沈言殊听见他说:“好了。”
                            他伸手要扯下眼睛上那块碍事的布,被严楷阻止了,先靠过来和他交换了一个缠绵悠长的深吻。
                            一吻结束后沈言殊睁开眼睛。书房的大面玻璃窗开着,温暖的夜风直吹进来,半透明的窗纱像水波一样微微荡漾,房间里一片昏暗,只窗台上点着一根蜡烛,旁边斜放着一支半开的玫瑰。
                            “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严楷站在他身后说,“总部的工作,我已经基本移交给了副手和经理人,以后除了重要会议和特殊情况……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看着沈言殊的眼睛,认真地说:“两年前我在机场等了你一天一夜。从那一天直到现在,我一直在拖,拖到现在,总算有底气对你说这句话——以这戒指为信物,沈言殊先生,我希望你做我终生的伴侣,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病痛健康,无论环境好坏,我承诺爱你,尊敬你,保护你,忠于你,直到我的生命结束为止。”
                            “……你愿意吗?”
                            沈言殊眼睛发热,艰难地移开视线去看窗台上那支花,掩饰自己的失态。
                            何德何能。他想,何德何能,竟至于此。
                            他把严楷从冰凉的地板上拉起来,接过他手上的戒指,把它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在幻觉中,它像块烧热的火炭一样灼伤了他的手,沉甸甸的。
                            他说:“我愿意。是的,我当然愿意。”
                            严楷心情愉悦地笑了。他向前走了两步,把沈言殊揽进自己怀里,亲吻他的额头。他脑海中浮现出两人第一次在医院相见时的场景,沈言殊坐在雪白的病床上,垂着眼睛,碎发搭在额前,面孔有一种天真又沧桑的神气,四周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却只有他是不一样的,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和目光。
                            和他在一起,时间变得很快,无论什么样的长路仿佛都缩短变成一个点,这一刻严楷想到了之后他们即将一起共度的千百个日子——那么漫漫,又那么稀少的日子。无论怎么想,他都觉得不够。
                            完


                          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6-01-17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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